“清絕,你趕緊去配藥吧,夕兒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月清絕撇了撇嘴道:“行了,你的夕兒就交給我,你趕緊去休息一會,沐陽一戰還靠著你呢。”他說著從月無雙身下摘下那青色的包袱。


    “哥,我這次來不僅帶了幹白草,還帶了一些別的藥材。”歡涼放下了手中的茶。


    月清絕看著月無雙帶來的袋子裏麵的藥材,嘴角一抽,不禁對月無雙道:“你這丫頭倒是大方,幾乎將穀裏的幹白草全部拿來了。”


    “我不是怕不夠麽,再說了,這些藥材和那些百姓的性命相比算得了什麽?”


    “行了,這些都交給我吧,你也去好好睡一覺。”月清絕瞥了眼月無雙,她的雙眼下麵烏青一片,定是許久未睡。


    月清絕和月無雙剛想迴營,帳簾突然被人掀起,兩個侍衛架著一位渾身是血的士兵走了進來。


    北宮喆眸光微凝,這是風家軍,他們身上都穿著風家特有的盔甲。


    那位渾身是血的士兵看到北宮喆,吃力的往前爬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將軍被困在了沐陽……慕容清斷了水糧,如今那慕容清正帶領了十萬將士趕來濟州,想……趁著皇上不察,偷襲夏軍,一舉……一舉拿下濟州!”


    那人艱難的說完這段話,嘴角的血跡蜿蜒流下。


    月清絕驚道:“慕容清來濟州,怎麽沒有一點消息傳來?”


    “慕容清封鎖了一切消息……就是想要打個措手不及,將軍派我們二十個人前來送信,如今……如今隻剩下了我一個。”


    北宮喆銳利的雙眸刹那間深邃了起來,抬眸看向那人道:“慕容清何時出發的?”


    “今天早上。”


    早上出發,想來差不多也該到了,看來是打算晚上偷襲了。


    “將他帶下去治傷!”北宮喆沉聲道。


    他迴頭看了安文夕一眼,對月清絕道:“你讓歡涼過來照顧她。”


    北宮喆撩開步子跨出了營帳,立即召集了所有羽衛。


    左言向來負責收集、打探消息,掌管著暗處所有的情報,亦是整個羽衛的統領之一,這次出了這樣的事情,他竟然半點也不知道。若不是那位士兵拚死將消息送了迴來,他不敢想象今晚會發生什麽,濟州失陷都是小事,萬一皇上發什麽什麽意外,他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皇上,左言罪該萬死,請皇上處置。”他此時雙膝跪在北宮喆麵前,等待著北宮喆發落。


    “如今十萬大軍壓境,處置你又有何用?”北宮喆掃了他一眼冷道。


    半晌北宮喆沉聲道:“你先起來吧,當務之急就是先解決今晚慕容清偷襲一事。”


    “皇上,濟州城在地勢上占了優勢,居高臨下且多崇山峻嶺,是易守難攻之地。”青玄道。


    “是易守難攻之地不錯,但是同樣,若是慕容清將我們困在此處,亦是易如反掌。”北宮喆抿唇道。


    青玄驀地一驚,頓時垂眸不語。


    慕容清一開始就是打算先散下瘟疫,然後將他困在此處,一點點的將他逼死,真是好計策!


    “此時,風明將軍被困,而彭將軍正駐紮在西楚邊疆,我爹年事已高,不能出戰,難道我們真的要困在此處麽?”驚魂眸光微斂。


    北宮喆掃了驚魂一眼,黑瞳驟縮,季將軍叱吒疆場多年,向來讓人聞風喪膽,可惜幾年前在戰場上受了箭傷之後,身體便大不如前了,現在再也不能上戰場殺敵了。


    北宮喆展開濟州地圖,指著上麵幾處險要處道:“這裏都是險要之處,白羽你帶人從這裏繞出去,攻其不備。青玄準備好弓箭手,左言帶人去將風明救出來,彼時,前後夾擊慕容清,定讓他有去無迴!”


    他說話之時,雙眸泛著絳尊之色,劍眉飛入鬢角,雖然眉宇之間透著濃濃的倦色,但難掩他周身的冷峻無雙。


    “朕猜,慕容清下一步就是要切斷濟州的糧草。”


    “皇上,屬下願意去錦城取糧草。”驚魂抱拳道。


    “不,不去錦城,就去沐陽!”北宮喆沉聲道,“兵不厭詐,以慕容清那多疑的性子,定然想不到朕會去他的老巢取糧草。”


    “是。”


    入了夜,夜色如墨,周遭一片寂靜,似乎想要掩蓋將要來臨的一場惡戰。


    慕容清那日在北宮喆和安文夕這裏受了辱,怎麽咽得下這口惡氣,不惜發動十萬將士要將北宮喆和安文夕生擒。


    他自以為計劃天衣無縫,卻不想北宮喆早已部署妥當,已經隱在夜色中等帶著他了。


    慕容清帶著一萬將士準備偷襲濟州夏營,不料卻中了埋伏圈,還未踏進夏營,羽箭便如天女散花一般,密如牛毛,從四麵八方一齊湧了出來。


    若不是他撤退及時,隻怕他帶著的這一萬人馬就要全部折在這裏了!不曾想,他還沒有完全撤退下來,後麵又是埋伏,他竟然被北宮喆給包了餃子!好在他帶了一萬人馬,不然他這次又被北宮喆給拿下了。


    這一仗不僅沒有將北宮喆困在濟州,反而他被逼的落荒而逃,慕容清氣得肝兒疼,這次他真是太過大意,太過浮躁!


    有了幹白草,月清絕下午的時候就將瘟疫的解藥配了出來,取了一部分送去了南城,然後將剩下的全部融進了附近的河水之中,這次瘟疫總算是得到了解決。


    安文夕服了藥後,仍然在沉睡,歡涼一直守在她的榻前。


    如今,已經將近午夜,慕容清落荒而逃之後,北宮喆拖著疲倦不堪的身子進了營帳。


    歡涼聽到聲響,忙驚坐起來。


    “她吃了藥還是沒有醒麽?”


    “沒有。”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翻身上榻,北宮喆一把褪去身上的衣物,將安文夕緊緊擁在懷中,身子疲倦的不想再動。


    燈火搖曳,勾勒出一室溫暖。


    過了不久,安文夕緩緩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被他擁得太緊,有些透不過起來,微微抬頭,光潔的額頭觸碰到他青渣森森的下巴上,被胡渣紮得生疼。


    他長長的睫毛在昏黃的清油燈下投射下來一排剪影,桃花眼下方一片烏青,白若冠玉的臉上寫滿了倦怠。


    她昏睡的時候,微微有點印象,好像有人向她以口渡藥,難道他一直在守著她?


    安文夕心中飛快的一抹一抹悸動,她靜靜地躺在她的懷裏,任由他抱著,突然有些害怕自己翻身會將他吵醒。


    安文夕微歎一口氣,這些算是她欠了他的。


    第二日,安文夕依然保持著這個睡姿,身體有些僵硬酸楚,耳邊驀地傳來一聲略帶嘶啞的聲音道:“夕兒,你醒了?”


    嘶啞中透著喜悅。


    北宮喆用手試了下她的體溫,看著她臉上浮現的淡淡紅暈,頓時放下心來。


    剛用過早膳,軍士來報,慕容清前來宣戰,要求他親自出戰。


    今日一早,風明帶著風家軍已經駐紮在濟州城外三十裏處,和濟州城內的夏軍遙遙相望,將慕容清夾在了中間之處。


    如今,慕容清的情況不容樂觀,竟然選擇直接向他宣戰,可見他是坐不住了!


    北宮喆陪安文夕用過早膳後,歡涼將安文夕的藥送來,看著那一碗黑漆漆的藥汁,安文夕微微擰眉。


    “怎麽,怕苦?”北宮喆接過藥碗道。


    “若是怕苦,朕喂你,反正朕也喂習慣了。”他的嘴角噙著一絲狡黠的笑意,眸光有意無意的在她的唇上流連。


    雖然那次情迷之中她解了相思蠱,但是她反而沒有那麽的排斥他了。沒有相思蠱的反應,才是她心中最真實的反應不是麽?


    喂習慣了……安文夕聽到這幾個字,看著他有些曖昧的眼神,臉頰有些微熱。


    看了眼黑漆漆的藥,從他手中接過道:“這點苦不算什麽,你若是想喝就讓歡涼再給你送一碗。”


    北宮喆垂下眼瞼,掩去了眼底的點點笑意。


    安文夕一飲而盡,嘴裏頓時彌漫了濃濃的苦澀,仿佛連舌頭都已經苦的麻木。


    北宮喆看著她略皺的眉頭,從袖中取出一顆糖遞給她道:“還說不怕苦,臉都皺到一起了。”


    看著他手中的糖,安文夕心中一顫。


    “發什麽呆?”北宮喆將糖紙剝掉,一下子塞到她的嘴裏。


    冰糖在她嘴裏一點點化開,舌尖上融了一絲甜意,這一抹甜慢慢蔓延了整個嘴裏,一直流進心中。


    看著他俊美無斯的臉上掛著淺淺溫柔的笑意,安文夕杏眸微凝,睫毛輕顫了顫。


    北宮喆看著她溫順的模樣,心中一動,一把將她拉到他的腿上,用手圈著她的腰肢。


    清涼的梨花香鋪天蓋地而來,他的氣息霸道的闖進了她的鼻翼,讓她的心頓時狂跳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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