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哪來的不要臉的女人往喆哥哥懷裏鑽。”月無雙立即從安文夕身後竄了出來,伸手去扯雲姬。


    “皇上~”雲姬委屈的往北宮喆懷裏縮了縮,嗔道,“皇上您快將這個瘋丫頭趕出去,嚇到奴家了。”


    月無雙抖了抖肩膀,被雲姬嬌滴滴的聲音滲出了一層雞皮疙瘩,差點就要吐了。


    “滾下去!”


    “還不快滾!”雲姬惡狠狠地剜了眼月無雙。


    “朕說的是你!”北宮喆一掌將附在身上的雲姬的掃了下去。


    “喆哥哥,我就說嘛,你的品位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低俗了,好歹有點下限呐。”


    北宮喆眼神冰冷森寒,厭惡的掃了眼被甩在地上的雲姬,“滾!”


    江向晚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雲姬,嘴角漸漸勾起了淺淡的笑來,而江向晴則嫌棄的別開了臉,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般。


    雲姬被甩的渾身酸痛,腦子也有些暈,剛才不是好好的麽,皇上怎麽說翻臉就翻臉,這速度簡直比翻書還快。皇上明明是喜歡她的呀,為何要如此對她,當即她委屈的泛出淚花來,引得眾人一陣鄙夷,咬著牙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她的座位。


    北宮喆看向安文夕的眼神有些躲閃,半晌吐出一句話來,“朕去去就迴。”


    安文夕悠然入座,有道帶著強烈恨意的視線朝她投來,安文夕略略皺眉,揚起唇對張海道:“將她趕出去!”


    “你……”雲姬羞憤的咬著紅唇。


    “怎麽,沒有聽到本宮的話麽?”安文夕聲音陡然變冷,帶出一股淩冽之勢來。


    張海立即捧著拂塵走向雲姬,他不傻,自然看得出性子張揚且沒腦子的雲姬沒什麽前途,他自然不會為了這麽個小人物而得罪了皇上的心頭寵——瑾淑妃。


    “罷了,張公公,你迴來吧,無雙你去將她趕走!”


    “好,夕姐姐,我家大黃最喜歡喝人血了。”月無雙嘴角綻開了抹狡黠的笑意,右手慢慢摸向身後的背簍。


    殿內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誰都知道月無雙口中的大黃指的是何物,喝人血……眾人皆打了個哆嗦。


    “以後本宮若是再看到你當著本宮的麵勾引皇上就將你做大黃的口糧!”


    嗬……這瑾淑妃果然是善妒的主,而且還——心狠手辣!


    雲姬又羞又惱,看著月無雙手裏粗壯滑膩的大黃,立即嚇得臉上沒有了血色,憤憤道:“瑾淑妃,早晚有一日,我雲姬要將你從寵妃的位子上拉下來!”


    “好,本宮等著。”安文夕淩然道。


    北宮喆突然從身後攔住安文夕道:“不必和她一般見識。”


    此時的北宮喆一身月白長袍,分外俊儒,原來他去換衣服去了。


    “朕知道你不喜歡別人身上的味道,朕也不想穿著髒衣服碰你。”他在她耳邊輕道。


    安文夕的心中驀地一陣柔軟了起來,慢慢湧起淡淡的酸楚來,她深吸一口氣,將這份酸楚壓下,她知道這都是相思蠱在作祟,自己是不可能再愛上他!


    雲姬死死地咬著下唇,心頭湧起一股從所未有的屈辱來,皇上竟然嫌……嫌她髒,去換衣服了。


    “滾出去!”月無雙憤憤道,她手裏的大黃正幽幽的吐著信子。


    雲姬握了握拳,憤恨的掃了眼月無雙,轉身跨出去了九華殿,她剛剛出去,宮門便被重重合上。


    北宮喆拉著安文夕重新落座,磁性的聲音響起:“開宴!”


    北宮喆話音剛落,九華殿內便奏響了樂聲,絲竹佩樂,環環不絕,叮翠動聽。


    接下來便是各位妃嬪獻禮了,按禮先由高位的嬪妃開始,第一個便是安文夕,她早早的對北宮喆說過了她要留到最後壓軸,所以第一個上場的便是晴妃江向晴。


    江向晴吩咐身邊的宮女為她準備好了筆墨紙硯,鋪開宣紙,她取了支狼毫細細勾勒起來,明亮的夜明珠打下她的一排側影,樣子十分恬靜,沒想到張揚跋扈的江向晴靜下來,倒也有幾分世家小姐的風儀。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江向晴收了筆,福身道:“臣妾用這幅大夏山河圖祝皇上聖體康健,國運昌盛。”


    適時有兩個小太監將江向晴做得畫懸舉起來,上麵雖然墨跡未幹,但難掩氣勢萬千,山河溝壑,大氣滂沱,能夠看出一山一石,一草一木,皆是費了一番心血的,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畫出如此蒼勁雄厚的畫來也是不易,看來這江向晴也不是那麽沒腦子的人,到底還是有些才氣的。


    “這幅山河圖甚得朕心,賞!”


    江向晴滿意的勾了勾唇,得意的挑起了黛眉,神情間透出一股傲然來,隨即施施然落了坐。


    接下來的位分要數彭安容了,隻見她褪了披風,露出裏麵的緊身舞衣來,玲瓏的身材格外的招眼。


    “臣妾今日舞劍來為皇上助興。”


    一語說罷,彭安容手軟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一快一慢,一緩一急,颯爽中帶了些婀娜來,妙曼舞姿如天女散花,又如破風之勢急急而來。嬌柔的身子合著冰冷的軟件,剛柔並濟,令人一陣稱讚。


    臨到結束,樂聲激昂,彭安容大氣的收了尾,單膝著地道:“臣妾祝皇上萬壽無疆,壽與天齊!”


    北宮喆黑瞳如潭,看不出情緒,“彭婕妤心思玲瓏,賞!”


    “謝皇上!”


    北宮喆輕靠在安文夕耳邊,“朕很期待你的禮物。”


    接下來齊才人紫陌獻上了自己做的一本詩集,雖然沒有新意,但貴在用心。還有幾位美人分為獻上了書法祝壽,也有人彈了琵琶。輪到最後一位黎美人時,由於她沒有出席,眾人也就理所應當的認為她無法獻禮了。


    誰知,一個怯生生的小宮女捧著一副繡滿了福祿壽的屏風慢慢走上殿道:“稟告皇上,我家娘娘身子不便,特囑咐奴婢將壽禮送給皇上。”


    這繡屏雖小,但針腳極密,可見黎美人是下了一番功夫。


    “黎美人有心了,讓她好好養傷。”


    “皇上,微臣也為皇上準備了禮物。”這一聲清冽中帶著明媚,眾人齊齊朝江向晚看去。


    她身側的婢女得了命令立即捧著錦盒呈了上去,張海捧著拂塵,走下來接過錦盒彎著腰遞給北宮喆。


    “皇上,現在先不要打開。”這裏麵是她和他共有的秘密,她不想讓第三個人看到。


    “好,就依晚兒。”北宮喆眸光淡淡的瞥了眼錦盒,然後讓張海將錦盒收了起來。


    “皇上,現在微臣送皇上另外一件禮物。”江向晚對身邊的婢女吩咐道,“將我的琴取來。”


    她再次看向北宮喆多了抹柔情,“以前,皇上經常和微臣一起合奏,今晚,微臣鬥膽邀皇上共奏。”


    北宮喆仿佛興致極好,嘴角掛著淺笑,對張海道:“將朕的玉簫拿來。”


    “錚——”琴聲起悠揚,明媚的琴音別樣悅耳。


    琴聲剛起,北宮喆吹著玉簫合了起來,迴旋婉轉的蕭聲和清韻的琴聲漸融,格外的和諧,仿佛是合奏過千百遍的默契。一蕭一琴,這一景,美好宛若畫境。


    江向晚素手撩撥著琴弦,將自己整個融進隻有他們兩人的樂聲中,含情脈脈的看著北宮喆,仿佛隻有此刻她才可以大膽的表露自己的感情。


    月無雙一口一個水晶餃子,將嘴裏塞得鼓鼓的,略帶鄙夷的打量著一臉陶醉的江向晚,那破曲子有什麽好聽的,她怎麽一點也聽不出所謂的意境來,隻看到了一臉矯情的江向晚,真令人倒胃口,還能不能好好地吃飯了。


    其他人根本沒有注意一臉不爽的月無雙,皆羨慕的看著江向晚,隻怕大殿之內也有僅她一人有皇上為她伴奏的殊榮吧,十幾年的青梅竹馬,這份情緣,就連瑾淑妃也無法超越。


    豔慕之餘,是濃濃的嘲弄一股腦的砸向安文夕,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琴瑟和鳴,她們心裏不好受,相信瑾淑妃會比她們更加不好受!


    安文夕粉麵含笑,神色如常,根本沒有剛才雲姬勾引皇上的妒性。她閑淡的吃著點心,啜著清茶,一泓暖流流進胃裏,溫暖了整個身心。無論表麵再怎麽平淡也掩飾不了她心中的那抹煩悶,微顫的指尖表露了她的心思。


    北宮喆微闔眼瞼,眼角的餘光看了眼正小口抿著茶水的安文夕,她的嘴角依舊掛著清淡的笑容,密長的睫毛掩去了他微黯的眸光。


    她終究不會在意的,無論她表麵多麽的愛他,心裏卻是恨極了他。


    簫聲漸急,江向晚立即加快了手下的動作,疑惑的看了眼北宮喆。


    一曲終了,北宮喆略有些煩躁的放下了玉簫,徑自飲了杯中酒,嘴中充斥著辛辣。


    “姐姐和皇上真是一對璧人。”江向晴輕咬著下唇道,立即引起眾人一片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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