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淩波殿,歡涼告訴她一切已經準備的天衣無縫,她微微點了點頭。


    “娘娘,皇上讓人把娘娘明日秋獵穿的衣服送來了,娘娘要不要試試?”


    “不用了。”安文夕擺了擺手去了內室。


    北宮喆就隨著她的腳步,攬住她的纖腰道:“這是明日狩獵分的幾組,你要不要瞧瞧。”


    安文夕隨便瞥了一眼,果然那司徒傑和北宮喆不一組,這倒也方便了歡涼行事。視線接著往上,她是和無雙、驚魂還有一名叫做易寒的人一組。


    “皇上,這位就是最近聲明正炙的右相?”安文夕了指著易寒二字。


    北宮喆點了點頭,“朕不在你身邊,你自己小心些。”


    待看到北宮喆那組的江向晚時,嘴角的笑意漸深。


    “怎麽,你若是不滿意,就調到朕這一組。”


    “不必了,臣妾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翌日一早,安文夕早早的爬了起來,匆匆洗漱完畢,換上昨日送來的衣服,銀白色的軟甲緊緊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安文夕利落的將一頭青絲綁成馬尾,隨即將玄鐵匕首塞進靴子裏,將七節長鞭盤在腰際,瀟灑的背上箭囊。


    北宮喆看著眼前英氣逼人的女子,眉梢帶了些笑意。


    安文夕收拾完畢就拉著北宮喆去馬廄選馬。


    “你選些溫順的馬。”


    安文夕聞言挑眉,“就是你的蹄血玉獅子我也是騎得的,好久沒有騎馬了,心裏癢癢的,這次我要選匹烈馬,好好地跑一跑。”


    “罷了,你小心些。”


    二人選好馬之後,隨行的朝臣已經整裝完畢,早早的侯在了一旁,看到北宮喆牽著安文夕走來,皆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耳際想起,威嚴的氣勢令人心中一陣振奮。


    “眾卿都平身吧。”


    “眾卿想必早就看到場中貼出的分組,今日狩獵就按分組而行。”接著北宮喆又交代了注意事宜,便宣布秋獵開始。


    “夕兒,你玩累了就早些迴來。”北宮喆看著安文夕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擔憂。


    安文夕點了點頭,然後嫻熟的翻身上馬,握住了韁繩。


    隻見那女子飛揚的馬尾在空中劃過一道灑脫的弧線,眉尾飛入鬢角,帶了份淩然英氣,她嘴邊綻開的梨渦又添了幾分女子的柔美。腳下衣帶翩躚,不由得令眾人凝神。


    江向晚瞥了眼馬背上颯爽英姿的女子,也利落的翻上馬背。


    驚魂從安文夕身上收迴視線,看向江向晚道:“晚兒,你自己小心些。”


    江向晚淡笑道:“有皇上在呢,你放心吧。”說著含笑看向北宮喆。


    安文夕嘴角微勾,雙腿夾了馬腹,揮動了馬鞭,“駕!”馬蹄揚起了陣陣塵土。


    月無雙也立即夾了馬腹道:“夕姐姐,等等我。”


    北宮喆嘴角微抿,對驚魂和易寒道:“你們好好保護瑾淑妃。”


    “是。”


    “出發!”北宮喆威嚴的聲音響起,雙腿夾了馬腹,策馬而行,馬蹄卷起了一陣黃沙。


    他一身明黃盔甲,高大的身姿峻拔健碩,玄色的披風臨風而揚,發出淩冽的王者之氣。


    北宮喆身後的身著銀白軟甲的彭貴人彭安容和齊貴人齊紫陌忙策馬追了上去。


    易寒看著揚鞭而去的女子漸漸消失在視線內,忙掉轉了馬頭,追了上去。


    旌旗獵獵,踏馬陣陣,響徹整個靈丘。


    “呸呸呸,這麽高的塵土,想要嗆死本公子啊。”月清絕搖著羽扇,撲著揚起的塵土。


    “月公子怎麽不去打獵?”青玄問。


    “那些粗魯又野蠻的體力活不適合本公子這麽溫文爾雅的人,本公子就在這裏等著他們打獵迴來吃、肉。”


    安文夕胯下的烈馬須臾就將月無雙甩出了一大截,噠噠的馬蹄聲驚動了林中的鳥雀。看到前方微動,安文夕挽了弓弩,拉了滿弓。


    “嗖——”


    隱在樹林深處中的梅花鹿,受了驚,忙撒開蹄子跑了起來,安文夕立即追了上去,突然胯下的馬匹像是發了瘋一般,橫衝直撞著往前奔去,看著前方越來越偏僻,安文夕暗唿不好,雙手扯著韁繩,力氣大到將馬頭狠狠翻了過來。


    “馭!”


    胯下的馬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直直的往前方的大樹上撞去。


    這馬被人做了手腳!安文夕渾身的血液漸漸涼了起來。


    她一把扯出腰間的七節鞭,纏上一側的樹上,順著鞭身,躍到樹幹上,她剛站立,便有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她整個兒吊了起來。


    安文夕左手摸向小皮靴的匕首,警惕的打量著周圍。


    “哈哈,終於捉到了這個妖女!”一聲粗陋的聲音從她下方傳來。


    果然是有人算計了她!


    下方的幾人都帶著黑麵巾,看不到麵容,隻是身材粗壯,右手虎口結了一層厚厚的繭子,像是常年用刀劍之人。


    “你們是誰,為什麽要將我引到這裏。”安文夕厲聲道。


    “我們是誰,瑾淑妃娘娘自然不記得我們這些粗鄙莽夫。”其中一人之人低唾了一口。


    安文夕挽眉,這些人知道她的身份,也許就是這次秋獵中的人。


    “大哥,殺了這個妖女,為兄弟報仇!”男子看向其中一名清朗潤澤的男子道。


    “你們為何殺我?”安文夕盯著那人道,“既然我都要死了,至少得讓我知道原因吧。”


    那人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她,剛才說話的男子又道:“告訴你又何妨,清河之戰就因為你這妖女,蠱惑了君心,才使得五千將士枉死在楚軍手中,你這妖女死不足惜。”說到最後,男子聲音憤然。


    “嗬,原來是這件事。”安文夕倏地笑了,這一笑,眉眼間多了幾分妖嬈來。


    “你這妖女竟還敢笑!”男子勃然大怒,抽出腰間的佩劍欲刺向安文夕,一旁清朗男子攔住他道:“不可魯莽。”隨即看向安文夕,鳳目多了絲寒意,“瑾淑妃為何而笑,難道那些活生生的人命在瑾淑妃手裏就是草芥麽?”


    安文夕勾唇道:“楚夏之戰,夏軍不察,才導致的戰敗,戰爭大捷皆屬將帥之功,戰敗了則將原因推到女人身上,不覺得好笑麽?”


    “我皇從未有過敗績,若是沒有你這妖女擾了君心,我大夏又怎會戰敗?”


    “是皇上甘願做那商紂,又幹我何事,長得美也是我的錯麽?”


    “你!”下麵的男子差點被她氣的吐血。


    清朗男子猛然抬頭,看向上方笑的肆意的女子,他第一次見一個女子被人吊在樹上非但沒有半分怯色,還能如此蠻不講理咄咄逼人。


    “大哥,殺了她!”


    “你們以為一張網就能攔住我,我隻要發出手裏的信號彈,皇上立即就會趕過來,到時你們還有活命?”


    下方那清朗男子神色沒有半分變化,二指拈起一粒石子朝她擲來。


    安文夕立即側身避開,想點她的穴道,沒那麽容易。


    男子眼中閃過一抹驚色,說道:“瑾淑妃,我本不願傷你性命,隻想將你送出宮去,遠離皇上!”


    “如果,我說不呢?”


    “這由不得你!”男子清朗的聲音多了絲冷意。


    安文夕握著匕首,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警惕的鎖著下麵的人。


    “驚魂!”看到前方的那抹墨色身影忙喚道。


    驚魂本沒有打算過來,誰知被她眼尖的看見了,冰冷的眼鋒掃了眾人一眼。


    安文夕下方的人看到驚魂躍身過來,臉色一變,相互交換了眼神之後,立即飛身而去。


    “你是來救我的?”安文夕問道。


    “你這禍國妖姬,本就該死,我為何要救你。”驚魂看著安文夕吊在樹上,抱著雙臂,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媽.的,就知道這個人沒有那麽好心。


    “既然是來看笑話的,就給本宮滾開!”


    安文夕話音剛落,驚魂拔出長劍斬斷吊著安文夕的大網,安文夕立即垂直墜下。


    “唔~”安文夕的小腿剛好落到了草叢中的捕獵夾子上,尖銳的一端刺入她的小腿,引得她一聲悶哼。


    安文夕咬著下唇,憤怒的盯著驚魂,tmd,這個人一定知道才故意放她下來!


    安文夕忍著痛一把扯出小腿上的夾子,倒刺勾出一塊皮肉,扯出一道血線,她從裏衣上撕下碎布,將傷口包紮起來。


    驚魂原本不過是想殺殺她的銳氣,看著她倔強的咬著唇,心中一滯,從身上取出一個小瓷瓶,剛準備扔給她,原本地上的人突然揚起七節鞭將他纏了起來,一躍而起迅捷而精準的封住他的穴道,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安文夕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瓷瓶,笑道:“你傷了我,還想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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