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要!”安文夕拚命的伸手去抓,卻隻擦過了安國君的衣角,看著安國君的身子直直的朝城門下墜去。


    一聲墜地的悶響傳來,安文夕登上城牆,不敢去看地上的那灘血跡,微微閉上眼睛。


    她是大安的公主,國破,她理應以身殉國,這是她背負的責任!


    城牆上的女子,紅衣飄揚,傾城絕色,宛若畫中人!


    全城皆是素衣白服,她偏要一襲紅裳,就算死,她也要死的華麗!


    “你若敢死,城中所有百姓皆為你陪葬!”城下男子清冷的音聲傳來。


    這個聲音已經深入骨髓,她的九哥哥一身湛藍的盔甲,身姿挺拔,剛毅的曲線勾勒出一張冷峻邪魅而陌生的臉。是的,他已經恢複了真容。


    而如今他再也不是她的九哥哥,而是她的殺父仇人——慕容喆!


    她還記得離國時,他執著她的手道:“夕兒,待我再次歸來,便千金為聘。”


    誰知,她卻等來了他三千鐵蹄壓境!


    安文夕睜開鳳眸,緩步下了城牆。她不能死,她死了,父皇的仇誰來報?


    “開城門!”男子看也未看地上的那灘血跡,帶領著三軍將士踏進了皇城。


    他一步步踏上城樓,粗魯的挑起她的下巴,冰冷道:“安文夕,朕這個生辰禮物,可還喜歡?”


    對上他帶著恨意的雙眸,她嘴角淡淡沁出了一抹譏笑。


    原來,他還記得她的生辰。


    那笑,格外的刺眼,他不由得加大了手下的力度,“安文夕,朕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來人,上烙鐵!”他鬆開了她的下巴,接過侍衛遞來的燒紅烙鐵道:“怕嗎?”


    安文夕涼涼的看著他,不作答,好看的鳳眸不複往日的俏皮而是沁滿了寒冰。


    “說話!”


    “怕……你就會放過我麽?”


    “隻要你求朕……”


    “我不怕!”


    “滋……”伴隨著烙焦皮肉的聲音,空氣中彌漫了濃濃的焦肉味道。


    安文夕咬著蒼白的唇瓣,眼睛緊緊的盯著慕容喆。


    “疼就求朕……”


    安文夕閉上眼睛,薄唇流下一縷鮮紅的血跡。


    慕容喆被安文夕激怒,狠狠的用烙鐵碾著她光潔的額頭,以至於拿下烙鐵時扯下她的皮肉。


    自始至終,安文夕連眉毛也未皺一下,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


    慕容喆掃了眼安文夕對著城樓下的眾人道:“從此,安文夕便是我大夏最低等最下賤的奴隸,可自由買賣!”


    “這,隻是個開始!”慕容喆從她身邊經過,扔下這句冷冽的話。


    安文夕挺直脊梁,一步步走下城樓,看著那抹浸在血泊裏的明黃,刺目的鮮血,刺目的紅,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她終於忍不住撲過去,失聲痛哭。


    “父皇……”


    慕容喆迴頭看了她一眼和她懷裏的屍體,吩咐道:“將安國君的屍身吊在城門上曝曬三日!”


    “你敢!”安文夕雙眸迸出濃濃的恨意。


    慕容喆將安文夕眼裏的恨意盡收眼底,厲聲道:“然後——挫骨揚灰!”


    “慕容喆——”


    “還不動手!”


    “我看誰敢!”安文夕抱緊了懷裏的屍身,雙瞳驟縮,緊緊鎖住上前的侍衛。


    安文夕直覺後腦勺一麻,身子便緩緩倒了下去。


    慕容喆將安文夕從地上抱起,緊緊擁到懷中,猛吸了一口獨屬於她的甜香味道,盡量讓自己避開她額頭上的烙傷。


    一眾侍衛拿捏不準這個年輕帝王的心思,駐足原地。


    “愣著作甚,照朕吩咐做。”說完便小心翼翼抱著懷裏的女子走向宮城。


    未央宮內,慕容喆看著昏睡的安文夕,輕輕地為她挑去額頭傷口上的水泡,那動作,輕柔至極,仿佛是在嗬護世間最珍貴的珍寶一般。


    誰能想到嗜血冰冷的暴君竟然還有如此細心的一麵。慕容喆挑完所有的水泡,握了握拳,最終還是將藥遞給了安文夕的嬤嬤箐姑姑。


    “好生看著她。”


    慕容喆剛走,安文夕便睜開了清明的眸子,看著箐姑姑手中的藥,吩咐道:“我不用他的東西,扔掉!”


    “公主……”箐姑姑心疼的看了眼安文夕額頭上的傷口,她是安國最尊貴的公主,何時受過這樣的罪。


    “姑姑忘了麽,他滅了安國,逼死了父皇,他的東西,我不能用!”安文夕眼中黑白分明,冷的可怕。


    安文夕從箐姑姑手中奪過小瓷瓶,狠狠地扔到殿外。


    殿外的慕容喆看著碎成一地的瓷片,眉間添了抹戾氣,緊抿著涼薄的唇走出了未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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