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們先去昆侖吧。”阿寶雷設定了目標。


    “雷哥。”於小美來到了他身側,但總保持著一定距離,不像過去那樣會主動靠上來,“這些天要陪小九,所以……有些怠慢你了,你不會……不會生氣吧?”


    “有點。”阿寶雷直言不諱道,“我的心也是肉長的,肯定會吃醋啊。”


    於小美露出了為難之色,“抱歉,反正我也不能真滿足你,給你生兒育女什麽的,你還是忘了我吧。”


    “你是打算和我分手嗎?”阿寶雷不由得心痛。


    “不叫分手。”於小美想了一下,“而是結束這種關係,你看行嗎?”


    阿寶雷深深歎了口氣,作為曾經的海王,這會總算做了迴備胎。


    “不好。”他倔強道,“你是我的女人,現在這裏就我們是真正的活人,你逃不掉的。”


    “我沒想過逃啊。”於小美解釋道,“就是……想結束這種關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明白,不答應,不妥協。”阿寶雷嚴重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再囉嗦,我就把小九送迴去。”


    一聽這話,於小美老實了,乖乖坐了迴去。


    阿寶雷顯然不滿意,“晚上自覺點來找我……記得穿性感些,不許穿男裝。”


    “哦。”於小美表麵上不樂意,心裏卻笑開了花。


    不過雷哥要她穿性感些,怎麽才算性感?絲襪嗎?還是情趣內衣?


    飛船登陸在了昆侖山,於小美他們原先的住處。


    看著這裏熟悉的環境,大夥都忍不住感慨起來,這裏有他們兒時的迴憶。


    於小美發覺不對,明明已經很久沒來了,為什麽周圍那麽幹淨?屋子裏還飄來熬製丹藥的氣味。


    她忙推門而入,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師父!”她激動不已,原來自己的師父還住在這裏。


    “翔兒?”於劍鋒也很意外,居然能看到闊別多日的徒弟,“還有小九!”


    但小九卻不認識他,躲在了阿寶雷的身後。


    於劍鋒也注意到了這個男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氣場與氣場相撞,產生了電光石火。


    於小美見情況不對,兩人似乎要打起來了,忙勸說道:“雷哥,師父,我們今天隻是敘舊,不是決鬥,請克製一下好嗎?”


    “哼。”阿寶雷轉身就走出門去,小九也緊緊跟著他。


    於小美就和師父二人在屋內敘舊。


    “師父,別來無恙吧?”


    於劍鋒則注意到了她的變化,眼睛一直盯著她的胸部看,“我說翔兒,一段時間不見,你是不是越來越有料啦?”


    於小美想要解釋,卻發現很蒼白,於是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師父,辰翔已經死了,如今的我是於小美。”


    於劍鋒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翔……小美,你也長大了,有出息了,我不過問你的私生活,你想活成啥樣都是你的自由,但為師隻有一個請求。”


    “師父您說。”


    “能讓我摸摸看嗎?”


    “滾!”於小美沒想到師父居然如此為老不尊。


    “哈哈哈……”於劍鋒大笑起來,“開玩笑的,你真是的,從小沒有幽默感,性格也很弱,和一個姑娘似的,我一直擔心將來我不在,沒人保護你啊,不過現在看來,你也算是有了自己的靠山。”


    “嗯,雷哥代我很好的。”於小美露出溫馨之色,但緊接著又擔憂道,“但他一直不待見師父,你們若能化敵為友真是再好不過。”


    “哎……”於劍鋒歎道,“很多事情是不能迴頭的。”


    “為什麽?就因為你傷害了夕師姐?”


    “不是,這和小夕沒關係,我和他注定是死敵,因為他的關係,害死了你的師祖,青陽子。”


    “啊?”於小美不由驚訝,原來師祖的死居然與雷哥有關?


    這時,門被推開了,隻見阿寶雷踏了進來,“於老頭,你把話說清楚,為什麽青陽子是我害死的?”


    “梟鷹,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於劍鋒沒好氣道,“還有,你叫我老頭,那你是什麽玩意兒?”


    阿寶雷心想,看來對方並不知道自己的由來,依然認為自己就是雷。


    於是,他說道:“我做的壞事多如牛毛,幾千年來也殺過成千上萬人,你的師父可能未入我的法眼吧,你就稍微提醒一下,也好讓我長點記性。”


    “好吧。”於劍鋒答應了,“既然你非要將舊事重提,那我這就全盤告知你。”


    …………


    九十多年前,昆侖山門迎來了一個客人,那是一名高大的男子。


    當時的於劍鋒還小,看到陌生人上山便出手阻攔,“站住,你是何人?昆侖不收成年弟子,請迴吧!”


    “小家夥,我可不是來拜師的。”男子捏了捏他的臉。


    “嗚嗚嗚……”於劍鋒被捏疼了,一邊哭一邊跑進屋,過了一會兒帶了個年紀稍大的女孩出來了。


    “師姐,這人欺負我!”


    “好啊,敢打我師弟!”女孩不問青紅皂白,一劍刺了過來。


    但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捏住,長劍也脫手了。


    男子將劍撿起,歸還在女孩手裏,“小妹妹,以後不許玩那麽危險的玩具,知道嗎?”


    “哼!”女孩顯然不服氣,“我的武藝輸給你,接著我們比方術。”


    說完,她從懷中拿出一疊符紙,輕輕一劃就全部點燃了,然後拋向對方。


    “快跑!”女孩拉著於劍鋒奔向屋內。


    但想象中的大爆炸沒有發生,就看到男子已經出現在了他們麵前,手裏拿著一疊熄滅的咒符,“歡迎的煙花就不必了,你們師父在哪兒?我找他有事。”


    “師父上山采藥去了。”他們隻得老實迴答。


    “好吧,我等。”男子便找了個椅子坐下。


    起初兩個孩子還是很忌憚他的,但發覺他沒什麽攻擊性後便主動靠了過來。


    雙方互相熟絡了一下,他們得知這個男人叫雷,而女孩正是劉心語。


    雷看了看他們的功課,都是些煉丹與方術之類的,覺得十分神奇,就揣摩了一下。


    劉心語不高興了,“我說大叔,你是在偷師嗎?我們的東西別亂動。”


    “抱歉,隻是好奇罷了。”雷的態度一直保持著恭謙。


    劉心語不免對他產生了興趣,“大叔,你武藝那麽高,是何門何派?”


    “我不是修者。”


    “那你是什麽?”


    “我是……科學家。”


    “科學家?”劉心語從未聽過這個職業,“是幹嘛的?”


    於是,雷就給她解釋了一番,“科學家,就是研究這個世界規律的人,並且利用規律來造福人類。”


    “世界規律?”於劍鋒當即反應過來,“就是「道」嗎?”


    “差不多吧。”


    “原來大叔也是個道士啊。”


    “哈哈哈……多多少少有些沾邊。”


    雷覺得這兩個孩子都挺聰明的,於是拿出矢量儀,給他們看了看和宇宙與天體有關的紀錄片。


    於劍鋒不由兩眼放光,也就是從這個時候起,他對地球以外的事物產生了興趣,特別是傳說中的神與外星人。


    劉心語卻興致缺缺,“大叔,你就是研究這些無聊的玩意兒嗎?我對圓圓的沒興趣,還是方術有意思。”


    “那這個你喜歡嗎?”雷拿出一個機械小玩意兒,像隻甲蟲,可以爬來爬去,也可以展翅高飛。


    “哇……”兩人都驚呆了,從沒見過那麽神奇的玩具,都爭著玩。


    這不過是台無人機,擁有最簡單的量子迴路,可以探查周圍的環境。


    雷還給他們看了現代化的鐳射手槍,毫無後坐力,但一槍就能放倒一頭大型異體,看得他們一愣一愣的。


    “這就是科學哦。”他介紹道,“你們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們。”


    這下他們心悅誠服了,忙虛心求教。


    於是,雷給他們講了牛頓三定律,幫他們打下了最基礎的科學觀。


    這也造就了今後師姐弟二人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而不是與普通修者那樣禁錮著思維和步伐。


    青陽子直到日暮黃昏才迴來,看到雷也在,忙讓弟子去沏茶。


    兩人坐定下來,先是隨便聊了些天南地北,然後就說起了正事。


    “道長,上次感謝你幫忙尋迴千羽殘魂。”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青陽子問道,“尊夫人魂相如何?”


    雷搖了搖頭,“魂魄難以融合,感覺人格分裂了。”


    “會好的。”青陽子安慰道,“隻要是同出一轍的魂魄,終究會重歸一體,但消散的速度會加劇,你需盡快將她複活才是。”


    “哎……複活不了啊,她死去太久了,鳳鸞翎羽似乎隻能將剛死不久的人複活。”


    “是嗎?那也隻能節哀了,凡事順應天命,不可強求。”


    雷不由問道:“既然千羽的死不可逆,為何當初玉清子還說她是天選之人呢?”


    “祖師爺的話自然是不會錯的。”青陽子歎道,“可惜貧道法力低微,恐怕參不透此局。”


    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麽,氣氛變得沉默。


    過了一會兒,青陽子問道:“不知雷居士此次前來有何貴幹?”


    “道長,最近我得到了一個消息。”雷放低聲音說道,“神星人似乎在尋找太虛瞳繼承者,他們委派獵鷹會在調查此事,你可千萬小心,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這事我略有知曉。”青陽子說道,“昆侖有好幾個太虛瞳繼承者都被抓上了玄惑星,也就是神星,包括我的師父,他們再也沒迴來過,貧道恐怕也難逃此劫。”


    “所以,我想請道長隨我離去,我們將提供你最好的庇護。”


    但他卻拒絕道:“如果天命如此,逃避亦不是辦法,反而會招致無情追殺,還是罷了吧。”


    “但是我也需要你啊!”雷激動道,“當年玉清子就伴隨千羽亡魂左右,助她穩定魂相,還說要立下祖訓,讓世代太虛瞳繼承者都來接替這個事業,為何他離世後就再也沒人來過呢?現在千羽亡魂衰弱,正是急需道長相助啊!”


    這話一出口,就連於劍鋒都覺得很過分,昆侖門人憑什麽要幫你做這些事?還要常伴一個亡魂?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青陽子卻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說道:“既然祖訓如此,我當然義不容辭。”


    雷非常感動,“太感謝了,放心,不會讓道長耽誤太久的,隻需稍微助她一程,等我們尋得新的方法,將她複活即可。”


    於是,青陽子讓弟子們在家等候,隨之與雷出發了。


    這一等就是三年,青陽子一臉疲憊的歸來,緊接著就是閉關。


    此後,雷每過幾年都會來一次,將青陽子帶走,雖然過不多久就會迴來,但狀態似乎一次比一次差。


    直到最後一次,雷找到了青陽子,卻沒有在提出任何要求。


    因為他看出,青陽子十分虛弱了,這是魂能被消耗殆盡的表現,也就是說,繼續下去的話,他就會魂飛魄散。


    但青陽子自己卻主動要求前往,“尊夫人的魂魄是否又不穩定了?我這就準備一下。”


    “不用了。”雷一臉憐惜的表情,“道長,你自己要保重啊。”


    青陽子笑道:“不用管我,我死了的話,太虛瞳就會被我弟子繼承,他們會繼續幫忙的。”


    “這怎麽可以,我怎麽能害得你魂飛魄散呢?”


    “不會有事的,請放心吧。”


    雖然雷百般勸說,但青陽子還是去了,不為別的,就為了傳說中的天選之人,他相信自己的祖師爺,也遵循祖訓。


    但這次,青陽子迴來後就一病不起了,生命之火仿佛燒到了盡頭。


    “小鋒。”他將弟子叫到了跟前,“為師快不行了,等為師死後……不出意外,應該是你師姐繼承太虛瞳,別忘了告訴她祖訓,讓她去幫雷……”


    此刻,劉心語已經被趕出了師門,但他可以預感到,她才是繼承者。


    而他故意不將太虛瞳交給於劍鋒,也是不願讓他去承受這份宿命之苦。


    “師父,您放心吧,我會完成祖訓的。”


    於劍鋒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埋下了怨恨的種子。


    沒幾天,青陽子就駕鶴西去了,雷似乎也知道了這個結果,就再也沒出現過。


    於劍鋒心中充滿了恨意,這個該死的雷,明明知道一切的後果,卻還讓師父獻祭了靈魂,他絕對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很多年後,於劍鋒加入了獵鷹會,成了一名獵鷹者,四處打探雷的下落,並斬殺他的同黨。


    後來,他又接到了組織上的任務,綁架劉心語,因為她不願意配合神星人工作,幫他們除靈,隻得強行將她帶走。


    為了不讓師姐獻祭掉靈魂,於劍鋒自告奮勇接了這個任務,但不是綁架,而是刺殺。


    隻要師姐死了,她的靈魂就安全了,並且自己就會成為太虛瞳繼承者,能作為談判籌碼,從而在神星人麵前為人類求情,並且找迴師姐亡魂,好讓她複活。


    但他的計劃全落空了,他沒有成為繼承者,也沒來得及找迴師姐魂魄,讓她進入了歸墟從而輪迴轉世去了。


    所幸後來小夕替代了她,要不然於劍鋒可能已經被處死了,現在不但無過,還被授予特權,可以成為新紀元的開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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