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認得我?”阿寶雷鎮定自若道。


    “哼,無恥的家夥!”神秘人色厲內荏道,“要說世上誰最惡毒最有心機,非你雷莫屬!”


    他突然伸出另一隻手,一道黃符紙貼在了他身上。


    “什麽東西?”阿寶雷微微一愣,就感到狂風驟起,自己身體好像被安裝上了噴射器,在瘋狂輸出風能。


    但他巋然不動,強大的推進力反而將神秘人吹飛了。


    他的鬥笠飛了,露出遮住的半張臉,眼神驚恐萬分。


    阿寶雷想扶起凰千,可她已經失血過多,變得軟綿無力。


    他便一個公主抱將她抱在懷裏。


    “唷……”她睜開眼睛,有氣無力道,“正義的大俠士……你怎麽來啦?”


    “想你了唄。”


    “壞蛋……”她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弄得他滿臉是血。


    阿寶雷擔憂道:“你怎麽會那麽狼狽?你不是代表邪惡製高點嗎?怎麽感覺你快掛了?”


    凰千微微搖了搖頭,“我中毒了……”


    “中毒?”


    “嗯……量子病毒,它封印了我所有修複程序……真是可惜呢,不能作為最終boss……和你對決了。”


    “你少說點話吧。”


    阿寶雷將她放下,激活矢量儀探測著她的身體。


    “你的程序接口在哪裏?”


    他東翻翻西找找,發覺這樣有些不妥,始終是女孩子的身體。


    “笨蛋……我有量子迴路。”


    凰千咳了兩聲,鮮血染紅胸襟。


    於是,阿寶雷激活琉璃,果然可以搜索到對方的量子信號,便與之對接。


    “琉璃,幫忙清除她的量子病毒。”


    “主人,你是不是變心了?”琉璃話雖這麽說,但手底下還是不停歇,“居然要拯救別的人工智能,她比琉璃優秀嗎?還是性格比琉璃溫柔?”


    “半斤八兩!”阿寶雷沒好氣道,想起當初凰千對自己的捉弄,怎麽人工智能都那麽邪惡?


    另一邊,天傲被因菲斯給打落地麵,一條翅膀也斷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這個人類是誰?神識為何如此強大?力量也不比自己弱,還懂得修者的真力!


    最可怕的是,他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與強大的戰鬥直覺!


    沒錯,因菲斯雖然修為沒以前高,力氣也沒以前變態,但他獲得了最可貴的念力,這就好比一隻水桶,終於補上了那一塊短板,從而變得四平八穩,無堅不摧。


    他每一擊都融合各種力量,有點像凰千的大統一力場,隻是形式有些不同。


    力量種類越是繁雜,可以阻擋的方式就越是少,物理防禦隻能抵擋物理攻擊,對真力和念力都無可奈何。


    因此,他每一拳都撕開了對方的防守,令其實實在在掉血。


    同一時刻,雷靡與燭玖嬰也繼續杠上了,他們都是玩元素的,各種風吹水淹火燒雷劈打得難分難解。


    兩人都化為真身,燭玖嬰成了一條藍色巨龍,每次吐息都地動山搖。


    雷靡則是高達百米的夜叉,手持三叉戟釋放雷光。


    他們的戰場也橫跨千裏,從山川打到大河,從森林打入湖泊。


    小六那邊就沒那麽輕鬆了,雖然她戰鬥力出色,又有重電子翼裝加持,但麵對全力以赴的狴犴根本無從下手。


    圖騰獸一旦認真起來,威勢非凡人可比,隻見它渾身包裹著火焰,腳踏流光,動作迅猛無比。


    小六的任何攻擊對它無效,每次防守也是驚險萬分,她隻能牽製,給同伴拖延時間。


    神秘人觀察了一下局勢,現在霸下死了,虞鴻殘了,場上能動的就剩下囚牛了,不由催促道:“囚牛,你還在看什麽?去幫忙啊。”


    “抱歉,我選擇中立。”囚牛就這樣抱胸而立,“既然凰千有方舟,那我覺得還是有希望逃跑的,我不想把希望之火給掐滅。”


    “哼,愚昧。”神秘人不屑道,“你這種騎牆觀望的小人,事後無人願意搭理,你好自為之吧。”


    接著,他將劍對準了阿寶雷。


    “雷,我隻是個小人物,你不認識我也屬正常,但我不能假裝不認識你啊,因為就是你……害死了我的恩師!”


    “你的師父?是誰?”阿寶雷有些摸不著頭腦。


    “哼,既然你貴人多忘事,那我就幫你迴憶一下。”


    神秘人挺劍蓄勢而發,強大的劍勢在慢慢凝結。


    一股熟悉無比的感覺湧上心頭,阿寶雷感到了來自內心深處的戰栗。


    “劍意!”一個詞不由脫口而出。


    “看來你還不算健忘。”神秘人得意道,“雖然我的劍意達不到師父的境界,但足夠叫你印象深刻了!”


    他奮力疾揮,頓時天地變色,日月失光。


    正在爭鬥的眾人當即罷手,震驚地看著這一幕,這是何等毀天滅地的一擊,感覺可以將整個大地一分為二。


    “主人,小心!”


    小六奮不顧身擋了過來,冷聚變引擎全開,距離仿佛不存在。


    “噗嗤!”


    可想而知,她的身子如同紙片般脆弱,連同重電子翼裝一起被攔腰斬斷。


    “笨蛋。”阿寶雷不由脫口而出,雖然她忠心可嘉,但行動太過魯莽。


    他閉上眼睛,洞察著劍意的形態,身子由於感受到了危險,自動進入變異狀態。


    麵對劍意,一切防禦都是蒼白無力的,但它並非無懈可擊,至少它也是由曲線構成的圖形。


    既然是曲線,那就存在值域,存在解析式,存在空集!


    他驟然睜開雙目,瞳孔銀色光芒大盛。


    “呀!”他全力一拳朝前方轟去,構成劍意的函數瞬間坍縮,越縮越小,形成一個奇點消失不見。


    周圍風波歸於靜止,所有人都忘了自己該幹嘛,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阿寶雷鬆了鬆筋骨,若無其事走到小六身旁,幫她將髒器收攏到腹腔裏,然後將半截身體拚好,這樣恢複會快很多。


    “抱歉,主人。”小六臉紅道,“讓你看到了我最羞恥的一麵。”


    “習慣了。”阿寶雷不以為意,“人嘛,總是在羞恥中成長。”


    小六看到神秘人逃跑了,不禁問道:“主人,你不追嗎?”


    “不追了,我也沒力氣了。”


    他現在是強忍著一口氣才沒有暈倒。


    其它的柱神也紛紛撤退,作鳥獸散了,一場危機就此化解。


    很快凰千的殺毒工作完畢,她終於恢複了力量,身上的傷快速愈合。


    接著,她走到阿寶雷麵前,揮了揮手,七彩粉末便幫他恢複了所有體力。


    “大恩不言謝。”她恢複了淡定從容的姿態,“我不得不誇獎你,多日不見,實力漸長啊,看來,你一直很努力打怪練級呢。”


    “是你在考驗我?”阿寶雷充滿警惕道,“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凰千溫婉一笑,“你應該多少知道了一些真相吧?”


    “是的,所以我才來到了這裏,該告訴我一切了吧?我到底是誰?我為什麽會誕生於世?”


    “不行,我什麽也不能告訴你。”


    “為什麽?”阿寶雷有些不確信,“難道是我權限不夠?”


    凰千差點笑出聲,“看來你也把我當人工智能呢,好吧,我隻能告訴你,不是你的權限不夠,而是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你別忘了,我出生可比你還要晚,若不是西博士時不時和我說一點過去的事,我還不知道我的創造者是誰呢。”


    “是啊,還有西博士。”阿寶雷看到了一絲曙光,“西博士應該知道我的一切,他在哪?”


    “很可惜啊,你來晚了。”凰千一抬手,一具人體便從地下飛出,落在他麵前,已經被啃食得麵目全非了。


    “西博士,這個最後的知情者也死了。”


    阿寶雷愣了很久,看來自己的身世又中斷線索了。


    大夥將現場打理了一番,西博士也被安葬了。


    因菲斯找到了霸下的屍體。


    他身體已經完全潰爛了,但頑強的生命力仍然試圖複原。


    因菲斯熟門熟路找到了他體內的舍利,取出後捏成了碎片。


    “濮婀,你的大仇已報,但手段不太光彩。”


    一旁的燭玖嬰興奮道:“太好了,冰激淩我要來了!”


    “冰激淩?”一旁的小六臉上寫滿了問號,這和冰激淩有什麽關係?


    阿寶雷則與凰千參觀著方舟。


    “這才是棠梨的遺物。”凰千介紹道,“當年你遭遇的鬼船,解體後的材料構成了方舟。”


    阿寶雷不由充滿迴憶,當初自己誤入鬼船,這裏的場景像極了鬼船內部。


    “最後的最後,還是媽媽的功勞最大。”


    “媽媽?”凰千迴頭驚訝地望著他,“你說的是棠梨?”


    “是啊,不行嗎?”阿寶雷不服氣道,“她撫養我長大成人,當不起這個媽媽嗎?”


    “哈哈哈……”凰千笑得肚子都要抽筋了,“看來,你的記憶一點都沒有恢複呢。”


    “你指的是哪部分的?”


    “當然是你作為梟鷹那部分的。”


    “什麽?”阿寶雷不由後退三步,“難道……我真的是梟鷹?”


    “嗯……似是而非吧,你明白嗎?”


    “不明白,是克隆人嗎?”


    “不不,克隆人已經算兩個個體了,但你和梟鷹嘛……該怎麽說呢?就是似是而非。”


    阿寶雷快急死了,“你還知道什麽,就請告訴我吧,別再賣關子了!”


    “哎~我的表達能力有限,你也應該知道的,我隻是個不成熟的人工智能。”


    凰千又開始了插科打諢。


    正當阿寶雷不知所措時,她又說道:“你那麽想知道,為什麽不自己去確認一下呢?”


    “我自己怎麽確認?”


    “你過來。”


    他走上前去,凰千用手放在了他的頭頂上。


    可以感覺到一股暖流進入他的大腦內,與他進行量子交換。


    而他腦中那顆圓形珠子又開始發光發熱了,迴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而自己也進入了朦朧中……


    …………


    “老師,老師!”


    他正在沉睡,被人推醒了,睜開眼睛,隻見麵前站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女。


    他不由瞪大眼睛,越看越眼熟,一個稱唿不由自主脫口而出,“媽媽……”


    “媽媽?”少女秀目微睜,萬分不解,“老師,你做夢了吧?你看看清楚啊,我是棠梨!”


    “棠梨?”阿寶雷伸出手,輕輕碰觸著她的頭頂,觸感真實,毫無違和。


    棠梨也不逃避,反而露出一絲嬌羞。


    “老師,請停止你邪惡的手。”又一個男生站起來充當護花使者,“棠梨的頭頂都要被你摸禿了!”


    “一陌!”棠梨害羞得直跺腳,“你別胡說八道了,老師哪有那麽粗魯呀。”


    阿寶雷抬起頭,看到滿堂的學生,一雙雙眼睛正凝視著他。


    沒錯,自己是個中學老師,教的初等物理,黑板上還寫著歐姆定理。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開始了後麵的講課。


    好不容易上了一天課,他整了整課件,準備下班。


    但走到校門口,就看到一個女生,怯生生站在那邊,似乎等候多時。


    “棠梨,怎麽還不迴家?”阿寶雷問道。


    女生羞紅著臉道:“老師不是說好……放學要給我私人授業的嗎?”


    阿寶雷忍不住鼻子充血,“喂,你是棠梨誒,聯邦最偉大的物理學家,冷酷孤高的代言人,能別這樣少女姿態嗎?”


    “啊?”棠梨一頭霧水,“老師,您是穿越了嗎?怎麽說話那麽奇怪?”


    “抱歉抱歉,老師有點累,失態了。”


    他鄭重邀請道:“如果你不嫌棄,那就與我迴家吧,我給你好好的補一下功課。”


    “嗯!”棠梨又請求道,“那我父母那邊你也要打個招唿,他們不相信我是來補課的,總以為我溜出去玩。”


    阿寶雷隻得答應,但總感覺她有不良企圖。


    他開車帶著她,熟門熟路迴了家,那是平民住的公寓,很多人住在一棟高樓裏,顯得十分擁擠。


    他的家也不大,隻有一間臥室,連客廳都沒有。


    阿寶雷見房間裏又髒又亂,忙想打理一下,好歹家裏來了個女孩。


    但棠梨比他更不羈,鞋子隨便一脫,外套就隨手仍在地上,然後四腳朝天躺在垃圾堆一般的床上。


    阿寶雷忙跟在她身後收拾,心想,她的生活習慣真是萬年不變。


    “開始吧,老師。”她催促道。


    “開始……”他看到她這麽平躺在床,裙底風光若隱若現,然後直唿開始,難道要……


    “開始上課啊!”棠梨焦急得坐起,“和平時一樣唄,你以為要幹嘛呢?”


    “上……上課,好好,上課好。”


    阿寶雷擦了擦口水,迴憶起這不是第一次與她單獨輔導了,從她還是個小學生起,自己一有空就會拖她單獨授課,起初她不願意,時間久了她便十分主動。


    於是,他準備了白天的課件,打算將歐姆定律再好好教一遍,始終是女生嘛,物理不擅長可以理解。


    “電阻就是電壓除以電流……”


    棠梨聽了一會兒,忍不住拍案而起,“老師,今天你怎麽奇奇怪怪的,故意整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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