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打扮光鮮的雲小慈,青月澗倒是極少看到她穿白色以外的衣服,天水碧那件水晶紗衣是上品法器她也很少拿出來穿,這一身綠裙的打扮襯得她白皙的膚質倒是更加嬌俏了不少。


    “你就這麽推門進來?”


    “難不成還要敲門不成,你又不怕看,平時也不會睡覺,打坐而已嗎。”她倒是想得明白。


    “那我可以理解你是徹底和我混熟了,暴露了你的本性嗎。”青月澗嘴角一勾饒有興趣的看著雲小慈,雖說他習慣了以前那個認真執著的小師妹,可是那樣的女子總是讓人覺得拉不進距離。


    青月澗又哪裏知道雲小慈本來就是這樣的性子,隻不過以前覺得修仙這事情枯燥乏味加上青仙劍派暗雷太多處處提防不敢張揚,才不得不收斂了性子,現在不同了,沒有了束縛更自由自在一些。


    “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早。”青月澗更疑惑的是這個懶丫頭今天倒是勤快了。


    “誰叫那個城主偏偏要上午結婚的,倒是和平常人不一樣。”


    “是不一樣的,平日裏見得都是仙修,可是這城主是魔修,行為習慣也就自然不同。”


    “魔修?你怎麽知道。”雲小慈一聽說著夜色城主是個魔修原本放鬆的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他記憶中的魔修可是從來不會帶來什麽好事情。


    “城主入駐這麽大的事情也就隻有你才會不關心,據說他是沁南遙的心腹,新起之秀,也是上個月才進駐夜色城的。”


    “這些事情我倒是不太關心,他們魔界也隻會騷擾一下臨近我們修仙門派的地段而已,相反對於臨近魔修的地界上,倒是安全的很。今天是去觀禮的客人,想必他們也不會把我們怎麽樣。”


    “你倒是還有心情看熱鬧。”青月澗昨天接到請帖以後根本就沒當迴事。


    “為什麽不去,我倒是想看看這魔門的婚禮有什麽不同,不過白天結婚,難道他們洞房的時候也是在白天嗎?不然新娘子蒙著蓋頭從早上一直等到晚上……”雲小慈越想越覺得不合乎情理。


    沒想到不合乎情理的事情還在後麵呢,來到夜色府前,接到請帖的修士們也有不少都是來湊熱鬧的。看著人一撥撥亂哄哄的踏進府內。雲小慈昨天的那個疑問又跑了出來,眼瞧著這府門還沒有青仙殿的門大呢,外麵院落也不過是尋常王侯府大小,哪裏容得下這麽多修士。


    可當她走進大門才知道她的想法是多麽的可笑。


    整個夜色府怕是足有青仙劍派一個山頭的大小。裏麵人頭攢動擺滿了酒席,其間穿梭的客人和家丁仆人,捅了捅身邊的青月澗:“什麽情況。”


    “空間咒而已,不然你以為每一門派的仙府都建的那麽大,整個北荒大陸上上能有多少地方。”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帶過了雲小慈所有的困惑,隻是雲小慈覺得自己似乎更迷茫了,她的空間概念實在是不怎麽好,現在仔細迴想起來無論是青仙劍派還是渺塵閣似乎裏麵的空間的確要比外麵占地麵積要大上不少,這是沒有這處這麽誇張而已。


    青月澗帶著雲小慈隨便找了兩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城主宴請難保不會將帖子派往渺塵閣。他又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不是已經消氣了,萬一遇上總是不太好。


    雲小慈跟這青月澗坐在角落裏,放眼看了一下場內的賓客,他們是坐在西麵最小的一個角落裏,周圍都是看起來衣著比較規矩的散仙修士們。中間的場地則是留給了和城主關係最近的魔修們,而最東麵坐的都是一些穿著怪異的非主流邪修了。


    修士們三三兩兩的結伴而來,不一會原本還算安靜的空場中就已經人生鼎沸了,大家倒是不客氣,彼此推杯換盞,還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人已經醉的趴在桌子上了。


    和雲小慈他們一桌的還有四個人,三男一女,他們穿的都是同樣的灰布長袍看起來師出同門,彼此間卻不善交談,除了一個男人一直殷勤的給唯一的女子夾菜討好,另兩個卻是一臉的冰霜之色沒有什麽表情。


    麵對著這麽一群人倒也方便,免得攀談起來也是麻煩,雲小慈從桌上的酒壺裏倒了一杯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她剛要嚐嚐這酒就聽得場內喧嘩之聲瞬間壓了下去,隻見一身紅袍的新郎已經從內室裏走了出來,他身後跟著的還有兩個紅衣的女子,那兩個女子打扮的十分嬌豔一左一右的攙著新郎,朝賓客中間走來。


    雲小慈看著三個人並肩走出來不禁一陣唏噓,這魔修果真是不同凡響啊,一娶就娶兩個,再瞧瞧那新郎的表情,一臉的苦大仇深,不是城主嗎?不是新郎嗎,怎麽一點喜悅的表情都沒有。


    雲小慈剛要低聲和青月澗嘀咕卻覺得那新郎的目光掃到了自己這裏,四目相對,雲小慈原本平靜的心忽然一震,雖說自己處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可是修仙之人本就五官感覺較為常人靈敏。


    那個人的臉那麽熟悉,她怕是一輩子都不能忘的。


    那新郎更是看著她久久的愣住,連身邊幾個人恭賀之聲都沒有聽到。


    “相公?”身邊的兩位新娘看著自己的相公如此出神也朝著雲小慈的方向看過來,他們的這一舉動無異於將全場的目光都瞬間都凝聚在了雲小慈他們這個角落裏。


    原本因為新人出現而喧鬧的會場一瞬間就再次安靜了下來,數到目光之中雲小慈隻覺得逃之夭夭才是上上之策,可是若是逃了怕是就更加明顯了吧。


    靜了一下心緒,她故作鎮靜的端起酒杯朝著新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場地並不大,可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過去無異於是一種折磨,好在雲小慈知道青月澗也跟在她的身後,她的心才稍微的鎮定了一些。


    賓客中立即傳來了一陣竊竊私語,他們顯然是沒有將這個隻有結丹期的小丫頭和夜色城的城主聯係上,雖說她衣著普通修為普通身上也沒有什麽證明身份的玉牌。一個散修能得到城主的注意顯然是來頭不小。


    “好久不見。”雲小慈端著酒杯淺笑,看著眼前這個幾乎是陪著他一同長大的男子。


    “你,怎麽在這。”逸卿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和自己以這種方式見麵,即使他想了許久,連她的笑都成了一種夢魘。


    “相公,這是誰啊。”其中一位新娘笑著走了上來,剛剛想要挽住逸卿的手臂卻被他無情的躲開了。那女子的表情瞬間僵硬了一下卻又立刻的換上了另一種笑容。


    雲小慈看著兩個新娘抬起了酒杯:“哥哥的好日子。也給兩位嫂子道喜了。”她說完一仰頭將酒盡數灌了下去,卻覺得嗓子裏一陣辛辣的刺激嗆的咳嗽了幾下。


    “快倒水來。”逸卿臉色一沉趕忙吩咐身後的侍從,卻看見雲小慈身後的青月澗早已經遞了一碗清水到她唇邊。


    雲小慈笑了笑,隻抬頭那一眼卻是無盡的溫柔。


    “相公。我們去那邊看看吧,玄火門的掌門可還等著你呢。”兩位新娘看到逸卿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立刻上前來想要轉移開他的視線,他的脾氣她們可是見識過的,雖是今天嫁給他有了夫妻之名也不過是應了沁南遙的安排,若不是那位莊主怕是這個男人一輩子都不會娶妻。


    他們從來沒有看過逸卿用這種眼神看過任何人,他對沁南遙是遵從、對墨蕭是仇恨、對其他人是冷漠,可是剛剛他的表情落在別人眼裏卻是難以掩蓋的溫柔。


    逸卿看了看雲小慈,欲言又止。他沒有忘了當初在青冥林裏自己是如何對待她的。


    “照顧好她。”他似有似無的看了一眼青月澗。那一眼中複雜到沒人看的懂,再斟滿酒杯,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曾經愛過的女子,跟隨兩位夫人朝著其他的酒席走去。


    “你沒事吧。”青月澗陪著雲小慈迴到住處看著她一臉呆滯的樣子。


    雲小慈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欺負我姐姐了,從迴來就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青筠看著雲小慈失魂落魄的樣子立刻將矛頭指向了青月澗。怎奈青月澗也是悶悶的不說話,他是當做雲小慈的心還在逸卿的身上,難免失落。


    “啾啾。”小皮在一旁蹦到了桌上,用他毛茸茸的身軀蹭了蹭雲小慈的臉。


    “還是小皮懂我。”她拍了拍黃兔子的頭,歎了口氣。


    “可是你這副樣子,還真叫人擔心。”青筠作為上古神獸自然也能聽懂小皮的話,可是一旁的青月澗就是一頭霧水了,這三個人目前的行為就像是在打啞謎一樣。


    “你就那麽在意他是不是娶妻嗎,其實……兩個妻子看起來也不過是傀儡,你若是想……”青月澗話還沒說完就覺得不僅僅是雲小慈,身邊的另外兩個生物的眼睛裏也射出來數道寒光。


    “不,不是嗎。”他竟然在大白天平白無故的打了個寒顫。


    “不是。”平白的聽了他這麽一句話,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現在都被氣惱填的滿滿的,她不過是覺得世事無常,想起了以前的過往感觸良多而已。


    氣惱的站起身朝著房外走去,雲小慈幾步就到了門邊卻忽然停了下了,側著身子迴頭看著桌邊的青月澗,她目光中滿是憤怒恨不得噴出火來,她站在那裏良久隻是瞪著他什麽也不說。


    屋中的低氣壓,壓的幾個人都透不過起來。


    就這麽僵持著許久,隻見青月澗緩緩的走到門邊,他那深邃的眸子裏夾雜著太多的顧慮,可是看著這個現下猜不透心的女子,青月澗卻突然覺得心中百味雜陳,他的眼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容不下她因為別人而起的一絲一毫波瀾,他走到她的麵前,突然抬手擎住了她的下巴,毫無預兆的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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