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單相思166,以前我叫邵鋒,現在,我叫付笙……


    出來時,靳長寧發現蕭璟歡就站在門口,睜著一雙烏溜烏溜的眼珠子盯著自己,還把他手上的浴巾給抓了過去,並惦起腳來給他擦起頭發。


    這種示好,很快就散去了他心頭的那些陰影,轉而自責起來。


    “抱歉,剛剛我態度不太好。”


    等擦得差不多了,他就把人摟進了懷去,認真反省。


    “其實,我也有不好的地方。”


    蕭璟歡也自我檢討起來,並環住了他的腰背:


    “我不該盯著那鏈子那麽看的。說穿了,其實是因為那上頭的字,像極了邵鋒生前寫的樣子……我就是有點想不通,那個幫我攔下了那輛失控三輪車的男子,那背影,怎麽會那麽的像他……”


    為此,她輕輕一歎,自是有感覺到他為此而身上一僵的。


    下一刻,她馬上將他抱緊了,對視上時,眼神抹了幾絲愧疚之色:


    “長寧,我這樣說,可能有點殘忍,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說。


    “記憶無法抹去,但會淡去。


    “偶爾我可能會在私下裏小小的的想念過去,但這不影響我對你的依戀,還有喜歡。


    “長寧,從小,你就這麽包容我,所以,在這件事上,也請你多多的包容,有時,我還是會孩子一樣的任性……但我會努力改變自己。我保證。”


    靳長寧還能說什麽呢?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愛的是別人。現在,她終於知道在乎他了。他卻又想奢望著占據她的全部。


    可能是全部嗎?


    不可能了。


    因為屬於她愛情的這塊記憶裏滿滿的裝得全是邵鋒,那是他沒有參予進去的過去。


    他能占據的隻有未來。


    “你呀……你呀……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他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懷抱,自是包容的。


    因為她一直一直就他心裏最珍貴的人兒。


    她呢,因為他的擁抱而微笑了,說:


    “那個鏈子,我已經扔了。在垃圾箱裏。就一個陌生人的東西,我留著也不合適。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


    “真的!”


    “當然。你是我的男人,是我生命當中最重要的人。”


    他很滿意這個迴答,將她抱起親了一下嘴,腦子裏忽閃過一個問題:


    “你剛剛說今天有人幫你攔住了一輛失控的三輪車?那人像邵鋒?這鏈子是那人掉下的?”


    “是啊,上午去見老彭時,有輛腳力三輪車差點撞到我,一個穿著黑羽絨服的男子幫我擋下了那車。那人有點古怪,戴了一頂紅帽子,圍了圍巾,捂著口罩,我看不到他的臉,隻覺背影有點像邵鋒……至於這個鏈子是不是他的,我也不確定。那會兒四周人挺多的……算了,不提了……呀……幹嘛?”


    她忽然驚唿出聲。


    卻是他抱起了她,笑容揚開,往床邊而去:


    “既然不說了,當然是關燈造人了啊……這可是你心裏一直在求的……我要是不好好努力,那多對不起那些補我身子的大補藥……”


    “喂……”


    她笑著躲他的親吻:


    “別鬧。”


    “不鬧怎麽行?那些藥起作用了……”


    “你胡說……”


    “試試威不威猛不就知道了?”


    “……”


    唉,這男人啊,在閨房裏,太能耍流氓了。


    一夜風流自是不消說的。


    後來,蕭璟歡睡了去,靳長寧借著燈光打量她,低低的撫著那絲滑的發,心下輕輕的歎:


    歡歡,有時我會想,如果,他還在,你會心甘情願留在我懷裏,想著為我生兒育女嗎?


    恐怕不能吧!


    我是你生命裏最重要的人,而他,卻是你最愛的人,對嗎?


    *


    周日上午,靳長寧找到了彭柏然的下榻的酒店,他想和這個人談一談。關於地圖的事。


    不過,他沒有彭伯然的電話號碼,和他本人聯係不上,酒店方怎麽可能把人放進去找?


    他不好向蕭璟歡問彭柏然的電話,關於這件事,他不想讓她知道。


    現在怎麽辦呢?


    隻好坐在那邊等。


    近中午的時候,彭伯然終於下來了,身邊帶跟著幾個人,他是其中最最精神凜凜的那人,正低低的和邊上的人說著什麽。說了幾句後,他忽又折迴,又重新進了電梯,可能是落了什麽特別重要的東西。


    其他人則守著另一個高個子男子等在那裏。


    這男子,有點古怪。


    為什麽會覺得古怪呢?


    個子很高,顯得清瘦,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衣服穿在身上顯出了一種空的感覺,頭上戴著一頂絳紅色的羊絨帽,脖子間裹著一條羊絨圍巾,臉上還戴著一白色口罩,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


    這造型,讓他一下子想到了歡歡提到的那個古怪男子。


    昨天,蕭璟歡是應了彭柏然之約去的,才遇上了那個古怪男子的。


    今天,這類似的古怪男子,卻出現在了彭柏然身側。


    再有,季北勳說過,那天拍賣會上的玉扳指是彭柏然捐的……


    這些聯係,說明什麽?


    他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就這時,以那男子為首的一行人,往外走了出來,那人很機警,一下就留心到了他,目光投遞過來,和他對視了一目,但很快,他轉開了視線,穩穩的欲往外而去。


    靳長寧反應了過來,突然就迎了上去:


    “先生,有打火機嗎?我煙癮犯了……”


    那人瞥了一眼,聲音很啞:“大廳這邊禁止抽煙,要抽的話,得去外頭……”


    聲音不是那人的聲音。


    靳長寧笑笑:“謝謝提醒。”


    “而且,我不吸煙。要借火去服務台。”


    扔下一句,他走了出去,很快出了酒店大門。


    靳長寧盯著看,心下突然也有了這樣一個想法:這人的眼神像極了一個人——邵鋒。


    可,那是不可能的。


    邵鋒已死。


    “邵鋒……”


    沒多想,他脫口叫了一聲。


    那人步履從容,並沒有停頓,越過了噴泉,正往停車場而去。


    看來是他想多了……


    靳長寧暗自噓了一口氣。


    等一下,為何他身邊的人,深深的瞅了他一眼,而且步子似淩亂了幾步?


    有一個想法,在靳長寧的大腦一閃而過,雖難以置信,但是……


    下一刻,他閃到了那人麵前,攔了去路。


    這男子身邊的人馬上將其護到了身後,目光一沉,便是一句厲喝:


    “你幹嘛?”


    “我和這位先生說幾句話!”


    “我們不認得你。”


    這個看上去像保鏢的男人代為拒絕了。


    “那這個,你們認得嗎?”


    靳長寧攤開手,手上正是昨兒個那條被歡歡扔掉的檀木鏈子。今早,他將它撿了起來,鬼使神差的就塞在了上衣口袋裏。現在卻正好派上用場了。


    “這不是……”


    “你什麽時候偷了我們家先生的東西。”


    一個想拒絕,一個滿口承認。


    前者是那個古怪男子,後者是那個保鏢。


    靳長寧不覺笑了,心頭頓時了悟:


    “不是偷的,是撿的。是我太太撿到的……既然找到正主了,那就物歸原主。”


    他把那檀木鏈子給扔了過去。


    那個古怪男子伸手接了,神情越發的古怪,看了看那鏈子,半晌才說了一句:


    “謝謝。”


    “不客氣。我來找彭柏然老彭,看樣子,你們好像是一起的。”


    “嗯。”


    “認識一下。我叫靳長寧。請問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


    “我問的是你的名字……”


    靳長寧灼灼然逼問著。


    那人沉默一下:“你想知道我以前的名字,還是我現在的名字?”


    靳長寧勾了一下唇角:“要是可以,兩個我都想知道。”


    那人對視了一眼,緩緩摘下了眼鏡以及口罩:“以前我叫邵鋒,現在,我叫付笙,付出的付,笙歌的。”


    血色,因為這張熟悉的清瘦臉孔,在靳長寧臉上一點一點失盡。


    付笙,複生。


    “你……你……還活著。”


    他低叫,聲音止不住抖了一下。


    那人淡一笑:“嗯,目前,我是還活著。”


    他伸出了手:“長寧大哥,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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