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懷疑,唇槍舌戰,誰是家賊?


    冬天的夜晚,來得早,而且漫長。


    傍晚五點左右,天就能黑下來。


    靳恆遠無功而返,當車子駛進靳園時,天色已暗下,家裏人齊齊的守在主屋門口,一個個憂心忡忡的。


    本該喜慶的日子,因為這樣一個意外,而被抹上了一道沉重的陰影。


    當靳恆遠從車上跨下來,今天的壽星,靳媛披著羊絨披肩,急步逼了過去,蕭璟歡緊隨其後。


    “小遠,小錦呢……”


    “哥哥,嫂子呢……”


    她們看到被蘇錦開出去的車上,隻下來靳恆遠一人,那輛保時捷上,自然也沒有她們想看到的那個人的身影。


    “沒找到。車子被棄在路邊了。”


    靳恆遠沉沉迴答,上前扶住了母親,往台階折迴。


    外頭太冷,他怕母親凍到了,直把這幹人全帶進了客廳,扶著母親坐下後,才又說了下一句:


    “小蘇和蕭瀟被一個女人帶走了……現在不確定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綁架?”


    靳媛心頭發涼,手,緊緊抓了一下胸口的衣物:


    “居然在咱們自己家裏發生了綁架?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應該是。”


    靳宅的安保工作,那是一向出了名的好,所以,他才沒有另外派保鏢跟著小蘇,畢竟,這是在自己家。


    可誰想啊……


    這還真是百密終有一疏啊!


    可現在追悔已然晚矣。


    “那可怎麽辦?要不要趕緊報警啊?”


    蕭璟歡急叫了一聲後,咦著,凝神又叫了一句:


    “不對啊,他們是怎麽把蕭瀟帶出去的?門衛說了,除了嫂子,沒有人出去過啊……這是出了家賊了?”


    沒等靳恆遠迴答,阻止聲傳了過來。


    “不能報警,不能報警。報警要是對方撕票怎麽辦?”


    靳老太太急叫起來,在易中天的攙扶下跟了過來,非常堅決的投了反對票:


    “這一大一小,可都是我的心肝寶貝,這大的肚子裏還懷著一個小的呢,這些孩子一個都不能出事的。隻能等……也許他們很快會來找我們要贖金的……隻要他們要的是錢,就一定不會傷害她們。我們一定得等,不管他們要多少贖金,我們都給……保她們安全,是至關重要的。”


    在老太太看來,錢財什麽的都不重要了,千金可以散盡,但是,人必須救迴來。不光是外重孫女要救,外孫媳婦更得救。


    “是啊!綁匪應該是為錢而來的。”


    靳老爺子應和,他的立場和老太太是一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守著手機和座機。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打電話過來的。”


    “可萬一對方不是為錢來的呢?”


    易梵沉沉的提出了這個設想:


    “如果不是為錢而來的,那麽,我們要是什麽都不做,蘇錦就會失去最佳的營救機會……”


    “對啊!”


    易中天在邊上應和:


    “還是報警吧!嫂子和蕭瀟,誰也不可以出事的……”


    蕭璟歡聽著,撇了撇嘴,自己最討厭的兩個人,居然跟著主張報警。


    “我也建議報警。”


    易埜也插進了一句。


    這話,不僅引來了靳恆遠耐人尋味的一睇,更遭來了蕭璟歡深深一瞥,突然好似頓悟了,立馬尖利的反問了起來:


    “你也建議報警……易埜,你就不怕你那些不可告人的事就此被人查出來嗎?”


    這話,挑釁意味十足啊!


    明亮的燈光下,長著一張野性臉孔的易埜不由得擰緊了臉上的線條,眉目慢慢就聚集了慍色。那一層一層的慍色,很快就把臉孔堆滿了。


    “我能有什麽事是不可告人的?蕭璟歡,以前,我把你當孩子,沒和你計較,不過,今天,你倒是給我把話說明白了,我能有什麽事是不可告人的……易梵,我告你啊,你今天要敢攔,我就和你急,你能忍著受這小兔崽子的氣,我受不了……我他媽也不想受……”


    一團怒火,就像燎原的星火,噌的把這人整個兒全給點著了,那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表示他這是真動了肝火,真和這個晚輩扛上了。


    這讓靳恆遠陷入了深思。


    蕭璟歡呢,立馬迎頭而上,目光不閃不躲的逼了過去:


    “你和你的好兄弟設計我媽,難道是正大光明的?


    “在非洲的時候,你買通當地的地頭蛇故意襲擊你的好兄弟,致令你的好兄弟為了我媽受了傷,我媽一感動,就糊裏糊塗把自己嫁了……在這件事上,難道你們敢拍著胸脯說,做的是正大光明的?”


    她就像炸毛似的直叫著,突然轉身又指著自己的姥爺喝了起來:


    “還有你,姥爺,我實在鬧不明白,你怎麽會助紂為虐?不幫著女兒女婿和好,卻硬生生幫著一個外人算計了自己的女兒,毀了你女兒的後輩子。


    “姥爺,你是我媽的親爸嗎?我都懷疑我媽是不是你撿的,你居然眼睜睜看著你女兒的家就這樣成了一盤散沙……


    “這些你們做過的事,不要以為我小就不知道,我告訴你們,我早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邊上,靳媛震驚的看著蕭璟歡翻著舊賬。


    在女兒麵前,她一直想做個好母親,很少會發脾氣。有時候,母女們爭執,通常都是蕭璟歡在那裏蠻不講理,而她忍了,不會多加喝斥。但今天,這丫頭,真是越說越過份了:不光把易埜給喝斥,還把她父親也牽怒上了。


    她忍無可忍喝了一句:


    “蕭璟歡,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這是鬧嗎?我沒在鬧,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靳璟歡可沒有因為母親的喝止,而罷休了,相反愈演愈烈了:“往上追溯,還有更離譜的事發生過。二十六年前,這個人聯合著那個叫濮少君的還偷過明家的孩子的……”


    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從蕭璟歡這張嘴裏蹦出的秘密,那還真是一個比一個驚天動。


    靳媛呆了好一會兒才接上了話去:


    “你……你到底在說什麽啊?易埜怎麽可能去偷明家的孩子?”


    “他就偷了,他就偷了。他不光偷了,而且還把人弄丟了……這些年,他一直在找那孩子……我不和道他找孩子的目的是什麽,反正,他就是從來沒放棄找孩子過……”


    蕭璟歡的聲音是那樣的斬釘截鐵。


    易埜的臉孔則徹底陰冷了下來:“原來,最近這段日子,在查我過去的人是你這臭丫頭……”


    “對,我就查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沒做過虧心事,你就不該怕我查……”


    蕭璟歡滿臉不馴的吼了迴去。


    靳恆遠轉頭看這個妹妹,不由得以一種嶄新的目光審視起這個妹妹來,不得了啊,這些都能查得出來。


    “然後呢,你憑什麽認為你嫂子的失蹤,就一定和易埜有關?”


    他沉默罷,終於靜靜的、沉沉的開了口。


    “難道不是嗎?他一來,嫂子和蕭瀟就出事了,如果不是他,還有誰會幹這種事?”


    “理由不充份!”


    靳恆遠冷靜分析,理性的目光審視著臉色陰陰、卻沒有辯說的易埜。


    “你要理由是嗎?行啊,我給你理由,理由一,因為我看到他曾在後花園逛過一圈。你不要跟我說,我們剛剛沒在園子裏撞見過……”


    蕭璟歡目不轉睛的盯著,用一種無比鋒利的目光控訴著他的罪行。


    前半句,她是針對靳恆遠的在作迴答,後半句,她在和易埜說話。


    易埜目光深深的:“我在後花園逛過一圈,又怎麽了?”


    “你就是那個時候,去把那女人放進來的。


    “因為後花園有一處封閉了上百年,一直以來沒用過的暗道。可以通往外頭的。那暗道,從外頭不能往裏進,但從裏頭可以往外出。很多年前我意外發現的。


    “剛剛我突然就想到了,蕭瀟是怎麽會從家裏平空消失的了。就是有人通過那地下暗道在暗渡陳倉。否則,以我們靳園的安保,怎以會有人可以做到出入無人發覺……”


    這句話讓靳恆遠嗖的轉頭,眸光灼灼猶如三伏天的驕陽,沉沉注視起姥爺來:


    “是嗎?姥爺,歡歡說的是真的?這個家裏,真有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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