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醫院。


    蘇錦見到了那位專家:南弗恩,一個頭發半白的英國人——人家是應邀過來給一個有身份的人做手術的。


    他們到的時候,他剛剛下了手術台,正在休息,靳恆遠領著蘇暮白認識了一下這位專家。所有治療資料盡數給他過了目。


    南弗恩看完資料後,就對蘇暮白進行了一番細致的檢查。


    得到所有他想得到的數據之後,南弗恩很嚴肅的訓了蘇暮白一頓:罵他怎麽沒有及時的進行後續治療。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個月,他這輩子上肯定全得報廢逼。


    一般遇上這樣的情況,普通醫生肯定束手無策,南弗恩卻說,還沒嚴重要完全沒有挽救的地部,不過,治療過程恐怕會很艱苦。


    他問蘇暮白問紱:


    “怕不怕吃苦?”


    “隻要能好起來,我什麽苦都願意吃。”


    對於這個迴答,南弗恩醫師很滿意。


    蘇錦也滿意,這才是她所認得的蘇暮白:


    打不垮,壓不到,越挫越勇,對待生活,熱情如火,才是他該有的本色。


    當天,蘇暮白就住進了vip病房。


    蘇爺爺和蘇奶奶有同行,兩位老人,一起住在了陪客房——雖然另外請了特護,可他們堅決要留下。


    他們說,他們要好好的看著孫子康複起來。


    蘇錦看著他們對蘇暮白這麽的好,心裏莫名的發酸發疼——要是他們知道,這不是親孫子,蘇家實質意義上已經沒有血脈相連的根了,這對他們的打擊那得有多大。


    臨走,靳恆遠給叫了外賣,都是一些以清淡為主的食物。不僅適合病人,也適合老人。


    這份細致體貼,得到了蘇奶奶滿口稱讚:


    “小遠有心了,有心了。小錦得你為夫,我和老頭子,都寬心了。”


    當然,這話,並不當著蘇暮白的麵說,是專門說給蘇錦聽的。


    離開醫院準備迴家時,已華燈初上。


    蕭璟歡早已跑沒了人影,靳恆遠打過她電話,問她晚餐怎麽辦?她說和朋友吃外頭,讓他不用管她。


    “我們外頭吃,還是迴家吃?”


    來到停車場,靳恆遠一邊體貼的給蘇錦開了車門,一邊問。


    她乖乖跨了進去,卻在他坐上駕駛室之後,忽撲上去擁住了他。


    靳恆遠麵對這突然而來的投懷送抱,一怔,繼而又低一笑。


    現在的蘇錦,真是越來越有老婆的樣子,動不動就知道衝他撒嬌,這感覺,很棒。


    “突然很想抱你。”


    她沒答,隻咕噥了一句,聲音嬌嬌軟軟的。


    “嗯,任由你抱。不管你想抱多久都可以。就算你肚子餓了,把我吃了也行。”


    他含笑摸她頭發。


    這樣一份寵,讓她心頭一片大暖。


    “才不要吃你呢……肉那麽硬……肯定嚼不爛……”


    她被逗笑,嗔了一句。


    “嗯,那可以換種吃法!”


    “……”


    一時沒迴過神來。


    他低低在她耳邊私語了一句:


    “沒玩過車震,要不,我們……”


    嚇得她立馬想要推開他。


    他料到她會受到驚嚇,早已緊緊扣住了她,還哈哈大笑出聲。


    “靳恆遠……”


    她懊悵的瞪他,臉紅了:


    “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呢?”


    “我沒想什麽啊?隻是實話實說。”


    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笑語:


    “車震是怎麽個滋味,我真沒嚐過。哪天,找個風景好的沒人度假區,我們真可以試一試的……唔……”


    嘴巴被捂住了。


    “不許鬧。”


    她嗔:


    “好好的氣氛都被你破壞光了。”


    他低笑,隻抱住了她,享這一刻之寧靜。


    她黏著,沒放手,竟不願放手,抱著他,似乎變成了一種享受。


    良久後,才輕輕又感概了一句:


    “你說,暮白能康複嗎?”


    “康不康複,我們無能為力。該做的,我們做了。就算不康複,他也能以一個健康的心態直麵人生了。”


    人無完人,術有專攻,醫學上的事,他表示無能為力,麵對她的擔憂,他能給予的也就這樣一句話。


    “嗯!”


    她點頭。


    “好了,抱夠了,抱夠就迴家了。吃好晚餐,我得去整理一下資料。明天後天都要上庭,手上事情一大堆。蘇暮白的事暫時解脫了。接下去我得忙我自己的事了。”


    他捏捏她的臉。


    明天上午,他有個案子要上庭,而後天是以章撫養權案開庭日。


    “我們能贏,


    tang對吧!”


    他知道她說的什麽。


    “當然能贏,不看看我是誰?”


    說的是那麽的自負。


    若這話,由別人的嘴說出來,她會覺得狂妄,可由他的嘴道出來,她感受到的卻是滿滿的踏實和安穩。


    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走了,我們迴家!”


    她抬頭盈盈一笑。


    一個家字,暖透她心。


    這個男人,給了她一個家,同時,又照顧到了她的親朋好友,將她一團亂的生活,一點點捋平,讓她的心得到安寧——如此男人,怎能讓她不為之砰然動心?


    *


    迴到家,簡單做了食物,兩個人有說有笑吃了。


    餐後,蘇錦洗了澡,給靳恆遠泡了茶,便把時間和空間全留給了他。她呢,乖乖迴房和楊葭慧煲了一會兒電話粥。


    後來,她困了,縮著睡了去,睡容沉靜。


    這些日子以來的混亂,似乎一下子全得到了梳理。


    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對於未來,以前,她覺得灰蒙蒙一片,完全看不到曙光。明明走在黎明前的白霧裏,就是衝不破那一層白色迷霧,看不清世界的模樣,也找不到路在何方。畏畏縮縮的,總在害怕。


    現在呢,迷霧散盡了,她看到了清晨朦朧醉人的模樣。


    重要的是,有個親密的愛人,就在身邊,牽著她,撥開重重霧靄,和她一起欣賞旭日東升,春迴大地的美好,就這樣在她眼裏徐徐鋪展開。


    對於未來,她欣欣然懷上了期待。


    再說靳恆遠把自己關進了書房後,就開始整理資料。


    十一點半,該處理的都處理完了,他擰了一下脖子,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郵箱,沒什麽特別的郵件。


    他想了想,給季北勳打去了電話。


    “在幹嘛?”


    “在為你賣命。”


    靳恆遠笑笑,這家夥啊,辦起事來,還真是夠賣力:


    “結果出來了沒有?”


    雖然忙,這件事,他卻是記得牢牢的。不見季北來電,他就忍不住主動詢問起來。


    “出來了!”


    “怎麽樣?”


    靳恆遠凝神問道。


    “明澹和蘇錦非父女關係。”


    這個結果,多少讓人感到有點失望。


    是他太異想天開了?


    “哦是嗎?”


    他悶悶的應了一聲:


    “難道是我們查錯方向了。那銀鐲是小彎月夭折期間不小心遺失了,正好被小書的父母撿到,給她佩戴上的?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麽會有人故意販賣她?故意傷害她呢?這說不通啊……哎,季北,你確定你的設備沒出過任何差錯?”


    “設備沒問題。不過我這邊倒是有了另外的發現。”


    “什麽發現?”


    “明澹之父尚在。我找人拿到了血樣。另外進行了一樣親緣檢測……”


    “結果如何?”


    “通過半同胞指數計算,從得到的數據可以表明這樣一件事:明老爺子和蘇錦,不排除祖孫關係。”


    這說明什麽?


    靳恆遠眯了一下眼。


    ……


    通完電話,靳恆遠在座位上坐了很久很久,而後去洗了澡,迴房。


    房內亮著一盞休息燈,燈光朦朧。


    他輕輕爬上床,開床頭燈,細細打量睡得正香的妻子,心頭思緒無數。


    “你忙完了?”


    蘇錦還是被驚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含糊的問了一句,手向他攏了過來,抱住了他的肩背,把頭鑽進了他胸膛貼著。


    “嗯!忙完了。睡吧!”


    他滿口憐惜的應著,手輕輕拍她的背,把燈關了。


    剛剛季北勳說的很明白了:二十六年前,明老爺子膝下,隻添了小彎月一個孫女,所以蘇錦這個疑似孫女,怎麽看怎麽來的古怪啊……


    蘇錦的父母會是誰呢?


    這事,實在是費猜量。


    季北的想法是:找到池晚珠,再做一次親子鑒定。


    可是,他該怎樣找到池晚珠呢?——題外話——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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