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難道,他就是當年那個請她跳舞的佐羅?


    一襲英倫貴小姐的打扮,巧笑倩兮,醉眼朦朧的坐在秋千上,風吹裙袂,飄飄然,似要乘風去……四周燈光如夢如幻,也將青春正好的她的嬌妍美好,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


    蘇錦瞪大眼,腦子裏浮現了當時的畫麵。


    那是誰的生日,她已不太記得,不是她的朋友,是暮白的同學。


    反正人家就是要過一個特別的生日,所以,她和暮白去了,穿著有點怪。但比起其他來現場的人來說,他們的打扮還是比較正常的。


    她記得的,那天,她一直一直和暮白跳舞。


    後來,他被拖走,被她們輪番請著跳舞。


    她不好上去將人強行拖走。


    一個人的社會交際還是要有的。


    跳個舞而已。


    期間,有不少男生來向她邀舞,她淺笑婉拒,實在不喜歡和別的男生摟摟抱抱。


    她的世界,就是那麽的單純。從小到大,和她親近的也就隻有暮白了。


    自己不跳,看著其他鶯鶯燕燕圍著她的心上人,這滋味,並不好受。


    所以,她走出來獨自逛了起來。


    一個帶佐羅臉譜的男子走近了她。


    她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本想避開的。


    後來也不知怎麽的就攀談上了。


    是他先起的頭,越聊越投機。


    然後,他請她跳舞,她有點為難。


    他笑笑,聲音啞啞的,感覺像感冒:


    “我保證,我不是感冒了,聲音啞是因為最近得了咽喉炎,近距離接觸保證傳染不了你。”


    她聽著宛然一笑,終還是答應了。


    一支快舞,他跳的非常的棒,她也跳的很盡興,熱情都被他帶了起來。


    一舞罷,暮白迴來了,他很紳士的把她交還給了迴去。


    她和暮白說話,迴頭已不見他。


    狂歡半夜,她因為被激著喝了半杯酒,醉了,往主人家的客房暫時休息。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陌生的味道,讓人無法適應。


    她難受極了,忍無可忍,吐了。


    吐完了,洗了洗臉,她頂著重如山石的頭,出來吹風,就坐在這張漂亮秋千上……望著天上的星星,覺得星星們全都旋轉了起來……


    她一個人蕩了好一會兒,有點想睡,又不敢睡,更不想動,嘴裏念著暮白,盼著他出來帶她迴家。


    那一刻,床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去處。


    結果,羅佐又出現了。


    她看到他,歡喜的衝他揮手。


    他過來了,陪她說話,給她蕩著秋千,還用脖子上掛著的相機給她拍了照片。


    “洗出來給你送來。”


    男子笑著對她說。


    她笑著答應,還報了自己的地址。


    他坐到了她身邊上,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


    男人身上帶著一股子薄荷的味道,還有檸檬味,清新極了……


    她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沉,他說的話,她越來越聽不清楚。


    眼一閉,她像賴上了自己的床,睡得可香了。


    還做了夢,夢到暮白吻她。


    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呢,整日裏看著電視劇裏那些親親我我,吻來吻去,對於吻,是很好奇的。可惜,從來沒有嚐試過,不想,卻在那樣一個醉酒的浪漫之夜,做起了那樣一個春夢。


    醒來已是第二天,在自己家裏。


    吃早餐的時候,暮白問她:


    “那個請你跳舞的男生,是誰?”


    她眨眨眼:“我沒問他叫什麽名字?也沒告訴他我的名字。”


    萍水相逢,又何必去追究對方是誰?


    這是她的想法。


    “以後沒事,不許碰酒。”


    蘇暮白的態度有點奇怪。


    蘇錦小聲辯解:


    “我要不喝那杯酒,會給你丟人。”


    “我寧願丟人。”


    蘇暮白的反應古裏古怪的:


    “你喝了酒後,都不知道自己幹過什麽!”


    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耍酒瘋,難道是她把那個佐羅怎麽了?


    “我本來好像和那佐羅在一起的。暮白,你怎麽找著我的?還有,我是不是對佐羅不禮貌了?”


    她問的小心翼翼。


    “難道後來,我又吐了,而且還吐到人家身上了?”


    他不迴答,臉色陰沉沉的,什麽也不說,也不知是誰惹了他的壞脾氣。


    她不敢再深入細問。


    這件事,就那樣翻過去了。


    此後,不知過了多久,一封從上海寄來的信,夾著一張照片到了她手上。


    署名:蘇錦小姐收。


    卻沒有寄信人的名字。


    那張照片,正是眼前被設為桌麵的這張。


    收到時,她挺驚訝:原來那個佐羅,竟是知道她是誰的?


    後來,這張照片,被她收藏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那個為她拍照的人是誰,但這照片,她是喜歡的,拍的極為的唯美。


    再後來,那照片弄丟了,她也不甚在意,與她,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


    想不到多年之後,她竟會在靳恆遠的電腦裏重新又看到了它……


    難道,他就是當年那個請她跳舞的佐羅?


    盯著那張照片,她看傻了眼,心裏起疑團無數。


    等她從胡思亂想中迴過神來時,時針已指向十點多,她這才記起自己上來是幹什麽的,連忙登了自己的郵箱,果然有一條加密的郵件。至於密碼,蕭至東有用短信的形式發在手機。


    這個時候,手機上的電也充了不少,她打開手機讀取了密碼,終於把視頻點了開來。


    *


    蘇錦睡的時候,已經近零辰一點。


    站到窗前,她睇著這個園子,目光衝著大門口望了又望,晚上六點登的機,怎麽到現在還沒到家?


    按理說,早該到家了不是嗎?


    她剛剛查了一下香港那邊的天氣情況,大雨,好像有幾趟航班延誤或停飛了,也許他不迴來了吧……可打電話過去,卻是來電提醒業務……她心緒有點不寧。


    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上床睡了。


    起初,翻來覆去睡不著,可能是因為換了一張床。


    這屋子,被薰著一股子奇怪的藥草味道,不是她所熟悉的味道,感覺太陌生,又或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床頭睡眠燈沒有熄滅。


    以前的她,膽子特別的大,現在的她怕黑。


    太黑,心會慌,會亂,心跳會加速。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漸漸沉下了,似做起了夢來。


    夢裏頭,她好像又迴到了那個可怕的環境中了,睜眼看到的,是望不透的、讓人恐懼的黑暗。


    她叫著跑著,就是跑不出去,隻跑得氣喘籲籲的倒在了地上,喉嚨裏的幹渴感,冒了上來,她似乎看到死亡之神,抓著鐵索在一步一步衝自己逼近。


    她在那裏不斷的叫著:“恆遠救我,恆遠救我……”


    靳恆遠卻在另一片天空下,透過夜視監控,冷靜的聆聽著她的慘叫,卻不加以任何援救——看著別人在生死邊緣上苦苦掙紮,他在袖手旁觀,這心,那得有多麽的狠。


    突然之間,她對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產生了一種無比的恐懼感。


    她哭著叫著:“靳恆遠,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


    畫麵,忽又一轉,靳恆遠和蕭至東對質的尖銳聲音傳了過來——他憤怒的掙脫了束縛,衝她手執一盞明亮的電筒風塵仆仆的趕來,將害怕的她,抱進了懷。


    是的,那一刻,她有感受到有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圈了進去,一個滿帶憐惜的聲音鑽進了夢裏: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現在你是安全的,在做夢呢……什麽事都沒有了……”


    大掌在她背上來來迴迴的撫摩著,將她的緊張和恐懼,漸漸安撫了下來。


    她抱著他不放,感受到他在吻她,一下又一下,滿帶憐惜。


    唇,似乎被他滿臉胡紮子給紮的發疼……


    天亮。


    蘇錦醒了,是喘不過氣,驚醒過來的,肚腹處,像是被一座大山給壓住了,細一摸,卻發現是一雙粗壯的手臂,正牢牢的勾著她,一副生怕她逃走似的模樣,有兩道溫溫的氣息,在耳邊吹拂著。


    莫名的,她一驚,急坐起。


    不好,床上有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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