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沒睡好的不隻江東夏一人,仇銘陽躺在江東夏的床上。鼻尖傳來熟悉的味道,但身邊卻少了以往溫暖的觸感。伸手習慣性的想要樓人入懷,碰觸到的卻是冰涼的錦緞。這時的仇銘陽,不禁有些孤枕難眠,心裏空得難受。


    江東夏八點,準時到了自己公寓樓下。他並沒有上樓,隻是打電話告訴仇銘陽自己到了樓下。很快,仇銘陽就下樓來,江東夏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出門。


    “我先帶你去吃早餐,然後再去公司?”


    “行。”客隨主便。


    兩人一起用了早餐,直接去了公司。一路上江東夏在想,撇開兩人之前的關係,現在仇銘陽竟然成了他最大的依靠。有他的扶持,自己才能一步步走下去。


    雖然不敢說對方對自己有什麽情誼,但他已經往裏投了這麽多錢也算是上了賊船,此時已是進退兩難。隻要自己不是扶不起來的阿鬥,為了他的利益,怎麽也得走下去。現在他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自己打打感情牌,多爭取一點支持,應該還是可行的?


    江東夏有些心不在焉的帶著仇銘陽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仇銘陽見他這副摸樣隻以為他還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他一向不是個溫柔的人,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東夏,你也別太傷心,公司還需要你支撐。”仇銘陽坐下之後,見江東夏有些消沉的摸樣,有些幹巴巴的安慰。


    “我知道,可是~~”江東夏欲言又止。


    “是不是有什麽為難的?”一向精明的仇銘陽沒有發現他那點小心思。


    江東夏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公司的情況有些複雜,我原本也不知道,直到我完全接手後才發現,而且現在zf質疑我們的實力~~”此時公司賬上已經沒有多少錢,紙已經包不住火。江東夏開誠布公的把公司現在的情況作了簡單介紹,虛報拆遷進度,挪用拆遷款項,雖然是在他住院期間弄的。但他也不能說完全不知道,現在也不得不說了。


    仇銘陽聽完之後,眉頭緊鎖,沉吟半響方才說道:“zf那邊倒是不用擔心,十幾億的資金證明隨時可以出具給他們。至於其他方麵,你先把公司的財務狀況報給我。還有實際的拆遷情況,公司現在麵臨的困難,我隻有了解了實際情況,才能知道怎麽幫你。”


    接著兩人又對目前項目情況作了一些溝通,仇銘陽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多遺留問題。他心裏深知人走茶涼,江時靖死後,他之前的很多關係肯定會斷了,項目也不可能如同原來一樣順利開展。不過事情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他也得好好想想。


    江東夏見仇銘陽深鎖的眉頭,說實話心裏也有些七上八下的。雖然他和仇銘陽有了親密關係,但他對這人的了解就停留在冷心冷情。他也不知道仇銘陽會不會在意他們之間那點微不足道的情分。想到這江東夏心裏微微刺痛,雖然對於仇銘陽的感情被他及時掐滅。但那麽些天的相處,多少還是有些抹不去的記憶,讓人如哏在喉。


    兩人談了很長時間,直到仇銘陽的司機過來,把他接走。仇銘陽臨走時,對江東夏說:“你也別太擔心,凡事有我,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江東夏愣了愣,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他那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直直的凝視著仇銘陽的雙眸,努力分辨他這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客套話。但是他看了半天一無所獲,然後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仇銘陽見他這副不信任自己的模樣,心裏有些來氣,他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看著江東夏呆愣,迷茫的神情,他一把抱住江東夏,在他耳邊認真沉穩的說道:“保重,相信我。”


    說完他放開傻住的江東夏,心情好了許多,轉生大步離去。


    在仇銘陽的氣息撲麵而來之時,江東夏隻覺得那種久違的安全感又迴來了,他被抱入一個讓人貪戀的溫暖懷抱。不過這溫暖總是短暫的,如履薄冰才是他的生活。但他卻忍不住的想要去相信仇銘陽說的話,即使會讓他粉身碎骨。


    不過這樣的感性隻是一時的,很快他就清醒過來,雖然心裏因仇銘陽的話而溫暖、雀躍,不過粉身碎骨什麽的都是浮雲。


    仇銘陽走後,江東夏開始按他的要求清理資料,拆遷公司那邊也讓他們照常工作,拆遷進度不能落下。


    而關於江時靖的事,為了讓律師更盡心,他直接預付了律師高額的訴訟費。皇帝也不使白工,誰然律師與江時靖是多年的好友,但該給的也不能少,這就是人情世故。這也是他這迴學會的,凡事不要理所當然。


    不過老天顯然不想讓他過得太舒暢,公司的事才因為仇銘陽點頭幫忙有了些進展,家裏又鬧騰開了。


    江東夏下班之後,迴家吃飯順便陪陪沐秀珍。因江時靖已經病故很多天,現在上門拜訪的人也少了。吃完飯後,李福英就拉著老二、老三和沐秀珍要打牌。沐秀珍哪有那個心情和時間,江時靖不在了,家中有很多事都需要準備。


    當時家中還有沐增榮,但他唯一的有點就是不會打牌賭博了。而江東夏就更沒那心思了。這樣一來,牌桌上就湊不夠人,於是李福英怒了。她搬來一顆小凳子,坐在江時靖的靈堂前咒罵。


    別看老太婆七老八十,又滿身疾病,這罵起人來可是中氣十足,開口成髒。江老二什麽都沒說,江老三走上去拉起老娘,開始說教,數落她添亂。


    江東夏此時真的痛恨自己的男兒身,那是他奶奶他不好說什麽,但是若為女兒身,他也可以跪在靈前與她賽哭。


    李福英被老三狠狠訓斥了一頓,坐在正堂上生悶氣。沐秀珍眼睛紅紅的,在一邊默默垂淚。李福英脾氣古怪,稍有不順心就到處打電話告她的狀,她現在都不敢和她說話。兩個人在家裏,她連個說話人都沒有。雖然大家都不站在李福英那邊,老三還時常會不客氣的說教一番,但沐秀珍心中還是覺得難受。現在還好,兒子會常常陪她她聊聊。


    江東夏看著沐秀珍的樣子,隻能化作一聲無奈的深深歎息。他媽媽已經是現在難找的孝順好兒媳了,不過有時候他又會很不孝的怒其不爭。要是他媽有二嬸、三嬸的一分潑辣,他奶奶怕是也不會這樣對她。不過說不定家裏就更無寧日了,想想他就頭痛。他扶著沐秀珍迴房休息,順便開導她。


    仇銘陽迴到省城之後,仇龍明第一時間找了他。“你是怎麽想的?”


    “我和江東夏談過了,我準備繼續支持他,畢竟我們已經騎虎難下,而這項目的前景還是很好的。”仇銘陽避重就輕的說著江家的事,他不否認,這其中也是有他的私心在裏麵。


    “嗯,按理說我們這時,是不應該落井下石。不過你自己也要把握好,要是事情不可挽迴及時抽手。”誰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不可能讓他因為那點生意場上的情誼,就白白損失這麽多錢。


    “我知道,我會看著辦的,不過我覺得江東夏這人也算有擔待,我們從中扶持一把,希望還是很大的。”仇銘陽心裏偏著江東夏,忍不住給他說好話。


    仇龍明點點頭,對他說的話表示認可。“那小子雖然也不錯,可以說隻比你年輕時稍遜一點。不過他畢竟太年輕了,不經世事,太嫩了,太嫩了啊~~”


    仇銘陽並沒有反駁他的話,隻是心中想著,有他在一旁看著,嫩點也沒什麽,他會慢慢教他的。


    江時靖死後一周內,還算風平浪靜。不過一周後消息還是沒封鎖住,很快就傳得人盡皆知。連市長、市偉書記都親自過問了這事。因為牽扯甚大,市zf也為止震動。


    江東夏隻能一一迴應,債主紛紛上門,不過他們此時還不是來討債的,而是要求重新確定債權債務。江東夏心裏清楚,更難的還在後麵。


    那些人對他任職公司法人的事,都不看好,很多人都在等著看好戲。而那些已經拆遷,需要迴遷的迴遷戶,人心惶惶,不知道這項目的前景在哪裏?而有些卻一點也不急,在他們的認知裏棚戶區改造就是zf工程,不管怎麽說有zf在呢。


    同時也有幾家實力雄厚的公司,已經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個項目,想趁火打劫,以低價位拿下這個項目。有些心急有門路的,也開始私底下頻頻和公司的員工接觸,打探情況。而龍助理和浦莉就是他們最先接洽的對象。


    這次在公司江東夏還是有了幾個得力助手,應付起來就也不是那麽無措。不過他急需仇銘陽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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