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銘陽上車後就閉目養神,一夜未睡的他這時雖然疲憊,卻反而沒了睡意。閉上眼,眼前浮現的是江東夏痛苦的神情。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盡量放鬆自己什麽也不去想。


    此時病床上痛不欲生的江東夏也無心去留意仇銘陽的去留,劇烈的頭痛伴隨著惡心感讓他痛不欲生。即使已經用了止痛藥,但絲毫不起作用。


    因為江東夏病因不明,病情也沒得到確診。沐秀珍認為江東夏會這樣,一定是因為上次他被許鴻打傷後留下的禍患,對江時靖也沒什麽好臉色。


    江時靖雖然不認為腦震蕩與腦瘤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係,但心中有愧,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神色黯然的坐在一邊,一言不發。


    原來一直身體不錯的孩子,最近卻頻頻入院,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這讓江時靖心中很是不安。


    病房裏的氣氛變得沉默,凝重,隻餘江東夏痛苦的j□j,還有沐秀珍的抽泣。江東夏越是痛苦,沐秀珍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樣,對江時靖的埋怨就更多幾分。


    被頭痛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江東夏也無暇顧及他們。他現在什麽都不能想,也不能思考,稍微動一動他都會覺得更加痛苦。


    江東夏住院需要人照顧,而沐秀珍又不方便。她打電話把江東夏的二舅舅和沐瑞喊來,輪流照顧他。


    至於江時靖,那是指望不上了。他從來就不是會照顧人的,而且公司那邊也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他。


    醫院住了兩天,經過進一步的檢查,江東夏已經排除了腦瘤的可能,醫院抽了他的腦脊液去化驗,具體什麽情況還要等結果出來。


    不過通過兩天的保守治療,他的顱壓降了下來。燒也退了,不過因為隨時可能會再次發高燒,小護士每過一個小時左右就會來量一次體溫。心電圖和血壓、脈搏測試儀,一直都沒停過。


    病情好了許多的江東夏,雖然還是無力的躺在床上,但頭已經沒有先前那樣疼痛。清醒的時候也越來越多,麵前也可以吃一點東西。


    他從沐瑞那裏得知,他昏迷的時候,有位軍人給他送來了幾把鑰匙。沐瑞和那人客套,打聽一陣後得知。那天送江東夏到醫院的是這裏部隊領導的警衛員,而這些都是受仇銘陽所托。


    那天為了救他,情急之下把他家的門給砸了。當時他們去了兩個人,一人留了下來守家,一人去醫院給他安排一切。


    他們離開後,市人民醫院的救護車才姍姍來遲,被留下的警衛員打發了。第二天一早,那警衛打電話叫人來把門修好。又讓送江東夏到醫院那人,把鑰匙給他送了過來。


    “東哥,你知道嗎,這部隊醫院因為醫療技術好,病人一直人滿為患。你住的高幹病房可是有錢、有權也不一定能住進來的。我們局長在這住院時,到處讓人幫忙安排想要住進高幹病房,最後出院都沒能住進來。”沐瑞說著看了一眼和高檔酒店也相比也毫不遜色的病房。


    “住哪還不是一樣的。”江東夏雖然嘴上這樣說,但讓他去普通病房和別的病人住一起,他可能真的接受不了。而且他一進醫院就住進這裏,他知道仇銘陽人脈很廣。但是在仇銘陽不怎麽熟悉的地方,為他安排這些,估計也是欠了別人人情的。


    而且住在這像酒店多過於病房的病房中,不會讓他精神太過於緊繃,也不會總讓他想起不好的記憶。


    “那怎麽會一樣呢,最起碼陪床的我舒服些啊。”沐瑞心直口快,也沒那麽多避諱。“不過真看不出來,那冷冰冰的仇總人蠻好的。”


    “是啊,這次真是多虧他了。”江東夏昏迷之前也沒想過會陰差陽錯的把電話打給了仇銘陽,更沒想到對方會大老遠從省城趕來。而且要不是因為他安排的人,自己可能真的沒救了。


    “對了,我還聽那警衛員說仇銘陽從省城趕來也才花了兩小時不到,估計是一路飆車過來的~~”沐瑞滔滔不絕的給江東夏講著自己得來的第一手消息。


    江東夏聽著心裏是感動的,想起那天仇銘陽不同於以往的衣著,江東夏心想他也是著急趕來,所以才那樣的吧?


    仇銘陽迴去之後,用了一天安排好公司事務。想到江東夏病情似乎很嚴重的樣子,他心中有些不安,他還是應該抽空前去探望。


    於是在江東夏入院第三天,仇銘陽再次來到y市探望江東夏。到了醫院,他安排司機去買藍花,另外再買些水果。他自己先去了病房,當他進入病房,江東夏正在輸液,沐秀珍守在他身邊。


    江東夏躺在雪白的床上,神色憔悴了不少,臉色也有些暗淡。他雙眼緊閉,眉頭輕蹙,雖然沒有之前那麽痛苦,但似乎也睡得並不安穩。


    這時沐秀珍感覺有人走進來,迴頭一看笑著說道:“仇總,您來了。東夏剛睡著,要不我叫醒他?”


    “不用了,他的病情怎麽樣?確診沒有?”


    為了不打擾睡著的江東夏,仇銘陽在沐秀珍的招唿下,與她來到會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好多了,醫生說他得的是腦膜炎,但是還要等化驗結果出來才知道是良性還是惡性。”醫生說的太過於專業,沐秀珍也不是很明白,她也隻能根據良性和惡性來區別。良性就好治愈,惡性的就會很危險。


    在仇銘陽的認知中,腦膜炎那是小孩子才會得的病,看來這江東夏還沒長大啊。仇銘陽和沐秀珍聊了兩句,兩人都不是話多之人,而且彼此間也不熟,話題都隻是在江東夏身上轉。


    從沐秀珍的話語中,仇銘陽知道前段時間江東夏還因頭部受傷住了一段之間的醫院。不過具體的起因他並不清楚,畢竟家醜不可外揚,沐秀珍不可能詳盡的告訴他。。


    就在兩人快找不到話題時,一名護士過來,讓家屬過去一趟。此時沐瑞有事迴去了,醫院裏隻有她一人,她有些為難的看著仇銘陽。


    “我在這看著,你放心去吧。”


    “那仇總,這裏就麻煩你照看會了。”沐秀珍真的覺得自己兒子這救命恩人不錯。


    沐秀珍出去之後,仇銘陽聽到房間裏微弱的喊聲:“媽,我想喝水。”


    睡夢中的江東夏夢見自己在沙漠中被烈日烘烤,他拿起身邊的水壺發現裏麵全是空的。看了看頭上的烈日,四周看不到盡頭的沙漠,他覺得自己快要渴死了。


    這時他醒了過來,口幹舌燥的感覺,讓他明白怎麽會做那樣的夢。他見床邊沒人,於是向外頭喊了一聲。


    仇銘陽走進屋內,很自然的把床邊櫃子上插著吸管的水杯遞到江東夏麵前,讓吸管剛好對著他泛白幹裂的唇。


    江東夏看到進來之人是仇銘陽,有一瞬間的怔愣。心想這人怎麽又來了,不會是專門過來看他的吧?


    “謝謝。”江東夏收迴思緒含住吸管,喝了一口水,覺得幹得冒煙的嗓子好了許多。他住進來之後,似乎迴到的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時候,喝水還要靠吸管。


    “還要嗎?”仇銘陽見他喝了一口之後就停了動作,開口問。


    “不用了。”江東夏看著仇銘陽把杯子放迴櫃子上,然後優雅的在他床邊坐下,一雙深邃看不出情緒的眼睛打量著他。


    半響他才問道:“頭還痛嗎?”


    “不是很痛了,謝謝你救了我。”江東夏真誠的向他道謝。


    “不謝,不過真的很意外,你這居然是‘兒科病’。”仇銘陽見他睡醒,精神了許多,忍不住調侃一句。


    江東夏沒想到仇銘陽這冷麵冰山居然會調侃自己,而且還是這麽丟臉的事,他臉紅了紅。“這病也不是小兒專屬,想不到仇總也有孤陋寡聞的一天。”


    “我這隻是普通非專業人士的認知而已。”仇銘陽冷著臉,聲音也是冷冷的,不過語氣中似乎有了些溫度。


    “那就是缺乏常識了。”江東夏不服氣的說。


    “咚咚~~”這時門口有人敲門。


    “進來。”病房門一直是開著的,仇銘陽話音剛洛,他的司機提著東西走了進來。


    “再住兩天,我可以去開花店了,也不知道醫院的花店迴不迴收花籃?”江東夏看著司機把花放在房間的角落,那裏已經整整齊齊擺放這十幾個花籃。而且因為剛才仇銘陽的調侃,兩人之間氣氛輕鬆了許多。


    “開花店成本高了,要是你能把這些花保養到出院那天,你可以考慮去醫院門口擺個地攤。”


    “這提議不錯。”江東夏心想不愧是精於計算的商人,開個玩笑也能考慮成本。


    “可以吃水果嗎?有沒有什麽想吃的?”仇銘陽提著司機買來的那一籃子新鮮水果,向江東夏問。


    “想吃西瓜,可惜了沒有。”這時節日正是天氣炎熱吃西瓜的時候,口幹的他想想多汁甜美的西瓜覺得更想吃了。


    “那你等等。”仇銘陽說著,轉身到客廳讓司機再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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