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這次的事我堅持,明天我就到公司報道,而且我知道的遠比你想像的要多。”江東夏態度堅決,他不會有任何退讓的。


    父子兩人的談話不歡而散,江時靖覺得以江東夏的性格,隻要晾著他,沒幾天他就呆不下去了,所以不慎在意。


    江東夏下午在家陪沐秀珍聊了聊,然後就迴自己公寓去了。明天開始他有一場硬戰要打,他得好好想想自己要怎麽走下去?而且前世之事,他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夜裏江東夏睡著以後,他做了個夢。他夢見沐瑞正與公司的周副總站在停車場門口說話,他們談到了他媽,沐瑞嘲諷的說:“你以為江冬夏會心疼我姑媽?他本質上與江家人一樣都是自私涼薄的。我姑媽就是他們江家的禦用保姆而已。”


    “你別這樣說,你姑媽是個好女人。即使你姑父不在了,她也是江家的媳婦,照顧老人是應該的。”周副總不認同的說。


    “哼~~我姑父不在了,不是還有另外兩個兒子嗎?公司的事你也清楚,我姑媽和我哥哪還有精力照顧老人。而且我姑媽60多歲了,也是需要人照顧的年紀,她怎麽照顧一個80多歲的老人?”沐瑞說著神情有些激動。


    “你哥會照顧好她們的,你別激動。”周副總無奈的勸解。


    “周哥,我姑媽已經有輕微的老年癡呆症了,可是有誰關心過她的體檢報告?我沐家的人他們江家不心疼,我心疼啊。”沐瑞說著眼眶紅了起來。


    “你也別想了,東夏他奶奶怎麽也不可能去和老二、老三住的。老二的媳婦是瘋子,兒子是傻子,即使他平時再怎麽裝的清高無比,也改變不了他們家的現實。老三曆來不滿老大和老二,也不滿老人的偏心,而且他那媳婦你又不是不知道。”周副總歎息一聲,然後開車走人。沐瑞也上了自己的車。


    這時場景轉換,沐瑞一身黑衣跪在沐秀珍的墓碑之前不停的流淚。“姑媽,都是我把你逼死的,要是我不告訴你那些事,不把律師的話告訴你,你也不會這樣。”


    “姑媽,我錯了,我錯了~~。”沐瑞一直在道歉,最後他磕了三個頭,抹了把眼淚,語氣認真的說:“不過姑媽你放心,表哥已經安全離開,那一百萬別人也不會查出是我從公司賬上做的手腳。以後我也會替你照顧好表哥的。”


    江東夏睜開眼,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做這樣的夢?而且這些場景看起來都那樣的真實,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參與過。


    對了一百萬,他以前怎麽就沒想過他媽哪裏來的一百萬?而且他媽一個家庭主婦怎麽會知道那些事的?難道真的是沐瑞?


    沐瑞是他大舅舅家的獨子,是在兩個月之後進入公司。當時他爸媽看中他的工作能力和人品,讓他辭職到公司幫忙。他在這其中又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第二天,江東夏八點半準時到公司報道。但是他到了公司之後發現自己還是屬於早到的,他看著工程部的門開著,走了進去。


    辦公室倒是收拾的挺幹淨的,不過整個辦公室幹淨的連一頁文件都沒有。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切都得慢慢來。


    快到九點,公司的人才陸陸續續的到齊。裏麵有些是江東夏熟悉的麵孔,有的是完全陌生的。公司裏的人都不認識他,對這個看起來很帥氣的年輕人眾人投來了好奇的眼光。


    江東夏笑了笑,自我介紹到:“大家好,我是江總新聘的工程師。”


    大家也隻是生疏的點頭笑笑,然後就各自忙各自的。你要是以為他們是忙工作你就錯了,他們這是忙著上網、看電影、聊天,要不就是聚在一起談論公司裏不在場之人的各種不是。


    九點正,江東夏看到他爸進了辦公室,急忙跟了進去。“江總,我來報道了,你是不是給人事部說一聲,給我安排一下。”


    江時靖看了他一眼,然後拿起電話。江東夏急忙補充到:“我剛才已經自我介紹過了,我是新來的工程師。你要是能給我安排個工程部的經理或是副總經理的職務我會更高興。”


    江時靖不理他,撥通電話,讓人事部給新來的工程師安排一下。沒一會過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士,把他帶到一間10平方的小辦公室。裏麵放著一套辦公座椅,一個文件櫃,一個小茶幾和兩個會客用的沙發。他這也算是在公司安頓下來了。


    不過這一早上都沒有什麽事,他拿出筆記本在上麵寫上他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幫助他父親融資。


    這次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爸與宏正建築合作了。公司現在沒有資產抵押,也不可能有人會貸款給他們。


    不過他們可以找前世那個借錢給他爸的朋友。之前他爸沒有找他那個朋友借錢,是因為那人的兒子仇銘陽說他爸交代了最近資金緊,不對地方上放款。


    但事實根本不是那樣,後來他爸走投無路,直接找到了仇銘陽的父親仇龍明。因為仇龍明已經把公司交給了仇銘陽,所以由他全權負責。最後他爸以公司百分之90的股份為抵押,向仇家的典當行以五分的利息借款六千萬。


    雖然仇家的錢利息很高,但確實可以救他們。而且一旦借了之後,仇家就和他們綁在一起,隻要資金不夠他們還得繼續借。


    仇家的典當行是以自有資金為非國有中小企業和個人提供質押貸款,資金實力雄厚。聽說仇家名下還有酒廠、牧場、建築公司等。同時他們還有一個很龐大的利益共同體。


    想到仇家的背景,江東夏臉色一白,冷汗直冒,全身因恐懼而顫抖,他無力的靠在椅背裏。他現在都不知道把他賣到地下黑市的到底是他們家哪一位債主。但他們欠仇家的錢卻是最多的。


    不過不論怎麽樣,仇家都是他們家最後的希望。他不斷的告訴自己,沒事的,沒事的,這次隻要把工程做完,把所欠債務都還清就不會發生那些事了。不過他現在根本不認識仇家父子倆,他要怎麽跟他爸說這件事呢?


    他不打算把重生的事,還有之後發生的一切告訴他爸。知道那些悲慘結局的人有他一個就夠了,沒必要多一個人和他一起受折磨。


    下班後,江東夏迴家吃飯。他心裏一直惦記這夢裏沐瑞提到的體檢單。他媽今年60了,生他時候已經30多歲。他原本是有個大哥的,不過出生不到一年就因腹瀉被送到醫院醫治,打了一針之後就這樣去了。


    江東夏心想那會大家都很淳樸,真說不清他哥是正常死亡還是醫療事故。反正當時也沒追究什麽責任。因為他爸的事,隻要和醫療掛鉤之後的死亡,他都自動歸類為醫療事故。


    江東夏的大哥死了幾年之候,他父母才有了他。所以對他很是溺愛,就擔心他和他哥一樣夭折了。


    吃完飯之後,江東夏找沐秀珍要今年的體檢單。沐秀珍愣了愣,然後才說:“局裏每年7、8月份才安排體檢。”


    沐秀珍是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大學生,原本也是市建設局的高級工程師,後來因為有政策提前退休在家做起了專職主婦。每年局裏都會安排她們這些退休老職工體檢,江東夏都快把這事忘了。


    “媽,明天我帶你去體檢。”江東夏迫切的想要知道,夢裏的事是不是真的。


    “你這是怎麽了?沒必要浪費錢。”沐秀珍不知道兒子這又是發哪門子的瘋。


    “我朋友給了我一張免費體檢單,不用白不用。”江東夏知道自己老媽節儉,忙編了個謊話。


    “那行,不過你明天不用上班?”


    江東夏想了想,說:“後天就是周末了,我們後天去,到時候我來接你。”他和母親說好之後就等著她去體檢。


    在公司上了兩天班,江東夏並沒有看到公司另一個股東許鴻。許鴻在省城,早就隻拿工資不上班。到了公司也是像個神經病一樣,不是罵這個就是說那個的。


    他模糊記得,好像最近這個時間許鴻會到公司來,向他爸討要700萬,把她那35%的股份轉讓給他爸。


    但是他爸哪有錢給她,之後她就把沒有賣出去的兩間鋪麵賣了,所得150萬全部拿走,而他爸卻沒有追究。


    哼~~這次有他在,可沒那麽容易。公司負債三千萬,她想就這樣輕易走人也不可能。上輩子他爸是在把公司90%股權抵押給仇家之前,以一千萬收購了許鴻手裏的股份。


    那時候許鴻知道了仇家要借錢,工程有希望的事,說什麽也不肯少一分。江時靖為了公司的發展與工程順利進行,答應了她的要求。當著仇銘陽的麵,簽訂了股權轉讓協議。


    雖然知道為什麽他爸對那女人百般容忍,但是江東夏還是接受不了。那女人拿著錢逍遙快活,那他媽呢?天天為了這個家操心,最後卻背負著他爸留下的爛攤子不堪重負跳樓自殺。


    那女人的兒子用他爸的錢出國留學,而他卻要被人活活肢解,死無全屍。那在黑暗中,被人一點一點取走器官的恐懼,深深烙印在他腦海裏,時常讓他在噩夢中驚醒。


    想到這,江東夏心裏充滿了對他爸的不諒解,還有對那女人的深深恨意。要不是她,其實公司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她在公司做的那些事,把公司一點一點的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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