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昆趁貂蟬心態崩潰,以“大千印”鎮壓貂蟬,使她身體、思維皆陷入絕對沉寂,頓時就將血煞聖子種在她身上的“血咒”突顯出來。


    與黯無極、血煞聖子這兩位“域外天魔”打了多次交道,倪昆早知他們在投下的每一個棋子身上,都留有掌控其生死,防止其背叛的禁製。


    以前倪昆尚無能力應對這禁製。


    但是現在,得了“現在如來經”,又修煉了“五指山”神通,倪昆已經有能力找出禁製,乃至將之拔除。


    當然前提是擊穿對方心防,令對方心靈失守,精神層麵徹底失去抵抗意誌。


    對於貂蟬,倪昆本來還準備了大量手段。


    可沒有想到,貂蟬心態居然如此消極。


    他還有許多手段尚未施展呢,她就已經心態爆炸,放棄抵抗,隻求速死了。


    倪昆倒也樂得輕鬆,當機立刻施展手段,果然成功找出了“血咒”。


    倘若是在血煞聖子實力可以完全發揮的“九天之外”,即使找出血咒,以倪昆當前的實力,也絕無辦法將之安全拔除。


    但在“天內”嘛……


    域外天魔們很難將本體的力量投放進來,即使給棋子種下禁製,禁製的絕對力量也並不強大。


    當然,以域外天魔們的段位,他們設下的禁製,自然非常精巧。


    禁製不僅與棋子們的元神融為一體,令棋子們無法反抗,並且對外力幹涉,也有著極強的抵禦能力。


    好像此刻,倪昆以大千印,將貂蟬鎮壓得無感無知、無思無想、一念不起,可那“血咒”居然也沒有受到多大影響,仍自色彩鮮明,蠢蠢欲動。


    不過倪昆既然出手,自是有了把握。


    就在“血咒”行將發動的那一刹,倪昆抓住轉瞬即逝的刹那時機,一招“五指山”,鎖定那血色咒印,轟然鎮壓下來。


    這是一式大慈大悲的神通。


    除了指定目標,不會波及任何其它存在。


    就算掌力有如天穹崩塌,落地化為高山巨嶽,鎮壓妖聖,亦不會波及一草一木、一蟲一蟻。


    倪昆最初試煉此神通,以五指山擊打雪地,掌力像是不存在似的,連一片雪花都不曾傷及。


    此刻,他以“五指山”神通鎖定血咒,照貂蟬頭頂一掌拍落。


    五行掌力轟落之時,貂蟬連一根發絲都未曾被掀動,那盤踞於她眉心穴竅,與她元神融為一體的血咒,則被一道五色毫光輕鬆刷落,被五行掌印封鎮在掌心之中。


    貂蟬元神無恙,毫發無傷。


    而“血咒”不愧是血煞聖子這等滅世天魔設下的禁製,雖然絕對力量有限,但著實詭異非常。


    就算已被鎮在“五指山”下,竟還有反抗之力,驟然化為無數細若毫芒的血絲,狠狠紮向五色掌印,試圖將這神通侵蝕感染,且還真將“五指山”神通顯化的五色掌印,侵蝕出幾分血色,並且不斷蔓延擴散。


    好在倪昆的五指山神通,已經不是單純的鎮壓封印之術,意念一動,頓有道道反五行神雷自五指山掌心垂落下來,暴雨一般轟擊在血絲毫芒之上。


    轟轟轟!


    五指山掌印不斷震蕩著,反五行神雷與血絲毫芒針鋒相對,彼此消磨,一時竟鬥了個旗鼓相當。


    他在這裏專心鎮壓消磨血咒,自無法繼續以大千印鎮壓貂蟬。


    貂蟬身體感知、思維念頭又開始運轉,聽到外麵動靜,睜開雙眼,看到倪昆掌鎮血咒的情形,頓時嬌軀一震,失聲道:


    “血咒!”


    倪昆沒有迴應,兀自專注鎮壓血咒。


    綱手則湊到她身邊,笑嘻嘻說道:


    “貂蟬小姐,我們家倪昆已經幫你拔除了血煞聖子種下的血咒,隻消將那血咒消磨掉,你就真的徹底安全啦!”


    貂蟬又是一震,錯愕道:


    “你們……知道我是誰了?”


    綱手笑著點頭:


    “不僅是你,司馬懿、綠袍老祖的身份、來曆,我們家倪昆都知道哦!”


    聽得此言,貂蟬怔怔地看著倪昆,妙目之中,情緒百轉,複雜難明。


    之前她還以為,倪昆就是一個喜怒無常、性情扭曲的怪胎。


    可沒有想到,他居然如此神通廣大,不僅知道了自己等人的身份、來曆,且竟能將自己身上的血咒拔除,還她自由之身……


    可歎司馬懿還在心心念念算計倪昆,卻不知倪昆早已洞悉一切,盡在掌握。


    看著倪昆鎮壓消磨血咒時,那胸有成竹、從容不迫的模樣,貂蟬心中,一時悸動不已。


    作為血魔傀儡,身不由己,連生死都不由自主,她對未來本已不抱任何期望。


    所以她才會那般消極,稍受打擊,便心灰意冷,一心求死。


    然而現在,她那一片冰冷灰暗的心靈之中,竟久違地誕生出一點溫暖光明,對未來又有了幾分希冀。


    “是不是覺得他好像一道聖光,又像是天降的救主?”綱手忽然冷不丁說道。


    “啊?”貂蟬一怔,隻覺綱手此言,簡直說到了自己心裏。


    “別驚訝,我對他也有同感。”綱手雙手環抱胸口,歎道:


    “他這個人呐,雖然有不少毛病,比如好色啦,好色啦,好色啦……但真的非常可靠。沒有他,我早就瘋了甚至死了。你剛才心灰意冷,覺得活著比死還要痛苦,一心隻求速死,可是現在,是不是感覺好多啦?”


    貂蟬沒有說話,隻咬了咬嘴唇,輕輕點了點頭,又目不轉睛的瞧著倪昆,看他消磨血咒,水晶般澄澈的美眸之中,亮起點點希望之光。


    血咒雖然難纏,但終究絕對力量有限,又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在倪昆源源不絕的反五行神雷轟擊之下,那化為萬千血絲毫芒的血咒,終究是被點點消磨,最後悉數崩潰,消散一空。


    將血咒消磨幹淨後,倪昆方才收了神通,背負雙手,朝目不轉睛瞧著他的貂蟬頷首一笑:


    “貂蟬小姐,血咒已除,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會受那血煞聖子控製了。”


    血咒已除,我……不再是血魔傀儡了?


    聽到這句話,感受著元神枷鎖盡去之後,那發內心的暢快輕鬆,貂蟬不禁鼻子一酸,眼睛一熱,盈盈珠淚,奪眶而出。


    怔怔地看著倪昆,默默流淚好一陣,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抿了抿嘴唇,帶著飲泣之後的甜膩鼻音,俏臉微紅地說道:


    “倪公子,能不能……先放我下來?”


    嗯,雖然血咒已經拔除,可她現在仍處於捆綁懸吊狀態,以一個極羞恥的姿勢對著倪昆。


    之前她心中灰暗,對未來毫無期待,並且反正是要照司馬懿安排,去倪昆身邊施美人計的,姿勢不雅也無所謂,任他擺布也無妨。


    可是現在,枷鎖盡去,重獲自由,心中有了希望,羞恥感立刻迴歸,簡直一刻都無法忍受此時的姿態。


    倪昆嗬嗬一笑,歉意道:


    “貂蟬小姐勿怪,先前為了找出血咒,我不得不用些手段,倒不是要刻意羞辱貂蟬小姐。”


    說著,對綱手點頭示意。


    綱手會意,連忙撤去樹藤,將貂蟬放下。


    貂蟬雪白足尖輕點地麵,站穩身子,理了理被捆綁得有些淩亂的衣襟,掩住走漏春光,對倪昆盈盈一禮:


    “多謝公子解救。貂蟬身陷血魔之手,生死不由自主。今日枷鎖盡去,複得自由之身。貂蟬縱粉身碎骨,亦會報答公子深恩。”


    倪昆嗬嗬一笑,悠然道:


    “我不要你粉身碎骨。貂蟬小姐國色天香,神女下凡,本公子見到小姐的第一眼起,就已下定決心,要將小姐據為己有……”


    這番話,他之前已經說過一遍。


    不過那時,他隻是為了擊穿貂蟬心防,在扮演惡人。


    而現在,卻是發自內心。


    貂蟬聞言,嬌軀微微一顫,仰起螓首,頗為錯愕地看著他:


    “公子……莫不是又在說笑?”


    倪昆微笑,誠意十足地說道:


    “句句發自肺腑。”


    綱手雙手抱胸,酸溜溜地嘀咕一句:


    “你還被封在水晶棺中時,倪昆就大聲宣布:這個女人歸我啦!貂蟬小姐你以為,你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貂蟬還真就從未見過倪昆這等直麵內心欲望,不作絲毫偽飾的坦蕩“俠士”,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說他如此作派,不是英雄所為吧,可他又確實看中了自己。


    那難道要他故作姿態,明明心裏想要自己,卻假作大度,才算是英雄所為?


    那樣子不是虛偽嗎?


    可說他這就是“英雄本色”吧……


    坦蕩到近乎霸道,直言不諱地宣布要霸占自己……


    貂蟬還真不知道該怎麽給倪昆定性了。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魅力,倪昆既有好色之疾,看中自己,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隻是……


    “公子屢次救世,乃是於天地眾生皆有大恩的大英雄,貂蟬乃不祥之人,不值公子如此,恐損公子清名。”


    倪昆哂然一笑:


    “貂蟬你太自謙了,你哪裏不值得我如此?我知你事跡,你這樣的奇女子,本該受世人敬仰。而我,又哪有什麽清名?倒是好色之名,眾所周知。


    “再說我也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大英雄,隻是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情。對於自己的欲望,我則從不屑於掩飾。我見到你,貪戀你的容顏身姿,心裏想要你,便直承心意。


    “至於將來世人如何評價,說我見色起意、好色無度也好,又或是挾恩圖報、欺男霸女也罷,由得他們去。總之,我是要定你了。”


    聽了他這番坦蕩真誠、又霸氣凜然的宣言,貂蟬芳心不禁又一陣悸動,默默凝視他一陣,再不多說什麽,徑對他盈盈一禮,輕聲道:


    “既公子不棄,貂蟬願侍奉公子左右,將此身托付公子。”


    倪昆上前牽起貂蟬柔若無骨的纖纖素手,灑脫一笑: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可是公子……”


    貂蟬凝視倪昆雙眼:


    “妾身本是血魔俘虜,雖血咒已去,不再受他掌控,但……公子抹除血咒,必會被他感知。那血魔知曉此事,恐會報複公子。妾身死不足惜,就怕連累公子……”


    倪昆笑道:


    “你道血魔為何要派司馬懿,乃至將你送來設計本公子?他不敢輕舉妄動的。


    “再說,他再是暴怒又如何?又豈能穿越世界屏障,投下力量?總之你且放心,那血魔,我自有辦法對付。至於現在,還是先解決那司馬懿吧。”


    雖然很感謝司馬懿老鐵送來的貂蟬,但是……


    那枝能開“任意門”的神筆,倪昆也很想要啊。


    所以該搞他還是要繼續搞他的。


    先起卦卜算一番,算出結果後,倪昆不禁哈地一笑:


    “司馬老賊居然還沒有離開長安,此時竟還呆在鎮魔司!”


    對於這個結果,倪昆其實倒也並不感到意外。


    司馬老賊再是智計百出,機智果決,可礙於一邊倒的信息劣勢,他又如何能猜得透,倪昆早就洞悉一切,甚至連貂蟬都能收服呢?


    “走,迴長安,去鎮魔司,堵司馬老賊!”


    倪昆牽起貂蟬,帶著她衝天飛起,綱手在後吃味地大叫:


    “倪昆,虧我剛才還說了你那麽多好話,你這就要有了新人忘舊人嗎?”


    倪昆嗬嗬一笑,又對綱手伸出手掌,綱手這才滿意,輕哼一聲,飛起來握住倪昆大手,三人邊肩往長安城中飛去。


    長安,鎮魔司官衙。


    扮作呂無瑕的司馬懿,正坐在一間廂房中,等待麵試問詢,忽聽外麵傳來一陣雷鳴,旋即前邊院子裏,傳來陣陣招唿聲。


    “倪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倪公子快快請進,來人,給倪公子上茶!”


    “倪公子是來找趙督主的嗎?”


    “倪公子你好,在下是鎮魔司新晉鎮魔吏,聖門老君觀辟塵,俗名榮鳳祥,久聞公子大名……在下有一女榮姣姣,與王世充外甥女董淑妮並稱洛陽雙豔……”


    “辟塵妖道你不地道啊!早聽說你有個漂亮女兒,你卻寶貝似的地捂著,也不介紹給我們。今天倪公子一來,都沒有問你,你便迫不及待地要把女兒介紹給倪公子……”


    “嗬嗬,小女喜愛少年英雄,你們年紀都太大了……”


    陣陣熱鬧的話語聲不斷傳來,司馬懿心中微動,見麵試官都跑出去看熱鬧了,便也起身出了廂房,往說話聲那邊行去,心裏暗自嘀咕:


    “從來都是鎮魔司有事,主動去尋倪昆幫忙。今日倪昆怎主動來鎮魔司了?莫不是來找趙敏的?唔……趙敏也是一位難得的美人,又曾數次與倪昆並肩作戰,兩人之間,雖無任何流言蜚語傳出,但私下裏恐怕也有些勾連。設計倪昆,或還可從趙敏身上下手……”


    正盤算種種陰謀時,忽聽一聲暴喝在耳邊炸響:


    “司馬懿!原來你躲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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