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昆半夜出發,馬不停蹄,趕赴蜀中。
他一路直線前行,仗夢魘魔馬涉水騰空之能,無視山水阻隔,連續十幾個小時沒下馬背,到次日黃昏前,就已抵達成都北郊的鳳凰山。
他沒去過石青璿的“幽林小築”。
隻知她家在鳳凰山東麓的深山幽穀之中,位置相當隱蔽,外人很難找到。
倪昆當然也找不到,不過他也不需要找,取出一張石青璿送他的傳訊符,寫上“我已到鳳凰山東麓山腳”,指尖火光一閃,將傳訊符點燃。
之後就找了塊顯眼的大石頭,坐在石頭上盤膝打坐,耐心等待。
隻等了不到半個時辰,一記悠揚的簫音入耳,倪昆循聲望去,就見石青璿背著雙手,站在一棵大樹下,笑吟吟地看著他。
“青璿!”
倪昆哈哈一笑,縱身躍下大石,大步過去。
石青璿頰邊現出兩個俏皮可愛的淺淺梨窩,嫣然道:
“收到信啦?”
倪昆點頭:“收到了。這不一收到你的信,就馬上動身來找你了嗎?”
石青璿道:“我三天前才發信,你這麽快就找過來,難道本來就打算迴蜀中,是在入蜀的棧道上接到了信?所以你真的是闖蕩江湖失敗,從此心灰意冷,打算迴蜀中隱居啦?”
倪昆也不解釋,有些事若自己來說,難免會有自吹自擂之嫌,隻說道:
“青璿你能明進退,不魯莽,我很欣慰。”
石青璿想了想,問:
“你是說慈雲寺?”
倪昆頷首,神情略顯嚴肅:
“慈雲寺不簡單,你若輕闖,後果難料。”
石青璿不解道:
“那慈雲寺也是如從前的唐門、淩雲窟一般,一夜之間平空冒出來的。慈雲寺出現時,你都不在蜀中,為何知道慈雲寺不簡單?”
倪昆反問:
“多年以來,像這種一夜之間突然平空冒出來的門派勢力,有簡單角色嗎?”
石青璿扳著手指頭:
“嵩山劍派,被魔門八大高手之一的左遊仙一個人滅掉了;日月神教,被張須陀帶兵給剿了;唐門,被天刀宋缺一人一刀趕盡殺絕;還有峨眉派,那掌門滅絕師太武功雖高,但也就隻是一位接近宗師級數的一流高手而已……”
倪昆無語:
“這些都不能算!你怎麽不拿拜月教舉例?”
“可是拜月教也被滅了呀!”石青璿吐吐舌尖,嘻嘻一笑:
“好啦,我知道那慈雲寺不簡單,所以隻遠遠觀察過幾天,從來沒有貿然進去試探呢。說起來,你這麽迫不及待趕迴來,難道是擔心我擅闖慈雲寺?”
倪昆輕哼一聲:“明知故問。”
石青璿眉眼彎彎:
“倪公子如此牽掛,小女子受寵若驚哦。”
倪昆眉頭一揚:“那你要如何謝我?”
石青璿笑道:“請你吃飯?為你接風洗塵?”
倪昆背手望天:“毫無誠意。”
石青璿微微瞪大雙眼:“請你去我幽林小築,我親自下廚也不行嗎?”
倪昆這才點頭:“勉強有些誠意了。”
石青璿嗬嗬一笑,抓住他袖子:“別裝模作樣啦,跟我來吧!”
當下帶著倪昆,往鳳凰山中行去。
在沒有道路的山林之中,穿山越嶺小半個時辰,來到一處幽穀環抱的清澈小溪邊,幾棟竹木小屋,就建在清溪之畔,正是石青璿的幽林小築。
石青璿將倪昆領進一間水邊的竹亭中,招唿他坐下,笑問道:
“來時可曾記下路徑?”
倪昆點頭:“記住了。”
“那下次不用我接應,你可自來此地找我。”
石青璿嫣然一笑,“你先喝茶,我去做飯。”
給他沏了一壺香茶,石青璿自去做飯。半個時辰後,便在竹亭裏,擺上了一桌精心烹飪的小菜。
又親手給倪昆舀了碗米酒,石青璿便招唿著他開動起來。
“嚐嚐我自釀的米酒。”
“清甜爽口,好喝。”
“嘻,這酒喝不醉的,合你口味便多喝點。喏,這是我在山裏采的菌子,用雞湯清燉,你嚐嚐。還有這,蕨菜幹炒鹿肉……”
“青璿你別淨顧著招唿我,自己也吃啊。”
“說好為你接風洗塵,當然要先把你這個貴客招待好呀!再說我食量小,吃一點點就夠啦……”
“一點點就夠?莫非你已修煉到辟穀了?”
“那可不行,幹喝西北風可是要餓死人的,我多少還是要吃一點點的。說起來,你這半年究竟都做了些什麽?為何始終沒有聽到你的名聲呢?以你的本領,不至於藉藉無名呀。”
“那是因為我沒在中原做下什麽大事……”
兩人邊吃邊聊,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直至月升日落,繁星滿天,才算是結束了這頓接風宴。
倪昆端著一杯新沏的香茶,抿了一口,隨口問道:
“青璿,慈雲寺出現多久了?”
石青璿道:“算上今天,已經有半個多月了。”
倪昆道:“有沒有聽說過什麽異常?”
石青璿搖搖頭:“暫時倒還沒有聽說。”
初來乍到,不明情況,於是小心蟄伏,尚未開始作惡?
既如此,那綠袍老祖肯定不在慈雲寺了。
不然以綠袍老祖那囂張毒辣的性子,早不知捉了多少人,大啖人心吃個痛快了。
不過慈雲寺一窟淫僧本性難移,等他們摸清楚峨眉山中,並無會用飛劍的峨眉劍派,那肯定是要開始搞事情的。
若讓他們知道,這世上修仙者寥寥,偌大蜀中,幾乎沒有能製約他們的存在,他們定會更加肆無忌憚。
“明天一早,我便去探一探慈雲寺。”倪昆緩緩說道:“瞧瞧他們的根底。”
石青璿眼睛一亮:“好呀,我早就想去探一探了。”
倪昆搖頭:“不,我一個人進去,你在寺外給我把風。”
“把風?”石青璿噗嗤一笑:“咱們又不是去做賊的,把什麽風呀!”
旋又俏臉一板,輕哼一聲:“還是說,你小看我的能耐,覺得我會拖你後腿?”
倪昆解釋道:
“當然不是小看你。剿滅樹妖姥姥時,你還是主力呢,我自清楚你的能耐。
“不過慈雲寺究竟有多強,咱們並不知曉。那萬一我失手陷在裏麵,你也好從外麵打破包圍,接應我出去。
“你看,我連關乎性命的後路都交托給你了,這難道還能是小看你麽?”
石青璿半信半疑:“聽起來像是那麽迴事,可總覺著你是在糊弄我……”
倪昆正色道:“哪有,我是真信任你的實力,才如此安排的。”
“好吧,那就聽你安排。”
石青璿勉強點頭,又眼睛一亮,笑道:
“對了,記得我信裏提到的那個地洞嗎?正好晚上沒事,不如咱們先去探一探?”
她在鳳凰山中,發現了一個地洞。
地洞裏有一座奇異的“光門”,可以看見,卻無法觸碰。
但離奇的是,那明明無法觸碰,仿佛虛幻的光門裏,卻又飛出了一件精巧的“傀儡”,損壞在地洞之中,被她給撿到了。
不過她擔心那“傀儡”上藏著什麽機關暗門,或是有什麽不好的東西,便沒有將之帶迴來,仍然留在地洞之中。
此事她在信中也給倪昆說過,此時見她提起,倪昆想想那地洞就在鳳凰山裏,也不知有何玄機,若有危險,現下正好就近解決,免得將來給石青璿留下隱患。
當下起身說道:“好,咱們就先去探探那地洞。”
石青璿開懷一笑,帶著倪昆離了幽穀,往西邊行去。
兩人施展輕功,穿過一叢密林,又翻過兩座山崖,隻走了一刻多鍾,便來到一座山穀之中。
穀底有一個非常顯眼的幽暗地洞,地洞邊緣的土石裂痕還非常新鮮,看上去當是出現不久。
“前些日子,鳳凰山突然發生了一起不大的地震。地震之後,這個地洞方才出現。”
石青璿介紹著,帶著倪昆來到地洞前,縱身躍入洞口。
倪昆也跟著跳了進去,下落數丈之後,來到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地窟之中。
此時已是夜晚,兩人又沒有點起火把,這地窟又隻頂上有個水缸口大小的孔洞,按說即使在白天,也該非常幽暗,夜裏更該伸手不見五指。
然而洞窟內卻非常明亮,簡直就像是裝了日光燈似的。
至於光源,乃是地窟南壁前,一個高有丈餘的銀白奇物。
那奇物像是一麵“銀鏡”,呈橢圓形,水銀色澤的表麵,微微蕩漾著水波一樣的波紋,中央有個小小的漩渦,一邊緩緩旋轉,一邊綻放著頗為明亮的白光,將整個地窟照亮。
“瞧,那就是我說的奇異光門。”
石青璿俯身拾起一塊小石子,朝那橢圓銀鏡丟去,石子徑直穿過鏡麵,撞上後方石壁,發出啪一聲輕響。
倪昆注意到,當石子穿過鏡麵時,鏡麵沒有發生任何碰撞反應,一絲波紋都沒有激起,像是純粹的虛幻影像。
而如果不用目力去看,單以精神感知,也完全感覺不到“橢圓銀鏡”的存在,仿佛它除了發光,便與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交互。
“倪昆你看,這就是從光門裏飛出來的機關傀儡。”
石青璿跑到一塊大石頭後,彎腰掏出她藏起來的機關傀儡。
倪昆看一眼那“機關傀儡”,瞳孔頓時微微一縮。
因為這機關傀儡,分明就是一架小型無人機!
他接過無人機,口中問道:
“這無……機關傀儡是自己從光門裏飛出來的?”
石青璿點點頭:
“是啊,它嗡嗡作響著自光門裏飛出來,不過剛出來就冒著火花青煙墜落了。”
倪昆緩緩頷首,看著無人機腹上,一行熟悉的英文字母,頓時感覺有些不妙。
這橢圓光門,恐怕是一座連接著兩個位麵的時空之門。
而門戶對麵,恐怕是一個科技世界。
甚至可能是歐美文明主導的科技世界。
如果對麵的科技世界,也發現了這座光門,並放出無人機來偵察……
那後果可就頗為不妙了。
盎撒匪幫可不是浪得虛名來著!
“青璿,除了這一件機關傀儡,之後可還有其它傀儡來過?”
石青璿搖搖頭:“就發現了這一件。”
見倪昆神情有點凝重,她不禁問道:
“這光門有問題?”
倪昆搖搖頭:“不知道。不過即使現在沒有問題,將來未必也沒有問題。”
這邊的光門暫時無法觸碰,雖然從光門裏飛了架無人機出來,但無人機很可能隻是一個巧合,那邊的光門應該也是無法觸碰、無法穿越。
否則早該有大量的探測儀器過來了。
退一萬步,就算光門對麵可以觸碰,可以通行,到了這邊,儀器也會壞掉,無法與對麵聯絡。這種有來無迴的單向傳送門,威脅暫時不算太大。
不過現在暫無威脅,卻不代表未來也是一樣。
萬一這光門發生異變,變得可以兩邊通行……
那麻煩可就有點大了。
倪昆將無人機還給石青璿,來到那光門之前,投影出一件普通長劍,嚐試用劍尖去觸碰光門。
還是沒有發生任何碰撞反應,劍尖就像穿過空氣一般,直接穿過了光門,倪昆握劍的手掌,也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
想了想,他又彈出一道血煞刀罡,打在光門之上,刀罡毫無異常地穿門而過,斬在後方石壁上,將石壁劈出一條深深的裂口。
倪昆眉頭微皺,又施燃燒之手,一爪抓向光門,可烈焰手掌仍是穿門而過,光門依然沒有反應。
石青璿道:“我試過啦,無論什麽東西,都無法觸碰的。”
說話時,也為倪昆手段暗自驚奇,心說半年不見,倪昆貌似不再像之前一樣,隻能放火球了,多了許多非凡的手段。
倪昆則沉吟一陣,抬起手掌,直接嚐試以手觸碰光門。
“我也試過的,手也碰不到……”
石青璿話音剛落,就見倪昆身上冒出一陣幽藍光芒,其手掌與光門的觸碰處,首次發生了碰撞反應,光門上蕩起一道激烈的漣漪,同時光門中央那個小小的漩渦瞬間擴張,飛速旋轉著將倪昆吞沒。
“倪昆小心!”
石青璿一驚,不假思索地施展幻魔身法,拖著一串殘影瞬移般飛掠至倪昆身後,在那漩渦將倪昆徹底“吞沒”之前,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旋即藍光蔓延到石青璿身上,將她也包裹進去,令她與倪昆一起,被那光門漩渦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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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知她家在鳳凰山東麓的深山幽穀之中,位置相當隱蔽,外人很難找到。
倪昆當然也找不到,不過他也不需要找,取出一張石青璿送他的傳訊符,寫上“我已到鳳凰山東麓山腳”,指尖火光一閃,將傳訊符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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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等了不到半個時辰,一記悠揚的簫音入耳,倪昆循聲望去,就見石青璿背著雙手,站在一棵大樹下,笑吟吟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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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昆哈哈一笑,縱身躍下大石,大步過去。
石青璿頰邊現出兩個俏皮可愛的淺淺梨窩,嫣然道:
“收到信啦?”
倪昆點頭:“收到了。這不一收到你的信,就馬上動身來找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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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昆也不解釋,有些事若自己來說,難免會有自吹自擂之嫌,隻說道:
“青璿你能明進退,不魯莽,我很欣慰。”
石青璿想了想,問:
“你是說慈雲寺?”
倪昆頷首,神情略顯嚴肅:
“慈雲寺不簡單,你若輕闖,後果難料。”
石青璿不解道:
“那慈雲寺也是如從前的唐門、淩雲窟一般,一夜之間平空冒出來的。慈雲寺出現時,你都不在蜀中,為何知道慈雲寺不簡單?”
倪昆反問:
“多年以來,像這種一夜之間突然平空冒出來的門派勢力,有簡單角色嗎?”
石青璿扳著手指頭:
“嵩山劍派,被魔門八大高手之一的左遊仙一個人滅掉了;日月神教,被張須陀帶兵給剿了;唐門,被天刀宋缺一人一刀趕盡殺絕;還有峨眉派,那掌門滅絕師太武功雖高,但也就隻是一位接近宗師級數的一流高手而已……”
倪昆無語:
“這些都不能算!你怎麽不拿拜月教舉例?”
“可是拜月教也被滅了呀!”石青璿吐吐舌尖,嘻嘻一笑:
“好啦,我知道那慈雲寺不簡單,所以隻遠遠觀察過幾天,從來沒有貿然進去試探呢。說起來,你這麽迫不及待趕迴來,難道是擔心我擅闖慈雲寺?”
倪昆輕哼一聲:“明知故問。”
石青璿眉眼彎彎:
“倪公子如此牽掛,小女子受寵若驚哦。”
倪昆眉頭一揚:“那你要如何謝我?”
石青璿笑道:“請你吃飯?為你接風洗塵?”
倪昆背手望天:“毫無誠意。”
石青璿微微瞪大雙眼:“請你去我幽林小築,我親自下廚也不行嗎?”
倪昆這才點頭:“勉強有些誠意了。”
石青璿嗬嗬一笑,抓住他袖子:“別裝模作樣啦,跟我來吧!”
當下帶著倪昆,往鳳凰山中行去。
在沒有道路的山林之中,穿山越嶺小半個時辰,來到一處幽穀環抱的清澈小溪邊,幾棟竹木小屋,就建在清溪之畔,正是石青璿的幽林小築。
石青璿將倪昆領進一間水邊的竹亭中,招唿他坐下,笑問道:
“來時可曾記下路徑?”
倪昆點頭:“記住了。”
“那下次不用我接應,你可自來此地找我。”
石青璿嫣然一笑,“你先喝茶,我去做飯。”
給他沏了一壺香茶,石青璿自去做飯。半個時辰後,便在竹亭裏,擺上了一桌精心烹飪的小菜。
又親手給倪昆舀了碗米酒,石青璿便招唿著他開動起來。
“嚐嚐我自釀的米酒。”
“清甜爽口,好喝。”
“嘻,這酒喝不醉的,合你口味便多喝點。喏,這是我在山裏采的菌子,用雞湯清燉,你嚐嚐。還有這,蕨菜幹炒鹿肉……”
“青璿你別淨顧著招唿我,自己也吃啊。”
“說好為你接風洗塵,當然要先把你這個貴客招待好呀!再說我食量小,吃一點點就夠啦……”
“一點點就夠?莫非你已修煉到辟穀了?”
“那可不行,幹喝西北風可是要餓死人的,我多少還是要吃一點點的。說起來,你這半年究竟都做了些什麽?為何始終沒有聽到你的名聲呢?以你的本領,不至於藉藉無名呀。”
“那是因為我沒在中原做下什麽大事……”
兩人邊吃邊聊,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直至月升日落,繁星滿天,才算是結束了這頓接風宴。
倪昆端著一杯新沏的香茶,抿了一口,隨口問道:
“青璿,慈雲寺出現多久了?”
石青璿道:“算上今天,已經有半個多月了。”
倪昆道:“有沒有聽說過什麽異常?”
石青璿搖搖頭:“暫時倒還沒有聽說。”
初來乍到,不明情況,於是小心蟄伏,尚未開始作惡?
既如此,那綠袍老祖肯定不在慈雲寺了。
不然以綠袍老祖那囂張毒辣的性子,早不知捉了多少人,大啖人心吃個痛快了。
不過慈雲寺一窟淫僧本性難移,等他們摸清楚峨眉山中,並無會用飛劍的峨眉劍派,那肯定是要開始搞事情的。
若讓他們知道,這世上修仙者寥寥,偌大蜀中,幾乎沒有能製約他們的存在,他們定會更加肆無忌憚。
“明天一早,我便去探一探慈雲寺。”倪昆緩緩說道:“瞧瞧他們的根底。”
石青璿眼睛一亮:“好呀,我早就想去探一探了。”
倪昆搖頭:“不,我一個人進去,你在寺外給我把風。”
“把風?”石青璿噗嗤一笑:“咱們又不是去做賊的,把什麽風呀!”
旋又俏臉一板,輕哼一聲:“還是說,你小看我的能耐,覺得我會拖你後腿?”
倪昆解釋道:
“當然不是小看你。剿滅樹妖姥姥時,你還是主力呢,我自清楚你的能耐。
“不過慈雲寺究竟有多強,咱們並不知曉。那萬一我失手陷在裏麵,你也好從外麵打破包圍,接應我出去。
“你看,我連關乎性命的後路都交托給你了,這難道還能是小看你麽?”
石青璿半信半疑:“聽起來像是那麽迴事,可總覺著你是在糊弄我……”
倪昆正色道:“哪有,我是真信任你的實力,才如此安排的。”
“好吧,那就聽你安排。”
石青璿勉強點頭,又眼睛一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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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洞裏有一座奇異的“光門”,可以看見,卻無法觸碰。
但離奇的是,那明明無法觸碰,仿佛虛幻的光門裏,卻又飛出了一件精巧的“傀儡”,損壞在地洞之中,被她給撿到了。
不過她擔心那“傀儡”上藏著什麽機關暗門,或是有什麽不好的東西,便沒有將之帶迴來,仍然留在地洞之中。
此事她在信中也給倪昆說過,此時見她提起,倪昆想想那地洞就在鳳凰山裏,也不知有何玄機,若有危險,現下正好就近解決,免得將來給石青璿留下隱患。
當下起身說道:“好,咱們就先去探探那地洞。”
石青璿開懷一笑,帶著倪昆離了幽穀,往西邊行去。
兩人施展輕功,穿過一叢密林,又翻過兩座山崖,隻走了一刻多鍾,便來到一座山穀之中。
穀底有一個非常顯眼的幽暗地洞,地洞邊緣的土石裂痕還非常新鮮,看上去當是出現不久。
“前些日子,鳳凰山突然發生了一起不大的地震。地震之後,這個地洞方才出現。”
石青璿介紹著,帶著倪昆來到地洞前,縱身躍入洞口。
倪昆也跟著跳了進去,下落數丈之後,來到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地窟之中。
此時已是夜晚,兩人又沒有點起火把,這地窟又隻頂上有個水缸口大小的孔洞,按說即使在白天,也該非常幽暗,夜裏更該伸手不見五指。
然而洞窟內卻非常明亮,簡直就像是裝了日光燈似的。
至於光源,乃是地窟南壁前,一個高有丈餘的銀白奇物。
那奇物像是一麵“銀鏡”,呈橢圓形,水銀色澤的表麵,微微蕩漾著水波一樣的波紋,中央有個小小的漩渦,一邊緩緩旋轉,一邊綻放著頗為明亮的白光,將整個地窟照亮。
“瞧,那就是我說的奇異光門。”
石青璿俯身拾起一塊小石子,朝那橢圓銀鏡丟去,石子徑直穿過鏡麵,撞上後方石壁,發出啪一聲輕響。
倪昆注意到,當石子穿過鏡麵時,鏡麵沒有發生任何碰撞反應,一絲波紋都沒有激起,像是純粹的虛幻影像。
而如果不用目力去看,單以精神感知,也完全感覺不到“橢圓銀鏡”的存在,仿佛它除了發光,便與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交互。
“倪昆你看,這就是從光門裏飛出來的機關傀儡。”
石青璿跑到一塊大石頭後,彎腰掏出她藏起來的機關傀儡。
倪昆看一眼那“機關傀儡”,瞳孔頓時微微一縮。
因為這機關傀儡,分明就是一架小型無人機!
他接過無人機,口中問道:
“這無……機關傀儡是自己從光門裏飛出來的?”
石青璿點點頭:
“是啊,它嗡嗡作響著自光門裏飛出來,不過剛出來就冒著火花青煙墜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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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對麵的科技世界,也發現了這座光門,並放出無人機來偵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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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璿,除了這一件機關傀儡,之後可還有其它傀儡來過?”
石青璿搖搖頭:“就發現了這一件。”
見倪昆神情有點凝重,她不禁問道:
“這光門有問題?”
倪昆搖搖頭:“不知道。不過即使現在沒有問題,將來未必也沒有問題。”
這邊的光門暫時無法觸碰,雖然從光門裏飛了架無人機出來,但無人機很可能隻是一個巧合,那邊的光門應該也是無法觸碰、無法穿越。
否則早該有大量的探測儀器過來了。
退一萬步,就算光門對麵可以觸碰,可以通行,到了這邊,儀器也會壞掉,無法與對麵聯絡。這種有來無迴的單向傳送門,威脅暫時不算太大。
不過現在暫無威脅,卻不代表未來也是一樣。
萬一這光門發生異變,變得可以兩邊通行……
那麻煩可就有點大了。
倪昆將無人機還給石青璿,來到那光門之前,投影出一件普通長劍,嚐試用劍尖去觸碰光門。
還是沒有發生任何碰撞反應,劍尖就像穿過空氣一般,直接穿過了光門,倪昆握劍的手掌,也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
想了想,他又彈出一道血煞刀罡,打在光門之上,刀罡毫無異常地穿門而過,斬在後方石壁上,將石壁劈出一條深深的裂口。
倪昆眉頭微皺,又施燃燒之手,一爪抓向光門,可烈焰手掌仍是穿門而過,光門依然沒有反應。
石青璿道:“我試過啦,無論什麽東西,都無法觸碰的。”
說話時,也為倪昆手段暗自驚奇,心說半年不見,倪昆貌似不再像之前一樣,隻能放火球了,多了許多非凡的手段。
倪昆則沉吟一陣,抬起手掌,直接嚐試以手觸碰光門。
“我也試過的,手也碰不到……”
石青璿話音剛落,就見倪昆身上冒出一陣幽藍光芒,其手掌與光門的觸碰處,首次發生了碰撞反應,光門上蕩起一道激烈的漣漪,同時光門中央那個小小的漩渦瞬間擴張,飛速旋轉著將倪昆吞沒。
“倪昆小心!”
石青璿一驚,不假思索地施展幻魔身法,拖著一串殘影瞬移般飛掠至倪昆身後,在那漩渦將倪昆徹底“吞沒”之前,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旋即藍光蔓延到石青璿身上,將她也包裹進去,令她與倪昆一起,被那光門漩渦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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