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兒你這樣子不對,這種樂器呢,僅僅鼓動唇舌是不夠的,手法也要配合好……對,現在好多了……”


    二十四橋明月夜?


    好活兒!


    先偷瞧一陣助助興,再進去陪他們耍耍!


    聽著屋裏傳來的話聲,某個仗著輕功高絕,趁夜潛行至屋頂的黑衣人,眼中精光一閃,蝙蝠一般自屋簷上倒吊下來,無聲無息破開窗紙,剛把眼睛湊到窗紙破洞上,就覺眉心一涼。


    一根纖纖玉指,自屋內破開窗紙,指尖閃電般點在黑衣人眉心。


    晶瑩指甲雖隻在黑衣人眉心破開一點紅痕,勁氣卻已貫腦而入,將其大腦攪得一塌糊塗。


    黑衣人吭都沒吭一聲,身子一僵,瞬間氣絕,倒懸在屋簷上的身軀,也隨即跌落下來。


    然後窗子打開,隻著小衣,袒露著香肩玉臂,連有著漂亮人魚線的雪白小腹亦一覽無餘,臉頰微染紅暈的婠婠探頭出來,瞥了一眼黑衣人屍體,鄙夷道:


    “就這點輕功也想偷瞧?真是不知死活。”


    說完也不理會那具屍體,徑直關上了窗子,繼續和倪昆研究詩詞,以及某種樂器的正確操作手法去了。


    次日一大早。


    接到通知的李世民匆匆趕來,看一眼那已被揭開蒙麵巾,露出真麵目的黑衣人屍體,臉上流露一抹古怪:


    “此人姓田,名伯光,乃是前些日子自忻州逃難來的流民。


    “我見他身手不錯,輕功過人,便將他招進軍中,做了一個親軍斥侯。


    “沒想到此人竟是包藏禍心,夜探倪公子……


    “看來這田伯光,根本不是忻州難民,而是突厥人的探子!


    “此事是世民失察,萬望倪公子海涵!”


    說著,李世民對倪昆一揖到地。


    田伯光?


    倪昆神情頓時也有點古怪。


    他心說這家夥應該不是突厥人的探子,應該純粹就是職業病發作,想來幹些老本行罷了——田伯光既然混進了李世民親軍中,那昨天倪昆一行來時,他一定是看到了倪昆他們。


    雖然祝玉妍、婠婠等都紗巾蒙麵,不露真容,可單是身姿就已足夠誘人。


    以田伯光豐富的經驗和老辣的眼光,定然一眼就能判斷出,祝玉妍四人是何等水準的女子,動了歹念自是再正常不過。


    兼之倪昆對外宣稱祝玉妍等都是他的侍女,那在沒有與倪昆一行接觸過,不明他們底細的外人想來,區區侍女,就算有點武藝,也不可能有多麽厲害,當是手到擒來的軟柿子。


    然而田某人大概是沒有想到,這次會踢到這麽硬的鐵板,啥都沒看到呢,人就掛了。


    亂入此世界的各位穿越者之中,田伯光大概也能算是最倒黴的幾位之一吧?


    既是田伯光這采花大盜,那殺了也就殺了。


    至於李世民,這事兒倒也不能怪他。


    他又不認識田伯光,怎知道此人是個職業采花賊?


    以李世民求賢若渴的心態,就算田伯光的功夫在此方世界不算什麽,但輕功總算還勉強過得去,招至麾下做個親軍斥候,倒也算是人盡其材。


    “不知者不罪。此賊之事,與世民無關,勿需太過自責。”


    倪昆很是大度地說道。


    李世民鬆了口氣,道了聲謝,吩咐下人把田伯光屍首搬走,又說要擺酒賠罪,午時將親自過來邀倪昆赴宴。


    倪昆婉言謝絕,隻說草原一行太過疲憊,想清靜修養幾日,讓李世民勿需如此客氣,隨後便讓白清兒送走了李世民。


    田伯光的小小插曲過去後,倪昆自迴房間,加緊修煉土行圖。


    剛修煉沒多久,又有人找過來了。


    來者是一員紅甲女將,自稱姓倪,名小白,是三娘子李秀寧家將,奉三娘子之命,邀倪昆出去射獵。


    射獵這種帶有軍事訓練目的貴族遊戲,倪昆自是毫無興趣。


    不過聽說來邀他的女將竟叫“倪小白”,他不禁心中一動,對前來通報的白清兒說道:


    “請那位倪將軍進來說話。”


    沒多久,一位披掛紅甲,相貌平平的女將,便隨著白清兒來到了倪昆打坐的靜室。


    揮手讓白清兒退下,倪昆打量那女將兩眼,忽然笑道:


    “姐姐是不是急著想嫁進我倪家了?竟已經自覺改姓倪了?”


    那女將初時還麵無表情,一臉冷淡,聽他這麽一說,終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將手往臉上一抹,現出本來麵目,正是東方白。


    “就知道這假名騙不過你。”


    東方白笑著,走到倪昆麵前:“姐姐這身打扮如何?”


    倪昆翹起大拇指:“英姿颯爽,嬌美無雙,美名傳千古的花木蘭也不過如此了!”


    “就你嘴甜。”


    東方白俏生生白他一眼,毫不客氣地上前來,徑直坐進他懷中,雙手摟住他脖子,瓊鼻輕輕蹭了蹭他鼻尖,接著便是一個長達幾分鍾的窒息式深吻,跟著又探手一捉住那暴怒的狂且,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看來還是惦著姐姐的。原以為你身邊美女簇擁,又都是最擅勾人的陰癸妖女,早已樂得把姐姐忘到九霄雲外了呢。”


    “怎可能忘了姐姐?”


    倪昆雙手自她裙甲下鑽入,抱住她纖腰豐臀,笑道:


    “此次從草原返迴,之所以特意來晉地流連,就因為知道姐姐正在晉地監視李閥。否則小弟當自五原那邊入塞,徑往長安,去瞧秦軍的威風了。”


    “哼,算你有心。”


    “對了姐姐,你怎麽做了李秀寧的家將?”


    “我不想扮男人,要潛伏進李閥,當然是投效李秀寧最方便嘍。對了,草原上究竟什麽情況?我也是親眼見過突厥人送來的活死人的,可不信什麽遭了屍瘟一說。”


    “正要與姐姐說明……”


    倪昆將草原之事的真相敘述一番,直聽得東方白美眸異彩漣漣,忍不住又抱著他親吻一陣,這才笑道:


    “我沒看錯,我的倪小弟,果然是隻手擎天的大英雄。這等足以毀滅生者世界的傾天浩劫,都能一手挽迴,隻此一事,便夠你名揚天下了。”


    倪昆微笑道:


    “我是閑雲野鶴,做事隻憑本心,名利於我,浮雲而已。”


    “話雖如此,可做了好事,總得讓人知道吧?高句麗倭軍之事,至今都沒傳到中原呢,姐姐都替你不值……”


    “無所謂,我也不是靠世人的驚歎吹捧活著……”


    “咦,小弟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唔,你修煉了長生訣,該不會受長生訣影響,心性偏向出世吧?不行,我得把你拽迴來……”


    悉悉索索。


    衣帶解開的聲音響起。


    東方白保持先前坐姿,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修長玉頸微微後仰,俏臉緋紅,眼波漸漸迷離。


    “姐姐,你這段日子監視李閥,可有什麽收獲?”


    “嗯……我覺得,裴公讓我來太原,可能並非是為了監視李閥……”


    “怎麽說?”


    “在我來太原之前,有個自稱瀛洲方士徐福的家夥,投效李閥,並以一手煉丹之術,搏取了李淵信任……”


    “徐福?哪個徐福?難道是那個徐福?”


    “他說隻是同名,並非曆史上那個徐福……”


    “他都會煉些什麽丹?”


    “什麽丹都能煉。強身健體的,增加功力的,治病療傷的,甚至閨房助興的……不過其煉出的所有丹藥當中,當屬一種‘神獸丹’最是神奇,竟能將普通人變成力大無窮、迅捷如風、不知疲倦、丹槍不入的‘神獸。’若是以武林人士煉製,成品會更加強大……”


    聽到這裏,倪昆心中一動。


    神獸丹?


    那不是風雲裏,帝釋天的獨門丹藥嗎?


    以此丹煉製的藥人,就叫做神獸,也確實是力大無窮、行動如風、刀槍不入,厲害得很。


    隻是會喪失理智,變得如同野獸一般,隻受帝釋天及其門徒掌控。


    又叫徐福,又會煉神獸丹……


    什麽同名?


    那個瀛洲方士徐福,絕對就是風雲中的“帝釋天”徐福!


    “姐姐,那徐福可有什麽異常?”


    “他每日就隻煉丹,經常給李淵獻些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以及助興的丹藥,倒也瞧不出有什麽異常……另外就是主持煉製神獸。這次李秀寧押送來陽且的糧草軍輜當中,就有十頭神獸,將在李世民控製下,投入實戰之中測試一番。”


    “李世民能掌控神獸?”


    “不止李世民,李秀寧也可以。在李淵要求下,那徐福還將掌控神獸的方法,傳授給了李建成、李元吉。李淵本人也會掌控神獸。”


    “但作為煉製者,徐福本人,才握有最大的掌控權吧?”


    “這是自然。李淵對此想必也心知肚明。但為了對抗秦皇的不死兵俑,他也是無可奈何,隻能行此下策。嗚……”


    說到這裏,東方白忽然伏到倪昆肩頭,嗚咽啜泣著緊緊摟住他脖子,身子好一陣劇顫。


    過了好久,她方才長舒一口氣,帶著些微啜泣後的鼻音說道:


    “雖然那徐福看著無甚異常,但我總覺得他心裏有鬼……迴太原之後,得找機會試探他一二。”


    “別!”倪昆鄭重道:“那徐福很不簡單,姐姐千萬莫要試探他。”


    東方白是很強。


    但徐福可是風雲裏的帝釋天。


    就算他武學天賦很渣,但其千年長生積累的功力,以及各種神技可不是假的。


    其絕學“七無絕境”,甚至能將肉身氣化,再於任意位置重組。


    這招就連風雲合璧的“摩訶無量”都能閃避,單憑這一手,凡俗武功就幾乎不可能傷到他。


    以東方白如今的修為,也不可能與徐福抗衡。


    就算是倪昆,想要幹掉徐福,也隻能氪命,並且恐怕還得大氪。


    東方白不知倪昆為何要勸阻她,讓她別去試探徐福,明明他都從未見過徐福的。


    不過倪昆戰績實在輝煌,還曾通過裴公的考驗,東方白知他不會無的放矢,當即毫不猶豫點點頭:


    “好,我聽你的,不會輕易去試探徐福的。”


    倪昆以命令式的語氣說道:


    “不僅不能輕易試探,慎重試探也不行!”


    “好,都依你。”


    東方白眉眼彎彎,不僅不惱,心裏反而甜絲絲的,知他是真心牽掛自己,才會如此鄭重其事。


    倪昆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幹脆說道:


    “等你們返程之時,我也隨你們去一趟太原。親自去探探那徐福的底。”


    “你這是關心我,還是關心李閥?”


    “你說呢?”


    “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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