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整晚,倪昆也不知吐了多少次血。


    甚至都傷到水靈、木靈血脈也無法快速自愈,被迫飲下一口天珠蜜液療傷,才終於能稍微駕馭住狂暴的金行煞氣,在肺經之中凝聚出一點金行煞氣。


    隻是凝聚一團煞氣而已,距離煉成“刀種”尚有一定距離。


    還需不斷汲取金行煞氣入體,壯大肺經之中那團煞氣,並不斷運功純化,方能漸漸煉成“刀種”。


    成就刀種之後,亦要不斷汲取煞氣,以氣血元神溫養壯大,使之生出刀罡。


    一枚刀種,可以養出無數刀罡。


    號稱隻要修為足夠,揮手斬出無量刀罡,遮天蔽地,瞬間絞殺吞噬億萬生靈亦是舉手之勞。


    不過這“血煞戮神刀”畢竟隻是殺伐戰技、鬥戰神通。


    沒有根本功法的話,刀種養得再好,神通威力再大,也無法長生。


    說起來,這凝煉刀種的法門之中,還有一門取巧的捷徑。


    可以吞噬殺過人、飲過血的金屬兵器,或是金行靈材,乃至以金行靈材煉製的刀劍類法寶,以此類靈物、法寶為修行資糧,奪其金煞靈氣,快速壯大刀種。


    此法修行極快,就是太耗材料,一般人根本玩不起。


    倪昆也一樣玩不起。


    他手頭金行靈材煉製的飛劍,就那一口澄黃飛劍,花費了他不少心血,好不容易祭養到收發隨心,哪裏舍得隨隨便便拿來喂刀種?


    當然,這口飛劍本質隻是三星級武器,遲早要淘汰,到那時再拿來喂養刀種也不遲。


    倒是殺過人的金屬兵器……


    迴到大唐世界後,就把那些倭國降兵們的舊兵器都給沒收了。


    倭軍攻滅新羅、百濟、高句麗,還屠過城,可以說每個倭兵的舊兵器都染過血,盡可拿來喂養刀種。


    算算時間,差不多已是早晨六點。


    迴歸時間也快到了。


    倪昆默坐一陣,抬起手腕,啟動輪迴腕表,默道一聲:“標記。”


    “確定花費1000輪迴點,一枚白色水晶,標記該世界?標記之後,下次諸界行走,可不必隨機傳送,可直接選擇進入此世界。”


    這便是倪昆帶走綱手的把握。


    除了秘藏寶庫之中的四塊輪迴腕表,【諸界行走】功能還可標記曾經去過的世界,隻需花錢標記一下,下次就能直接降臨。


    並且降臨地點,就在他離去時的位置。


    “這樣也方便我以後再來刷怪。整座城的喪屍,都是我的輪迴點儲備!”


    倪昆毫無吝惜之意,確定花錢標記。


    做好標記,他心情愉悅地起身,收拾好隨身物品,把床鋪整理得整整齊齊,又去到儲藏室,把芥子戒中所有的食物統統取出,易腐敗的放進大冰櫃裏,耐儲存的就擺在幹燥處。


    做完這些,他便去到客廳,靜靜等待。


    沒過多久,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


    倪昆側目望去,就見綱手隻著背心短褲,默默站在廊道前,無聲凝視著他。


    “綱手……”


    倪昆笑了笑,站起身來,剛要說話,綱手便風一般衝來,撲進他懷中,兩手緊緊抱住他的背,腦袋埋進他胸膛,低聲道:


    “你要走了,是麽?”


    聲音聽起來隻略顯低沉,沒什麽異常,可溫熱的淚水,已然浸透倪昆前襟。


    倪昆心裏有譜,知道這隻是一場不會太久的短暫別離,因此隻一手環抱她柔軟纖腰,一手輕撫她金色長發,輕笑道:


    “放心吧,我一定會迴來的。到時候,就帶你一起離開。”


    綱手嬌軀微微一顫,仰起滿是淚痕的臉蛋,哽咽道:


    “真的?不是安慰我麽?”


    “我說話算數,絕不隻是安慰你。”倪昆笑著,輕輕一刮她挺俏的鼻尖,“我不在的時候呢,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把自己養得白白嫩嫩的,等我迴來吃掉你……”


    綱手噗嗤一聲,又哭又笑著說道: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可是會一直記著你說過的話……如果你食言,我就天天詛咒你,咒你變得又老又醜,再也不像現在這麽帥氣……”


    倪昆認真道:“如果我食言,那活該變得又老又醜。”


    綱手沒再說什麽,隻是踮起腳尖,仰起俏臉,在他嘴唇輕輕一啄。


    一觸即分的輕吻過後,她離開他懷抱,背過身去,強忍著淚水低聲道:


    “你走吧。”


    “那麽,後會有期。”


    倪昆話音一落,身上驀地擴出一道藍光,將他渾身包裹,又迅速收斂,化為一個小點,倏地一跳,消失無蹤。


    綱手始終沒有迴頭,晶瑩的淚珠,卻早已如斷線的珍珠般灑落一地……


    ……


    海上。


    “東溟號”在南下洋流的推動下,以比北上之時,快了速倍的航速,乘風破浪南行而去。


    一座寬敞的船艙之中。


    倪昆麵前堆積著小山般的各式兵器:薙刀、太刀、打刀、肋差、長矛、環首刀……


    盡是倭軍乃至高句麗軍中,曾經殺過人、見過血的舊兵器。


    他盤坐在這堆舊兵器之前,雙手結印,運轉心法,絲絲縷縷金煞之氣,自兵器堆中漫溢而出,被他自拇指少商穴汲入手太陰肺經之中。


    這自兵器之中提煉出來的金煞之氣,比天地之間,自然彌散的金煞之氣更加濃鬱,至少有倍許的差距,汲取起來也更加容易。


    隨著那無形氣機被倪昆汲取。


    那些說是舊兵器,其實大多都還能用,甚至鋒刃雪亮、銳利如新的兵器,迅速變得光芒黯淡,乃至鏽跡斑斑。


    當倪昆結束修行,所有的兵器,皆已變成了朽木般酥脆的廢鐵,再無半點用處。


    他又運功純化一番已略見雛形的“刀種”,便徐徐收功,將手一揮,把這堆兵器收入芥子戒中。


    起身舒活了一番筋骨,倪昆走出船艙,來到舷邊,把用廢的兵器丟入海中。


    今日已是自廢土世界迴歸的第十一天。


    前十天,繼續逗留在高句麗,處置戰後事宜。


    倪昆亦下令收集舊兵器,十天以來,已用廢了數萬件舊兵器。


    現在還能用上一陣的舊兵器,已隻在芥子戒中占據不到兩成的空間。


    倪昆專注修行之時,東溟夫人母女,亦在祝玉妍、婠婠協助下,在倭國、高句麗降將,以及甲賀伊賀配合下,整編出一支初具規模的軍隊。


    而今正在打造兵甲,操練兵卒,籌備糧草,重建水師,等到時機合適,便要渡海東征,進擊倭國。


    這最起碼也要半年功夫。


    倪昆自然不可能在高句麗等上那麽久。


    他將自廢土世界搜刮來的黃金交給東溟夫人,又叮囑他的“家臣”甲賀伊賀們全力協助東溟夫人,再於眾軍麵前展示了一番武力,便乘上東溟派敬獻的“東溟號”,攜祝玉妍、婠婠迴歸中原。


    至於東溟夫人母女東征倭國之事,他是打算徹底放手了。


    最多以後有空去倭國旅遊,看一看東溟派的成果。


    正自芥子戒中,源源不斷傾倒出廢兵器時,婠婠腳不點地飄到他身邊,問道:


    “公子,你這練的究竟是什麽邪門功夫?怎每天都要用廢掉這麽多兵器?”


    你一個陰癸妖女,怎麽好意思說我練的是邪門功夫。


    倪昆瞥她一眼,慈眉善目地一笑:


    “是一門非常有趣的大神通,婠兒想不想親身體驗一二?”


    婠妖女嘻嘻一笑:


    “親身體驗就算啦,婠兒身子骨嬌柔的很,可禁不起公子蹂躪。”


    這妖女,老說些引人誤解的話,偏還光說不練,讓人火大。


    倪昆沒好氣哼了一聲:


    “既知身子骨嬌柔,就當勤修苦練,別沒事在船上亂晃。”


    婠婠背著雙手,一挺胸脯:


    “然而我有努力修煉的,今天的修行也完成了哦。”


    頓了頓,她又話風一轉:


    “對了公子,今天早晨,啟程之前,我似乎看到胡夷那倭女從你寢殿離開。你是不是……”


    倪昆嘴角微微一抽:


    “你一個女孩子家,成天關注這些事情做什麽?我們大人的事情你少操心。”


    婠妖女笑得一臉純真:“婠兒隻是好奇而已……再說,公子你的年紀也並不比我大呀!”


    倪昆麵無表情:


    “本座曆劫千世,活過的歲數你想象不到……行了,別這麽無聊了。船行海上無事可做,出來透透氣就該迴去繼續修煉了!”


    “可是我今天的修煉已經……”


    “那你跟我對練,咱們不比別的,就站樁揮拳互毆,看誰的骨頭更硬。”


    “啊!我才不要這麽粗魯的打法,公子你還是找我師父對練吧,她功力深厚,經得起風雨……”


    數天後,倪昆芥子戒中的舊兵器統統用廢,又得尋找其它資糧,喂養刀種了。


    當然,這段時間修行,也有五成的金行煞氣,被神秘鑰匙截流吞沒。


    但倪昆不以為意,反而樂見此事。


    說不準哪一天,神秘鑰匙吃夠金行煞氣,就要給他反哺一波,讓他再一次脫胎換骨,得到金靈血脈,並再次帶他進入秘藏寶庫。


    不過比起得到火靈、木靈、水靈的速度,應該會慢上許多。


    畢竟前三種血脈,他是靠大量服食血菩提、千年樹妖本源、元牝天珠得來的,而金煞靈氣的汲取效率,哪怕用了這麽多舊兵器,顯然也遠遠不如服食那些天地奇珍。


    又過數日,船至江都,倪昆三人下船進城,前往聞采婷、白清兒留守的陰癸據點。


    剛至據點,便聽聞采婷匯報了一個讓倪昆頗為詫異的消息:


    “楊廣作了一首詩?”


    楊廣作詩,沒什麽稀奇的。


    人家可是大才子、大詩人,詩文好得可以傳世。


    可問題是,這兩天從臨江宮裏流傳出來的楊廣新作,內容有些不對頭。


    詩曰:


    禦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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