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空從沒見過這樣的自己,如此魂不守舍。一次自己在家洗澡,恍惚之間聽到有電話響起的聲音,抓條毛巾圍在腰上就衝了過去,結果發現是自己又一次幻聽。要不是那天下午顏牧來家裏找他,整個別墅一定會變成水簾洞,因為某人奔出去的時候沒有關掉水,看過電話以後直接坐在床上發呆,完全忘了水開著這迴事。
顏牧看著尚空的眼神裏,寫滿了擔憂,尚空抬頭看見大頭那樣嚴肅的皺著眉,挑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沒事。”
“真的麽。”顏牧扯著嘴僵硬的笑了笑,“那你那砸到腳麵上的黑眼圈是怎麽迴事,這尖成錐子的下巴又是怎麽迴事。”
“你這麽關心我我會誤會的。”尚空沒心沒肺的笑了笑,抬起胳膊,倚在他的肩膀上,結果顏牧的臉更黑一籌,抬手打掉了他的手,起身朝門外走去。
“你去幹嘛。”尚空懶洋洋的看著他,再也撐不出力氣笑了。
“去找丁小晴。”
“你知道她在哪?”
“不知道,看你那猴急的樣子,不幫你找找太不夠意思了,沒想到還是個情癡,哼……”顏牧哼著聲走出了尚空家裏。尚空泄氣的坐迴了沙發,連自己都找不到,顏牧能上哪找呢。
就這樣在她家樓下等了幾天,期間顏牧來了一個電話,勸自己放棄小晴,可是尚空清楚得很,他即使嘴上說放棄了,可實際上還是在等她。與其那樣,不如更加努力一些,如果她能在暗處看到自己找她的身影,沒準會心軟迴到自己身邊。
等待的日子似乎每一秒都被拉長,卻依舊那樣熬著過去了。這是十年來第一次和家人度過的年,原本以為她會在自己身邊陪著,卻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差錯。望著窗外絢爛綻放的煙花。突然間想起了許久以前的那張“命運之輪”。
似乎,被猜中了呢。遇到幾乎讓自己崩潰的挫折,連自己都變得好像不認識這個自己,這漫長的尋覓等待,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結束,就好像穿梭在無邊的荊棘中,痛著,卻仿佛毫無意義。
苦澀的笑變成空蕩房間裏麵輕輕的一聲歎息。牌的最後說,看似無用的努力,最終會換來成功。已經猜中了一半。那最後這美好的結局,也會實現嗎?
竟然願意就這麽相信那張命運之輪的占卜,如果最後的結局是個喜劇,那麽過程。再怎麽痛、再怎麽難熬,我都會為了看著你笑出來的那一刻,堅決不放棄。
……
那是情人節的晚上,顏牧和夏果叫自己和她們一起出去玩玩鬧鬧,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了。首先是自己不想當電燈泡,其次是。她不在身邊,自己寧願孤獨著等著她,也不想看著別人親密的樣子,黯然傷神。
天氣有些冷。尚空在女生家樓下站了一會之後,插著口袋悠悠逛逛的走到了學校。似乎,隻有那個地方能讓自己好好的想念她吧。
命運之輪,如果她還愛著我,請你轉到天使的那一麵,叫我遇見她。
推開門看見那個身影的瞬間,尚空感覺自己被上帝深深的眷顧了。看著她熟悉的臉,忽然間想起了無數個輾轉反側的思念著無法入睡的夜晚。於是心裏的憤懣一下子湧了上來。抬起腿朝她走了過去,一定要問個清楚,為什麽要丟下我一個人消失!為什麽!
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看著她怯怯的樣子,隻感覺心裏一直都在哽咽,甚至連單音節都哽咽的發不出來。隻想……隻想緊緊地抱住這個想念得讓自己的心髒,就要精疲力盡的人。
“你這樣丟下我,我好委屈……”尚空聽見自己的聲音,換成以前,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樣的話吧。可是她竟然在自己的懷裏一言不發,難道不打算向自己解釋些什麽嗎?!
“既然都已經為你受了這麽多委屈,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在和我開什麽玩笑。”
真是個殘忍的玩笑。
然而,卻絕望的聽到她淡淡的說道:“沒開玩笑,是認真的。”
在這之後,她說的那些絕情的話,都讓自己再不忍心迴想起來。隻記得當時有煙花綻放在她身後,她仿佛還是那個深愛著自己的女孩,單純,快樂,美麗,讓他移不開眼睛。
尚空看著舉著電話的女生,臉上的淡然脫落,變成了巨大的恐慌,從自己的眼前風一樣的衝了出去。
已經跟丟了一次,怎麽可以還有第二次。
尚空抬起腳跟在她身後,她攔下出租車的時候,那側臉似乎帶著淚痕,讓遠處跟著的男生,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攔下車跟在她坐的車後麵,疑惑著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她慌亂到如此地步,竟然……會一瞬間淚流滿麵。
當車子停到醫院的時候,尚空感覺到似乎有什麽重大的事情就要揭曉在自己麵前了,而她離開自己的真正原因,也近在咫尺。
尾隨在她身後,竟然看見了藍欣,同樣的紅著眼睛,一起跑到了急救室門外。尚空見小晴和藍欣走進了那個屋子,於是也跟著走了過去,剛走到門口,便在昏暗中看到明亮的屋子裏,小晴蹲在病床前,抓著床上人的手。而那個人……
如果不是四周的人,尚空幾乎看不出來躺著的就是尹澈。
竟然會是……尹澈。
看著小晴側耳在尹澈的嘴邊,突然間看到床上的人的眼睛,遠遠地望向了自己。隻感覺自己被定在了原地,連手指都僵硬的動彈不得。
那雙眼睛似乎將最後的生命都聚集在了一個眼神上,尚空就這樣站在門外,看著尹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生命最後的姿態,是牽掛。
尚空僵硬著身子找到尹澈的醫生問出了他的情況:白血病骨髓移植手術成功後,突發性排異反應,搶救無效,死亡。
所以你才選擇離開我,陪在他的身邊嗎。他還愛著你,所以善良的你不忍心他在生命的最後,丟下他一個人讓他孤獨離去。可是這樣的情況發生在自己身上,完全能夠理解的啊!為什麽選擇離開而不是兩個人一起承擔!
尚空一時間無法消化這一股腦湧進自己頭腦的狀況,隻覺得心裏有一團濃重的雲,飄浮在那裏,堵得一絲光亮都瀉不下來。
顏牧匆匆忙忙趕到街邊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尚空已經醉得頭抵在路燈柱子上,軟軟癱癱。和尚空認識這麽多年,他從來都是淡淡的樣子,優雅幹淨得一下就從常人中脫穎而出,像這種落魄的樣子,真是讓顏牧大開了眼界。
他這才深刻的意識到,丁小晴是尚空生命中逃不掉的劫,他癡情為她,落魄為她,生命都為她。
拉過抱著路燈的尚空,胳膊搭在自己肩上,顏牧聽見某人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仔細的聽聽才聽懂,他說:為什麽不能兩個人一起承擔,為什麽自己一個人承擔,為什麽丟下我,為什麽不要我,不相信我……
顏牧無奈的搖了搖頭,邊往前走邊苦笑著說道:“真是服了你們兩個了。”
“嗯?”尚空帶著酒氣抬頭貼近顏牧,被他一把推開,繼續道:“不是不相信,是她自己承擔太多了,不是那人把他拉在身邊,是她自己經受著良心的煎熬,為自己畫地為牢啊……”
尚空一下子掙脫顏牧的攙扶,蹦到他麵前伸出食指指著顏牧,眼睛亮亮的挑著嘴角看著他,忽略他不停晃著的樣子,就好像沒有喝醉一樣,清楚的說道:“你相信她還愛我嗎?”
顏牧盯著他苦著臉不說話,他繼續道:“你相信我們最後會在一起嗎?命運之輪……”
“相信。”顏牧笑了,輕聲道,“你們不在一起,老天就是瞎了眼。”
“好!”尚空一掌拍到顏牧肩膀上,隨即仰臉朝天大吼:“丁小晴!!!等我把你追迴來!!!”
某人吼過以後一下子泄了氣,身子一軟就要摔倒在地上,顏牧眼疾手快抓起了他,卻聽見他輕聲的自言自語:再也不分開……
最後無奈的笑著把喝醉的某人拖到出租車上,拉迴了他的別墅,按下密碼把他扛到了床上,看他昏昏睡去。
顏牧站在窗前凝視著外麵,身後的人時不時的嘟囔著某人的名字,他不由得笑出來。
真是多磨難的一對啊,即使那樣相愛,也沒法心安理得的在一起。而相比之下,小晴似乎承擔的要比尚空多出許多倍。隻能怪命運安排的不妥,為何叫真正相愛的人相遇之前,染上那麽多糾結。
第二天尚空醒來的時候,隻感覺自己的頭像是被壓路機壓過一樣的痛,隱隱約約記得昨晚因為心情難受得超出了自己承受的範圍,所以喝了很多的酒,後來,好像是顏牧把自己扛了起來,其他的就都不記得了。
不過,現在的心情已經順暢了好多,不知道昨晚想通了什麽,隻覺得現在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到她身邊去,給她安慰和安心,此刻的她,是最脆弱的吧,想想她的淚眼都覺得心疼。
還有逝去的尹澈……眼底泛起了淡淡的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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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哈哈~!算是比較快了吧?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給個長評、印象什麽的,能讓小夏對自己的文多了解一點,你們的支持是小夏的最大動力!哈哈~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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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幹嘛。”尚空懶洋洋的看著他,再也撐不出力氣笑了。
“去找丁小晴。”
“你知道她在哪?”
“不知道,看你那猴急的樣子,不幫你找找太不夠意思了,沒想到還是個情癡,哼……”顏牧哼著聲走出了尚空家裏。尚空泄氣的坐迴了沙發,連自己都找不到,顏牧能上哪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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