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從總督城堡外的林蔭道上經過,提利昂叫住帶路的衛兵,疑道:“我們不是應該立即去見伊利裏歐總督閣下嗎?”


    衛兵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恍然,笑道:“按照潘托斯的新製度,接待外賓的工作由外務丞負責。尊敬的蘭尼斯特大人,我現在要帶你們去的地方是外務院的驛館。”


    頓了頓,給提利昂等人些許反應時間,衛兵又道:“另外,伊利裏歐早已不是潘托斯總督。請蘭尼斯特大人牢記,潘托斯總督是偉大的‘潘托斯白鳳凰、自由閃電、金屬戰神’克瑞斯汀-斯圖亞特閣下!”


    提利昂眨了眨眼,卻是滿心疑惑。


    伊利裏歐不再是潘托斯總督?


    克瑞斯汀-斯圖亞特?這個名字怎麽聽著有點熟啊?


    衛兵語氣神態中對伊利裏歐的鄙夷和對克瑞斯汀的尊崇,幾乎一眼可見。潘托斯,到底產生了怎樣的改變?!


    與瑪格麗交流著眼神,提利昂一行人懷著這樣的疑惑,一路來到所謂驛館。


    稍作安頓,驛館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外務丞很快會來接見他。


    打發走了工作人員,提利昂在屋子裏來迴走著,斟酌、思索。顯而易見,現在的潘托斯,已經不是他的叔叔們曾經遊曆過的潘托斯,而是一個新的潘托斯。從裏到外,從上到下,皆產生了非常不可思議的變化的潘托斯。


    他看到的,是最嚴謹有序的秩序。


    這是極新奇的體驗。


    以前並不覺得怎樣,如今反過來,拿現在看到的潘托斯反襯,他發現,七國是如此的混亂、粗疏。


    “克瑞斯汀-斯圖亞特...”


    提利昂總覺得這個名字有印象,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就是這個人,給了潘托斯這樣的改變嗎?


    他忽然喚來隨從,道:“你們換好衣服,出去打探一下。我想知道潘托斯的變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記住,方方麵麵,搜集更多的信息。”


    “是,蘭尼斯特大人。”


    瑪格麗走進來,道:“提利昂,你這樣是不道德的。在沒有得到潘托斯主人允許的前提下,你不能這麽做。”


    “瑪格麗,我才是使團的首腦。”提利昂嘿然一聲:“你隻需要把此行當作旅行,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


    瑪格麗搖了搖頭:“我隻是擔心...提利昂,我們有求於人,不是人有求於我們。”


    “我當然知道。”提利昂雙色眼睛裏閃爍著光芒:“我也必須要知道潘托斯到底是什麽樣的潘托斯,才能用針對性的語言,去說服他們。”


    他說不出‘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句話,但大體的意思誠然如是。


    “你不怕惹惱了他們嗎?”瑪格麗不死心。


    “如果這樣就讓他們惱怒,那麽我反而會高興。”提利昂道:“——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因小事而怒的人不是做大事的人。”


    “...好吧。”瑪格麗道:“如果你堅持的話,我無話可說。”


    她轉身離開。


    提利昂叮囑一聲:“天黑前他們的外務丞會接見我們。瑪格麗,我希望到時候你能壓住情緒。”


    瑪格麗腳步一頓,迴頭道:“我知道。雖然在我看來他們這樣非常失禮,但正如我所言,現在是我們有求於人。”


    “非常好。”提利昂道:“暫時忘了我們的高貴身份。”


    外務丞並沒有讓他們等的太久。提利昂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還沒有迴來,外務丞就到了。


    這是一個年輕人,很普通,除了有一些身居高位的威嚴之外,並不具備貴族特有的優雅氣度。


    招賢令招募到的人才,來源很雜。有落魄的貴族,有曾經的商人,也有平民百姓裏麵的聰明人。


    能者居之,不論出身。


    外務丞曾經便是一位初出茅廬的商人。


    雙方見麵,極正式的認識一番,然後進入正題。


    作為曾經的商人,外務丞對蘭尼斯特、提利爾知之甚多。維斯特洛最頂級的大貴族之二。名聲響亮的一批。


    提利昂再醜陋,他也是貴族,是蘭尼斯特。瑪格麗雖然隻是女人,但也必須要予以相應的尊重,因為是提利爾。


    “首先,作為潘托斯外務丞,我代表總督對蘭尼斯特先生和提利爾女士的到來表示歡迎。”


    外務丞道:“潘托斯偉大的斯圖亞特總督如今不在潘托斯,所以外務方麵的問題,將由我全權負責。那麽,我可以知道,蘭尼斯特先生和提利爾女士此行造訪的目的嗎?”


    幾乎沒有料到外務丞如此直接,提利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按照貴族之間的規矩,無論什麽事,至少要先進行一次盛大的歡迎宴會,然後再隱秘商討。


    像這樣,直麵一個所謂的外務院的部門,完全不符合貴族與貴族之間的規則。


    瑪格麗幾乎快要壓不住心中的不滿,好懸沒有嗬斥出來,被提利昂暗暗攔住。提利昂卻想到,這可能是新的潘托斯的新規則。


    雖然沒有入鄉隨俗的概念,但也知道人在屋簷下的道理。而且是有求於人。


    於是道:“外務丞閣下,我,提利昂-蘭尼斯特,代表七國,代表鐵王座的主人勞勃-拜拉錫恩國王,對潘托斯、自由貿易城邦發起正式照會。具體的目的我需要見到斯圖亞特總督,才能向總督閣下詳細說明。”


    外務丞微微點頭:“如果蘭尼斯特先生堅持的話,外務院沒有問題。斯圖亞特總督歸來的時間並不確定,那麽蘭尼斯特先生需要耐心等待。”


    第一次正式交流草草結束。七國的造訪者需要等待,而外務丞則是將這裏消息遞給政務總理大臣。


    政務總理大臣是潘托斯的政務首腦,在克瑞斯汀率兵征戰在外的時候,總理大臣才是潘托斯最高長官。


    得知消息,總理大臣思索間,心中略有明悟。關於七國的境況、異鬼的攻勢,相關的消息,是潘托斯搜集的一大重點。作為總理大臣,他對此是有了解的。


    如此,七國使者的造訪,目的便清晰可見了。


    不過這樣的事,他做不了主。而在克瑞斯汀離開潘托斯的情況下,隻有一個人可以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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