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姆臉黑的可怕,他想撕掉供詞,但常威虎視眈眈。他咬了咬牙,放下供詞,丟下常威,奔杜克而去。


    “聽著杜克。”


    大吉姆道:“我隻有一個兒子。你知道的。他是我的希望。”


    杜克搖了搖頭:“死的那個女人,也是別人家的希望。”


    “你一定要與我作對?!”大吉姆失態道:“我是議員!我兒子注定不會是殺人犯。杜克,你好好想想,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杜克歎了口氣:“你知道,我已經把很多事都下放給了常。這件事我不管,你如果有什麽想法,去找常,跟他說。”


    大吉姆指著杜克,良久說不出話來:“你這是在幫他立威嗎?”


    杜克聳了聳肩:“吉姆,我們都不算是好人。所以我的繼任者者必須要強有力。”


    “好,你狠。”吉姆丟下這句話,轉身又向常威走去。


    “常。”吉姆壓下心中驚怒,露出和顏悅色的麵孔:“我現在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求你。朱尼爾剛剛才十八歲,他並不懂得很多事。他是磨坊鎮的一員,杜克看著他長大。我希望能給他一個機會,改正的機會。”


    “人犯了錯誤有機會改正,但死了的人卻無法複活。”常威道:“吉姆,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不能讓你踐踏法律。”


    “你天天揍人,難道就沒有踐踏法律?”吉姆強壓著怒氣反問。


    “當然沒有。因為我揍人不傷。”常威笑嗬嗬的。


    “你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朱尼爾?”吉姆眼睛露出寒光。


    “那就要看法官怎麽判了。”常威無情的迴答。


    吉姆無計可施,他迴頭看向杜克,杜克跟他點了點頭。


    吉姆吐出一口氣:“好吧,我想應該去找律師了。”


    他走了。


    見吉姆铩羽而走,琳達給常威豎起大拇指。


    杜克卻道:“常,跟我到辦公室來。”


    常威對琳達聳肩,然後跟著杜克進入他的辦公室。


    “這件事你有什麽打算?”杜克先問。


    常威道:“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死了幹淨。”


    杜克搖了搖頭:“他不能死。”


    說著,他認真的看著常威:“大吉姆是磨坊鎮的重要支柱,如果沒有他,磨坊鎮不會有今天。而且他的證詞的確是你刑訊逼供得到的,拿到法庭上,也無法決定法官的最終判決。”


    “這小子狠毒的一批。”常威道:“我知道我是刑訊逼供。但這小子可能殺了兩個人。那個女人,還有跟她一起的叫羅伯的男人。也許他也已經死了。真要放過這小子嗎?”


    杜克點頭:“沒錯。我不能因為一對陌生男女而致使磨坊鎮陷入危機。這是一個少數和多數的選擇。更重要的是,磨坊鎮是我的家,你說的,幫親不幫理。我們沒有決定性的證據,關鍵是沒有證人。如果你執意送他上法庭,第一,會得罪死吉姆。第二,以吉姆的人脈關係,他有很大的幾率保下朱尼爾,最多讓他坐牢。”


    “明白。”常威點頭:“那就按你說的辦。不過先關這小子十天半個月再說。”


    杜克笑了:“好。”


    目送常威離開辦公室,杜克拿起電話,給大吉姆撥了過去。


    常威來到刑訊室,目光掃過裏麵的四個鵪鶉,先對邁克道:“小子,你可以走了。”


    邁克頓時驚喜不已,連連鞠躬道謝:“謝謝警官,謝謝警官。”


    “趕緊滾蛋。”


    趕走了邁克,常威看向鄧迪兄弟:“我將以吸獨的罪名拘留你們兩個混蛋半個月,有沒有意見?”


    “沒,沒有!”兩兄弟渾身一抖,哪裏敢有什麽意見。


    最後是仍蜷縮成一團的朱尼爾:“小子,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朱尼爾渾身一抖。


    “你減殺的那個女人,跟她一起的男的,在哪兒?”常威道。


    “...湖裏。”


    朱尼爾低聲道。


    “很好。”常威示意一旁的琳達帶走偉倫兄弟,他自己提起朱尼爾:“看你年紀不大,手段倒足夠狠毒。走吧,跟我去拘留室。”


    鄧迪兄弟關押在一間拘留室內,朱尼爾分開關押。搞定之後,他和琳達一路向外走。


    琳達道:“沒想到朱尼爾竟然這麽狠毒。”


    常威道:“人心之毒,你想都想不到。這小子可能已經不是第一次殺人了。他很聰明,沒撿磨坊鎮的居民下手。如果這次不是陰差陽錯發現了屍體,又會被他躲過。”


    “法官會判他死刑嗎?”琳達道。


    “不會。”常威笑了笑:“他不會上法庭。”


    琳達瞪大了眼睛:“為什麽?!”


    “因為磨坊鎮,因為杜克,因為大吉姆。”常威道:“琳達,你做警察的時間比我長,為什麽還這麽年輕?”


    琳達表情豐富,異彩斑斕。


    離開警局,兩人坐在車上不說話。


    對於常威而言,揪出殺人兇手,走程序,是他唯一能為那兩個死者做的事。至於走程序敵不敵的過淺規則,那又是另說。


    而且站在常威的角度,把朱尼爾送上法庭,然後因為證據等種種原因,隻判罰他十年八年牢獄之災,完全沒有意義。


    像朱尼爾這樣的人,弄死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上了法庭,進了監獄,反倒失去了方便弄死他的機會。


    當然,弄死朱尼爾,實際上與兩個死者無關。隻因為朱尼爾對常威那怨毒的眼神。兩次,第一次是野炊前一天朱尼爾找上門警告常威遠離安琪的那次。第二次就是剛才,揍他的時候。


    常威看的一清二楚,這小子是皮表光鮮內裏一包狗屎的毒瘤。這次他逃脫法律的懲罰,一定不會改過自新。常威相信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報複。


    那就是機會。


    等著他施手段,然後反擊弄死他。名正言順。


    所以說常威不是個合格的警察。


    這樣的想法,常威當然不會跟琳達說。琳達此時非常矛盾,生氣,但又覺得無可奈何。


    她知道,以常威的暴力,是不介意把朱尼爾送到法庭判死刑的。知道這一切,都是杜克的主意。


    但她又怎麽能去怪杜克呢?


    杜克與她亦師亦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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