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各答,印度有數的幾個大城市之一。最初是英國人的殖民城市。


    印度社會是一個階級分明的社會,比起西方國家表麵上高喊的平等,他們這裏則連樣子都不做,是赤果果的階級對立。


    高種姓永遠是尊貴的。


    加爾各答的貧民窟,大概是世界上最大的貧民窟之一。這裏綿延不絕的棚戶——是印度地產行業的重要組成部分。


    常威以聖誕幽靈的身份抵達加爾各答,先與娜塔莎通話,過後不久,就有一輛車來到常威麵前停下。


    開車的是個標準的印度人,可能還是低種姓,因為他的皮膚很黑。


    在印度,那些白白嫩嫩的,往往是高種姓。低種姓則多黑瘦。甚至麵部五官的格局,高種姓與低種姓也有很大的差異。


    這位三哥沒說話,徑自開著車把常威拉到加爾各答的貧民窟。在那些彎彎曲曲又狹窄又髒亂的巷子裏穿梭。


    許多印度小孩光著身子在巷子裏奔來奔去,看起來很快樂的樣子。


    車子在一間棚戶小賣部前停下。


    開車的三哥示意常威下車。


    印度人對常威這種看起來是天朝人相貌的人不怎麽感冒——對他們來說,他們有自傲的資本——因為他們在他們西方主子的眼裏,似乎比天朝人更重要。這是他們的依仗。


    三哥指了指棚戶小賣部對麵高坡上的一座大棚戶,表示常威要找的人,就住在那兒,然後上車,一溜煙走了。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常威並沒有直接去找布魯斯-班納。而先走進小賣部,在小賣部的三姐兒排斥的目光裏買了一盒煙,一個打火機。


    走出小賣部,常威點著了一根煙,在旁邊蹲下來,煙火在黑暗中明滅不定。


    幾個三少似乎欲圖不軌,被常威眼神一掃,頓時屁滾尿流的跑了。


    帶常威來的那個三哥,應該是神盾局的外圍成員或者線人之類的。料想關於神盾局的任務,他即便排斥常威的長相麵貌,也不會亂來。


    不過在對麵高坡上的大棚裏,常威並沒有感應到他想要感應的氣息。


    綠巨人在尚未變身之前雖然是普通人的模樣,但他的本質,是絕對能夠從氣息上體現出來的。


    除非布魯斯-班納能夠完美的控製綠巨人——煉化,完美掌控,屏蔽氣息——但顯然不可能。


    常威打算等等。


    什麽時候對綠巨人下手,是殺還是抓,不急著決定。


    布魯斯-班納也是要吃飯的。他藏在這裏,也需要工作,需要賺錢。所以這時候沒迴來理所當然。


    一根煙抽了一半,常威站了起來。


    一個騎著自行車,看似瘦削的身影,正從不遠處的小巷子裏迎麵而來。


    路過的時候,還跟常威點頭,打了個無所謂的招唿。


    常威目光掃過他,從他的身上,感應到一股無時無刻不在蠢蠢欲動著的暴烈氣息,那氣息純粹而極端,顯然這就是常威要找的人。


    “純粹而極端,跟那些天地之靈有點類似啊...”


    常威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忽然心裏一動。


    所謂天地之靈,純粹而極端,譬如上一世仙道世界裏的極端環境中,孕育的水靈、火靈這種五行之靈。亦或者單一一種煞炁濃重的環境下誕生的煞靈,凡此種種,皆稱之為天地之靈。


    這些天地之靈沒有血肉之軀,因其純粹極端,也很少能誕生智慧,一直渾渾噩噩。遭遇敵人的時候,其表現,跟其極端屬性完全一致。


    這樣一比較,常威忽然覺得,這個所謂的綠巨人,跟那種天地之靈,有很大的類似之處。


    他來了興致。


    “如果是天地之靈,那用處可不小。”常威思忖著:“煉製極端屬性的法寶,天地之靈是最好的材料。”


    想起煉製法寶,常威就有些無奈。


    按理說,像他這樣各方麵條件都已達到突破元神及格線之上的身神巔峰修士,放在上一世,哪個手裏沒幾件趁手的寶貝?


    就他,沒有。


    一是他修為進境太快,外物配備跟不上修行速度。二是條件不足,煉製法寶的想法還在計劃當中。


    這次陪艾莉到紐約,得到神盾局支付的振金之後,常威煉製法寶的想法就更加強烈。振金是一種極好的金屬,可以作為相當優秀的法寶材料,不過振金的屬性太極端,純物理屬性,就五行而言,在庚金之列,而且對非金行法力不怎麽友好。


    用振金煉製法寶,需要其他的材料彌補其缺陷。


    所以娜塔莎提出的捕殺綠巨人的任務,常威接下了,並索要黃金為酬。因為他打算用黃金提煉精金,用精金的優秀特性,彌補振金的缺陷,來煉製一件法寶。


    在見到布魯斯-班納之前,常威想都沒想過天地之靈這迴事。這顆星球太貧瘠了,連天地煞炁都很難找到,更別說天地之靈了。


    對他來說,用天地之靈煉寶,是一種傳說中的奢望。


    可看到綠巨人的這一刻,他忽然有了點想法。


    如果綠巨人真的有近似於天地之靈的特性,未必不可以捉來煉寶。


    “先觀察觀察...”


    常威打定主意,不忙著捕殺綠巨人,看看再說。


    幾步走到黑暗中,常威的身影已遁走無蹤。


    布魯斯-班納迴到自己的蝸居,把自己甩進破舊的沙發裏,幽幽的歎了口氣。自從實驗失敗,他體內多了個綠巨人之後,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再是那個頭頂多個博士頭銜的榮耀科學家,而成了一個通緝犯。美利堅軍方滿世界的抓捕他,要把他囚禁起來切片研究——那可是他以前的權力啊——切片研究,不是科學家的權利嗎?


    或許就是報應?


    有家,不能迴。有女朋友,不能見麵,不能玩遊戲。像一隻陰溝裏的老鼠,一直的躲藏,沒有盡頭。


    他屢次想要自殺,卻不可得。體內的那個怪物拒絕自殺。讓他無可奈何。


    他最怕的,還是那個怪物失控。因為一旦失控,一切都會脫離掌控。會有許多人死在他手裏,他清醒過來就必須要麵對自己滿手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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