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嘉歎了一口氣,實在被吵得睡不著,伸出手拍了拍隔壁的被子,“別哭了,口渴了,晚上都是涼水。”喝下去可冷了。


    女孩子伸出頭,眼圈和鼻頭都是紅紅的,她看到扶嘉立刻說道:“紅鴛姐,我們該怎麽辦啊!”


    扶嘉:……還是一個認識自己的呢?


    女孩子看扶嘉不說話:“紅鴛,我是雁竹呀,你不記得我了嗎?”


    扶嘉哦了一聲,“過來一起睡吧。”雖然女孩子屬陰,但也是有生機的,暖暖床還是可以的。


    雁竹的臉上都是意動,但不敢。


    扶嘉拍了拍床鋪,“過來吧。”


    雁竹來到掖庭,非常害怕,看到扶嘉心生依賴,她們是一個宮裏出來的,同命相憐。


    雁竹移到了扶嘉的旁邊,兩人蓋著兩床被子,在這嚴寒的冬天,倒也有一絲絲的暖意。


    雁竹對摟著自己的扶嘉說道:“紅鴛,我沒想到你這麽勇敢,我們都知道了,是你跟陛下求情的,大家都欠你一條命。”


    扶嘉從鼻腔裏嗯了一聲,問道:“你是做什麽的?”


    雁竹帶著哭腔小聲說道:“我被分去洗衣服了。”


    洗衣服可是個苦差事,尤其是寒冬臘月的,可沒有什麽熱水用,熱水都要緊著宮裏的貴人用。


    手伸進冰冷刺骨的水中,手瞬間凍僵,等到手習慣了,開始微微發熱。


    不過這對手的傷害特別大,生凍瘡,手都要爛。


    “還在說什麽,還不睡覺。”房門突然被打開了,一股寒風吹了進來,讓房屋僅有的一點溫度都被寒風給吹散了。


    李姑姑站在門口,對著裏麵的人喊道。


    雁竹立刻禁聲了,不敢在說話了。


    扶嘉很快睡著了,才感覺剛剛眯上了眼睛,就又被人叫醒,而且叫醒的方式非常粗暴,直接把被子掀開了,一股涼風直接竄進來,冷得人一抖,瞬間清醒。


    “趕緊起來,穿好衣服集合。”管事嬤嬤催促著。


    扶嘉抬了抬手,感受胳膊有些酸脹,太勞累了。


    扶嘉覺得,日子不是這麽過的。


    天都還是黑漆漆的,整個皇宮都還是安靜,這麽早就起床嗎?


    睡不好覺傷身體知不知道,讓人心情很不高興呢,扶嘉就很不高興。


    雁竹因為晚上哭過,早上的眼睛都是紅腫的,被管事的老嬤嬤看到了,又是免不了一陣說罵。


    雁竹被管事嬤嬤倒三角陰鷙的眼神瞅著,又嚇哭了,眼睛更腫了,她越哭管事嬤嬤就越兇狠,雁竹就越害怕,就越控製不住要哭。


    這裏的人就是隨意打罵淩辱的奴隸,他們也不敢反抗,隻能默默忍受著。


    扶嘉說道:“嬤嬤,我們到底要不要去幹活。”


    “幹,怎麽不幹,養著你們吃白飯呢。”管事嬤嬤立刻說道,“少哭哭啼啼的,晦氣得很,讓李姑姑不高興了,你們都得遭殃。”


    李姑姑在掖庭還是很有勢力的,至少在管理宮女上,沒有人敢忤逆她,和幾個掖庭的太監總管平起平坐。


    雁竹感激得看了一眼扶嘉,扶嘉已經去舂米了,等到天亮了,才能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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