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沅有孕,第一個過來道賀的果真是阮清漓,她抱著兒子來看阮清沅,胖胖的小子已經會開口叫人了,卻傲得很,對誰都是愛理不理的樣子。


    忘憂和合歡很喜歡逗他,拿出各色好吃的誘他。


    “長得倒是像姐姐。”阮清沅笑說。


    “隻眼睛不像我。”阮清漓說。


    這倒是。阮清沅也想說,這小子一雙鳳目,像楚遙,一看便是狡詐之人。


    不過這話她卻不敢說。


    “既這麽喜歡,你們抱去吧。”阮清漓正被他鬧得頭疼,便吩咐奶媽和丫頭們把他抱下去,口氣中略帶嫌棄。


    “現在是還小,過兩年才真是要到人憎狗厭的年紀了。”阮清漓搖頭。


    阮清沅也笑,“我也喜歡女兒,乖巧一些。”


    阮清漓打量了幾眼她的神色,“懷孕是喜事,你臉色為何這麽難看?難道是你婆母……”


    “這倒沒有。是……我公公他……”


    “你們家世子去遼東的事我也聽說了,你先不用擔心,定北侯身子一向康健,到時候你生了孩子,說不定皇上下個旨意,特許他迴來抱孫子,便一點兒病也沒有了。”


    阮清沅苦笑,恐怕是不能夠了。


    門外突然有人來傳話。


    “什麽人?”


    聆風的神色有些奇怪:“是林家的人……”


    林家?阮清漓仔細想了一圈,他們阮家的親戚朋友中實在沒有姓林的,定北侯府這邊也從沒聽阮清沅說過。


    “是……先世子夫人的娘家?”阮清沅問。


    聆風尷尬地點點頭。


    她們來祝賀阮清沅的身孕?簡直太滑稽了。


    阮清漓“哈”地笑了一聲,“如今這世道還真是什麽事都能碰上……”


    阮清沅也覺得很莫名其妙。


    “姐姐在這裏坐坐吧,我去見客。”


    阮清漓卻說:“我坐不住。讓我和你一起去瞧瞧,到底是又要演哪出好戲。”


    無事不登三寶殿。還真讓阮清漓說中了。


    來的是一個矮胖敦厚的婦人,麵皮赤紅,自稱是林家的三夫人,也就是先世子夫人林氏的嬸嬸。


    林大人出身寒微,家境十分清貧,能有今日的地位也是因為十年寒窗登了天子堂。他的兄弟這些年即便好過了。也非是上得了台麵之人。


    阮清沅側眼打量這個林家三夫人,心道果真如此。


    論體麵,未必及得上定北侯夫人身邊一等的婆子。


    林家何以讓這麽一個人過來?


    “這位就是新世子夫人吧。長得可真是體麵……”


    林三夫人笑著要來挽阮清沅的手,立刻被忘憂隔開了。


    什麽“新”夫人,如今的顧世子就一個夫人,這人可真是不會講話。


    在場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林三夫人笑得尷尬。“我是來恭賀少夫人有了身子的,少夫人可不要見怪……”


    阮清沅點點頭。“多謝林三夫人。”


    林三夫人見她態度客氣,立刻又沒了分寸:“說起來,我嫂子同少夫人娘家還是有親的,就是婉言。也是與您算是姐妹……”


    這下連阮清沅都沉了臉色。


    林氏與阮家是親戚,她當然知道。可如今的世子夫人是她,林家的人卻把她處處和林氏扯到一起。令人聽了心裏難免不快。


    “林三夫人有什麽話就直接說罷,何必處處把死人拿出來說事。世子夫人是懷著身子的,也不怕犯了忌諱。”


    這話說得真不客氣。林三夫人側眼看見旁邊一個美貌清麗的少婦,與阮清沅眉目間有三分相似。


    人生得清秀,講話卻潑辣。


    “這位一定是姨奶奶吧……”


    阮清漓哼了一聲。


    林三夫人又對阮清沅說:“有幾句話,我想和世子夫人說說,不知您是否有空。”


    阮清沅實在不耐煩多和她叨嘮,想著她有什麽,快些講完也就是了,便吩咐了下人下去。


    阮清漓也說:“迴頭孩子也該尋我了。”


    “林三夫人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


    林三夫人笑道:“正是正是,少夫人如今身子可還好?”


    阮清沅蹙眉,這人有完沒完?


    “林三夫人還是快些講完吧,再拖下去,到了用膳時分,我留您一道用膳,怕是不太合適。”


    林三夫人突然又傷感起來了,“我如今是瞧著少夫人您有了身子,膝下有靠,真是有福氣的,隻是想到先世子夫人,嫁到定北侯府兩年多,卻一直都是孤單一人,眼看又要到她的忌日了,卻連個送供奉的孝子都沒有……”


    她囉嗦了一堆,莫非是想訛些定北侯府的銀錢,否則何必拿林氏說事?


    阮清沅道:“林姐姐畢竟也是顧家的人,她的忌日|我們不會怠慢的,請您迴林府說一聲,至於孝子,我聽聞當日林姐姐也是有養女扶靈的,如何能算是膝下無靠,林三夫人恐怕有些話說得不妥當。”


    林三夫人有些訕訕然,她本來就不慣常和人耍嘴皮子。


    “少夫人說得是,隻是如今先世子夫人的母親不在了,她父親又不能輕易上|門,我這個做嬸娘的才來跑這麽一趟,您不要見怪,有些事實在是……”


    她說罷掏出一張單子來,“這是當日定北侯府退迴林家的嫁妝單子,實在是,隻是京郊的南河莊和豐台的兩間鋪子卻不在上頭,如若不是家計艱難,我也不會來……”


    她越說臉皮越紅,實在不像是來訛詐的。


    阮清沅也很吃驚,她不覺得定北侯府會貪林氏的嫁妝,林氏沒有兒女,這些東西自然是早在她入門前退迴給林家了。


    可是林家也不至於上|門行騙,林老大人已快致仕,一輩子兩袖清風的,家境的確算不上好,不過若不是這點,定北侯顧梁當年也不會做主聘其女為婦,京城一個莊子兩間鋪子,也是值相當一部分錢的。


    “可這事您更不該來問我了,我並沒有接手過林姐姐的嫁妝。”


    她是繼室,這點規矩還是知道的。沾了才是麻煩。


    林三夫人說,“我自然知道少夫人不清楚此間舊事,隻是我也沒有辦法……”


    阮清沅蹙眉,“您何不去問夫人……”


    林三夫人也道:“這事兒定北侯夫人也未接手,夫人說了,如今世子房裏的事都交給您了……”


    阮清沅隻覺得一陣頭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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