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沅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再多說也無益,萬姨娘已經領會到了此中厲害,她便轉身欲走。


    突然看見了桌上的盅盞,阮清沅對萬姨娘道:“大伯娘那裏送來的東西,姨娘還是留份心吧。”


    萬姨娘臉上的神色尷尬難言。


    “若你信不過母親和我,你廚上自當可以仰仗嬢嬢那裏派來的人,她素來就不愛和人勾心鬥角,你也不必擔心她被母親或大伯娘拉攏過去。”


    說罷便轉身出去了。


    迴去的路上遇到了前來看親生母親的阮清漪,阮清漪如今對阮清沅可說是再沒好眼色了,如今阮清漣和瞿二公子定了親,她便知道,一旦崔氏手頭事了,下一個就是她,因此隔三差五就來和萬姨娘通消息想辦法。


    她打量著眼前人身上一襲海棠紅的褙子,倒是襯得膚色白淨,鮮嫩可人。


    如今阮清漪也不再處處模仿阮清沅打扮了,更是處處愛與她反著來,原有六七分像的姐妹倆如今倒是麵貌的相似反倒模糊起來了。


    阮清沅挑挑眉,“六姐姐不是說身體抱恙麽,近日裏去母親那裏請安都不見你,怎麽這會兒又知道去姨娘那裏了?”


    阮清漪黑著臉,“我也是今日稍能下床了,明日自然會去母親那裏請安,七妹可別學那些沒眼色的饒舌頭,平白引了嫌隙。”


    嫌隙?不知道誰現在的行為才是引嫌隙。


    “六姐姐從前對我也是問聲細語的,怎麽生病了這幾日,對我就不似往日了,我聽著著實不習慣。”


    阮清漪臉色越來越不好,這阮清沅真是臉皮厚。都已經撕開臉皮說話了,難不成還要自己處處做低伏小陪臉色給她。


    阮清沅笑意盈盈地看了她一眼,便自顧自走了,這一眼卻看得她心裏有些慌。


    等到了生母房裏,阮清漪照例又把適才遇見阮清沅的事說了一嘴,並數落她幾聲,沒想到萬姨娘這迴卻叮囑她要安分些。別與七姑娘別苗頭了。


    阮清漪張大了嘴道:“這是為何?”


    萬姨娘有些不耐煩地道:“你別管這些。總之夫人和七姑娘那裏你別得罪了,若是忍不住就待在屋裏別出來。”


    她心裏也是一團糟的,哪裏還有功夫和女兒長長短短的交代清楚。


    阮清漪腹誹。也不知是誰得罪了她們,這會兒倒知道要叫她去賠臉色了。


    ******


    阮清沅在夏末的時候終於完成了及笄禮,如今府裏幾個姑娘都在籌備親事,因此她的及笄禮自然隻能疏忽些了。她倒沒什麽感覺,上輩子也是這般過來的。不同的是,魏氏親自給她備了厚厚的一份禮,叫她好生受寵若驚。


    阮清漪與她差不了多久及的笄,雖說明麵上兩人的禮都差不多。可是暗地裏,自然大有來去,不過因著萬姨娘好歹把清沅的話聽進去幾分。叮囑著阮清漪不可造次,她倒也不敢再鬧。此事也當風平浪靜般揭了過去。


    沒多久又趕著阮清漓出嫁,她年紀實在不小了,這麽著急也是情有可原,但是讓眾人訝異的事,楚家竟然毫無異議,甚至連皇後娘娘都似乎對這門親事表現地很滿意,還派了身邊的內侍過來宣旨,給阮清漓添了妝。


    這一下,楊氏等人就不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看待這門親事了,諸如楚千戶必定是要報複阮清漓之類,雖然這個理由本身就站不住腳。


    楚家重視的態度往那裏一擺,自然闔府上下都不能再似以往對待阮清漓了,就連平日裏廚房做的最好的吃食也都先緊著她,而非阮清霜了。


    雖然此事處處透著蹊蹺,連阮清沅都好幾次在崔氏耳邊吹風,想讓她好好探探這兩人的底細,崔氏也都一句話駁迴了。


    大家都隻認事情的結果,至於這裏頭的彎彎道道,不影響自身的,又和他們有什麽關係。


    阮清漓風風光光地出嫁了,雖說不是十裏紅妝,卻也算的上是京城庶女裏頭嫁得極光彩的一位。


    何況她日後做了楚遙的妻子,皇後娘娘的侄媳婦,這地位就是眾人拍馬也不能及的了,誰還會再提她的出身呢?


    可是阮府並沒有為嫁出了一個姑娘而鬆怠下來,因為,接下來,就是阮清霜的婚事了。


    作為整個府裏頭最尊貴,最受老太太疼愛的姑娘,她見了阮清漓這陣勢,哪裏會肯輕易罷休,必定要辦的風風光光,前無古人,甚至是後無來者,讓剩下的那些妹妹這輩子隻能望其項背。


    可是她卻沒想到一點,阮清漓之所以這麽風光,完全就是夫家重視她,光是楚家送來的彩禮就堆了半個院子,山珍海味,金玉珠寶,看得人眼花繚亂,楚遙的父親管著淮安鈔關,這銀錢對他們根本就不是問題。


    崔氏不是個貪小利的,她自然把這些東西或原封不動,或折了現銀,全數做了阮清漓的嫁妝,因此才有了這等風光體麵,阮清霜想如法炮製,還得看看人瞿家給不給她這個麵子。


    楊氏也是一碰到兒女之事就昏了頭,人家瞿家派人來送彩禮,還敢當麵給人甩臉子,話裏話外都是指責瞿家不重視這門親事,看不起他們阮府,仿佛全然忘記了自己當日是怎麽算計瞿競溪的。


    其實楊氏這話也不是全錯,瞿家的確像是擺明了要給阮府點顏色看看,送來的東西壓根就不像家財萬貫的人家送的。


    這事裏頭也能看出,其實瞿家並不中意這門親事,這自然是應該的。那麽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麽要來提親?


    阮清沅一直覺得這事很奇怪,仿佛背後有著什麽勢力逼迫著瞿家一般,所以人家才結親結的這麽心不甘情不願,這麽草草了事。


    到了秋天的時候,全京城都籠罩在一層壓抑的氣氛裏:


    太子殿下,終於被廢了。


    皇帝親自下旨申斥,指責太子濫用私權,豢養死士家臣,不敬禮法,欺君罔上。


    條條框框,沒有一件大罪,件件叫人無從辨別真假。


    太子不久便被貶去南苑“休養”,到底還有沒有迴京之日,皆是無人知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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