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沅心裏有些埋怨崔氏太快答應這門親事了,畢竟楚遙這個人太複雜了,從前世到今生,她一直都沒摸清楚這個人是個什麽來路,可他現在卻莫名其妙要成自己姐夫了。


    本來日後的阮家就是一譚子爛泥,這下就要被攪得更渾了。


    不過也未必都是壞處,好歹日後有楚遙給阮家三房撐腰,這裏頭說不定就有什麽變數。


    崔氏心裏頭也有些後悔的,隻覺得自己還沒去打聽清楚這楚遙,她越想越覺得不對,皇後娘娘的侄子,國舅的兒子,會來求娶她家一個庶女?莫不是也是身上有什麽隱疾的。


    可是問了賀氏問魏氏,問來問去,這楚遙一點毛病都沒有,反而聽來的全是好話,隻一點不太完美,就是性子乖戾些,男人家手段霹靂些根本算不得什麽短處,這下崔氏也迷糊了。


    阮清沅自然不會像眾人一樣,把這兩人的事全部都往風花雪月上去想。若真是一巴掌就能把人楚千戶打上|門來提親,怕是隻要阮清霜按著平日脾性來,全京城的貴公子都可以被她打上|門來。


    她猜測,這兩人很有可能是認識的。根本不是清漓所說,那日是第一次見。


    可是她沒有證據,甚至這想法可以說是荒謬。


    想不通的事,索性就按下不想了,她眼下還有別的事要對付。


    ******


    阮清沅到阮熏的書房前止步。


    她深吸一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阮熏在裏麵等她,側間的隔斷放下了斑竹連。


    阮熏瞧她的眼神帶了幾分怪異。


    “五哥哥這是怎麽了?有什麽話要說?”她輕笑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阮熏輕輕咳了咳,“也沒什麽。二妹妹最近沒去找你麻煩吧?”


    “哥哥說笑了。二姐姐好好的為何要來找我麻煩。”


    阮清霜想找麻煩的人,可是多了去了。現在排著隊下來,也輪不上她。自從得知阮清漓要嫁給楚遙後,她又關在屋裏哭了好幾日,原先老太太給她定下要相看的人,她前幾日還洋洋得意地去清漓麵上炫耀,這幾日|她越想越覺得那幾個人樣樣不行。整日拉著楊氏哭訴使性子。


    楊氏被她鬧得頭疼。隻丟下一句:有本事你也把人家一巴掌打來求親就是,隻會在家裏折騰我算什麽本事。


    阮清霜難免又想起從前自己在江籬麵前丟臉丟到姥姥家的事來,更是又哭又鬧不依不饒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阮熏的眼神不自在地往簾子後頭瞟了一眼。


    他突然一拍腦門,“哎呀,我還有事忘了做,你且在這等等……”


    阮清沅好笑地看著他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他這說謊的本事,恐怕還得再練練。


    身後的簾子微動。阮清沅不用看也知道後麵是什麽人。


    瞿競溪向她施禮。


    “阮姑娘,多有得罪。”


    出乎他意外的是,阮清沅微側過頭,竟少見地對他微露出三分笑意。玉容更添秀致嬌俏,一下子讓他的話哽在了喉嚨口。


    “瞿公子,你找我有何事?”


    瞿競溪臉上紅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當日……在天壇禦院,姑娘是否……”他問地含糊。可是阮清沅知道,他心裏必然是篤定的,否則他怎麽敢上|門來問,不然依他對自己的心思,他就不怕唐突麽。


    阮清沅欣然承認:“是我。”


    瞿競溪愣住了:“阮姑娘……你為何要……你還同江三少爺在一處……”


    阮清沅投去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微微勾唇,“這事本來也沒有對瞿公子交代的必要。不過……”


    她突然放軟了語氣,直讓瞿競溪覺得受寵若驚。


    “若瞿公子想聽,我便告訴你吧。我與賀世子無仇無怨,甚至是不相識的,不過我有一位表哥,年幼時對我頗為照拂,便是南京崔家的公子,他……”


    總之就是把賀梓歸可能遇到圈套的事推到崔祐頭上就是了,她不過是聽了崔祐的話幫把手罷了。反正瞿競溪也不可能去找崔祐確認吧。


    “至於江三少爺……我曾經上京時得過他一些幫助,也算相識的,那日不過是碰巧遇見罷了。”


    她說得十分坦蕩,瞿競溪不免汗顏,這樣一來,他這樣興師動眾的,還攛掇阮熏騙她過來,豈不是顯得不光明磊落了?況且她和江籬什麽關係,她是不需要向他這個本就不熟的人交代的啊。


    不知道為何,想到這一點上時,他心裏竟隱約有了一絲說不清的喜悅來了。


    看著瞿競溪臉色慢慢轉紅,阮清沅的笑意更深了。她不是真的十五歲少女,男人這點子心思,果真從年輕到老都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改變。


    他們永遠希望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瞿公子還有問題嗎?”她輕聲問。


    瞿競溪忙又施了一禮,“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請姑娘勿罪。”


    “哪裏,當日|我一時情急,怕瞿公子說出我性命來,這才慌了神,不小心把你也推下池子了。瞿公子後來身上可無恙?若真是因此染上了風寒,就是我的罪過了。”


    她話裏充滿了歉意。


    瞿競溪早忘了那日池邊她狡黠的神情了,滿心裏都是歡喜。


    “沒有沒有,我沒有事情。”哪怕他迴去打了兩日的噴嚏。


    “那就好。”阮清沅又是柔柔一笑。


    瞿競溪心頭一熱,不敢再直視她的臉,立刻視線轉移到她的發髻上去。黑溜溜攢著一個髻,他這才想到,沒幾日|她就要及笄了吧。


    “阮姑娘馬上及笄了,不知道在下能送些什麽禮物?”他話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失言,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姑娘家及笄,哪裏能隨便收他的禮物,他又不是她的未婚夫君。


    沒想到對麵的清沅卻抬手摸摸了鬢邊,笑著說:“瞿公子當真要送?”


    瞿競溪愣住了,她、她的意思……莫非是……


    “聚寶齋裏前頭我瞧中了一支紅珊瑚鑲南珠鳳頭釵,已立了定據,”她說著臉就紅了,“我十分喜歡。”


    瞿競溪隻覺得心都快跳出喉嚨了,哪裏還管是什麽釵了,就是天上的月亮,他隻覺得自己也是願意去摘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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