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嶺真人又忙推脫……兩人一番客套,在發覺焚暉真人過來時,都默契地閉嘴了。哎,人家的弟子還沒找到呢!


    果然,焚暉真人一來就問:“趙一粟呢?趙一粟在哪裏?!”


    東方禹答:“前輩莫急,她和江雲塵在一起,好著呢。”


    “江雲塵?趙一粟不是領的單人任務嗎?”焚暉真人很納悶:“別人來報信的時候,說的是趙一粟孤身遇險。再說這山火這麽大,江雲塵是如何找到她的?”


    東方禹於是把一些過程簡單說了。


    焚暉真人先把心略微放下,又說:“我聽你們形容,那六品妖獸似乎是金瞳烈焰隼。”


    一聽這名字,其他兩位真人都是麵色嚴峻。


    葉空舟:“前輩,可否詳細說說?”


    焚暉真人道:“這種鳥有上古兇獸的血脈,本來就是妖界的天空之王,沒有天敵。金瞳烈焰隼如其名字,最典型的兩個特點就是金色的瞳孔和一身烈火。它那雙金色瞳孔確實如你們分析,有致幻效果。但金瞳的致幻效果是六品才覺醒的技能,也就是說這隻隼的致幻法術才剛剛誕生,因而不夠強大,否則你們幾個四品,肯定絕無生機了……”


    玄知真人也說:“我曾在門派的典籍上看過記載,說是數十萬年前的仙魔大戰中,上神曾與九品的金瞳烈焰隼有慘烈一戰,據說九品隼可以直視人心的恐懼,製造出極端的幻覺,令人難以招架。不過隻要能突破那瞳孔的直視,就會反向激發對方的恐懼,從而使得隼陷入癲狂。”


    長嶺真人稱讚道:“貴派的小徒能在生命攸關的時候,還冷靜思考,去判斷對手的弱點,實屬可造之材。”


    東方禹迫不及待地問:“師父,那烈焰呢?我們跟它作戰時,並沒有覺察到它的烈焰很有威懾力,趙一粟擅長控火,甚至可以與它對打。我們為難的是它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長嶺真人答:“感覺它的速度快,是因為你修為太低。等你修上八品,可劃破虛空,掌握空間法則,在你的眼睛裏就沒有速度這迴事兒。而烈焰,才是這種隼最大的威脅,你看到這片火海還不知道嗎?在戰鬥中,隼的火焰再強,總用辦法克製,可一旦這種兇獸死亡,其體內融入血脈的火焰氣息是無法消滅的,將會發生吞天噬地的爆燃,哪怕是一隻二品的金瞳烈焰隼,死亡後也會引起難以撲滅的烈火,給凡間造成巨大損失。”


    東方禹喃喃道:“怪不得……”可他心裏還是有疑惑的,那就是這種火居然會主動避讓江雲塵的結界,那麽江雲塵到底又有多麽強大呢?


    想必葉空舟也是一樣,心中暗暗掂量著。


    焚暉真人暗歎道:“伏羲山長久太平,沒想到會突然有六品的金瞳烈焰隼問世,這地方定有妖界的入口滲透進來,我們還需盡快把消息送出去,在這裏重新排查,修補結界。”


    這話是對長嶺真人說的,這裏屬於天劍門和伏羲山的交界處,山火也燒到了兩派的地界,兩派皆有責任維護。


    長嶺真人點點頭,表示心中有數。


    又是兩日過去,山火徹底被撲滅。


    這一天,也是趙一粟傷勢大好的日子,她從夢境中緩緩睜開眼。


    第203章 撿走一隻斑禿雞


    每次借用江雲塵的靈力療傷,就是會有這種感覺。如同做了一場悠長又甜美的夢,舍不得從夢裏醒來。即便是醒來了,也要坐在原地久久迴味,舍不得那種舒坦的感受。


    她一身傷勢在江雲塵的幫助下已經愈合,整個人神清氣爽,感受著體內充盈的靈力,隻可惜這次修為沒有晉升的意思。


    旁邊江雲塵百無聊賴地站著,望向外麵的天氣,催促她:“還不走?”


    趙一粟用法術換掉了一身襤褸,整理好頭發,總算可以出去見人了。


    她抬腳就往密林裏麵走,被江雲塵叫住:“又找不到北了?”


    趙一粟:“……”


    江雲塵:“這邊。”


    趙一粟:“我要去找那妖獸的屍體,我滿月刀還卡它嘴上呢。”如果是本命法器,自然可以千裏之外,一召即迴。


    可滿月刀沒有被煉化,隻跟她有微弱的氣息感應,非得親自尋迴來才行。


    於是江雲塵改了方向,默默跟上她的步子。


    四周的密林被山火燒得光禿禿的,樹幹焦黑,腳踩下去都是灰泥,空氣中彌漫著久久散不掉的焦臭味,時不時還能看見一些動物的屍骨。


    趙一粟邊走邊說:“若是知道殺死那妖獸會引起這麽大的山火,我就不殺了……也不對,要是不殺它,我就是一個死,也沒其他選擇。你說那是什麽獸來著?”


    “金瞳烈焰隼。此獸能以骨血化火,是寧死也要帶走一片生靈的上古兇獸畢方演化而來。”


    “上古兇獸的後代怎麽會突然出現?看來這修仙界是越來越動蕩了……”趙一粟感覺自從自己突破了循環任務,正式走上修仙路後,遇到的事情總若有似無地有些聯係,不是妖就是魔就是什麽邪器傳言。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係統把她弄來是要拯救地球的吧?


    我隻是個弱小無辜又可憐的女修,隻想為自己而活,可不想擔什麽天下大義,當什麽超級英雄……


    腦子裏胡思亂想著,就在逐漸靠近目標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某種小獸在嘶吼,壓抑又痛苦。


    這附近都被燒空了,哪來的野獸?趙一粟踩著踏風輕輕飛起,帶著戒備地朝前方飛過去。


    聲音傳來的方向,與她滿月刀遺落的方向似乎是同一個。


    等飛到近前,原本六品妖獸隕落的地方被烈火燒幹,地麵岩石裂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地縫,有濃烈的熱浪正從地縫中一層一層地撲出來。而在縫隙上卡著一副巨大的骨架,正是那隻金瞳烈焰隼。


    隻是骨架中本該空無一物,現在卻多了一隻火信鶲。


    江雲塵饒有興致地看過去:“這隻雄性火信鶲挺有膽量,竟把六品妖獸的焚屍地當做自己的晉升池,也不怕被烈火燒死。”


    趙一粟收起了眼底的防備,抱著胳膊看過去:“不被燒死,也快被燒死了。”


    那隻火信鶲,正是趙一粟之前借用過的那隻體格小巧的雄性。


    隻是眼下這隻雄性的日子可不好過,火信鶲的翅膀本來就不畏懼烈火,可顯然六品金瞳烈焰隼的殞身之火有多猛烈,遠遠高出了小家夥的想象。此時它渾身的羽毛,包括雄性最引以為傲的長長的尾羽都被燒得七零八落,整隻鳥成了斑禿雞,要多醜陋有多醜陋。


    裸露在外麵的皮膚到處都是破口,最慘的是一道貫穿鳥背的傷口,血口子往兩邊大張著,可以看見裏麵的內髒。它身子趴俯在地上進氣兒沒有出氣兒多,眼瞅著就是快不行了。


    趙一粟:“火焰還會造成這樣的傷口?”


    江雲塵答:“它吃了隼的妖丹,無法承受,那道貫穿傷是妖丹反噬造成的傷口。”


    趙一粟抬手,把自己的兩把滿月刀從妖獸的口中召喚迴來,順便收了那副六品妖獸的骨架。


    此時“斑禿雞”似乎現在才意識到有人過來,抬了抬疲憊的眼皮,嘴角溢出一絲血。


    “看你怪痛苦的,要不送你一程?”趙一粟握著滿月刀,在它眼前比劃了一下。


    這隻鳥瞥了她一眼,把頭輕輕挪開,重新閉上眼。


    說來也怪,外人看來,這鳥也就是認命等死的態度了。可趙一粟偏偏從它那一眼中看出了些桀驁和不甘。


    它不是認命,它是不服。但不服也隻能這樣了,仇敵為刀俎,自己為魚肉,想罵個髒話都沒力氣,隻好用眼神表達——想咋就咋、老子對你毫無畏懼的態度。


    就這麽一眼,趙一粟來勁了:“嘿,你還挺有脾氣。行吧,那我救你一迴,等你好了跟我再比過!”


    她輕輕抬手,一把丹藥便被化在了火信鶲的嘴裏。


    它受傷過重,丹藥沒有立竿見影,趙一粟幹脆把這隻禿毛雞裹巴裹巴收起來,納入了自己的靈海之中。


    火信鶲在劇痛中昏迷,隻感到一股濃鬱又精準的地火氣息撲麵而來,像迴到出生地一般親切又溫暖。它沉入了一段香甜的夢中……


    江雲塵看她收迴了滿月刀,便抬腳返迴。


    趙一粟問他:“你不阻止我?”


    “什麽?”


    “我養了隻妖獸啊,聽說修士想養靈獸,非得從宗門領取,要經宗門馴化……”


    “你捅的婁子還怕多這一個?”江雲塵瞥了一眼她腦袋後麵的紅令:“等你把這紅令銷了再說。”


    趙一粟搖頭晃腦追上他:“哎,我記得你三品的時候就會銷這紅令來著,你教教我?”


    江雲塵懶得搭理。


    兩人一路走一路扯閑話,哪裏知道外麵的情況?


    等兩人從密林中飛出,剛在高空露麵,就聽到有人激動地大喊:“趙一粟!是趙一粟!”


    ——“快通知伏羲山的人!找到趙一粟和江雲塵了!”


    ……


    當然了,趙一粟壓根不認識那些人,還沒摸清楚情況,就見一道粉色的身影從天際飛來,猛地撲到了她的懷裏!


    婁翠翠:“嗚嗚嗚嗚嗚趙一粟你要嚇死我!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你,我還以為你要死在裏麵,連墓碑都給你刻好了!!”


    她一邊說一邊哭還一邊拿小拳拳錘她的肩膀,眼淚鼻涕全糊到她身上。


    趙一粟:“……??”


    旁邊的散修還說:“伏羲山的弟子感情就是好。”


    後麵靜靜看著的東方禹:“她是天劍門的弟子。”


    散修:“……”


    第204章 你又欠情債


    焚暉真人很快趕來,連帶著長嶺真人、玄知真人和東方禹、葉空舟……全都來了。


    趙一粟忙拜見過幾位真人,又迴答了好些問題,大抵情況跟東方禹和葉空舟說得差不多。


    一行人說話的時候,婁翠翠和白心竹就在外圍看著。白心竹是滿眼複雜,她就是看不慣趙一粟出風頭,可趙一粟畢竟救了她,那也隻能受著人家的好了。


    而婁翠翠則滿目春光,眼裏的星星都快冒出來滿天飛了!


    趙一粟因為被人凝視著,不太自在地看過去好幾迴,每迴都對上了婁翠翠那狂熱的目光,嚇得她連忙避開。


    江雲塵不動聲色,把這一切都收在眼中。


    直到幾位真人問完,眾人才散開了些。


    趙一粟立刻叫住葉空舟和東方禹:“哎,你倆先別走。”


    兩人同時駐足。


    東方禹:“你還有事?”


    趙一粟先望向葉空舟:“你家的白師妹拿走我一個三品藥鼎,雖說不是什麽貴重東西……”


    白心竹忙把東西拿出來:“我還給你便是。”


    “哎——”趙一粟抬手用靈力把法器擋了迴去:“送人的東西哪有收迴的道理?就是這個錢嘛……”


    白心竹滿臉無語:“你既然說是送的,又何必談錢?你……”


    葉空舟抬手示意她閉嘴。趙一粟這見錢眼開的性子,明顯就是來趁機敲詐的。葉空舟可不想在這麽多人的場合跟她一起當顯眼包,還是拿錢堵嘴最方便。


    他朝白心竹攤開手,白心竹隻得不情不願地解下儲物袋,倒出所有的靈石。


    葉空舟又把自己儲物袋的靈石也倒空了,堆成一座小山推到她麵前:“就這麽多了。買你這三品鼎綽綽有餘,多的便算是答謝江道友贈藥、畫結界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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