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的辦公室。
顧青山在沙發上坐下。
總統繞過辦公桌，來到自己的椅子上，虛扶著座椅兩邊扶手，緩緩坐下。
他的腰杆挺的筆直，嘴唇抿緊，眯著雙眼打量顧青山。
顧青山環顧左右，故意問道：“怎麽不見張將軍。”
“我派他去前線了，伏羲正準備發動針對我們的侵略。”總統道。
顧青山點頭。
“有些事，想提前跟閣下說一聲。”顧青山道。
他看看四周的人。
人多了點。
總統這次卻沒有屏退身邊幾名幕僚。
總統察覺了顧青山的目光，不在意的揮揮手：“無妨，這都是跟隨我多年的老人。”
顧青山默了一下，道：“也罷。”
這時一名高個子幕僚走上前，禮貌問道：“咖啡還是茶？”
“不勞煩。”顧青山道。
“沒關係，”高個子幕僚笑道，“泡個茶的時間總還是有的。”
“那就茶。”顧青山垂目說道。
“好。”
高個子幕僚立刻去烹了一壺茶，端進來。
茶水很燙，他弓著腰，慢吞吞的倒了兩杯。
一杯放在總統辦公桌上。
另一杯放在顧青山麵前的茶幾上。
顧青山凝視著茶具上的花紋，道：“這套茶具不錯。”
高個子幕僚朝幾位同事抱歉的笑笑，半開玩笑的道：“可惜這套茶具隻有兩個杯子，隻能總統與顧青山兩位閣下分享了，大家都沒有份兒，請相信我的公正。”
說完他退迴一眾幕僚當中。
其他幕僚倒不在意這個，畢竟一主一客，手上有茶是基本禮節，他們有沒有都無所謂。
反倒高個子幕僚如此勤快的把事情都做了，讓大家感覺不錯。
他們就跟著笑笑，沒說話。
顧青山端起茶，略沾了下嘴唇。
總統也端起茶，放在鼻下聞了聞。
他皺皺眉頭，將茶放迴去。
顧青山看著總統慢慢說道：“我是來通報情況的。”
“講。”總統道。
顧青山放下茶，認真說道：“無數年來，那些死去的強大的職業者，將隨著寒冰地獄一同迴來。”
“他們會像魔鬼一樣對待這個世界。”
“他們吃人肉，喝人血，連魂魄都不會放過。”
“總統閣下，具體情況你可以連接公正女神，她會把地表冰霜的凝結情況通過數據統計的方式告訴你。”
他一邊說話，懷裏的光腦一邊不斷閃爍，提醒他有新訊息。
光腦堅持不懈的亮著。
顧青山隻好道：“請原諒，我有一條訊息。”
“你隨意。”
總統眉頭緊皺，似是在沉思顧青山的話。
顧青山便拿出光腦，看了一眼。
一行字出現在光腦屏幕上。
“張英豪讓我轉告您，他動用了地下世界的力量進行排查，皇後則發動了所有明麵上的力量搜尋，但整個伏羲帝國境內都沒有發現皇帝陛下。”
訊息來自公正女神。
看完光幕上的字，顧青山端起茶，抿了一口。
他的手在光腦上點擊，發布了幾個指令。
“好了，抱歉。”顧青山笑道。
總統問道：“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顧青山道：“是的，相關內容您可以詢問公正女神。”
總統點點頭，又問道：“你說的這個寒冰地獄，什麽時候會完全出現？”
“大概會在雨停之後，立刻就會爆發。”顧青山道。
總統前傾著身子，肅然道：“那麽，你是怎麽知道這個消息的？”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你的渠道，能告訴我嗎？”
“不好意思，我隻能告訴你消息。”
總統沉吟道：“我記得吃人鬼和殺人鬼，也是你先知道的。”
“是的。”
“那天你在賭場——你跟張英豪在賭場，參與地下賭博。”
顧青山將茶杯放迴桌子上，笑道：“你調查我？”
總統看著他，飽含深意的道：“因為你太像是一個先知了，而你又是科學家，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什麽？”
“坦白說，誰能輕易做出這樣的東西呢？所以吃人鬼和殺人鬼病毒，其實是你的傑作吧。”總統道。
他拍拍掌。
“聽說你也是職業者，但我想這樣應該夠了。”
兩名身穿軍裝的中年人走進會客廳。
海皇李冬元，星空艦隊總指揮官宋天武。
聯邦最強的三人中，兩位都在這裏。
總統道：“我們有一流的測謊專家，有一流的信息收集手段，假如你是無辜的，我會放了你，並向你道歉。”
顧青山道：“如果是真的呢？”
總統道：“交出你所有的科研成果，以後為我效力，我保證你可以活命。”
顧青山歎息一聲，問道：“是不是能給我一點時間考慮？”
總統看了看手表，站起身道：“我馬上要發表全國講話，時間大概是二十分鍾，等我講完了，希望你能考慮清楚。”
總統離開了會客廳，朝外走去，他的那些幕僚們趕緊跟過去。
兩名將軍走上來，一左一右，站在顧青山麵前。
海皇李冬元道：“你是科學家，為了你的尊嚴和體麵，希望你不要妄動。”
顧青山沒動。
兩名將軍的光腦突然亮了起來。
公正女神沉重肅穆的聲音響起：“顧青山閣下是推動人類文明前進的偉大使者，聯邦序列為第一序列，最高領袖。”
“經過公證女神查明，吃人鬼與殺人鬼病毒並非顧青山閣下研製。”
“顧青山閣下不應受到任何程度的審問和羈押。”
總統走到一半，忽然站住。
他冷聲問道：“公正女神，我想知道，這個科學家是不是跟我享有同樣的權力。”
他身上多了一股氣勢。
殺氣。
公正女神迴複道：“並非如此，聯邦一切決策和國事由總統閣下負責，顧青山閣下擁有的是無上榮譽。”
總統麵色稍緩，自言自語道：“單憑科學上的貢獻，就能達到這個地步？這倒是有意思。”
他轉過身，很快離去。
兩位將軍對望一眼，臉上忽然顯露出奇怪的表情。
李冬元打量著顧青山，說道：“既然是頂級的科學家，那麽多少都有點用處。”
宋天武道：“用處不大。”
兩人說完，就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
顧青山問道：“總統是去發表全國電視講話去了？”
“是的。”宋天武道。
顧青山慢慢摸出個人光腦。
兩名將軍立刻望向他。
“我總能看看總統的全國電視演講吧。”顧青山笑道。
兩名將軍對望一眼，點點頭。
顧青山打開光幕。
隻見總統已經開始了演講。
“……所有的聯邦公民，對這件事都應當具有知情權。”
“是的，九府貴族一直在暗殺我，近幾年來，共計三十一次。”
“作為一名總統，我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這是對聯邦法律的最深重諷刺。”
“是的，我手上有所有的刺殺證據。”
“下麵就向大家展示九府的罪行。”
畫麵切換。
一幕幕刺殺的前因後果。
九府貴族的對話。
殺手的安排。
失敗後的憤怒。
再次的謀劃和交談。
所有的刺殺證據，全部出現在光幕畫麵上。
而現在，正是全國直播。
“閣下在做什麽，這和我寫的稿子不一樣啊。”一名幕僚驚叫起來。
其他的幕僚都傻了。
顧青山看著光幕，一雙眼變得冰冷。
伏羲帝國大軍壓境之際，總統選擇了揭開蓋子。
不過確實是鐵證如山。
觸目驚心的陰謀，就這樣曝光於光天化日之下。
本屆總統，是曆史上支持率最高的一位，深受廣大民眾的愛戴。
當民眾得知這樣的真相，整個聯邦都會陷入劇烈的震動。
貴族們再也無法通過指責境外勢力刺殺總統，來轉移民眾情緒。
這一切，都是他們犯下的真實罪行。
接踵而來的，將會是整個自由聯邦對九府的控訴。
聯邦民眾和貴族的矛盾和對立，將達到整個聯邦曆史上的最高點。
毫無疑問，聯邦將陷入內亂——甚至是內戰。
顧青山一顆心已經提了起來。
足足過了六七分鍾，所有的證據才放完。
總統再次出現在畫麵上。
“九府貴族已經腐爛到了骨子裏。”
“他們已經不能再帶領這個國家前進。”
“他們拖累了整個國家！”
“我們有幾位將軍，已經加入了反抗的陣營。”
“軍隊與我同在，自由與我同在，你們與我同在！”
“現在，我號召大家跟我一起，拿起武器，反抗九府的殘酷統治！”
總統望著鏡頭，大聲道：“我宣布，自由聯邦的光榮革命開始了！”
電視畫麵結束。
“光榮……革命？”
顧青山念著，臉上寫滿前所未有的凝重。
伏羲帝國就要打過來了，寒冰地獄即將出現在人間，這樣危急的關頭，總統把九府的行徑徹底曝光在太陽底下。
聯邦，從這一刻起就要亂了？
“還以為是戰前動員，誰知卻是這樣……看來聯邦即將陷入內戰。”顧青山歎氣道。
“收起你的光腦。”宋天成道。
顧青山就把光腦收起來。
不一會兒，總統迴來。
“準備好了嗎？”他問道。
“可以了。”宋天成道。
“引爆。”總統吩咐道。
“是！”
太空之中。
神殿號星空要塞。
事先被公正女神嚴密隔離的空間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小盒子。
納米崩解彈。
當初太空機械工程專家們保養神殿號之時，一名海軍上校曾偷偷安置了一枚納米崩解彈。
它可以迅速破壞神殿號上的能源池，癱瘓公正女神的能量供應係統。
一直以來，這顆納米崩解彈都保持著靜默。
這一刻，它突然發動了！
啪！
納米崩解彈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迅速散成一片白霧。
這些白霧，是難以計數的納米崩解機器人。
它們被激活之後，將會立刻投入工作，破壞四周的一切。
可惜這裏早已被隔絕開，又用專門防禦納米炸彈的材料裹的嚴嚴實實。
納米崩解彈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然而整個神殿號星空要塞上，所有的信號被掐斷。
要塞陷入一片黑暗。
距離神殿號星空要塞極遠的太空。
一塊不起眼的隕石。
它突然層層疊疊翻轉，組裝成一個微型監控衛星。
監控衛星對著神殿號星空要塞進行了一係列信號試探和監控拍攝。
最終，它做出結論。
它的結論很快穿過漫漫太空，進入大氣層，落入自由聯邦，在首都總統府的一個光腦上，發出滴滴聲。
“成功了，公正女神陷入癱瘓！”
兩位將軍喜動顏色道。
總統冷厲的麵容上，終於有了幾分溫度。
按照計劃，能發展到這一步，已經是相當完美的結局。
沒有公正女神幹涉，針對九府貴族的行動才能順利進行。
作為人族最高層麵的領導，他知道九府能對付宇宙怪物。
可若是今後地獄降臨，世界上全都是不死的亡者，誰還會怕怪物索命？
——夢寐以求的時刻終於就要到了！
“很好，把你們的人發動起來，立刻調動軍隊，準備全力進攻九府。”總統命令道。
“是！”
兩名將軍行了個軍禮，轉身匆忙離去。
顧青山全程未說一句話。
總統看看他，在他對麵緩緩坐下。
就算是坐在沙發上，他的腰也挺的筆直，雙肩水平，目不斜視，一舉一動讓人挑不出絲毫毛病。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冷山。
總統打開光腦，不斷的布置著什麽。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問道：“你考慮的怎麽樣了？歸順於我，你會獲得一生中前所未有的機遇。”
“假如我不歸順呢？”顧青山問道。
“願意為九府做奴仆的科學家，聯邦不要也罷。”
總統的目光淡淡滑過顧青山，嘴角不自覺的抿成一條線。
“我考慮的差不多了，但是我有一個問題，必須要先問一下您。”顧青山道。
還敢講條件？
總統眸子裏的冷色多了幾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出現在他身上。
這樣的氣勢，能把普通人嚇的雙腿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是顧青山靜靜的看著總統，似乎並未受到任何影響。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問吧。”
總統盯著他，說道。
總統閣下依然紋絲不動的坐在那裏，背挺的筆直。
無論做任何動作，說任何話，他的頭都不會輕易晃動——就好像他的頭上有著什麽東西。
顧青山歎了口氣，問道：“陛下，真正的總統還活著嗎？”
顧青山在沙發上坐下。
總統繞過辦公桌，來到自己的椅子上，虛扶著座椅兩邊扶手，緩緩坐下。
他的腰杆挺的筆直，嘴唇抿緊，眯著雙眼打量顧青山。
顧青山環顧左右，故意問道：“怎麽不見張將軍。”
“我派他去前線了，伏羲正準備發動針對我們的侵略。”總統道。
顧青山點頭。
“有些事，想提前跟閣下說一聲。”顧青山道。
他看看四周的人。
人多了點。
總統這次卻沒有屏退身邊幾名幕僚。
總統察覺了顧青山的目光，不在意的揮揮手：“無妨，這都是跟隨我多年的老人。”
顧青山默了一下，道：“也罷。”
這時一名高個子幕僚走上前，禮貌問道：“咖啡還是茶？”
“不勞煩。”顧青山道。
“沒關係，”高個子幕僚笑道，“泡個茶的時間總還是有的。”
“那就茶。”顧青山垂目說道。
“好。”
高個子幕僚立刻去烹了一壺茶，端進來。
茶水很燙，他弓著腰，慢吞吞的倒了兩杯。
一杯放在總統辦公桌上。
另一杯放在顧青山麵前的茶幾上。
顧青山凝視著茶具上的花紋，道：“這套茶具不錯。”
高個子幕僚朝幾位同事抱歉的笑笑，半開玩笑的道：“可惜這套茶具隻有兩個杯子，隻能總統與顧青山兩位閣下分享了，大家都沒有份兒，請相信我的公正。”
說完他退迴一眾幕僚當中。
其他幕僚倒不在意這個，畢竟一主一客，手上有茶是基本禮節，他們有沒有都無所謂。
反倒高個子幕僚如此勤快的把事情都做了，讓大家感覺不錯。
他們就跟著笑笑，沒說話。
顧青山端起茶，略沾了下嘴唇。
總統也端起茶，放在鼻下聞了聞。
他皺皺眉頭，將茶放迴去。
顧青山看著總統慢慢說道：“我是來通報情況的。”
“講。”總統道。
顧青山放下茶，認真說道：“無數年來，那些死去的強大的職業者，將隨著寒冰地獄一同迴來。”
“他們會像魔鬼一樣對待這個世界。”
“他們吃人肉，喝人血，連魂魄都不會放過。”
“總統閣下，具體情況你可以連接公正女神，她會把地表冰霜的凝結情況通過數據統計的方式告訴你。”
他一邊說話，懷裏的光腦一邊不斷閃爍，提醒他有新訊息。
光腦堅持不懈的亮著。
顧青山隻好道：“請原諒，我有一條訊息。”
“你隨意。”
總統眉頭緊皺，似是在沉思顧青山的話。
顧青山便拿出光腦，看了一眼。
一行字出現在光腦屏幕上。
“張英豪讓我轉告您，他動用了地下世界的力量進行排查，皇後則發動了所有明麵上的力量搜尋，但整個伏羲帝國境內都沒有發現皇帝陛下。”
訊息來自公正女神。
看完光幕上的字，顧青山端起茶，抿了一口。
他的手在光腦上點擊，發布了幾個指令。
“好了，抱歉。”顧青山笑道。
總統問道：“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顧青山道：“是的，相關內容您可以詢問公正女神。”
總統點點頭，又問道：“你說的這個寒冰地獄，什麽時候會完全出現？”
“大概會在雨停之後，立刻就會爆發。”顧青山道。
總統前傾著身子，肅然道：“那麽，你是怎麽知道這個消息的？”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你的渠道，能告訴我嗎？”
“不好意思，我隻能告訴你消息。”
總統沉吟道：“我記得吃人鬼和殺人鬼，也是你先知道的。”
“是的。”
“那天你在賭場——你跟張英豪在賭場，參與地下賭博。”
顧青山將茶杯放迴桌子上，笑道：“你調查我？”
總統看著他，飽含深意的道：“因為你太像是一個先知了，而你又是科學家，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什麽？”
“坦白說，誰能輕易做出這樣的東西呢？所以吃人鬼和殺人鬼病毒，其實是你的傑作吧。”總統道。
他拍拍掌。
“聽說你也是職業者，但我想這樣應該夠了。”
兩名身穿軍裝的中年人走進會客廳。
海皇李冬元，星空艦隊總指揮官宋天武。
聯邦最強的三人中，兩位都在這裏。
總統道：“我們有一流的測謊專家，有一流的信息收集手段，假如你是無辜的，我會放了你，並向你道歉。”
顧青山道：“如果是真的呢？”
總統道：“交出你所有的科研成果，以後為我效力，我保證你可以活命。”
顧青山歎息一聲，問道：“是不是能給我一點時間考慮？”
總統看了看手表，站起身道：“我馬上要發表全國講話，時間大概是二十分鍾，等我講完了，希望你能考慮清楚。”
總統離開了會客廳，朝外走去，他的那些幕僚們趕緊跟過去。
兩名將軍走上來，一左一右，站在顧青山麵前。
海皇李冬元道：“你是科學家，為了你的尊嚴和體麵，希望你不要妄動。”
顧青山沒動。
兩名將軍的光腦突然亮了起來。
公正女神沉重肅穆的聲音響起：“顧青山閣下是推動人類文明前進的偉大使者，聯邦序列為第一序列，最高領袖。”
“經過公證女神查明，吃人鬼與殺人鬼病毒並非顧青山閣下研製。”
“顧青山閣下不應受到任何程度的審問和羈押。”
總統走到一半，忽然站住。
他冷聲問道：“公正女神，我想知道，這個科學家是不是跟我享有同樣的權力。”
他身上多了一股氣勢。
殺氣。
公正女神迴複道：“並非如此，聯邦一切決策和國事由總統閣下負責，顧青山閣下擁有的是無上榮譽。”
總統麵色稍緩，自言自語道：“單憑科學上的貢獻，就能達到這個地步？這倒是有意思。”
他轉過身，很快離去。
兩位將軍對望一眼，臉上忽然顯露出奇怪的表情。
李冬元打量著顧青山，說道：“既然是頂級的科學家，那麽多少都有點用處。”
宋天武道：“用處不大。”
兩人說完，就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
顧青山問道：“總統是去發表全國電視講話去了？”
“是的。”宋天武道。
顧青山慢慢摸出個人光腦。
兩名將軍立刻望向他。
“我總能看看總統的全國電視演講吧。”顧青山笑道。
兩名將軍對望一眼，點點頭。
顧青山打開光幕。
隻見總統已經開始了演講。
“……所有的聯邦公民，對這件事都應當具有知情權。”
“是的，九府貴族一直在暗殺我，近幾年來，共計三十一次。”
“作為一名總統，我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這是對聯邦法律的最深重諷刺。”
“是的，我手上有所有的刺殺證據。”
“下麵就向大家展示九府的罪行。”
畫麵切換。
一幕幕刺殺的前因後果。
九府貴族的對話。
殺手的安排。
失敗後的憤怒。
再次的謀劃和交談。
所有的刺殺證據，全部出現在光幕畫麵上。
而現在，正是全國直播。
“閣下在做什麽，這和我寫的稿子不一樣啊。”一名幕僚驚叫起來。
其他的幕僚都傻了。
顧青山看著光幕，一雙眼變得冰冷。
伏羲帝國大軍壓境之際，總統選擇了揭開蓋子。
不過確實是鐵證如山。
觸目驚心的陰謀，就這樣曝光於光天化日之下。
本屆總統，是曆史上支持率最高的一位，深受廣大民眾的愛戴。
當民眾得知這樣的真相，整個聯邦都會陷入劇烈的震動。
貴族們再也無法通過指責境外勢力刺殺總統，來轉移民眾情緒。
這一切，都是他們犯下的真實罪行。
接踵而來的，將會是整個自由聯邦對九府的控訴。
聯邦民眾和貴族的矛盾和對立，將達到整個聯邦曆史上的最高點。
毫無疑問，聯邦將陷入內亂——甚至是內戰。
顧青山一顆心已經提了起來。
足足過了六七分鍾，所有的證據才放完。
總統再次出現在畫麵上。
“九府貴族已經腐爛到了骨子裏。”
“他們已經不能再帶領這個國家前進。”
“他們拖累了整個國家！”
“我們有幾位將軍，已經加入了反抗的陣營。”
“軍隊與我同在，自由與我同在，你們與我同在！”
“現在，我號召大家跟我一起，拿起武器，反抗九府的殘酷統治！”
總統望著鏡頭，大聲道：“我宣布，自由聯邦的光榮革命開始了！”
電視畫麵結束。
“光榮……革命？”
顧青山念著，臉上寫滿前所未有的凝重。
伏羲帝國就要打過來了，寒冰地獄即將出現在人間，這樣危急的關頭，總統把九府的行徑徹底曝光在太陽底下。
聯邦，從這一刻起就要亂了？
“還以為是戰前動員，誰知卻是這樣……看來聯邦即將陷入內戰。”顧青山歎氣道。
“收起你的光腦。”宋天成道。
顧青山就把光腦收起來。
不一會兒，總統迴來。
“準備好了嗎？”他問道。
“可以了。”宋天成道。
“引爆。”總統吩咐道。
“是！”
太空之中。
神殿號星空要塞。
事先被公正女神嚴密隔離的空間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小盒子。
納米崩解彈。
當初太空機械工程專家們保養神殿號之時，一名海軍上校曾偷偷安置了一枚納米崩解彈。
它可以迅速破壞神殿號上的能源池，癱瘓公正女神的能量供應係統。
一直以來，這顆納米崩解彈都保持著靜默。
這一刻，它突然發動了！
啪！
納米崩解彈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迅速散成一片白霧。
這些白霧，是難以計數的納米崩解機器人。
它們被激活之後，將會立刻投入工作，破壞四周的一切。
可惜這裏早已被隔絕開，又用專門防禦納米炸彈的材料裹的嚴嚴實實。
納米崩解彈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然而整個神殿號星空要塞上，所有的信號被掐斷。
要塞陷入一片黑暗。
距離神殿號星空要塞極遠的太空。
一塊不起眼的隕石。
它突然層層疊疊翻轉，組裝成一個微型監控衛星。
監控衛星對著神殿號星空要塞進行了一係列信號試探和監控拍攝。
最終，它做出結論。
它的結論很快穿過漫漫太空，進入大氣層，落入自由聯邦，在首都總統府的一個光腦上，發出滴滴聲。
“成功了，公正女神陷入癱瘓！”
兩位將軍喜動顏色道。
總統冷厲的麵容上，終於有了幾分溫度。
按照計劃，能發展到這一步，已經是相當完美的結局。
沒有公正女神幹涉，針對九府貴族的行動才能順利進行。
作為人族最高層麵的領導，他知道九府能對付宇宙怪物。
可若是今後地獄降臨，世界上全都是不死的亡者，誰還會怕怪物索命？
——夢寐以求的時刻終於就要到了！
“很好，把你們的人發動起來，立刻調動軍隊，準備全力進攻九府。”總統命令道。
“是！”
兩名將軍行了個軍禮，轉身匆忙離去。
顧青山全程未說一句話。
總統看看他，在他對麵緩緩坐下。
就算是坐在沙發上，他的腰也挺的筆直，雙肩水平，目不斜視，一舉一動讓人挑不出絲毫毛病。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冷山。
總統打開光腦，不斷的布置著什麽。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問道：“你考慮的怎麽樣了？歸順於我，你會獲得一生中前所未有的機遇。”
“假如我不歸順呢？”顧青山問道。
“願意為九府做奴仆的科學家，聯邦不要也罷。”
總統的目光淡淡滑過顧青山，嘴角不自覺的抿成一條線。
“我考慮的差不多了，但是我有一個問題，必須要先問一下您。”顧青山道。
還敢講條件？
總統眸子裏的冷色多了幾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出現在他身上。
這樣的氣勢，能把普通人嚇的雙腿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是顧青山靜靜的看著總統，似乎並未受到任何影響。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問吧。”
總統盯著他，說道。
總統閣下依然紋絲不動的坐在那裏，背挺的筆直。
無論做任何動作，說任何話，他的頭都不會輕易晃動——就好像他的頭上有著什麽東西。
顧青山歎了口氣，問道：“陛下，真正的總統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