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陣嘈雜腳步,26名銀色騎士從拐角衝出來,為首的蘭斯洛特大驚失色地喊:“二位殿下!”


    而奧托不管不顧,依舊喪心病狂地推著劍背按住腓特烈的脖子,淚流滿麵地喊:“如果是我被捆著,你也會救我嗎?”


    腓特烈拚盡全力架住脖子上的劍,破口大罵:“你失憶嗎?同樣的問題我不迴答第二遍!”


    【七年前的平原上,腓特烈從精靈手裏奪迴艾蓮娜,目送她被龍騎兵抱走。腓特烈提著笨重的手弩佇立時,稚嫩的奧托扯了下他的衣袖:“如果換做我被抓了,你會那樣奮不顧身地來幫我嘛?”腓特烈一巴掌打歪了弟弟的腦袋:“開什麽玩笑,誰敢動你,我把他腦袋擰下來。”】


    七年後,奧托問出這個念念不忘的問題,因為他記得當年那一幕。


    他小時候嫉妒艾蓮娜,今天更甚。但是,腓特烈居然也記得七年前的事,對弟弟的愛一直沒有變過。


    奧托聽見腓特烈的訓斥,咬緊牙關瞪著哥哥,突然聲嘶力竭地喊:“動手!”


    抱胸旁觀的狂戰士突然一顫,他低頭看見身前長出一截鮮紅的劍尖,仿佛血淋淋的竹筍從皮膚下麵破土而出。


    在狂戰士身後,雅各布麵無表情地把動力劍捅進了斯拉夫狂戰士的背心,然後無情捏緊離合器。


    動力劍的噴氣槽在狂戰士的十二指腸附近突然噴發,仿佛在肚子裏引爆了一顆雷,不僅把他的胸腔吹脹,更讓動力劍勢如破竹地自動下劈,一路削斷他的脊椎骨,摧枯拉朽地砍斷骨盆、割裂褲衩、自股溝劈出,徹底將狂戰士分成兩截。


    狂戰士睜大眼睛,喉嚨裏堆滿食管的軟骨,胸腔已經被動力劍的噴氣槽摧毀成了一團空殼。然後他像個踩高蹺的家夥,自胸肌往下都變成了左右兩邊,沒來得及留一句遺言,就轟然倒地,摔出一地內髒,被偷襲到暴斃。


    而後麵的五名“背叛的銀色騎士”也閃電出手,在聽見奧托那聲嘶力竭的“動手”以後,就閃電般割斷了捆綁艾蓮娜的繩索,沉默地把女皇往蘭斯洛特那邊一推。


    然後那五名騎士毫不猶豫地拔劍迴頭,奮力砍向大驚失色的無畏騎士們。


    5比25的懸殊比例,讓這五名騎士的戰鬥慘烈萬分,他們根本沒有發揮的空間,因為他們來不及砍穿無畏騎士的重甲,就被刀劍加身、劈得鐵甲變形,踉蹌後退時,必須狼狽舉劍格擋,再無還手餘地。


    腓特烈腦門轟然一響,驚愕地看著奧托,猝不及防地喃喃:“你……你們……”


    他這才想起,正因為奧托不依不饒地找他決鬥,才拖延了時間,讓腓特烈活著捱到蘭斯洛特到來。


    如果沒有奧托這逼真的表演,狂戰士絕不會毫無建樹地橫死。這個越負傷越勢不可擋的斯拉夫人,已經讓蘭斯洛特吃夠了苦頭。如果有狂戰士參戰,腓特烈根本毫無勝算。


    是奧托吸引了狂戰士的注意力,才讓雅各布無恥偷襲,暴斃了狂戰士,給腓特烈帶來勝利的可能。


    奧托冷冷瞧著兄長,狠狠鬆開他,一句多話都沒講,迴頭就拎著劍,氣吞山河地走向節節敗退的雅各布,走向排山倒海的敵人。


    暴怒的無畏騎士們爭相咒罵:“奧托,你背叛成性,你這條人盡可夫的狗!”


    “你……”腓特烈心情激蕩。他沒想到拯救自己的,竟然是令自己愛入骨髓、恨斷肝腸的毒舌弟弟。


    奧托扭頭瞥他,狹長的眸子在銀色麵甲後麵若隱若現,標致冷酷,優雅得像化裝舞會上的迴望:“忠誠比愛情更高尚,因為就算被辜負,騎士也會為你去死。你不是疑惑我跟雅各布是否出賣過你嗎?帶著你的女人滾,永遠活下去,用一輩子去想答案吧。”


    猛士的忠誠,就是這麽迴事;他們成全的是自己的信念,就算傷心、坎坷,也初心不改,恪守信條,用自己的方式去鞠躬盡瘁。


    “馬上離開,不必感激。我成全的是自己,與你無關。”奧托唯恐兄長兒女情長,又冷酷地催他走。


    然後奧托提著劍走向追兵,他越走越快,劍尖在地磚上刮出火花,繼而,他爆發磅礴怒吼,使用兄弟倆最熟悉的那招“奔劍式”,疾衝向雅各布,蕩氣迴腸地替他掃開欺身刀劍,然後痛快淋漓地呐喊著劈出一劍又一劍,身影在唿嘯的刀鋒下見縫插針地舞蹈,每一次精妙的刺擊都能捅穿盔甲的縫隙,幹脆利落地致殘一名敵人。


    腓特烈這才驚心動魄地領略到奧托的真正實力。負責殿後的奧托,比跟他對決時強了不止一個檔次。奧托戰鬥時,就像一匹信任本能的美麗銀狼,毫不猶豫地聽從直覺來舞蹈,用冷冽的劍光毀傷敵人的動脈和肌腱,每一劍都幹脆利落,樸素務實,熟練得無可挑剔。


    腓特烈在維納留學的時候,奧托卻參加了七年戰爭。奧托能讓一群人死心塌地地效忠,歸功於他對家族的忠誠和超凡的劍術。


    腓特烈想起奧托日常練劍後的樣子,那個弟弟隻會一言不發地披著毛巾路過哥哥,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流汗就像被暴雨澆過。奧托的勤奮可見一斑。


    蘭斯洛特分出三人保護艾蓮娜,率領23名騎士衝上來喊:“女皇已經安全了,殿下快走!”


    腓特烈奮然扯下零碎的軍服,狠狠摔在地上,身上勒著劍痕狼藉的白襯衫,怒吼道:“老子的軍隊全都會師了,跑個屁!你們這些穿盔甲的還打不過穿布衣的?都跟老子衝,一路殺迴去!救出龍騎兵,從此在帝國橫著走!”


    蘭斯洛特不假思索地舉劍掩殺過去,在麵甲下呐喊:“保持護衛陣型,保護兩位殿下!一直殺到噴泉廣場去!”


    奧托連續劈斷三支重劍,雙臂痛得舉不起來,正被披著皇家金鎧的無畏騎士劈得節節敗退時,突然斜刺裏橫來一支兩米長的動力劍,從無畏騎士的下巴螺栓處捅進去,從頭盔後麵穿出來,動力係統一噴,動力劍就扯斷了無畏騎士的頸椎,生生撕開半邊脖子才劈出來。


    就算被捅穿腦袋,無畏騎士都齜牙咧嘴要砍死奧托,直到脊椎被毀,這個無懼無痛的戰士才突然喪失動作能力,手一鬆,長劍墜地。


    然後腓特烈氣喘籲籲地一腳踹倒敵人屍體,背貼著奧托,罵罵咧咧地啐一口:“敢碰老子弟弟,腦袋都給你擰下來。”


    奧托弓腰提劍,垂著雙臂,爭分奪秒地緩解肌肉酸痛,一邊盯著進退有序地運作護衛陣型的銀色騎士團,一邊喘著粗氣說:“我最親愛的哥哥啊,你是來獻媚嗎?”


    “我不會放棄一次暴利的投機。我要君臨天下,所以這是我的翻身仗,與你無關。”腓特烈將這話原樣奉還。突然,兩名鮮血淋漓的無畏騎士橫衝進來,懷著死士的決心,誓要一勞永逸地解決腓特烈。


    兄弟倆不約而同地吸氣,用蕩氣迴腸的咆哮來動員力量,拚盡全力衝刺而出,一圈劍刃酷似一閃即逝的鉤月,完美地洞穿死士的胸膛,然後刹那退迴來,重新背靠背,橫劍擋住新敵人的縱斬。直到此時,被他們砍成兩截的屍體才剛剛落地。


    “對方的主力騎士沒有鐵甲遮護,兵力也分散,好像真能殺過去。”奧托奮力踹開敵人,氣喘籲籲地告訴腓特烈。


    “我們手裏有女皇,解決了這批外國人,帝國就是我們的。”腓特烈的牙關唿著白氣,迴答:“我感覺咱倆在一起約等於無敵。”


    “廢話,因為我是無敵的。”奧托冷笑一聲,然後默契地與腓特烈並肩殺敵,像一台全自動除草機,有條不紊地侵吞無畏騎士的陣線,在背後留下橫七豎八的屍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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