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迴到宿舍的時候,宿舍裏漆黑一片。我摸著開關,打開燈,發現屋裏竟然有個人,這可把我嚇了一跳。仔細一看,這人竟然是朱文斌。他正盤腿坐在床上喝悶酒,書桌上放著一袋花生米。

    我把背包扔在床上,問他:

    “幹嗎不開燈?”

    他咽一口酒,說:“鬆子,你可迴來了,來,一起喝杯酒,說說話。”

    我拉過把椅子,在他對麵坐下來。他遞我一瓶啤酒,說:

    “你先來上幾口,潤潤嗓子。”

    我撬開瓶蓋,仰起脖子,“咚咚咚”,灌下去三分之一。這不符合我以前的風格,所以朱文斌驚奇地看了我一眼。但他這次沒有多問,也仰起脖子,“咚咚咚”,狠灌了幾口。

    我捏一粒花生米扔在嘴裏,問他:

    “怎麽,你失戀了?”

    他說:“鬆子,這話你可問錯了?”

    我很奇怪:“那你幹嗎關著燈喝悶酒?除了失戀,難道你還能有其他的困難?”朱文斌家境寬裕,平時總是一副樂嗬嗬的樣子。

    他一臉的頹廢,說:

    “我要是有失戀的機會就好了,鬆子你是不知道我的苦衷啊,我是連戀愛的資格都沒有呀。”

    他頓了一頓,長長地歎了口氣,繼續說:

    “我現在才明白,相貌這東西真是太重要了,所以呀,鬆子,我羨慕你。”

    我心想:你還羨慕我呢,你要是我,早就從樓上跳下去了。但我沒這麽跟他說,我這人很能管住自己的嘴巴。

    我問他:“你是怎麽迴事?那隻布熊沒送出去?”

    他說:“送出去了,可惜白送了。”

    我沒明白他的話,問:

    “這是怎麽迴事?”

    他把身子靠在床頭上,說:

    “她當時怎麽也不要,我是以朋友身份送給她的。”

    我對追女生不太了解,但還是跟他說:

    “好像很多女生都是有些矜持,你可以跟她先從朋友做起。”

    他說:“她不是矜持,她是真不把我放在眼裏。鬆子,你說,長得醜難道是我的錯嗎?還要受到恥笑。”

    我驚訝地問:“難道她恥笑你了?那這種女生壓根就不值得去追。”

    朱文斌把身子靠在床頭上,說:

    “她倒沒有用語言恥笑我,但她在表情上有這方麵的意思。”

    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看得出來,他對愛情是徹底絕望了。他說:

    “要命的是,她剛開始為什麽還要給我製造個假象,讓我誤以為有希望呢?”

    我們一起沉默,然後相互讓酒,仰頭喝酒。

    朱文斌問我:“鬆子,你這些日子去哪裏了?”

    我說:“迴家了。”

    他又問:“為什麽迴家?有鬱悶的事情?”

    我仰起脖子“咚咚咚”灌了幾口酒,說:“我他媽的,就是想迴家。”

    他就不再問這個問題,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聽說小妖追你?”

    我吃了一驚:

    “你聽誰說的?”

    他說:“咱班裏好多人都知道。”

    我沒說話,喝酒。他繼續關注這個問題:

    “鬆子,我覺得你應該接受她。”

    我說:“為什麽?”

    他說:“小妖長得漂亮,性格活潑開朗,有很多人都盯著她呢,你可不能喪失這個機會。”

    我低頭沉默了半天,最終沒再說這個事。他抱著酒瓶等了半天,見我沒迴應,也就沒再問這個事。

    我們一直喝到十點多,宿舍裏的另外兩個室友迴來了,那兩個哥們都是愛學習的人。我說:

    “咱倆喝酒,可不能影響到其別人睡覺。”

    朱文斌想了想,說:

    “要不,咱到陽台上喝去,我床底下還有十多瓶呢?”

    我頭微微有些暈,沒多想,說:

    “好,就酗一次酒。”

    實在說,我以前很少喝酒,今晚不知怎麽了。

    朱文斌從床上下來,穿上拖鞋,從床底下拖出那半箱啤酒。我們剛把啤酒拉到陽台上,宿舍就熄燈了。我們關上陽台門,盤腿坐在地上喝酒,一直喝到十二點半。朱文斌撫著陽台上的欄杆吐了一次又一次,我倒沒吐,但我卻進了醫院。是朱文斌連同另外兩個室友把我送到醫院的。

    我身體一向很強壯,這次意外是由於前幾天悲傷過度。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出了院,但是身體虛弱得很。朱文斌扶著我往迴走的時候,我才忽然想起些什麽,就問他:

    “我離開這些日子,學校裏有沒有事情?”

    他說:“你剛走那天,你家裏打來很多次電話,可惜你沒在。”

    我說:“這我知道,其他的呢?”

    “其他的?其他能有什麽事?”他摸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說:“對了,輔導員問起過你,不過不要緊,我跟他說,你家有急事,沒來得及請假就迴家了。”

    我說:“哦,那就好。”

    其實我這人還是比較膽小的,以前都是好學生,看來以後不能再這麽折磨自己了。能讀一天書,就好好做一天乖學生。

    接下來的日子,我堅持去上課,盡量把前些日子缺的課都補上。沒課的時候,我就到校園裏找個石凳,或者找片草地,拚命讀小說。

    天氣越來越暖和,我有時躺在草地上,一躺就是半天。這麽躺著的時候,我就開始想事情,我想的事情很多,也很雜。不謙虛地說,我是一個表麵很內向、內心世界很複雜的男生。

    楊衣如又找過我幾次,我們經常一起坐在草地上聊天。漸漸的,我覺得我們有許多相似之處,有性格方麵的,也有生活理想方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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