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一小臉上滿滿的不解。


    沈南川隻是挑了下眉,然後就轉身去做他自己的事情。


    至於一一這裏……


    沈南川覺得自己吧,並不用說太多或者是講太多,說什麽大道理之類的話。


    他的女兒又不傻!


    就這麽一路的看下去,隻要事情入了她的眼,入了她的心。


    還用得著別人說嗎?


    她自己完全能想的明白想的通!


    所以,沈南川隻是把手邊上的事情處理完,然後看了眼沈一一,


    「上車。」


    車子往前開了有十幾分鍾。


    父女兩人都在沉默,誰也沒有主動開口。


    正如沈南川所想的那樣,此刻的一一,真的在想剛才的事情。


    她的想法很簡單:


    剛才那件事情,明明就是有原因的啊。


    為什麽還要處罰?


    而且,老師也好,她爸媽也好,可是不止一次的和她說過。


    知錯就改!


    為什麽到了這裏,這從小到大的認知和道理。


    不管用了?


    她想來想去的,一張清秀小臉都緊緊的繃到了一起。


    沈南川也不管她。


    由著她一個人坐在那裏自己想。


    然後,是下一站,下一件事情……


    而沈南川讓她看的也不過就是幾個意思:


    令行即止!


    隻要是接到的命令,哪怕你遇到了天大的事情或是別的特殊原因。


    或者可以得到上麵的諒解。


    但是遲到或是失敗,或是這件事情的考核不算。


    這都是事實!


    而接下來的你,就得為著這即成的事實而承擔一切的責任!


    這就是,軍人!


    短短三天時間,沈南川也不知道自家女兒想通了多少,想明白了多少。


    第四天。


    沈南川帶著她開車往家裏頭走。


    父女兩人一路上還是很少說話,偶爾說上一句也是一一在問。


    沈南川的迴答很是簡短,簡單。


    他現在要的不是自己用什麽法子或是說什麽話說服她,給她解釋。


    而是想讓她自己想明白,想清楚!


    第五天傍晚。


    車子緩緩開進了聊北市。


    眼看著就要到家,沈南川趁著等紅燈的空看了眼自家閨女,


    「我和你媽呢,真的不求你們姐弟幾個成龍成鳳什麽的,隻要你們好好的,開開心心健康長大,到時侯咱們一家人平安喜樂的在一塊,等我和你媽老了,咱們這個家裏頭幾代同堂,誰也不少的圍坐在一塊,這樣的場景我和你媽想想都覺得高興,開心!」


    沈南川頓了下,一臉的認真,「可是一一,你打小就說要當軍人,要當將軍,你之前也是鬧著說要考什麽軍校,我自然是高興,身為軍人的孩子,怎麽可能會不喜歡軍人呢?可是你媽那裏……」


    他搖搖頭,看著一一的眼神愈發凝重,


    「你應該知道,你媽媽打從最初就一直反對你入伍,參軍這事兒。」


    後來之所以同意。


    也不過是看著一一的態度堅持……


    這世上,又有幾個當媽的能真的拗的過自家娃?


    他在這裏沉思時,一一聽了最後那句話突然就著急了起來,


    「爸,我媽她答應我的,她說話不能不算數的。」


    「你急什麽急?」


    沈南川瞪了她一眼,「你媽不是同意了嗎?」


    「可是你剛才說……」


    「那是以前。」


    沈南川扭頭看她一眼,神色認真,「可是,就照你現在這個態度,你覺得你媽就是同意了,你能考上嗎?」


    「哪怕是考上了,你能適應裏頭的生活嗎?」


    「到時侯你要是在中途被勸退……」


    沈南川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搖搖頭,隻是似笑非笑的瞟了眼一一。


    一一卻是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瞪圓了雙眼,「爸,不可能的。」


    「我一定會適應的,也一定能做的很好,不會被人勸退的。」


    「話是說出來的,可看的是行動。」


    沈南川語氣淡淡,「你要是再抱著這樣的心態,爸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還是考別的學校。」


    說這話的時侯,沈南川的聲音雖然平靜。


    可卻是認真極了。


    聽的一一都想跳起來。


    瞪圓了雙眼,如同炸了毛的小貓兒一般,


    「爸,我又沒做什麽,我好好的學習上課,我媽她明明就是誤會了我。」


    「她聽風就是雨,她都不聽我的解釋!」


    說到這裏,一一也覺得自己委屈了起來。


    眼圈都紅了起來。


    抽了抽鼻子,再開口就帶了哭腔,


    「明明那封信是人家偷著塞到我書包的,可是我媽她都不聽我的解釋,就罵我。」


    不說還好。


    這一說,得,委屈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


    沈南川哪裏想的到還有這麽一出啊。


    心疼的不得了,「別哭了別哭了,好了,別哭了啊。」


    好不容易把自家閨女給勸住。


    正想開口問是什麽信來的,後頭車子喇叭聲響了起來。


    抬頭一看,紅燈不知什麽時侯變成了綠燈!


    他的車子後頭,已經有人在等不急的按喇叭催。


    把車子重新啟動向前開。


    沈南川這才看向一一,「是什麽信?」


    他就不信自家媳婦會沒有理由原由的就這樣對著自家閨女一頓罵!


    「是,是別的同學給我的……」


    別的同學給的?


    一開始的時侯沈南川還沒反應過來。


    他甚至還等著一一繼續往下說呢,不過一一結巴了下,聲音就停了下來。


    沈南川怔了怔,然後腦子裏頭轉了幾個圈。


    突然一下子如臨大敵起來,


    「男孩子給你寫的?」


    有別的熊孩子覬覦自家大姑娘!


    要不是在開車。


    估計沈南川一定要急的跳腳,或者是黑臉什麽的。


    饒是這樣,此刻他也是聽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是哪個熊孩子,你媽知道嗎,有沒有去學校去?那男孩子沒有再纏著你吧?」


    「對了一一,你可別和那些熊孩子一起學壞啊。」


    「我們一一可是要考大學,要上軍校的人,咱們現在得好好學習……」


    他對著一一吧啦吧啦的一大通說。


    這會兒也想不起什麽別的了,什麽素質啊什麽培養自家閨女的脾氣性子。


    通通都拋到了腦後。


    腦子裏頭想的隻有一件事兒:


    那就是絕對不能讓自家閨女被那些熊孩子給拐跑了!


    「一一,你可是說過的,咱們得說話算數,不能騙人或是說假話的,你和爸說,那男孩子你和他有來往嗎?」


    天知道此刻的沈南川有多麽的想直接問那男孩子到底是誰。


    敢這麽不長眼的打他家大閨女的主意。


    還有,他也想問自家閨女,不會是也瞧著那熊孩子順眼或是啥的吧?


    可是話到了嘴邊,沈南川硬是沒敢問出來。


    幹著急!


    「爸你怎麽也和我媽一樣啊,聽風就是雨的,真是的,你們怎麽都這樣啊。」


    坐在副駕位上的一一撇了撇嘴,小臉緊緊繃了起來,


    「我都說過了,他那信是借著讓我給他做題的理由偷著塞到我書包的。」


    「我都不知道這事兒好不好?」


    嘆了口氣,她也很是認真的看向沈南川,


    「我答應過我媽,不會早戀,沒讀完大學前不會處對像的,肯定就會說話算數的。」


    「爸你和我媽怎麽就那麽的不相信我啊?」


    她這才多大啊。


    不過就是一個男孩子的一封信。


    她看都沒看呢,看她媽急成了啥樣兒。


    還有她爸……


    她扁了下嘴,覺得自己特委屈!


    「行了行了,爸相信你啊。」


    沈南川覺得不能把自家閨女給惹急了。


    萬一再起了逆反心理怎麽辦?


    想也不想的點頭,「你媽肯定也是頭一迴,被嚇的,她那是擔心你啊,你得諒解她才行!」


    一一撇撇嘴,什麽頭一迴,好像她是第二迴似的。


    哦,就她爸媽現在這反應。


    迴頭要是她第二迴第三迴的再收幾迴信……


    她爸媽得急成啥樣?


    「你別有心理壓力,你媽那裏迴家我和她好好說,啊?」


    話是這樣說。


    沈南川掉頭卻還是勸自家大閨女,「你記著答應你媽的話最好,爸小時侯就和你說過的,咱們這些人啊,什麽身份的時侯就做什麽樣的事情,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可你現在是學生,最主要的那就是學習!」


    「別的啊,咱們都得往後靠……」


    父女兩個人一路說一邊把車子往家裏頭開。


    不過,車子開到城裏頭以後。


    沈南川卻是並沒有帶著一一直接就迴家。


    而是在一家餐館停了下來。


    他看著一一滿是疑惑的大眼,樂嗬嗬的對著她招招手,


    「走,爸今天晚上帶你下館子去。」


    「就咱們爺倆,一一想吃啥就吃啥,爸請客。」


    一一眼珠咕嚕嚕的轉著,「爸,你不會是還有什麽事情要問或是要和我說吧?」


    不然的話,好好的這眼看著都到家了。


    她爸為什麽要帶她在外頭吃?


    父女兩人已經下了車。


    沈南川走在前頭,聽了一一這話後迴頭對著一一揚揚眉,


    「為什麽這樣說?」


    「我姑說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反正就是準沒好事兒!」


    最後一句話一一是小聲嘟囔著說出來的。


    卻是並不曾漏過沈南川的耳朵。


    他哈哈一笑,「你那小腦袋瓜整天都想些啥,你爸我請你吃頓飯都不行?」


    「行行,爸,那我一定要點好吃的。」


    「想吃什麽都成。」


    沈南川大手一揮,父女兩人的菜單直接就都交到了一一手裏頭。


    讓她隨便點!


    至於他自己……


    吃什麽都成!


    一一點了三個菜,一個湯。


    兩葷一素。


    湯是她愛喝的肉片湯。


    一邊吃一邊看向沈南川,大眼咕嚕嚕轉著。


    和個小狐狸似的。


    讓人瞧著可愛又充滿了狡黠!


    沈南川在一側瞧著隻覺得好笑,心裏頭甚至在想——


    也不和道是誰家的熊孩子,眼光忒好了啊。


    他家一一肯定是最好,最招人喜歡的嘛!


    有眼光!


    飯罷。


    一一滿臉的乖巧,主動給沈南川遞了杯茶,


    「爸,你想和我說什麽就說吧,我一定認真聽。」


    沈南川看著這個樣子的一一嗬嗬笑了起來。


    他伸手虛虛點了一一的額頭兩下,


    「小丫頭,你倒是聰明。」


    頓了下,他低頭喝了杯茶,一臉認真的看向一一,


    「這一路上也好幾天了,爸讓你看的,和你說的,讓你想的,想出個什麽來,說說看。」


    沈南川又低頭喝了兩口茶。


    看著對麵自家閨女猶帶幾分稚嫩氣息的臉龐,眉頭微不可見的擰了一下。


    這也就是自家閨女!


    不然,不然……


    親生的啊。


    他不管,難道還能真的丟了扔了去?


    「一一,你要知道,我和你媽並不是想著左右你,更不想強行改變你的主意或是人生什麽的。爸和媽呢,隻是想讓你自己確定你自己到底想要什麽,適合什麽以及能適應什麽……」


    「我們想做的,也就是盡父母最大的可能性,讓你和你幾個妹妹弟弟少走彎路!」


    雖然吧,不管是他也好自家媳婦也好。


    他們這個想法註定很多時侯也隻能是想想。


    人的一生啊,怎麽可能會一點彎路一點風波和風雨磨難都沒有呢。


    可是,身為父母,他們卻還是想能讓自家幾個孩子走的順暢一些,再順暢一些!


    一如此刻。


    一一要是真的確定想要考軍校,那麽,她現在就不能抱著這種懶散以及諸事散漫的心態!


    她需要的是穩,是踏實,是認真和更加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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