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眼看著就要吃晚飯了。


    沈家院子的門被人自外頭敲響。


    許愛去開的門。


    看著外頭的人她直接就笑了起來,「楊警官呀,是來找小玲的嗎?」


    「不是,哦,是,不過,顧姐在嗎?」


    「在的在的。」


    對於楊睿這個警察,許愛等人也是熟悉了的。


    而且吧,有蘭阿姨這個愛八卦的人存在,許愛也算是知道了些楊睿對沈小玲的心思。


    這會兒看到楊睿過來。


    也沒覺得奇怪,隻是笑道,「剛好趕上晚飯呢,楊警官還沒吃吧,快進去一塊吃點兒。」


    楊睿嘴裏頭道著謝,一邊往裏頭走一邊心裏腹誹:


    還吃飯呢。


    也不知道裏頭那兩個會不會直接把他給攆出去?!


    嗯,幸好不是小玲或是顧海瓊過來開的門。


    不然,他想進這個門估計都有點困難!


    許愛不知道白天發生的事情,也不曉得他心裏頭的想法。


    跟在楊睿的後頭進門,還笑呢,「小顧,小玲,是楊警官,剛好一塊吃晚飯,我再去多拿副碗筷啊。」


    許愛沒等屋子裏頭的沈小玲兩個人說什麽。


    她便轉身跑去了廚房。


    身後,沈小玲倒是想把她給喊迴來:


    吃什麽吃啊。


    才不給這個討厭鬼吃!


    不過,也就是嘴唇蠕動了兩下,瞪了眼楊睿就撇開了頭。


    懶得看他!


    楊睿幹笑,就知道會是這樣!


    「那啥,顧姐,小玲……」


    沈小玲沒理他。


    顧海瓊倒是朝著他笑嗬嗬的看一眼,「原來是楊警官啊,還沒吃晚飯是吧,剛好,坐下來一塊吃。」


    「……謝謝顧姐。」


    這聲音和平時聽著也差不多的呀。


    為什麽他總是覺得不得勁兒?


    全身不舒服!


    頓了下,楊睿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


    他心虛個什麽勁兒呀。


    那事,之前他是真的不知道!


    這麽一想,他情緒就慢慢的平復下來,朝著顧海瓊咧嘴一笑,


    「顧姐家的飯菜絕對是最好吃的。」


    「喜歡就好。」


    顧海瓊看他一眼,笑了笑,低頭和身側的小四說話。


    倒是小五,整個人都要靠到他身上,「楊叔叔,你是不是要帶我出去玩的呀,不過明天不行哦,我要上學的,你得等我周末放假,到時侯你帶我去玩好不好?」


    「好。」


    楊睿笑著點頭,「到時侯你想去哪玩咱們就去哪。」


    「你可別給她許這個啊。」


    沈小玲本來是不想理楊睿的,可這會兒聽到她這話,沒忍不住,一眼朝著楊睿瞪了過來,


    「別到時侯說了你又沒空,說話不算話對小孩子不好。」


    「我這周有空。」


    楊睿看到沈小玲和他說話,立馬把之前心裏頭所有的想法都給拋開。


    心裏眼裏隻餘下這麽一個人!


    顧海瓊在一側瞧著他這傻笑的樣子,好笑又好氣,


    「楊警官,你這是,隻看人就飽了,不用吃飯了是吧?」


    「嗯,好看。」


    沈小玲白他一眼,迴頭對著顧海瓊嗔怪,「嫂子你也添亂。」


    「來來,楊警官吃飯。」


    許愛從門口走進來,咋咋唿唿的打斷了沈小玲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把碗筷放好,又要幫著楊睿去裝湯。


    卻被沈小玲給製止,「許姐,他自己沒手啊,讓他自己去弄。」


    順便又剜了楊睿一眼:


    來她家吃飯,這白吃白喝的還不行。


    還要等著人伺候啊。


    楊睿苦笑著起身,「許姐,你快別忙活了,我自己來就行。」


    話罷,一邊自己盛湯一邊頗是委屈幽怨的看一眼沈小玲。


    他也沒說要人伺候啊。


    就是剛才許愛的手腳略快了那麽一迴!


    沈小玲直接不理他!


    一頓飯總算是吃罷。


    或者隻有楊睿覺得自己吃的這頓飯頗是消化不良吧?


    反正其他的人,包括本應該煩心的顧海瓊幾個,外表上瞧著還是有說有笑的。


    好像之前那事兒根本沒發生過似的。


    楊睿想了想,索性自己也平靜了下來,坐在那裏陪著二三五幾個孩子玩兒。


    七點半。


    顧海瓊把幾個孩子趕去房間裏頭寫作業。


    她和沈小玲,以及錢玉三個坐到了另一個空著的房間說話。


    沈小玲最關心這事兒的發展。


    還沒等楊睿坐下來呢,直接就開了口,「到底是怎麽迴事,那個姓司的是什麽人啊,楊睿,我怎麽瞧著他好像和我們過不去?」話罷,又坐在那裏微擰了個眉頭自己嘟囔,「瞧著吧,一點兒都不像是個來查案調查事實真相啥的,倒好像是直接來找我們碴來的……」


    顧海瓊聽了這話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沈小玲。


    不過,下一刻她就在心裏頭暗自揣測了起來:


    如果連小玲都是這樣的感覺。


    那麽,她之前的想法怕是沒錯了的。


    那個姓司的,最起碼的,他態度不正!


    另一側。


    楊睿嘴角扯了兩下,有心想說不是吧,說實在的,他在一旁瞧著也有點不對。


    可要是附和沈小玲的話,承認……


    那可是他同事。


    都是警察隊伍裏頭的一員!


    最後,他隻是看了眼沈小玲,沒迴答她的話,卻是把視線落到了顧海瓊身上,


    「顧姐,其實,事情之前那個姓司的說的差不多了,他給我看的情況就是這樣的,人員失蹤……」


    頓了下,他看著三女道,「事實上就是,你們這邊共有三批員工,去年底送出去兩批,前幾個月送出去的有一批,裏頭的女孩子分別失蹤了三個!」他的聲音停了下,聲音雖輕,但卻極是認真,「這三批起來,總共是十個人,女孩子,都是女人,如今是失蹤者家屬直接在異地報了案……」


    「就憑人都是我們這裏出去的,所以,就拿定了主意是我們這裏有問題?」


    顧海瓊眉頭微擰,她看著楊睿,搖搖頭,


    「楊睿,這話你自己心裏頭清楚對不對,還有,這話如果騙騙其他普通老百姓肯定可以。」


    「可是你在我這還這樣說的話……」


    她笑笑,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你知道,說不通的。」


    哄哄外頭那些不怎麽懂法的老百姓也就算了。


    拿這話來哄她?


    顧海瓊笑了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對麵,楊睿攤了攤手,「顧姐,你這事兒現在是那個姓司的負責。」微頓,他眉頭擰起來,一臉正色的看向顧海瓊,「我也覺得這事兒有蹊蹺,這個人更是有點不對,隻是,顧姐,這事兒你說的對,那個姓司的在你麵前說的再怎麽嚴重,這事兒他是沒證據的,完全做不得主。 」


    說一千道一萬的。


    哪怕這個姓司的是從上頭下來調查的。


    這事兒他也不可能做到一言堂!


    除非,姓司的手裏頭握著確鑿的證據!


    顧海瓊明白他這話的意思,隻是,心裏頭還是有點悶。


    當然,任是換成誰,被當成嫌疑犯般的存在,都會生氣的。


    「楊睿,你知道那個姓司的人說的是哪三樁單子上的事情嗎?」


    楊睿麵對著顧海瓊的疑惑,略一遲疑,「這個我得迴去好好問問,具體日期好像沒看到……隻是,我記得那三個有案子的地點,好像有兩個是往深圳的,另一個有些記不清了……」


    深圳……


    她眉頭擰了一下,那就應該是去年中那幾個月。


    那會兒深圳分部裝修。


    難道,會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嗎?


    「顧姐,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和你說一聲,你好好查查,看看是不是被什麽人給利用了。」


    楊睿是真的就沒想過顧海瓊幾個人會做壞事,錯事。


    哪怕是到了這會兒。


    他仍然是不會這樣想……


    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最後,楊睿起身告辭,


    「我能說的都說給你們聽了,現在你們兩個就好好想想,明天估計那個姓司的還會過去……」


    沈小玲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怎麽還來啊,難道要在我們這裏上班不成?」


    「他這個人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行了,你就多擔待點。」


    這是楊睿的話。


    顧海瓊看她一眼,「你好好上班,幹你的活,把他當成一個保鏢好了。」


    沈小玲加楊睿,「……」


    親自送走楊睿。


    等到沈小玲迴來的時侯,顧海瓊正在打電話。


    從門口看了兩眼,沈小玲也就沒有再進來,轉身去看幾個孩子寫作業。


    這個時侯。


    顧海瓊正在和沈南川通電話。


    電話裏頭,沈南川的語氣帶笑,和往日沒什麽區別,


    「媳婦,我過幾天就迴去,這次放了個大假呢。」


    大假?


    顧海瓊有些好笑的挑了下眉,「你嘴裏頭所謂的大假是有多少?」


    「一天,兩天,三天還是四天?」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一個月吧?」


    或者會,更久。


    不過沈南川沒把這話說出口。


    隔著電話,他聲音溫和,「他們幾個呢,都睡了嗎?」


    「沒有,在隔壁屋寫作業呢,不過也快睡了。」


    兩個人天南地北的說了會子話。


    顧海瓊想了想,再次問道,「真的放假嗎,確定要迴來?」


    「是真的。」


    聽出自家媳婦裏頭的不確定。


    沈南川有些心酸,自己這是多麽的說話不算數啊。


    「那行,等你迴來我和你說件事情。」


    顧海瓊本來一開始想著把人才市場那邊的事情說給沈南川聽的。


    不過在聽到他說要放假,迴家的話之後。


    便把這個打算給咽了下去:


    等他迴來再說好了。


    眼看著九點出頭。


    顧海瓊掛電話,「我得去看那幾個去,讓他們睡覺,你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啊。」


    「行,你去吧。」


    沈南川點了點頭後才想起來,自家媳婦看不到。


    趕緊出聲道,「媳婦你也早點睡,還有,別隻顧著她們幾個,我心疼你。」


    「喲,這嘴怎麽那麽甜呀,塗了蜜了麽?」


    沈南川失笑,「行了,你快去忙吧,然後早點睡。」


    等到顧海瓊掛了電話。


    沈南川坐在椅子上,用力的揉了兩下眉心,眼底的陰霾漸漸散去。


    嗯,放個長假其實也挺好的?


    門口有敲門聲響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人,揚眉,「怎麽,想要陪我喝點兒?」


    「喝什麽喝,你剛才給誰打電話,弟妹?」


    江政委從門口走進來,坐下來,看著沈南川半響後,他眼神帶著淩厲,「沈南川,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麽主意,他們是想搶你的功勞,現在,更是想著卸磨殺驢!」


    「你就這樣由著他們瞎胡鬧?」


    越說越著急。


    江政委拍了下桌子,怒瞪沈南川,「我不信你現在的性子被磨成了這樣。」


    都被人家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


    竟然就這樣默不作聲的忍了?


    「我還沒急呢,你急什麽。」


    沈南川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慢騰騰的轉了兩下手裏頭的筆,吃的一聲笑,


    「想要摘我沈南川的桃子?」


    「可沒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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