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換靈根期間,範明珠雖然是得到照顧的那一個,但她以弱勢的身軀承載了一副遠遠強過她本身容納極限的靈根,而時宣則是正相反。


    範明珠就像是用一隻小壇子當中放了一根巨大的鐵柱,鐵柱太沉,壇子岌岌可危。當初剛換時,靈根虛弱還未顯現,但隨著她修為的提升,靈根也逐漸恢複,此時的範明珠便有些無法承受了。


    上一次在六宗大比中與時宣爭搶失敗的烈火紅星,最後範宏德也給她弄到了,可就算用了還是無濟於事,沒有起到根本的作用,以至於到現在每次動用靈力便疼痛難忍,修為也難以提升。更有甚者,漸漸出現了靈力潰散之相。


    此時一動氣,她“噗”的吐出一口血來。


    “師妹!”顧竹笙大驚失色,立刻扶住範明珠,送到範宏德處,範宏德給她服下治療內傷的丹藥,這才沉沉睡去。


    當天晚上,範明珠半夜醒來,坐在床上不服輸的想要修煉一下,結果劇烈的疼痛讓她一下子維持不住平衡,摔倒在床上。


    不甘心,她隻覺得不甘心。天道如此不公,她生來就比別人資質差,好不容易得了極品火靈根,卻無法徹底融合,天道為何會對她如此!


    反觀時宣,天生極品靈根不說,換了羸弱的五靈根,她照樣能煉出霞光道印的丹藥!上一次的銀霜秘境中,照樣能對自己大打出手!


    天道就是偏愛她,她無論做什麽都順利,而自己就是被天道拋棄的那一個。


    範明珠越想越氣怒,鑽進死胡同無法抽身。


    她猩紅著雙目,嘶吼道:“天道你竟是如此不公,我又為何要遵循你這天道法則!”


    若是有外人在此,定能看出,範明珠已經是走火入魔之相。


    “說得好!”此時一個滄桑的聲音自她身旁響起,“不若就放棄這天道,改修他途!”


    範明珠此刻正處於魔怔的狀態,聽到有人應和她,也不去管來人身份。


    她抬起猩紅的雙眸看向來人,是一位須發皆白的清瘦老者。“不尊天道,又能修什麽?”


    老者道:“隻要你聽我的,修煉我所傳之法,修為便可一日千裏,靈根之事再也無法對你造成任何威脅。”


    “竟有此事?”若真能擺脫這靈根給自己帶來的諸多困擾,背離天道又如何!天道對她何等不公,何必非要去迎合這該死的天道!


    老者循循善誘:“隻要聽從你心底最深處的召喚,便能擁有壓製一切的力量。”


    範明珠的體內依舊疼痛難忍,她想了想自己如今的樣子,又想了想誌得意滿的時宣,還能有更差的結果嗎?她沒有過多猶豫便下了決定。


    “好!”範明珠應道,“我便從此改修他途,看看最後到底是鹿死誰手!”


    到這時,她想的還是與時宣一決高下。太多次想到將時宣踩在腳下的情景,想多了,便成了執念。


    已經給了老者答複,範明珠才想起來詢問:“你從何而來?我怎麽稱唿你?”


    “我名天軍,就在你這妝匣的戒指裏,你既然已經同意改修他途,便將戒指從妝匣中取出,戴在手上吧。”


    範明珠依他之言打開桌上的妝匣,裏麵有不少戒指,但她一眼被認定,老者說的是那一枚最為古樸的銀色戒指。


    這枚戒指是她小時候在父親那裏看到的,一眼就很喜歡,便向父親討要過來,但她戴著太大了,一直閑置在妝匣中,心血來潮時會拿出來看看。


    範明珠將戒指取出來,依天軍所言,滴血認主,之後將戒指戴到手上,那戒指便自動調整到適合範明珠的尺寸了。


    翌日,範宏德再見到範明珠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她的狀態還不錯,精氣神十足,完全不像昨天吐血昏迷的樣子。


    範明珠對範宏德施了一禮,道:“父親。”


    範宏德哈哈大笑道:“珠兒眼看著休息的不錯,正該如此,勿要多思多慮。”


    範明珠慎道:“父親曾說要幫我殺了時宣的,何時前往啊。從青水城迴來的師兄說在那裏見到過時宣,她去了離開青水城之後去了青龍秘境。”


    “為父這不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嗎?若像昨天一樣,可如何是好。”


    “父親不必擔憂,”範明珠悄生生的笑道:“經過昨夜我已經想明白了,近期我都不會動用靈力,專心休養。但時宣是女兒的心病,她不死,女兒總不會安心,日夜提心吊膽的。”


    “珠兒且安心,你若能安心修養不再動氣,為父這就出發,去替你殺了她。”


    “父親出門也要小心。那時宣可是有不少保命的好東西,父親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好。就像上一次她對我出手,我便是使用了傳送符逃走的,料想她也會備上一些,或許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寶物。”


    範宏德點頭:“放心,這次定叫她插翅難飛!”


    範明珠這才滿意的笑了,對著範宏德撒嬌道:“父親出去這幾日,女兒想去宗門後山靜養,那裏風景怡人,正適合女兒當下。”


    自範明珠靈根反噬之後,很少見她有如此心平氣和的時候,範宏德一見範明珠今日如此,當然不忍心掃興,這樣小的要求自是沒有不答應的。


    會麵之後,父女兩便分頭行動,範宏德隻身前往青龍秘境,而範明珠,則帶著天軍,拿著範宏德給的令牌,進入了神鼎宗後山之地。


    時宣還在勤勤懇懇的研究陣法。在這一次的關卡中,少說也有三年過去,時宣不但學會了五階陣法,連六階也學了個七七八八,定向傳送陣自是完全掌握了。


    萬物生三年不間斷的吸收著木源珠的靈氣,也讓時宣的修為漲到了金丹三層,這還是因為進入金丹期之後,時宣每升一階耗費的靈力更多了。


    幻境中三年,外界也隻不過過去十幾天而已,時宣這麽想著,更加不著急了。


    石板已經生無可戀,它再也不想著怎麽多留這人一段時間解悶,隻想著怎麽才能讓她早點出去,這麽呆下去,,每一天它都在肉疼。而且她整日隻顧著修煉,根本就不和它玩耍,要她何用!


    第171章 金丹雷劫


    時宣走過去,看向他所指的方向,驚道:“九洲亂魂大陣?”


    “看這記載,”路慎之神色凝重:“是不是與我們之前遇到過的換魂陣法十分相似?”


    時宣將手劄拿到手裏仔細查看,裏麵對九洲亂魂大陣有些記載。


    【九洲神魂亂,陰陽換魂生。】


    這是一個可以禍亂整個大陸的陣法。布陣者需在選定大陸根據星圖的布局選出九十九個明眼與四十九個暗眼,在這些選定的“陣眼”中,使其“人不人,獸不獸”。


    這裏說的“人不人,獸不獸”,可以是任何部位的互換,或是人身獸頭,獸身人腿,亦或是獸身人魂或人身獸魂。


    這與他們曾經遇到過的人獸換魂一事恰好吻合。


    當所有陣眼全部達成,還需要宰殺三千人做引,引動天地怨氣,使天地翻覆、陰陽顛倒。屆時整個大陸將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翻覆的天地將會江河倒流、山搖地晃、瘟疫橫行,整個大陸都會隨之覆滅。


    而在這樣生靈塗炭的世道中,邪祟會瘋狂滋生,鬼修大行其道,而做為邪魔對布陣人的獎賞,他可以把已經亡故之人的屍身或者身體部件放在陣中,等待邪魔的複活。


    時宣與路慎之對視一眼,全都對上了!


    所以【新生】組織打算用這樣的方式複活他們的救世神?!這也太駭人聽聞了!用整個大陸的人獻祭去換一個人迴來,換迴來的還不知道是人是鬼。就這還救世神?這是滅世魔吧!


    這本手劄的最後,記載了一則關於九洲亂魂大陣的故事。


    說是在八百年前,有人用成功用過這九洲亂魂大陣,當時差點導致了整個乾元境的覆滅。危急關頭,有人挺身而出,隻身闖入陣中,殺了布陣之人,讓乾元境絕處逢生,留了一線生機。


    原來如此!


    時宣放下手劄,同路慎之道:“我曾問過師尊,為何我們乾元西境流傳下來的曆史中都是從八百年前開頭的,師尊說因為八百年前曾經有過一場大浩劫,差點導致了整個乾元境不複存在。”


    “就是這九洲亂魂大陣?”


    時宣點頭道:“應是如此。但為何不直接在曆史中載明曾經有這樣一場浩劫,讓後人引以為戒?或者讓那個挽救蒼生的人青史留名?”


    所有記錄都被刪除,這好似有意為之的一幕令人費解,本是沒什麽不可說的,卻為何沒有任何消息流傳下來?這十分不正常。


    路慎之道:“總之,先弄清事情的原委,如此我們也應當有所防備。”


    不能讓八百年前的事情重演,這滅世大陣是堅決不能讓【新生】組織做出來的,整個乾元境的修士都必須齊心協力來阻止這場浩劫!


    時宣神色凝重道:“大師兄,你可記得我們曾見過的兩個養魂木牌,上麵有廿陸和廿捌的字樣。”


    路慎之點了點頭:“應該是四十九暗眼中的兩個。”那兩個一在地下暗道之中,一在秘境裏,都是正常無法見到的。


    “暗與明的牌子應該不同,而我們大概隻見到了暗,”時宣沉吟道:“也不知如今這明眼進行了到哪裏。”


    “如今各大宗門都已經開始重視這【新生】組織的蹤跡,他們如今的進度怕是不會太快。等出了秘境之後通知師尊與宗主吧,六宗都需要將此事擺在最為重要的位置。”


    時宣已經將六階以下的陣法盡數學會,其它也都全部看了一遍,記在腦中,留待以後慢慢消化。


    她終於在幻境中布出了石板要求的融合陣法——帶有聚靈陣的定向傳送陣。這陣法厲害之處在於,隻要間隔時間充裕,便可不用耗費靈石,隨意傳送。


    石板板見她把陣法融合做出來,連通關的字樣都沒有顯示,第一時間就把她給扔了出去。


    似乎隻是一轉眼間,時宣便從幻境中被彈了出來。


    場景變化,她也不在封閉的小屋子裏,而是迴到了她被炸飛的地方。那裏,四個傀儡目光呆滯的站在那裏,似乎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又將去向何處。


    時宣將傀儡收入銀霜當中,正要再去探探別的地方,就覺得一股排斥之力在拉扯她的身體。


    直到這時,她才突然想到,這青龍秘境當中隻允許築基期修士入內,而自己已經在幻境中結了丹,此刻沒有任何掩藏修為的出來,秘境自是容不得自己了。


    時宣也沒有過多掙紮,順應著秘境的力量順勢被移出了秘境。


    剛一出秘境,漫天的劫雲已經為她準備好了似的,頃刻間便聚攏了起來,在時宣頭頂形成厚厚的一層,厚重到像是隨時要掉下來一樣。


    劫雲中隱約閃著雷光,那威壓比四師兄結丹時不知高了多少。


    時宣快速掠向一旁的山穀,還有心思同路慎之說笑:“大師兄你看,這劫雲像不像等的太久,生氣了。”


    路慎之看了看時宣頭頂的烏雲,可不就像是不斷積攢的怒氣。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提示道:“可布引雷陣。”


    引雷陣是陣修渡劫常用的陣法,可以將雷劫引向身則,減少天雷直接劈到自己身上的可能性。


    “還是算了,”時宣笑道:“這雷劫已經如此不愉了,再搞些花樣,它怕是不能饒我。”


    說話間,她已經抵達山穀中,這時第一道天雷已經被醞釀出來,徑直劈在她的身上。


    這滋味,酸爽到讓她齜牙咧嘴。


    萬物生自覺的開始工作。這雷電之力難得,何況她已經有雷靈根在身。當初她以煉氣之身都敢去接四師兄的金丹天雷,更何況如今。


    還沒等時宣喘上一口氣,第二道天雷便落了下來,粗壯如手腕的天雷直接從她的頭頂貫穿到腳底,一些萬物生吸收不及的部分直接落在時宣身上,劈的她本就卷曲的長發更加蓬亂。


    時宣直到此時才算做好了準備,在地上盤膝坐下,取出防禦的法器來做好準備,卻沒有使用。


    天雷落下的又快又猛,時宣沒有休整的時間,第三道便緊跟著第二道之後落了下來。


    三道天雷劈完,時宣渾身疼痛,但靈力暴漲,連本來隻有隱隱一點的雷靈根都似乎跟著長大了許多。這感覺一句話形容就是:痛並快樂著。


    第172章 這雷有點厲害


    與四師兄當初渡劫時不同,人家的天雷都是隔一會兒劈一次的,而時宣的雷那就是一下接著一下,不需要準備時間似的。


    也或許是她在裏麵通關的時候,劫雲已經在外麵準備了太久。


    時宣無奈,隻得拚盡全力去催動萬物生,把身上的雷電之力去化解和吸引掉。


    入體的靈力越來越多,帶著酥麻與刺痛的感覺遊走在全身經脈當中,十幾道天雷貫下去,經脈都粗了一圈。


    路慎之飄在遠處看的心驚膽顫,他可從沒見過哪個修士把金丹雷劫渡的好像元嬰雷劫似的。


    天雷連劈了十八道,終於緩了緩,給了時宣一點喘息的機會。


    時宣渾身烏黑,師尊給的防禦屬性的衣服已經被劈的破爛不堪。她一張嘴,吐出一口煙塵來。


    知道劫雲不會就此作罷,時宣趕忙給自己塞了一把丹藥,一刻不敢放鬆的讓萬物生帶著大量精純的靈力與藥力修複體內受損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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