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潯陽誰都沒管,直接帶人衝出了大門口。


    彼時梁五也正把榮顯揚攔在那裏,苦口婆心的勸,「世子爺,您身上的傷都還沒有大好,實在經不起這一路上的折騰,凡事都有少主人在呢,何況這消息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因為知道榮顯揚脾氣可是半分不由人的,梁五勸歸勸,自己的心裏卻是沒抱多少希望,一邊心焦榮顯揚的身體,就不期然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從重傷一場之後,榮顯揚的身體雖然是在逐漸恢復,但是較之以前,卻能明顯的見出消瘦和蒼白來。


    彼時他的唇角緊繃,臉上表情因為過於嚴肅而呈現出一種近乎是殺氣一樣的感覺。


    褚潯陽追出去的時候,馬房那邊還沒有把馬匹送來。


    見他人還在,褚潯陽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趕緊跨過門檻追了出去道:「父親——」


    榮顯揚冷著臉不說話。


    褚潯陽的心裏隱隱一嘆,雖然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的話他也未必能夠聽的進去,也還是勉強的開口道:「父親,我知道您現在心裏著急,可是這裏隔著楚州和烈焰穀那麽遠,您自己的身體也都還沒有痊癒,那消息的真假都尚且不知,何況君玉已經連夜趕過去了,咱們先緩一緩,等著他確認事態之後的消息好嗎?」


    「是啊,世子爺,眼下的這種局麵,這也極有可能是有心人士放出來的假消息,想要藉此來擾亂視聽的。」梁五也連忙跟著幫腔,「現在所有人都恨不能讓少主人和定國公主早日離京,也許——這就隻是一出調虎離山的戲碼也不一定啊!」


    延陵君一直拖著,不肯答應南下麒麟山脈,就連崇明帝都拿他無可奈何,這一次——


    這人出招也是夠狠的,逼著他不得不離京遠走。


    這些道理,他們能想得通,榮顯揚顯然也不可能是不明白的,隻是因為這個消息裏麵涉及到了風清茉,他就再也難以維持冷靜了。


    就算明知道隻是一個險境,就算再清楚,這個消息是有人故意放給他們父子的——


    可是無論真假,他都完全沒有辦法置之不理。


    不管褚潯陽和梁五說的再多,榮顯揚都一直緊繃著唇角一語不發,明顯是什麽也不聽不進去的。


    「世子爺——」梁五越發的著急起來,才要再勸,後麵的側門之內,已經有下人牽馬出來。


    榮顯揚二話不說的迎過去。


    梁五一驚,趕緊搶過去兩步阻止,「世子爺,您的身子實在是不適合長途奔波——」


    話音未落,榮顯揚已經大力推開了他的手。


    梁五被他推了個踉蹌,還要上前,後麵的褚潯陽卻突然往前一步,輕輕的對他搖了下頭,然後先他一步走過去,壓下榮顯揚抓著韁繩的手。


    榮顯揚皺眉看過來,對褚潯陽,他不能直接動粗,就擰眉吐出一個字,「你也讓開!」


    聲音沙啞而低沉,乍一聽來是沒什麽,但是仔細迴味,卻甚至能感受到他聲音裏微不可察的一點顫抖。


    那畢竟是他精心守護了二十餘年的人啊——


    對上他眼中那種近乎滄桑一樣的視線,褚潯陽突然就覺得不忍,勉強提了口氣,話鋒一轉道:「父親你稍等一下!」然後又扭頭對青蘿吩咐道:「再去備馬!」


    如果勸不住榮顯揚,那麽她就隻能是同去了。


    青蘿和梁五等人都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


    「公主——」青蘿張了張嘴,想勸,但她也是深知褚潯陽脾氣的,最後話到嘴邊也隻能咽下,轉身匆匆進了門。


    梁五則是趕緊走過去,語氣乞求的對榮顯揚道:「世子爺,定國公主身懷有孕,實在也是折騰不起,橫豎少主人都已經趕過去了,我們就先緩一緩,等著他的消息吧?」


    榮顯揚的目光閃了閃,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褚潯陽,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麽,但是他心裏的意誌卻太過堅決,那個決定,根本早就是不可逆轉的了。


    褚潯陽也知道他心裏為難,就對他露出一個笑容道:「我和父親您一樣,您有您放不下的事,我也有我一定要做的事,君玉走前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照顧您的,現在既然我勸不住您,那便隨您一起去吧!」


    榮顯揚的目光下移,落在她隆起的腹部,隱隱的帶了一絲愧疚。


    這時候,青蘿也帶人牽了馬出來。


    「公主,備好馬了!」青蘿道。


    褚潯陽微微一笑。


    榮顯揚的心裏明顯是有了一瞬間的猶豫,但卻終究還是無法勉強說服自己的,一咬牙攀上了馬背,轉身打馬離開。


    梁五憤然跺腳,不得已,隻能一揮手,也帶人上馬去追。


    「公主!您的身子重,這樣長途跋涉,真的沒有問題嗎?」青蘿從後麵走上來,意有所指的迴頭看了眼身後的院子裏麵道:「而且駙馬走前也交代過,叫您不要輕舉妄動的。他這分明是故意把消息透露給世子爺知道的,保不準本身就打著調虎離山的主意,您再跟著這一走,才是正中下懷,這京城之內的局勢一旦失去掣肘,恐怕就要完全失控了。」


    褚潯陽順著她的目光也迴頭看了眼,唇角牽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彼時那院子裏,榮澄昱正被人攙扶著,火急火燎的往這邊趕。


    「這個局麵,遲早都是要打破的,既然是有人等不得了,那本宮索性就一次成全了他好了!」褚潯陽道,說完也轉身翻上馬背。


    「站住!」大門裏麵,榮澄昱急匆匆的奔出來,滿頭的大汗,也不知道是因為腿傷勉強走路給疼的還是這一路奔走給熱出來的。


    他走到大門口,舉目四望,沒見到榮顯揚,不由的勃然大怒道:「顯揚他人呢?這是什麽時候了?豈由得他這樣的胡來?」


    說著,就又滿麵怒氣的轉向褚潯陽道:「你這又是要做什麽?沒的叫人看笑話,還不迴去?」


    褚潯陽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他,全無半分的動容的盈盈一笑道:「抱歉了國公爺,您也看見了,父親他不聽勸,帶傷離府,他這個樣子,是很容易會出事的,我必須馬上去追他迴來。」


    褚潯陽說著,就要調轉馬頭離開。


    從後麵追出來的榮懷萱就是聲音尖銳的冷笑道:「今天是祖母出殯的日子,大哥一大早就不知所蹤也就罷了,現在連大伯都這樣不管不顧的跑掉了,這還真是天大的笑話,如果現在連你都不聽祖父的警告的話——」


    「你閉嘴,我們公主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置喙!」青蘿的目光冷厲,以手中馬鞭朝她遙遙一指,「你們要做孝子賢孫就盡管去,我家公主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置喙。」


    榮懷萱對褚潯陽,其實還是不敢當麵招惹的,雖然不願意服軟,腳步卻是不聽使喚的下意識的後退了一小步,躲在了二夫人的身側。


    二夫人幾乎是勃然大怒的說道:「你這區區一個賤婢,是誰給你的膽子,居然這樣頂撞主子!」


    「主子?」青蘿滿是嘲諷的冷笑了一聲。


    「走!」褚潯陽已經率先打馬往巷子外麵奔去。


    青蘿一揮手,就帶著一眾隨從風馳電掣般趕緊跟上


    馬蹄聲響成一片,很快就從眼前絕塵而去。


    榮澄昱幾乎是暴跳如雷,額角青筋暴起,盯著那個方向,眼神陰晴不定。


    二夫人心裏冷笑了一下,走上前來道:「父親,吉時就要過了,裏麵還有好多客人在等著呢,這定國公主不懂事也就算了,怎麽大伯也——」


    榮欽皺眉,趕緊扯了下她的袖子,低聲道:「母親,你少說兩句吧!」


    榮澄昱卻是緊跟著朝他看過去,沒好氣道:「你還愣著噶什麽?你大嫂帶著身孕出門,要是路上生出個好歹來,這算什麽?你還不趕緊跟過去看看?」


    榮欽愣了一愣,明顯是有些意外的猛然抬頭朝他看去。


    榮懷萱卻是不樂意了,大聲道:「祖母出殯,如果連我二哥都不出現的話,還不要被人戳脊梁骨嗎?祖父,他們不懂事那是他們的事——」


    「你閉嘴!」榮澄昱沒好氣的橫了她一眼。


    榮懷萱也是很少見他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被嚇的頓時噤聲,眼淚開始在眼眶裏不住的打轉兒。


    「其他人都迴靈堂那邊去,喪事不能耽擱!」榮澄昱道,轉身大步的往門裏走去。


    二夫人還是有些不高興,盯著榮欽直打眼色,「你去看看就好,橫豎那些人個個都乖張霸道,你也肯定攔不住!」


    榮欽卻顯得心不在焉,一直盯著榮澄昱的背影在看,這個時候才猛然迴過神來,神色複雜的看了二夫人一眼。


    「母親——」他開口,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話到嘴邊,卻是欲言又止。


    二夫人的心思明顯不在此處,轉身已經匆匆追著榮澄昱等人進去了。


    因為這個插曲打岔,宣城公主的棺木就還停在靈堂沒有被運出去,榮澄昱迴到靈堂,目光飛快的四下裏一掃,眼底頓時就閃過一抹異色,然後他就飛快的鎮定心神,趕緊給在場的客人們告罪,又命下人們趕緊啟棺,趕著吉時出府。


    「太子殿下呢?」趁著眾人忙碌,榮澄昱就低聲對身邊的管家問道。


    「啊?」管家卻似乎是根本就沒注意到風連晟的人已經不在了,舉目四望,滿臉茫然,趕緊過去找方才留守這靈堂的二老爺榮顯華去問。


    「哦,父親是說太子殿下嗎?殿下說宮裏有事,陛下傳召了他上午要進宮麵聖,他的時間來不及,就先走了!」榮顯華道,也是忙的焦頭爛額,趕緊又過去盯著棺材出門。


    榮澄昱也沒說什麽,隻沉吟了一聲,臉上表情莫名凝重。


    管家從旁觀察他的臉色道:「國公爺,您還在想世子爺的事情嗎?公主本來就不是他的生母,兩人不是一條心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就算過後要被傳出什麽閑話去,也不必太當真的。」


    「我擔心的是定國——」榮澄昱卻道,神色之間一片凝重,盯著院子裏某個未知的方向,「她這個時候離京,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


    因為事關風清茉,榮顯揚的心情急切,走的很急,直接闖出城門北上而去。


    褚潯陽因為在大門口耽擱了一會兒的時間,就落後了他大概半盞茶的功夫出城,這邊她的人馬才剛過城門,榮欽帶人跟在後麵,也是緊趕慢趕,而待到榮家的人全部出城之後,後麵卻又見第三波人馬蹄飛揚,風塵僕僕的追了出來。


    來人都是便裝打扮,但隻從外表上看,就個個精幹,非同等閑。


    一行人從內城方向火速奔出,才剛要過城門,冷不丁就從另一側的方向駛出一匹快馬,馬背上的人橫臂一攔,大聲道:「留步!」


    鐵方出現的突然,那幾人始料未及,連忙拉住了韁繩。


    為首一人皺了眉頭,警覺的四下裏管觀望,直覺上他總以為是風啟該在附近,但是左右環顧,卻沒見到人。


    「是二殿下對奴才等人有什麽交代嗎?」定了定神,那人問道。


    寧平公主的事情過後,宮裏宮外,但凡是知道內情的人都對那位淡然又寡言的二殿下生出了很重的防備之心。


    「是!」鐵方也不廢話,直接點頭,「二殿下請各位迴去轉告太子殿下,你們要走的這一趟差事,他會全權代辦,請太子殿下放心就好!」


    風啟居然算準了他們會奉命跟隨榮家的馬隊出城?


    那人的心裏陡然一驚,卻不能對風啟唯命是從,隻還是和氣的爭取道:「鐵護衛,咱們同是聽差辦事的,您也知道我們的難處,若是不能遵照太子殿下的意思去辦,恐怕——」


    「太子殿下的原意也隻是一番好心,命你們暗中窺測保護定國公主和榮世子一行,有我家殿下在,想來太子殿下也沒什麽不放心的,你們迴去如實稟報就是。」鐵方道,態度越發的強硬,直接打斷他的話。


    風連晟和風啟之間是友非敵,再加上現在非常時期,那些人雖是帶了風連晟的命令出行,但是走前也得李維的囑咐,凡事都可以有變通的餘地。


    幾個人心中權衡,最終也隻能是妥協,互相對望一眼,就沖鐵方抱拳道:「既然是二殿下出麵,那奴才等人當然就沒什麽不放心的了,隻是事關定國公主一行的安危,要有勞二殿下多費心了!」


    「這個自然!」鐵方頷首,也不挪地方的堵在那裏。


    那些人也是無奈——


    鐵方既然會在這裏,就說明風啟是早有準備,他可以叫鐵方堵在這處城門,就同樣也能叫人封鎖其他城門,他就是要給褚潯陽行方便,不準人跟著她,那麽哪怕是風連晟——


    想要硬碰硬,都免不了一場糾葛。


    一行人打馬原路返迴,鐵方一直目送他們走的遠了,方才調轉馬頭,直接出了城門。


    風啟就駐馬等在城門右側的一條小路上,雪白的狐裘大氅將帷帽壓得很低,將他蒼白的臉孔遮掩住了大半,最清晰可見,就是他抿成一條直線的剛毅唇線。


    「殿下!」鐵方打馬過來。


    「辦妥了?」


    「是!屬下已經打發他們迴去了!」鐵方頷首,頓了一下,又補充,「太子殿下那裏,要不要屬下再去盯著?這一次他的人既然是被我們攔下了,難保他後麵——」


    「他不會!」風啟沒等他說完就已經斷然搖頭,他的唇角牽起一抹近乎是自嘲的諷笑,「連晟的性子,的確也是個狠辣的,但是他的耐性和忍耐力也都首屈一指,他不可能沒存採取非常手段有絕後患的心思,但同時——這一次,他真正的目的,卻更是為了試探我的態度。」


    有褚潯陽在,風連晟就要受到掣肘,他不甘心一直受製於人,就不可能不存永絕後患的心思,而這一次——


    延陵君,榮顯揚還有褚潯陽這一行人都一股腦兒湧出京城,這對風連晟來說,絕對是個機會。


    他要在路上下手,要比人在京城要方便的多,屆時也可以禍水東引,把一切都賴在風邑和長城部落的頭上去。


    可是現在——


    風啟的存在和態度,卻成了他繞不過去的障礙。


    他派了那些人出來,與其說是衝著出京的褚潯陽,還不如說是最後再試探一次風啟的態度,風啟果然等在這裏,攔住了他的人,這就說明風啟對褚潯陽的事情,的確是十分上心,這樣一來,他就不可能還指望能夠完全瞞天過海的成事了。


    甚至都不需要風啟出麵做什麽,他隻需要將這個消息傳到西越,告訴給褚琪楓知道,褚琪楓就會出麵,鬧一個山海顛覆。


    「那定國公主和榮世子這一行是要趕著去哪裏?好像走的就是西越的方向?」鐵方道,他對風啟的判斷,從來都是毫無懷疑的,「事不宜遲,我們也趕緊啟程吧!」


    「我們?」風啟笑了一下,卻是調轉馬頭,直接取道身後的那條小路,緩慢的打馬前行。


    鐵方大為意外,趕緊追上去兩步,「殿下,這條路——您不是要去追定國公主嗎?」


    「誰說我要去追他們了?」風啟反問,說著也等鐵方迴答,就又繼續道:「京城裏馬上就要出大事了,我們就去行宮避幾日吧!」


    從榮家父子的表現上來,不難發現,榮家一定是出了什麽變故了,要知道,這世上能將榮顯揚逼得方寸大亂的事情,還真是不多。


    風連晟派人出來,還有一部分目的,一定是衝著打探這一重*的,顯然鐵方等人也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所謂好奇心這種東西,風啟自然也有,可是——


    他不屑於挖掘。


    事關褚潯陽,雖然他的好奇心會更重一些,但卻還總是刻意壓製,在任何事和任何方麵都逼迫著,不準自己再更進一步。


    鐵方對他,總是無法理解,但又不敢逾矩多言,隻能順從。


    一行人打馬往那一側的小路上走去,天氣隱隱的有些變了,天空中偶爾幾片碎雪揚起,掃在臉上,有些尖銳的疼。


    風啟麵上的表情一直很淡,北風卷過,他偏頭躲避,帽簷被風颳落,不經意的略一偏頭,莫名隻覺得身後某處,有兩道如有實質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


    這種被人窺測感覺很不好。


    風啟的眉頭微蹙,直接扭頭看過去,果然就見對麵半掩映在樹林間的另一條小路上,另外一對人馬駐足觀望。


    那為首的少年,披一件紫金色的貂皮大氅,麵色如玉,容顏冷峻,目光深邃又冷凝,一張臉孔上麵,全無一絲一毫的表情,那冷漠之間,卻又有一種叫人覺得完全陌生的狂傲之氣。


    兩個人,四目相對,明明不過倉促一瞥,卻都心領神會,各自將對方打量一遍。


    鐵方見到風啟的視線頓住,就忍不住也迴頭看了一眼。


    那邊的少年卻已經漠然調轉馬頭,帶著身邊一行人款步離開。


    鐵方不由愕然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打了個激靈,愕然道:「殿下,那不是——」


    這個時候,風啟已經迴過神來。


    他沒有說話,隻將帽簷扶上來,仍舊是遮住了大半張的麵孔和表情,唇邊苦澀蔓延,緩緩牽起一抹笑。


    褚琪楓,褚琪楓嗬——


    這世上,果然有太多的人和事在她的心間都是他永遠也比不了的。


    ------題外話------


    嗯,馬上要最後的對決了,boss還沒出嗚,應該是明天再更新一章之後我就直接請假碼結局了,寶貝兒們開心麽o(n_n)o~


    ps:嵐寶新文已開《重生極權皇後》還是女強,美男多多,快來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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