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萱兒她年輕不懂事,一定是信口胡謅的,您別往心裏去!」二夫人忙道,心裏又驚又怕,臉上冷汗直流。


    「我沒——」榮懷萱卻是不服氣的,連忙就要辯解。


    「還不住嘴!」二夫人趕緊掐了她一把,滿眼警告意味的瞪了她一眼。


    宣城公主的目光已經轉變的森冷可怖,二夫人額頭上冷汗直冒,趕緊轉而對風啟道:「二殿下恕罪,您也知道,我就這麽一個女兒,萱兒這孩子是大小兒就被我寵壞了,說話做事不知輕重,今天她衝撞了您和四公主,我代她向您二位賠罪,她的那些風言風語,還請您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這個屎盆子叩下來,鬼才知道會不會殃及池魚,連累他們榮家滿門。


    「母親!事到如今,你還要替他遮掩嗎?我明明聽到——」榮懷萱越發覺得意難平。


    明明是榮顯揚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現在居然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惜跳出來詆毀她,也要替那個人說好話?


    她是真的不明白,像是祖母這樣出神高貴又利害的一個人,為什麽要一再的對榮顯揚和榮烈兩父子忍氣吞聲。


    宣城公主可是崇明帝姑姑,雖說那樣的事情抖露出來是要殃及九族的,她卻不信,崇明帝真會把她榮家滿門都拉出去斬了。


    她越是這樣的不知輕重,二夫人的心裏就越發著急,眼見著宣城公主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致,她再不能等,直接揚手就給了榮懷萱一記耳光,沉聲叱道:「你還不住嘴!」


    她是頭一次見到宣城公主露出這樣明顯惱怒的表情來,幾乎心驚膽戰。


    榮懷萱被她一巴掌掀翻,因為受到的衝擊力太大,額角就撞在了旁邊的座椅一角,竟然兩眼一翻白,直接暈死了過去。


    「小姐!」她的丫鬟嚇的不輕,趕緊過去扶起她的腦袋抱在懷中。


    榮懷萱的額角青了一塊,倒是沒有磕破,那小丫頭驚慌失措的將她攬在膝上抱著,卻是觸手溫熱,再仔細一看,赫然還是沾了一手殷紅血跡。


    榮懷萱的額頭明明沒破的,再仔細一看,那血卻是從她左耳裏麵汩汩而出。


    「夫人,小姐——小姐她流血了!」下丫頭倉惶道。


    二夫人方才的確是氣急敗壞,卻也不過隻為了喝止榮懷萱,並不曾想到會真的將她打傷,一時之間反而愣住了,怔怔的盯著自己的右手,神色乞求的去看宣城公主,「母親——」


    宣城公主冷著臉,隻淡淡的看了榮懷萱一眼,就對那丫頭道:「先把她扶下去找大夫!」


    「是,公主!」小丫頭畢恭畢敬的應了,王嬤嬤又招唿了兩個婆子過來幫忙,一起將榮懷萱給抬了下去。


    二夫人雖然掛心女兒,現在卻是進退兩難,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


    宣城公主已經把視線移到風啟的麵上道:「懷萱那丫頭從來莽撞,不知事,不管她說了什麽說是做了什麽,都是無心之失,不作數的。今天多虧了你送她迴來,我會好好的管教她,至於她說過的話,你就當是沒聽到吧。太後才剛受了驚嚇,皇上又為了戰心煩,實在不宜再打擾他們了,你說是嗎?」


    不管風啟是站在哪一邊的,隻就今天他沒有直接拽了榮懷萱去麵聖,而是將人給送迴來了這一點來看——


    他這都是準備放鎮國公府一馬的。


    「既然姑奶奶您都開了口了,我也不能不給您這個麵子。」風啟果然沒有窮追猛打,隻是頓了一下,終究還是聲音淺淺的問道:「不過所謂的無風不起浪,三小姐所說的那件事,是否有人可以給我一個解釋?畢竟事關皇祖母的安危,此事馬虎不得!」


    他說著,卻是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延陵君。


    延陵君微微一笑,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架勢,也對宣城公主道:「這件事,我也想聽聽祖母的解釋,懷萱跑過去跟二殿下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明明是他們父子做了虧心事,現在卻還好意思堂而皇之的跟別人要解釋。


    宣城公主心裏膈應,麵上卻是不能顯露,隻就冷冷說道:「你妹妹是個什麽心性兒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話做事,從來都沒個譜兒,你要和她追究,還能追究出個所以然來嗎?」


    榮懷萱是驕縱任性了一些,但這一次她這件事做的卻是真把宣城公主熱惹惱了。


    宣城公主滿腔的怒火已經隱隱有些壓製不住,就直接說道:「啟兒和繁昌難得過府一趟,今天又是咱們榮家給他添的麻煩,我老了,不中用了,你就替我招待他們吧!」


    這便是變相的逐客令。


    延陵君就是個甩手掌櫃,雖然住在國公府裏,但是除了他自己院子裏的,別的事,他幾乎從不過問,平時這些事都是二夫人在做的,宣城公主現在的這個態度——


    二夫人一陣的心驚肉跳,趕忙試著開口道:「母親,定國公主身子不適,她那邊離不開人,還是——」


    風啟本來正在埋首攏著杯中茶葉,聞言,手下動作突然不易察覺的微微一滯。


    那一點微末的動作,就是延陵君也沒有察覺,但是坐在他旁邊的繁昌公主卻像是鮮明的感覺到了什麽,立刻就不安的扭頭朝他看去。


    那男子的眼瞼微垂,長長卷翹的睫毛打下一小片陰影,恰是將眼中真實的情緒完全掩蓋,而看不出一絲的端倪。


    昨天風啟受了傷,精神又不好,很早就睡了,又加上人是在宮裏,所以這些瑣碎的消息他都還不知道,而繁昌公主一早過去給太後請安的時候卻是聽說了的,整個時候,隻能主動開口,對延陵君道:「聽說定國公主有了身孕了,我們來的匆忙,也沒來得及準備禮物,在這裏先和大公子說一聲恭喜了。」


    一麵說著,她一麵掩飾情緒,又忍不住心情忐忑的拿眼角的餘光去瞧風啟的反應。


    然則風啟的表現卻很平靜,隻是稍微過了一會兒才抬眸對上延陵君的視線道:「看來我們今天來的不太是時候,既然榮少主還有事要忙,那我們就不叨擾了,直接告辭好了!」


    他說著,就已經放下茶碗起身,遙遙衝上首的宣城公主做了一揖。


    二夫人還想說什麽,那邊宣城公主已經不悅的搶白,扭頭對王嬤嬤道:「上個月不是有南方的鋪子過來對帳,捎了幾匹雲紋錦嗎?我瞅著你顏色鮮亮,給繁昌裁兩件衣裳正合適。你去看看在哪裏,找出來給繁昌帶迴去吧!」


    「我怎麽好拿姑奶奶的東西!」繁昌公主受寵若驚道。


    「擱在我這裏,我也用不上,太花哨,還是你們小姑娘拿去裁衣裳吧!」宣城公主道,精神明顯已經可見幾分倦怠。


    「那繁昌就厚著臉皮收下了。」繁昌公主也就是口頭上客氣一二,事實上宣城公主給她東西,就是為了償還風啟送的人情的,她也沒辦法真的妥妥不要。


    一行人舉步相繼往外走,延陵君突然想起了什麽,就又止了步子,舊事重提道:「對了祖母,方才我和您說的事——」


    「我不是說了不準嗎?」宣城公主道,她的真的有點兒耐性耗盡,語氣都帶了幾分不客氣的強硬,「你一個大男人的懂什麽?現在不是你來迴折騰的時候!」


    老太婆在這件事上的反應的確是發人深省,延陵君不過就是刻意重新試探一遍,這才終於確定——


    她是真的要強留他們下來,而不是為了麵子功夫,說說就算的。


    「好吧!」延陵君的心裏更多注意她幾分,卻沒有和她爭執,隻道:「那我迴去再和潯陽商量一下。」


    言罷,就和風啟兄妹一起出了屋子。


    王嬤嬤趕著去後院的私庫裏找綢緞,這會兒這屋子裏就隻剩下宣城公主和二夫人兩個人。


    宣城公主的眼神裏麵是毫不掩飾的冰冷,盯著二夫人道:「你有什麽話,就先說吧!」


    「母親,一切都是我的疏忽,那會兒守門的媽媽們不知道,把萱兒讓進了院子裏,不巧讓她聽到了您和兒媳說的話!」二夫人道,她這姑且還算對答如流,但是頭皮卻忍不住的一陣一陣發麻,趕忙話鋒一轉,愧疚道:「那孩子的心思您是知道的,一心隻向著她父親和兄長,又沒個輕重,我是想要攔下她的,可是晚了一步,就叫她出府去了!」


    宣城公主隻是聽著她說,並不置可否,這個時候才一抬手道:「扶我起來!」


    二夫人被女兒牽累,已經跪在地上半天,這會兒腿都麻了,卻不敢忤逆她,趕緊爬起來,強撐著過去,遞了手,將她攙扶起身,卻是不想宣城公主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呀!」二夫人的臉被打的歪在一邊,不可思議的扭頭看過來,「母——」


    然則還不等她一句「母親」喚出口,宣城公主就又給了她一巴掌。


    這麽多年,宣城公主就是這座國公府裏絕對的權威,就連榮澄昱也多是敬著她,讓著她的,這算是她頭一次罔顧身份的親自動了手。


    二夫人連著挨了兩巴掌,連上火辣辣的疼,終於再也繃不住了,眼淚一下子滾出來,跪在她腳邊,抱住她的一隻腿道:「母親,沒有管教好萱兒,我承認這都是我的過失,您要打要罵都可以,千萬可別氣壞了自己的——」


    「你起來!」宣城公主沒等她說完,就又冷聲開口。


    二夫人的嗚咽音效卡在喉嚨裏,忐忑不安的隻能依言再爬起來。


    沒承想,這次又是一樣,她才剛一站穩,宣城公主就又給了她一巴掌。


    二夫人捂著臉,當真是被打懵了,隻歪著脖子,再不敢站直身子去接她的下一巴掌,委屈道:「母親,您這是——」


    「看來你是真的出息了,現在也敢陽奉陰違,在我的眼皮底下來耍手段來蒙我了,這這麽看來,你嫁進我榮家這麽多年,也算是長本事了!」宣城公主冷諷說道,緊跟著就是話鋒一轉,厲聲斥道:「懷萱那丫頭是個什麽性子我還用你說?你有幾斤幾兩重,我會不知道?就算是下頭的人不得力,叫她誤聽了不該聽的,你要真的有心想要攔住了她,還愁會攔不下?她能順利跑出去,說到底還是你在背後作妖,你是打著順水推舟的主意,想要借她的手去扳倒榮顯揚,你當我不知道?」


    得知榮懷萱偷聽了她們的談話之後,二夫人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就去找榮懷萱了,她把一切的表麵功夫都做的十分周到,本以為萬無一失了,卻是怎麽也沒想到,居然還是沒能瞞過這老太婆。


    這個時候,她的心裏突然一涼到底,連哭都不會了,隻就囁嚅道:「母親——」


    「我把你做親生女兒一般教導了這麽多年,還以為你會個好的,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白費力氣,到底也是爛泥扶不上牆,你既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蒙我,也就沒必要在我麵前再惺惺作態了。帶著那個丫頭,一起滾到家廟去思過,我不死,你們就誰也不要迴來了!」宣城公主道,說完轉身就走。


    二夫人隻覺得腦袋如是被一道有一道的響雷連續擊中,反應了一下,才倉惶撲過去,拉扯她的裙角,哀求道:「母親,兒媳知道錯了,是我一時想不開,拿錯了主意,是我有愧於您這麽多年的教導,您要怎麽罰我都可以,可是求求您,千萬不要把我和萱兒送到家廟去!」


    去了家廟那地方,就等於是打入冷宮了,她如今到了這把年紀,都還無妨,榮懷萱可還小呢,還沒有成親生子,一旦被送去了家廟,那就是要被家族放棄了的。


    「到了現在了,你還是拎不清?」宣城公主當真是惱羞成怒,指尖顫抖,迴頭怒然沖她一指,「你那寶貝女兒都做了什麽事,你還要當麵裝糊塗嗎?風啟沒有把事情抖開了,那是不想受她的連累,你就以為旁人不說,就能掩飾太平,當做是什麽事也沒發生過嗎?而且別的姑且不論,你也不想想你們母女兩個異想天開做的都是什麽事?你真以為懷萱去把事情捅出來,皇上就會看在她檢舉有功的份上,隻追究榮顯揚一個人,然後把這個爵位給你讓出來嗎?眼皮子淺的東西!」


    「可是——可是事關太後的安危,我就不信皇上能視而不見。」二夫人本來是不敢頂撞她的,這會兒也是窮途末路,被逼急了,梗著脖子,不甘心道。


    就憑藉宣城公主的位份,而且眾所周知,榮顯揚好她不是一條心,到時候隻要她出麵去求情,崇明帝還是極有可能隻處置榮顯揚一個人的。


    「我才跟你說過的話,還真是全都餵了狗!」宣城公主怒極,她幾乎是氣急敗壞的,眼神陰狠的瞪著二夫人,「你倒是敢把榮顯揚栽進去看看?我保管不出三天,西院的那個小子就能把拆了這座鎮國公府,讓你們一個個全都滾到亂葬崗數牌位去。你當西越國主給褚潯陽的五千送嫁衛隊就隻為了擺著好看的?你又以為朝廷為什麽會對榮烈禮讓有加?就沖那個丫頭今時今日的地位,你真要踩到她的痛處,管你是西越還是南華,你當她和我們一樣,生殺予奪,所有的權力都攥在聖上手裏?她要動誰,不過就是抬手一揮的事兒!」


    尤其幾時不同往日,安王正在伺機而動,朝廷已經不可能再和西越起幹戈了,否則就隻能是腹背受敵。


    所以哪怕是褚潯陽做了再過分的事,隻要她能給一個麵上稍微說得過去的理由,崇明帝也一定不會追究。


    別人都覺得君臣有別,這裏是天子腳下,延陵君和褚潯陽那夫妻兩個多少要有顧忌,但宣城公主卻心知肚明——


    就算皇權至上,也約束不了那兩個人,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真的做了天理不容的事,了不得最後就拍拍屁股走人,最不濟,還有一個西越做避風港。


    甚至不隻是他們兩個,就連榮顯揚也都是孤家寡人一個,毫無牽掛,都是說走就能走的。


    二夫人顯然是聽到這裏也並不十分相信,延陵君和褚潯陽會敢於抗衡皇命。


    宣城公主看她一眼,心裏卻是深深的失望,再就一個字也懶得多說,直接轉身進了後麵的佛堂。


    約莫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王嬤嬤把錦緞送了繁昌公主之後就趕了來,憂心忡忡道:「公主,您真要把二夫人和三小姐送去家廟?」


    「嗯!」宣城公主眼皮都沒動一下的冷淡說道:「一會兒如果老二和榮欽過來,你就直接打發了他們迴去,告訴他們我主意已定,誰也不用多說了。」


    「是!」王嬤嬤應了,想著,還是忍不住的一聲嘆息道:「二夫人也真是沉不住氣,真是枉費這麽多年公主對她的教導了。」


    「嗬——時勢逼人,有些事,敗象都是天定的,誰都沒有辦法!」宣城公主道,語氣頗為自嘲,「當初那一劑猛藥下去,陽羨本來是應該一屍兩命的,說到底,也都還是各自的命數,誰能想到,她留下來的孩子,反而會成了我們今天的心腹大患,這件事,別說是我,就是太後和皇上都悔不當初呢吧!可是悔不當初又能怎麽辦?還不是隻能忍了?我以前不信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些事的,現在反而覺得,不信不行,欠下的債,總歸是要償還的。至於那些不成氣候的蠢貨——」


    宣城公主說著一頓,唇角突然閃現一絲莫名的笑意,然後又道:「他們一個個的都這麽蠢,其實——也有可能會是件好事!」


    她最的這句話,王嬤嬤一時未能理解,但是聽了前麵的,就隻覺得悲從中來,「公主今天是怎麽了?怎麽說起這樣的泄氣話了?」


    宣城公主沒再言語,隻就閉目撚佛珠。


    傍晚時分,榮顯華和榮欽各自從衙門迴來,一聽說二夫人和榮懷萱將要被打發去家廟的事,果然一刻也沒能等,火急火燎的就來求情,然則無一例外,全都被王嬤嬤擋在了外麵,連宣城公主的麵都沒見到。


    宣城公主強勢了一輩子,從來都說一不二,兩人在院子裏跪了會兒,也就悻悻的各種迴房了。


    而彼時二夫人還守在榮懷萱那裏。


    榮懷萱雖然沒受太重的傷,但這一覺卻睡的有點兒長,一直到入夜才醒。


    「萱兒,你醒了!」二夫人守在她的床邊,勉力擠出一個笑容,見她掙紮著要起身,就趕緊去扶她,一麵沖外麵道:「去廚房把藥端過來!」


    「是!」守在門口的下丫頭趕緊跑了去。


    二夫人坐在床邊,把臉上表情渾渾噩噩的榮懷萱扶起來坐好,雖然自己也是心裏發苦,但也還是強大精神安慰,「你醒了就好,你也別怪母親出手重了,這一次實在是你太不知事,你祖母那裏也發了好大的脾氣,我也為了做給她看——」


    她喋喋不休的說著,榮懷萱卻依舊兩眼迷茫。


    她盯著自己母親的嘴唇,直覺的以為對方應該是在說著什麽的,然而靠近床沿的左邊耳朵裏卻是靜悄悄的,那是一種比夜色更加沉寂又空白的安靜,空洞的讓人忍不住的心浮氣躁且恐慌。


    榮懷萱使勁的豎著耳朵,左耳裏麵還是一片無聲的寂靜,而右耳因為是在遠離二夫人的另一邊,聽到的也隻是斷斷續續幾個十分模糊的音符。


    榮懷萱自己茫然坐了許久,終還是忍不住對二夫人問道:「母親——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二夫人愣了一愣,聲音戛然而止,震驚不已的看著她。


    屋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這種完全寂靜無聲的世界,以往感覺上總覺得靜謐美好,但是現在,每多持續一刻,都叫榮懷萱覺得難以忍受,幾近瘋狂。


    二夫人看著她的樣子,過了好半天才一個激靈迴過神來,一個突兀又大膽的想法躍入腦海,她纏鬥著試著開口,「萱兒,你沒聽見我在和你說話嗎?」


    ------題外話------


    嗯!一巴掌拍聾了,二夫人手勁兒蠻大的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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