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奪天下,送她盛世花嫁,與你完婚!」


    愛一個人,要到了何種程度,才能亦無妨的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延陵君的心中巨震,同時激起了心中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危機感——


    他不喜歡任何一個人和褚潯陽親近,就連以前當褚琪楓是她一奶同胞的親哥哥的時候都極度的反感,更何況是現在——


    在褚琪楓毫不掩飾的對他坦然了心意之後。


    可是這一刻,他居然找不出合理的理由去反感或是排斥,就隻是打從心底裏對這個人戒備的厲害。


    他愛褚潯陽!他也愛褚潯陽!


    甚至於所有的用心可能都不比自己少。


    而捫心自問,他就做不到褚琪楓這樣的決斷和割捨。


    他愛她,將她放在了心上,雖然那時候他遇險歸來,麵對褚潯陽愧疚的眼淚時也曾放下了豪言壯語,說「如果沒有了他,她將來也還可以去愛別人!」


    可那一切的前提——


    卻不是在他活著的時候。


    在這件事上,他有多自私,其實就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愛她,不忍看她一個人的漂泊,但是——


    但凡是在他活著的一天裏,他就絕對不會放手,也不能容許她去到其他任何人的身邊去。


    她是他的!就隻能是她的!


    為了一直一直的和她在一起,他可以不擇手段的做很多的事,甚至於理直氣壯的過來要求褚琪楓出麵替她解圍,替他們鋪路。


    但是這一刻——


    他卻突然就想要反悔。


    即使看到了褚琪楓的決心,也明知道他此生都不會要求褚潯陽來迴報他這一段的付出和真情。


    但是延陵君看在眼裏,卻總覺心裏憋悶——


    他極度的不想要承這個人的情。


    「隻要她還有一天不曾正式與你成婚,我就會對她人生的一切多負責一日,這些——都是我為人兄長的責任。但是今天我就明白的告訴你,這一生之間,不管我要為潯陽做的任何事,那都是我心甘情願,不需要你來一再的提點我到底是該怎麽做。」褚琪楓道。


    雖然言明的一切,但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卻更是急轉直下。


    以前隻是互相看不順眼,而現在——


    不客氣的說,明麵上是要做一輩子的妹夫和大舅子了,實質上——


    卻已然的彼此挑明了關係,正式晉階到了情敵的層麵上。


    麵對褚琪楓態度之間毫不掩飾的敵意,延陵君的唇邊也跟著牽起一個冰冷的弧度道:「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讓步或是承你的情,你也不用明示暗示的激我,你能知難而退就最好不過,否則——最好的結果不變,卻隻會弄的大家彼此尷尬。」


    褚琪楓冷哼了一聲,往旁邊別過了眼去,道:「現在你可以放心了,不送了!」


    他沒有多此一舉的要延陵君的什麽保證,原因並不是就多信得過這個人,而是——


    褚潯陽的選擇,他本身就沒有置喙的餘地。


    而當然,延陵君也是不會在他麵前服軟的。


    既然是相看兩厭,他也就不再滯留,遲疑片刻,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逕自走到案後,提筆潦草又不耐煩的寫下一張藥方,然後才是將筆一甩,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褚琪楓站在那裏沒動,隻靜聽他的腳步聲遠去,最後無聲的閉上眼,一聲苦笑。


    和延陵君的這一場談話雖然簡短,可是對他來說,卻像是經歷了一場輪迴一般,幾乎耗盡了自己所有的生命和鮮血。


    他拖著疲憊的步子,扶著桌角一步一步挪到案後,俯身坐下,閉了眼,用手撐住了額頭。


    和褚潯陽之間這麽久的朝夕相處,他並不是完全不曾有過非分之想的,有時候會覺得如果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他便可以換個身份永遠伴她身邊,看一路的風景,不離不棄。


    可偏偏——


    時間錯了!


    這其中的種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


    也錯了!


    在他還不曾鼓足勇氣對她表白之前,她的生命裏卻已經停駐了別的人。


    而現在,各種形勢所迫——


    更是將他們彼此都逼上了一條不歸路。


    天下之大,任何人都可以拋開這浮世繁華逍遙在外,卻唯獨是他和她——


    他們兩個,完全無力迴頭。


    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普天之下,容不下他們,於是便隻能是他們來淩駕於蒼生世俗之上,主宰一切!


    還是那句話——


    他可覆這天下,也可負這天下之人,卻——


    唯獨不想委屈了她!


    既然無緣伴她終老白頭,那麽就在她還能留在他身邊的這段時日裏,竭盡所能的為她做點什麽吧!


    她的白首誓約雖然給了別人,可他卻依舊自私的想要在她心上打上自己的烙印——


    做她一輩子的親人兄長,在不給她任何負擔的前提下,永遠都要在她的生命裏占有一席之地。


    夜色沉寂,從門外橫貫窗口的風透著濕冷的寒意,將桌角宮燈吹的明滅不定,最後——


    悄然。寂滅。


    茫茫黑暗當中,案後那少年的身形卻是一直未動,保持著一個單手扶額的姿勢,雙目微闔,沒有人能看到他的神情讀懂他的心聲。


    就那麽枯坐了一夜,仿佛天地都一起消亡在了這片寂靜當中。


    次日黎明時分,蔣六過來的時候從院子裏看到敞開的大門,心中就是驚疑不定,快步走進來,屋子裏卻是漆黑一片,半點光亮也無。


    他匆忙的掏出火摺子,火光一晃,案後褚琪楓下皺眉睜開了眼。


    「郡王爺?」看著被風吹落了滿地的紙張信函,蔣六就是啞然的瞪大了眼,趕忙過去將桌角的宮燈點燃,又去關了窗戶,蹲下去收拾,「郡王爺您是一夜沒睡嗎?您現在有傷在身,怎能這樣作踐自己的身子?」


    褚琪楓的麵容沉穩,目光也一樣的沉穩冷寂。


    他看著外麵黑洞洞的夜色,開口的聲音略顯沙啞道:「什麽時辰了?」


    「馬上寅時了。」蔣六道,把撿起來的紙張書信分門別類的重新放迴桌上,最後指著最上麵的一張藥方道:「這藥方是延陵大人留下來的嗎?屬下這就去抓藥,讓廚房給您煎了服下。」


    「先放放吧!」褚琪楓道,麵無表情的抽出最下麵圖紙底下的一封信函遞給他道:「你馬上出京一趟,知道該怎麽做嗎?」


    蔣六一時困惑,捏著別加了火漆的信函大為不解。


    褚琪楓的麵目清冷,而無一絲一毫的額外情緒外露,「上迴北疆遞送進京的戰報是通過何種渠道被拖延的,這封信你就用何種方式給我送進來,最遲三天,我要看到它出現在陛下的禦案之上。」


    假傳戰報?自家主子這是要做什麽?


    蔣六心下暗驚,迴過神來,趕忙躬身應諾,揣了密信匆匆離開。


    臨出門,他忍不住的迴頭看了一眼。


    褚琪楓已經埋頭在案後開始寫些什麽了。


    人明明還是這個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蔣六的心裏卻總隱隱有種十分忐忑的感覺——


    仿佛隻在這一夜之間,在他麵前出現的郡王爺就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和他的容貌或是說話的神情語氣的都沒有關係,隻是通身的氣場驟然轉變,突然之間就有點讓人不敢親近了,就是要直視他的目光也需要暗暗積攢莫大的勇氣。


    這種感覺——


    真可怕。


    飛快的拋開心裏這種莫名不安的錯覺,蔣六趕忙快步走了出去。


    *


    而晚上那會兒,延陵君從褚琪楓這裏出來,曾奇那邊果然還是遞了消息,說褚易安身體不適,不方便見他。


    而延陵君此行的主要目的本來也不是為了見他,隻客套了兩句就告辭出來。


    禦林軍跟了他一路,他從東宮出來就光明正大的去了風邑下榻的別院。


    而南河王府這邊,皇帝果然是動了提攜褚琪炎來牽製東宮的念頭,這幾日時不時就要吩咐褚琪炎去辦一些要緊的差事。


    為了搜捕方氏等人,褚琪炎忙的暈頭轉向,是直到了下半夜才暫時消停了會兒,迴宮給皇帝復命之後匆匆趕著迴了王府。


    「廖大夫呢?是在咱們府上還是被送迴去了?叫他再來見我。」褚琪炎道,一麵把手裏馬鞭扔給了小廝,一麵吩咐。


    「屬下吩咐把他帶迴來了,就安排在前院的廂房。」李林道,趕緊給跟著的侍衛使了個眼色,「把人帶過去世子那裏。」


    「是!」那侍衛應聲,小跑著去了。


    褚琪炎腳下步子飛快,直接迴了自己的住處,洗了把臉,又簡單的吃了幾口飯就沒了胃口,命人撤了。


    李林看著他始終陰沉沉的一張臉,不知道為什麽,就總覺得自己像是窺測到了什麽秘密一樣,總是覺得心虛,因為潛意識裏,他總覺得這一整天褚琪炎的脾氣不好根本就不是因為皇帝交代的差事沒有辦妥,而是因為褚潯陽。


    為了避免尷尬,李林就沒在他的屋子裏多留,匆匆找了個藉口就告辭出來,剛走到門口,卻見迎麵南河王妃鄭氏帶了貼身的丫鬟婆子急匆匆的進了院子。


    「世子,王妃來了。」李林趕忙迴頭稟報。


    褚琪炎的眉頭一皺,難掩發燥的一揮手。


    轉眼鄭氏已經跨進門來。


    「這都什麽時辰了?母妃怎麽還過來?」褚琪炎問道,強壓著心裏狂躁的脾氣起身相迎。


    「我等了一晚上,你怎麽現在才迴?」鄭氏道,揮退了左右。


    「出了點亂子,陛下交代給我一些差事要辦。」褚琪炎道,和她一左一右在椅子上坐下,取過茶杯親自斟了一杯茶送到她手邊。


    鄭氏半夜沒睡,這會兒卻是神采奕奕的看著她,麵目之間有難掩的興奮之色。


    這會兒屋子裏就隻有母子兩個,她便是壓低了聲音,隱晦的開口道:「事情我都聽你父王說了,其他幾家王府都遭了劫了,這樣一來,倒是成全了咱們,我看陛下最近對你也是照顧的很,炎兒,你父王說是咱們的機會終於來了?」


    以往褚易民就有這樣的野心,隻奈何褚易安的地位穩固,後麵還有褚易清那一大幫子的兄弟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


    這會兒好了,褚易清那些人全部倒黴,就連東宮也自己給自己找了不自在,得了皇帝的猜忌和不滿。


    眼前的形勢,對他們南河王府來說,可是大大的有利。


    鄭氏說話的時候兩眼放光,甚至於連心尖兒都在顫抖不已——


    如果這一次真的能夠一舉成事,不久的將來,她就是一國之母了,那和現在可是天壤之別的。


    褚琪炎見她這樣的沉不住氣,本來就憋悶不已的心情不由的就更沉鬱了幾分下來。


    他低頭喝了口茶,掩飾住眼底不耐煩的神色道:「現在正出在敏感時期,母妃你多勸著父王一些,現在還不到我們得意忘形的時候。陛下剛剛收了刺激,正是喜歡胡亂猜疑的時候,他能猜疑東宮,自然也能猜疑我們,越是這個時候,我們就越要謹小慎微,半點的差錯也不能有。」


    「放心吧,這麽大的事情,我和你父王都心裏有數,不會給你添亂子的。」鄭氏說道,哪怕是得了褚琪炎這樣的迴答,心裏也是雀躍不已。


    她按著胸口暫且叫自己把情緒平復了下來,然後緊跟著就是話鋒一轉,突然冷了臉道:「這兩天你一直都在外麵忙,我也沒尋見你的人,都還沒有機會問——霍家那個小賤人呢?頭兩天我叫人去霍家找她,霍家人卻說她住在了羅國公府?這是怎麽迴事?」


    褚琪炎壓下一口氣,麵色冷凝的抬眸看了她一眼,涼涼道:「那天羅騰趕過去接羅思禹,羅思禹當麵一定要邀請她去國公府做客,當著羅騰的麵,母妃想讓我怎麽辦?」


    鄭氏聽了這話,就狠狠的捏緊了手中帕子。


    「我最近事情多,母妃就不要再拿這些瑣事來煩我了。」見她不語,褚琪炎就又開口說道,看著眼放在房間一角的水漏道:「時候不早了,母妃要是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先歇了,明天一早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鄭氏抬頭看向他,這才注意到他眉宇之間的一絲鬱氣,頓時便有了幾分心虛,不悅道:「這怎麽能叫做瑣事?以前倒還罷了,一旦這一次我們能夠成事,你將來的身份那也是貴不可言的,怎能能叫那麽一個小賤人辱沒了你的身份?」


    褚琪炎冷嗤一聲,不置可否。


    想著這事情本來就是自己攬上身的,鄭氏臉上就有些掛不住,語氣也不由的弱了幾分下來,道:「這個丫頭,現在多留一日都是麻煩,你那裏——」


    「母妃——」褚琪炎終於有些忍無可忍的大聲打斷她的話,剛要說什麽,外麵卻聽見李林急急地敲門道:「世子,屬下有事稟報!」


    「進來!」褚琪炎的心神一凜,忙是正色看過去。


    李林推開房門,臉色鐵青的唏噓道:「廖大夫死了!」


    「什麽?」褚琪炎始料未及,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因為起身的動作太過劇烈,就連帶翻了椅子都沒察覺,直接就大步走了出去。


    他沒問死因,而是直奔了安置廖大夫的廂房。


    彼時那廂房已經被侍衛整個人圍攏起來。


    現場沒動。


    褚琪炎大步跨進門去,就見那廖大夫臉色清白的倒在屋子中間,雙手扯著衣領,麵容扭曲又痛苦。


    「死了起碼有兩個時辰以上了。」李林從後麵緊跟來,道:「應該是剛出宮不久的事情了。」


    「是中毒?」褚琪炎問道。


    「方才屬下讓大夫來查過了,在他體內沒有查出中毒的跡象,這個樣子雖然像是中毒,但也可能是急症吧!」李林道,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明顯是連他自己都不信這一套說辭的。


    褚琪炎冷笑了一聲,「急症?果然是及時的很!」


    說完似是對這件事也不是太在意的模樣,轉身就又走了出來,一邊吩咐道:「拖出去處理幹淨吧。」


    「是!」李林答應著,一邊跟著他往外走,一麵揮揮手示意下頭的人去辦,一直到主僕兩人出了院子他才又說道:「皇上的疑心病很重,想來是不放心這廖大夫,怕他把今日之事泄露出去,所以才叫人滅口的吧?」


    被皇帝滅口,這個理由是最合理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褚琪炎的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但究竟是怪在哪裏,就更是說不出來了。


    橫豎——


    他是不能直接找皇帝去問的。


    李林見他不語,想了想就試著道:「世子找他,不就是想要問陛下的病情究竟如何嗎?太醫院不是另外有幾位太醫也都給他把過脈了?想辦法打探一點消息出來應該不在話下。」


    當時在宮裏,關於皇帝的病情,雖然廖大夫說了一些,但是當著皇帝的麵,很多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相當的隱晦。


    褚琪炎找他,就是為了確認皇帝到底還能活多久。


    「算了!」褚琪炎道,卻是抬手否決了他的提議,冷冷道:「傳我的話下去,從今天開始,整個王府上下都一定要給我安分一點,尤其是在外麵,任何人都不準出差錯!」


    「是!」


    *


    接下來的幾天,褚琪炎仍是奉命全城搜捕方氏極其同黨,全麵封鎖了所有城門,挨家挨戶的找,又整整找了兩天,還不等查出結果來,北疆方麵卻是先有八百裏加急的密報遞送進京,說是眼見著冬日將至,那些關外蠻子為了籌集糧草過冬,捲土重來,再度進犯了北疆邊境,那裏又再度起了很大的騷亂。


    北疆方麵的平定,皇帝用的是蘇逸,但是因為不想看著對方做大,隻在戰事才剛剛壓下來之後就或許將他傳召迴京,留給了褚易安去整頓。


    沒有想到,最終還是留了禍患下來。


    皇帝記召朝臣入宮商議,關在禦書房裏一整天,最後卻是傳了稱病在家的褚易安進宮。


    褚易安拿到聖旨的之後,卻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遲遲不見出來,曾奇守在外麵都不免心急。


    這耽誤的久了,那就是抗旨了。


    曾奇猶豫不決,正想著要不要進去催促的時候,剛好就見褚琪楓從院外進來。


    「郡王爺?」曾奇很有些意外。


    自從褚琪楓和褚潯陽兩個的身世上麵出現了變故之後,這父子三人之間的關係就隱隱變的十分尷尬,很多的時候都是盡量避開彼此的。


    「你先出去吧,我進去和父親說兩句話!」褚琪楓道。


    「這——」曾奇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就先聽見裏麵褚易安的聲音道:「讓他進來吧!」


    「是!」曾奇應了,臨走還是忍不住憂心忡忡的又再看了褚琪楓一眼。


    褚琪楓卻是麵色如常的推門走了進去。


    彼時褚易安已經換好了朝服,剛從內室出來。


    這是幾天以來父子兩個頭次正式麵對麵。


    褚易安走過去,目光往桌上的聖旨上麵掃了眼,並沒有說話。


    褚琪楓卻是直挺挺的在他麵前跪下,先是叩了三個響頭,然後再抬頭麵對褚易安的時候,眉目之間卻是一片清明。


    「父親!」褚琪楓開口,語氣也很平穩,並不見任何的掙紮和猶豫,「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皆都因我而起,我愧對您的對方很多,來日我定會給逐一給您一個交代,可是眼下卻還要請您再原諒一次我的自作主張,也請您再成全我一次!」


    褚易安沒有說話,手指壓在桌麵明黃的聖旨上,以指腹輕輕的摩挲。


    褚琪楓卻是再就一個字也不多解釋,隻是脊背筆直,用一種平穩又剛毅的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從很久以前,從褚琪暉死掉的時候,他們父子之間就已經是註定了要有這一刻的尷尬,也已經註定了永遠都不能迴頭了。


    褚琪楓知道自己這樣的逼他很沒有道理,甚至於還是卑鄙的利用這個男人對他母親的舊情在強迫他再次妥協,可是——


    事到如今,這些,都已經完全不在他的考慮之內了。


    褚易安又再靜默的戰了許久,始終不曾表態,直至曾奇忍不住進了院子催促,他才目不斜視的從褚琪楓身邊錯了開去。


    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一眼。


    褚琪楓跪在原地沒動,一直聽不到他的腳步聲了方才起身走了出去。


    外麵夕陽西下,大片金燦燦的光輝籠罩下來,他負手而立又在院子裏站了許久,最後也是頭也不迴的大步走了出去。


    從今天開始,他的決定裏麵就不再有對錯是非可言,隻問成敗!


    褚易安奉旨進宮,隻在宮裏呆了半個時辰不到,就領受皇命,火速迴府整理行裝,匆匆準備了一夜,次日天還沒亮就帶了三萬禁衛軍護駕,火速奔往北疆主持戰局。


    褚琪楓站在城門樓上目送,臉上神色漠然。


    而彼時千裏之外的潯陽城,正在演繹一場廝殺屠戮。


    ------題外話------


    嗯,琪楓鍋鍋的氣場開了,我們要開始大殺天下的節奏,來來來,撒月票歡唿一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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