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洞穴深處走去,起初還是橫向蜿蜒曲折的暗道,到了後麵漸漸有了坡度,眾人發現,地道的高度不斷降低,而他們也正走向地底深處,距離地麵越來越遠了。除了要小心避開路旁沉睡的怪蟲,還要防著腦袋撞到頭頂的土牆,走得不甚輕鬆。


    蘭淮生此刻正滿臉拘謹地跟在葉暖身後,四周漆黑一片,即使戴著夜視鏡,感覺也不太美妙,和燈火通明的城市相比,這裏充斥了原始的危險,總讓人不自覺汗毛顫栗。仿佛前路,有著他們破不開的迷障。


    走在一個轉彎的地方,坡度陡然下降,為了躲避腳下的怪蟲,蘭淮生一時沒注意,讓背後的廖凱直直地撞上了土牆,發出‘砰’的一聲低響。


    男人隨即‘唔’了一聲,忍著那股突然湧上來的,陌生又熟悉的疼痛感,瞪向了蘭淮生,猛地伸出手上捏了他肩膀一把。


    “我擦,你怎麽隨便抓人呢?”


    對方顯然並沒有手下留情,把細皮嫩肉的富家少爺蘭淮生抓痛了,突然的攻擊讓蘭淮生驀地一下叫了出來。不過很快他也發現自己的反應似乎過於激烈了,趕緊捂住嘴巴,生怕驚擾了洞穴裏的怪物們。不過同時他也把背在背後的廖凱狠狠摔到了地上,怒瞪著他,不願再背他下去了。


    身後的動靜不小,葉暖自然是發現了,轉過身看了蘭淮生和那廖凱一眼,壓低聲音道,“怎麽迴事?”


    “這蠢貨把我撞牆上了,還摔我下來。”廖凱看向葉暖的眼神充滿了惡意,不過隱隱的還有幾分忌憚,不好對葉暖下手,那就折磨這個葉暖的跟班兒,剛好讓他宣泄一下怒火。


    蘭淮生一聽毛了,“艸,你惡人先告狀。不是你出手傷我,我至於把你這個廢物摔到地上嗎?”


    要說其他,他也就忍了,可這人膽敢出手攻擊他。而且他感覺到對方的攻擊帶著一股沁骨的冷氣,明明疼痛應該給人帶來灼熱感,可是對方碰了自己的肩膀之後,他就感覺自己右邊肩膀一下就結冰了一般,和那先前那怪蟲的攻擊有異曲同工之妙。再聯想到這人之前特意針對葉暖,蘭淮生覺得自己的背後不能放一個敵人,就這麽做了。


    說完他還不解氣,又對葉暖道,“我感覺他攻擊我的力量和怪蟲很相似,一旦接觸之後,我身體裏的血液就像結冰了一樣,說不定他就是奸細。”


    “奸細?”那廖凱一聽蘭淮生這話直接笑了,“我堂堂一個人類,做這種小蟲子的細作。我腦子是有毛病?”


    “誰知道你怎麽的,一路上針對小葉子,說話陰陽怪氣的,要說你沒什麽目的我才不信,你們老大都對小葉子畢恭畢敬的,你算什麽東西?要我看,你是故意挑起我們兩方的矛盾,想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說的對不對?”


    蘭淮生的話讓護送小隊的領頭人垂首思忖了起來,倒是始作俑者冷笑了一聲。隻是看向葉暖,不再說話。


    他的身份,葉暖不是猜出來了嗎。


    接收到廖凱那裏傳來的訊號,葉暖神色淡淡地對著蘭淮生道。“好了,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你既然不想背他,就扶著他吧。估計,也用不了多久了。”


    蘭淮生瞪著一雙眼睛看向葉暖,滿臉的不可思議。“告訴我理由。”


    聞言,葉暖目光幽幽地從蘭淮生臉上劃過,紅唇輕啟道,“做一次好人很難?”


    蘭淮生:……


    做一次好人是不難,問題是他不想對那什麽廖凱行善啊。


    “行了,趁著這些怪蟲還沒醒來,我們速戰速決。”


    說完,葉暖也不理睬蘭淮生,徑直走人。


    蘭淮生憋著一股氣,狠狠地看了一眼廖凱,結果反而收到對方得意一笑,他整張臉瞬間就黑了,卻還是扶起了那人,緊緊跟著葉暖。


    “頭兒,你看……”


    這麽一會兒,護送小隊的人自然察覺了廖凱的不對勁,不,準確的說,是驗證了此廖凱非彼廖凱。要說這裏麵到底怎麽迴事,他們也是一頭霧水,估計除了葉暖,誰也不知道廖凱變化的原因了。


    領頭男人對自己的手下對望了一眼,搖了搖頭,“繼續跟著,看情況再說。”


    他也不明白廖凱是怎麽了,唯一確定的是,那具身體是他們昔日熟悉的隊友的身體,隻是裏麵的芯子似乎出了什麽問題。謎底葉暖沒有直接揭曉,估計一會兒才會找到答案,那就順其自然吧。


    “是。”


    護送小隊的人神色凝重地跟隨在葉暖身後,反倒是隊首的葉暖最是輕鬆。她的神識雖然受到了一定影響,但是對危險的感知還是完全無障礙的,暗中掐了掐指尖,忽的,她眼底掠過一片亮色,腳程也加快了幾分。


    大概往前行了兩三分鍾,遠遠的,眾人耳邊就傳來了‘咕嘟咕嘟——’的聲響,像是熱鍋燒開了一樣,斷斷續續地導入人們的聽覺神經。


    蘭淮生有些詫異,腳步突然頓了頓,喃喃自語道,“難道是地底岩漿?”


    “噗。”被他半扛半扶的‘病弱’男人嗤笑了一聲,“你當這是在遊戲裏,挖個地道就有岩漿池?”


    “連這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蟲子都可以擁有精神力,地底憑什麽就不能有岩漿了?”蘭淮生反駁道,他覺得自己和這個廖什麽凱命格相衝,根本不適合靠近了。


    倒是對方一聽,白了蘭淮生一眼,“鄉巴佬,少見多怪。”


    “擦,你給爺爺再說一遍?信不信我neng死你?”


    “要吵出去吵,這裏不是鬧著玩兒的。”葉暖迴頭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如是說道。


    別看現在他們尚且安全,那也隻是險勝些許,如果不是用了風水刑克之術,這群怪蟲絕對可以讓靠近洞穴的人死於非命。現在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在別人地盤裏吵,簡直不要命了。特別是那個假廖凱,跟個小年輕鬥嘴,也是夠了。


    廖凱冷哼了一聲,看了一眼葉暖。沒有再說話了,而蘭淮生也低聲道了句“抱歉”,算是揭過此事。


    轉過身,葉暖直接走向了自己感應到的目標地點。


    入目。是一片幾百平方的多邊形池子,裏麵灌注了暗色的液體,池子最中央的地方湧出一股稍大的水流,奔向四麵八方,而它周圍也綻放了數朵水柱。水花濺落下來。不似平常珠玉落盤的脆響,反而帶著空穀的低鳴聲,悠悠遠去。很顯然,之前眾人聽到的,正是這個池子發出來的聲響。


    “這是什麽?地下湧泉?”


    護送小隊的人如說說道,可是話一落下他又搖了搖腦袋,“不,不對,這水的紅色的,不符合烏蘭泊沙漠的地理特性。”


    “別用科學來論述這裏的東西。那怪蟲不久打破了人類固有的印象嗎?原來精神力也不是人類專屬的東西。嘿,說起來,我的精神力竟然還不敵那群沉睡的家夥,簡直叫我汗顏。”旁邊人感慨地道。


    “現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候,要弄清楚這液體到底是做什麽。”


    “也是。”那人的話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


    護送小隊的領頭人眸光微轉,走到了葉暖身旁,客氣地問道,“葉小姐,請問你知道這地下湧出的液體到底是做什麽的嗎?”


    出現在怪蟲的老窩,一看就不簡單。難不成這液體就是那些蟲子賴以生存的東西?隻是如果這麽重要的話,為什麽沒有蟲子守護這裏?而且葉暖最開始的意思,不是擒賊先擒王嗎?現在又是什麽意思?


    葉暖轉頭看向男人,眉目微揚地道。“你似乎忘了我最開始說過的話。”


    “嗯?”


    “這裏不是蟲子的老巢,而是,古蘭人的墓地。”


    地底之下,葉暖的聲音帶著特有的清冽,落入人耳朵,隻覺得心底泛著清涼。可是細品葉暖的話,他們全然沒有夏日清爽的灑脫,反而後背漸漸生出涼意。


    墓地並不可怕,要他們說,活人有時候比死人還恐怖。隻是古蘭人的墓地卻不簡單,古蘭人本來就是充滿了神秘色彩的民族,尤其是他們的突然消亡,即使是在現在,也沒有任何科學家提出肯定的論述,說明他們全族憑空消失的原因。當然,上麵也絕非他們害怕的原因,畢竟都已經逝去了,那些未解之謎還是交給愛好者們去探尋吧。他們感到滲人的是,千年前的墓地,竟然是這樣的存在方式,而且,裏麵還沒有一具骸骨,隻存留了一個充滿血色液體的池子,周圍生存了古怪的蟲子,讓人細思極恐。


    “這…難道池子裏的液體是古蘭人靈魂轉世的媒介,而怪蟲則是古蘭人的身體?”蘭淮生壓著嗓子說道。


    哪個少年沒有中二時期,這跟貧富沒有多大的關係,就算是自小接受精英教育的蘭淮生,也曾經是個非主流少年。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很癡迷那些生死、靈魂、能量轉換的神秘之說,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正常了,可是一旦觸碰到一個記憶點,小時候的興趣一下就湧了出來。所以聽到葉暖剛才那話,他非但沒有任何害怕,反而臉上泛著薄紅,興奮地盯著葉暖,想要尋求答案。


    這次葉暖還沒有說話,他旁邊的廖凱開口了,“很興奮?”


    廖凱麵上帶著古怪地笑意,直直看著蘭淮生,帶著幾分難以捉摸。


    不過沉寂在自己世界裏的蘭淮生並沒有察覺,甚至因為興奮而減淡了對廖凱的敵意,“是啊,我以前就很好奇那些神鬼,轉世,奪舍啊,我看著血池就是古蘭人特意留下來,準備在千年後複活自己的媒介,這怪蟲,嗯,就算不是他們的轉世,也是守護者。”


    “嘿嘿。”廖凱笑了,“你就不怕那些惡鬼纏身嗎?”


    “怕?小爺我陽氣重的很,怕那些?”似乎找到了可以一起交流討論的人,蘭淮生挺著胸,得意地說道。


    倒是廖凱一聽,目光徐徐地掃向蘭淮生的下/麵,“陽氣重?嗨,處男啊,好家夥,你真是娛樂圈一股清流,我小看你了。”


    “你當然小看我了,擦,你大爺的,誰是處男了!!!”蘭淮生臉上帶著些許慌張,餘光看了一眼葉暖,見對麵麵上並無波瀾,隨即故作鎮定起來。


    葉暖完全不想搭理這兩個二貨了,直接對著護送小隊的領頭人道,“我懷疑讓那些蟲子變異生出精神力的,很有可能是眼前的這個池子,隻是不知道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她的話讓護送小隊的人紛紛一愣,裏麵不乏有野心昭昭的人,葉暖的話剛一落下,有人眼底閃過貪婪之色,趁著眾人都沒反應過來,便率先跑出了人群靠近血池,“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完,他的手迅速伸向了池子裏的液體,準備把池子裏的液體撈起來喝掉。


    不是他不謹慎,隻是他知道有些機遇是難得的,作為草根出身的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已經是難得了,可是就算費勁了心裏,沒有靠山,實力又沒有讓人驚豔的地步,隻能永遠屈居人下。這個血池一旦被頭兒上報上去,絕對會被那些權力機關控製住,接下來他便再也沒有靠近血池的機會了,唯有現在趁著眾人都沒注意的時候,抓緊時間喝幾口,指不定自己就提升了。如果成功,到時大家再複製,自己怎麽說也贏在前麵。


    實力和權勢,是alpha永遠的追逐。即使違背上級的命令,反正他現在不也是退役了嗎?何必在乎軍隊裏的服從命令一說。


    他的動作很快,護送小隊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見自己的同伴從那古怪的血池裏捧了一捧液體,汩汩地喝了起來。


    和葉暖猜想的一樣,那液體裏帶著渾厚的能量,僅僅是從池子裏捧出來,人們也可以明顯感受到空氣裏蕩漾著的一陣波動。那人見狀麵色一喜,接下來更是毫不猶豫地把水喝下了肚。很快,他就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強烈變化了。(未完待續。)


    ps:  最近劇情推動有些慢,我會迅速加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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