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事情的發展卻超乎了葉暖的預計,偏離了她所設想的結局。


    那領頭的中年男人聽了她這一番陳述,沉默了一會兒,對她道,“既然他不殺你,你以後的命就歸他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是omega。”


    葉暖想也不想地直接迴答道,她不是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不就是想讓她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嗎?可是她並不想困在這裏和一位陰晴不定的孤獨症患者一起整日發呆。況且每日喝的營養劑方便是方便,但是味道真的不夠細膩。她以前跟著三鬼的時候,哪裏不是吃香喝辣的?就算條件艱苦,她自己做出來的也獨具風味,營養劑她實在看不上眼。倒是那位兇殘的室友吃食倒不錯,各種少見珍貴的肉類,不過她還沒想過迴到蠻荒時期學野人吃生肉。


    再則,這裏沒有足夠的天地元氣,她體內的巫元已經徹底枯竭,就算空氣循環,她隱約還能在空氣裏捕捉些微巫力,但是見效甚微。再遇到發病的白衣男子,她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脫逃。不管如何,她現在既然重生了,自保之力還是必須有的。這個罪惡之城,再也不是那個至少表麵和平的年代了,她得盡快恢複之前的能力。


    隻是中年男人聽了葉暖的話後,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底布滿了諷刺和不屑,就像是看到一個矮子站在高蹺上偽裝巨人一般可笑。


    他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困在牢房裏的葉暖,不慌不忙地說道,“你不是omega又關我什麽事呢?送你進來的不是我,你要抱屈也得找他們說理。現在你充其量不過就是裏麵那人的附屬物,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


    葉暖聞言,隻是詫異地挑了挑眉,倒也沒有多大反應。


    要換做是蛇娘子附身,估計早就氣得跳腳了,一定會大聲否認道,‘就憑著我是洪荒大陸最妖嬈美麗的女係氏後人,輪迴裏又飾演了無數次禍國殃民的寵妃妖婦角色,你這個小小人類竟然看不起我,我要讓你嚐嚐厲害。’而後滿嘴巫語,七七四十九篇巫咒念個不停息,將那人的運道硬生生詛咒消失。


    而換做是將軍白起附身,嗬,他才不屑於用言語爭辯,先來比一場,誰行誰說的算。


    倒是天醫皇甫謐脾氣更溫和,心懷寬廣,極少生怒。隻不過若是真的把他惹急了,在不傷人性命的前提下,他會讓你死去活來,火來死去。總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今天被挑釁的是葉暖,三鬼雖然在她身邊一直教導她,可是別忘了,他們都不是人,養出來的孩子又怎麽會正常?或許她在學校受過一定的教化,不過蛇娘子自打她還在母胎中成長的時候就一直相伴她成長,那樣妖嬈的異族巫女,早就把她的三觀帶歪了。法,什麽是法?法度、方法、規律,規範社會行為的成文規則,在葉暖眼底根本形同虛設。在現在的時候,她不殺人傷人,是因為皇甫謐要她做一個善良的人,而遵紀守法是因為嫌躲避官方追捕麻煩。


    她上輩子除了被三鬼要求活出人樣故意做出多餘的表情外,自主的人類情感少之又少。來到未來世界的這幾天,她臉上的表情變化,可能比她上輩子二十幾年的表情都要豐富。所以起初聽到中年男子的話,葉暖沒有什麽反應,隻是因為她在低頭思索,等她考慮好所有之後,抬起頭,笑得一臉純良。


    “可是大家都說,看人不能隻看表麵的,壞叔叔。”


    葉暖話一落下,門外的拉爾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那道足有五指寬的金屬大門一下就被砸出一道深深的拳印,而後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裏麵那隻被他小看了的葉暖同誌繼續開始‘暴力拆遷’,把門砸得砰砰作響,生生把門外那三人嚇得夠嗆。


    菇涼,那可是最高防禦級別的記憶金屬啊,就算受到外力攻擊,它也能夠很快恢複過來。


    可是拉爾三人看了看已經發生塑性形變,徹底恢複不過來了的記憶金屬大門,紛紛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尤其是那兩位平時跟葉暖接觸過幾次的小獄警心底早就沸騰了,暗道,難怪裏麵那位大人沒對這位小姐下手,原來是同類啊……


    話說迴來,其實葉暖奪舍的這副身子年齡並不算大,雖然也有二十幾歲了,但是要知道,這是在一千多年後的未來,30歲才成年。換算一下,原主的年齡也不過相當於現代的十六歲,未成年少女呢。原主的同齡人大多都在學校好好念書,闖蕩娛樂圈,嗬,不過是原主一時被明星身上耀眼的光環迷住了眼睛,執意所為而已。


    葉家父母想著女兒是omega,怕在學校出現意外被人發現,所以平時對她交友都很管束,生怕她的秘密被人發現,但是也導致了原主性格裏的偏執,除了家人,沒有真心朋友,於是開始鑽牛角尖想要成名,這樣就有可能被大家喜歡。當然,這是原主最初的想法,雖然最後受到汙染變了模樣,但接收了原主記憶的葉暖也不由得唏噓。咳咳,也就是說,她叫中年拉爾做叔叔不是為了搞笑,是本該如此,不過由她冷著臉一本正經地說出來,很有諷刺效果罷了。


    不過葉暖的砸門聲不僅把門外那三人嚇呆了,也把被她打暈昏迷在地的孤獨症室友吵醒了。


    隻見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神色茫然地看向擾人清夢的罪魁禍首,又聽到耳邊不停傳來的噪音,眉頭緊皺。


    突然,他從地上準備起身站起來,卻意外地發現雙手使不上力,直接就憑空甩了那麽幾下。於是葉暖便聽到身後傳出幾聲刺耳磨人的‘哢擦’聲,不由得頭皮發麻。


    轉過身,見她那位室友就像隻自我療傷卻不知方法的幼獸一般,皺著一張臉重重地甩動著自己的手,似乎以為那樣用力甩手就可以把脫臼的手接好一樣。莫名的,讓葉暖想起自己在鄉下被那對老夫婦收養的時候家裏養的一條白毛小狗。


    葉暖還記得,一日那隻蠢萌蠢萌的白狗在外麵玩瘋了迴家後,卻一反常態表情痛苦地趴在狗窩裏死死咬著自己的爪子,哀叫個不停。原來它掌心紮進了幾根極細的小木刺,刺兒的頭都埋在了裏麵,憑著它自己根本弄不出來。小白狗很痛苦,隻能用牙齒咬個不停,最後要不是那家的老婦人見葉暖一直蹲在小白狗身邊不走,進而才發現它的異樣,幫它把掌心的木刺挑出來,恐怕小白狗早就把它的肉爪咬得皮破血流了。


    其實小的時候葉暖的記憶還是有不少溫馨的片段,隻不過那些溫情的片段太過短暫,去的太早而已。見到困獸一般的白衣男人,她少有的同情心一下就湧上心頭,然後做了讓她這輩子都在糾結到底對或不對的一件事情。


    (有人在嗎?吱一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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