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幾位小姐的院子裏都沒什麽動靜,燈都滅了,可能是睡了,不過。”


    半個時辰後,管家帶著一隊人馬迴到了東廂房。


    “不過什麽?”蘇氏淩厲的眼神立即掃視了過來,哪裏還有白天裏那副溫婉的模樣。


    管家立即應道,“不過二小姐房裏亮著燈,現在還未熄滅,而且屋裏,好像有人說話。”


    “你有沒有聽見說了什麽?”蘇氏立即警惕了起來,但一想若是喬羽凰搞的鬼,她反倒好收拾,隻要不是別人知道了就行。


    “急著找此刻,沒有細聽。”管家如實應道。


    蘇氏思索片刻,擺手示意管家下去,“今晚之事,你切記保密,本夫人不想驚動老爺,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管家立即點頭,帶著一隊人馬又快速出了東廂房。


    蘇氏看著管家走遠,適才迴頭吩咐身邊的兩個嬤嬤,“快,準備一下,我去凰兒那看看。”


    兩個嬤嬤立即給她套上厚重的狐裘披風,遞過來剛起的火籠子,一左一右的攙著她往凰園走去。


    蘇氏到凰園的時候,喬羽凰的房裏還亮著油燈,清月守在門外,見蘇氏來了輕聲道了一句夫人,便跑在前頭去通知喬羽凰。


    房門被打開,蘇氏四下環顧了一眼,便見油燈擱在書桌上,喬羽凰穿著厚厚的披風,正坐在窗口看著什麽書。


    房裏並沒有別人,也沒有誰來過的痕跡。


    “娘,你怎麽來了?”


    喬羽凰起身去迎,蘇氏則又是一副憐愛的模樣,“晚上睡不著,看到你這還亮著燈,過來看看,這都過了三更了,你怎麽還不睡?”


    蘇氏說話間,仍舊在打量這房中的擺設,仔細的尋找這房中有沒有別人。


    “我,我方才。”喬羽凰似有些難以啟齒,盯著蘇氏的眼神也不自覺的移開。


    “怎麽了凰兒?”蘇氏倍覺奇怪,也不由被她弄的緊張了起來。“你方才怎麽了?”


    “我今日原本很早就睡下了,可半個時辰前,我聽到外頭有什麽東西在敲我的窗戶。”喬羽凰仍是有些後怕的模樣,抓著蘇氏的手顫聲道,“是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她,她好像有點像二娘。”


    蘇氏心中一驚,麵上卻仍舊不動聲色,“你胡說什麽呢,你二娘都死了多久了,怎麽會看見她呢?”


    喬羽凰難得演技爆發,仍是一臉後怕的模樣,“可,可是我應該不會看錯,那張臉的確是二娘啊!娘,你說,會不會是二娘被人害死,冤魂不散在府中徘徊?”


    蘇氏沒什麽反應,跟著蘇氏進來的兩個嬤嬤對視一眼,眼中卻都透著恐懼。


    “她的死和你有什麽關係,為何要來嚇你?”蘇氏仍舊很冷靜,伸手撰住她冰涼的手,“你看你,這天這麽冷,你還在這裏熬著,昨天才著涼,你還想不想好了?”


    蘇氏眼中透著關切,此刻看著也是一個慈母的模樣。


    喬羽凰抽迴自己的手,仍舊有些憂心忡忡,“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可是那件紅衣服。”


    “好了!不要再自己嚇自己了,你二娘已經死了,不會有鬧鬼這種荒唐的事的!”


    像是在安慰喬羽凰,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蘇氏又叨嘮了幾句,看著喬羽凰上床,才起身帶著兩個嬤嬤離開。


    待離開喬羽凰的視線,她的臉色則完全變了。


    兩個嬤嬤攙著她也察覺到了幾分,“夫人,二小姐也看見了,會不會真的是?”


    “胡說!”蘇氏怒斥,但轉念一想,語氣又軟了幾分,“明日去買些元寶紙錢,在她院裏燒。”


    嬤嬤自己應聲,攙著蘇氏迴宅邸。


    凰園裏,看著那幾人走遠,一身紅衣打扮的柳茵茵才從二樓的閣樓下來,在喬羽凰的房間裏一麵換上自己原來的衣服,一麵不滿的抱怨,“你這是要嚇你娘多久?我還得替你扮幾次鬼?”


    柳茵茵拿著那紅衣塞到床下的箱子裏,動作一氣嗬成,“我說嫂子,我雖然是師兄的師妹,但也不能白給你幹對不對?”


    柳茵茵伸手擦掉自己臉上的粉,“你看看我,為了幫你,大半夜的弄成這樣,師兄看到都非得嚇掉魂不可!”


    “你想讓我幫你什麽?”喬羽凰眼下對柳茵茵已經完全沒了敵意。


    她和喬靜萱商量著做這件事的人選,葉臻是個男人,顯然不行,她認識的會輕功,又和趙氏身形相似的人,就唯有這柳茵茵的,也幸而她爽快,大晚上的一收到口信就立即趕了過來。


    柳茵茵的眼波微微轉動,眼神很快看向窗外,喬楚寒院子的方向,“大少爺睡得還真早,方才來的時候就不見他房裏有燈。”


    喬羽凰立即明白了,柳茵茵喜歡喬楚寒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隻是琉璃公主那。


    “你想讓我撮合你和我大哥?”


    柳茵茵迴頭,暗紅色的緊身長裙襯的身材姣好,微調的眉毛下那雙狐媚的眸子更是十分勾人。


    “你說,若是我和你大哥也成了,我是該叫你嫂子,還是你該叫我嫂子?”


    柳茵茵皺著眉頭,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之前在這裏住過幾日,她的房間還空著,她很熟練的找到自己的房間,便推門進去歇下了。


    喬羽凰看著她的背影愣了一會兒,好半天也沒想明白,如果她真的和喬楚寒在一起,她們互相應該怎麽稱唿?這輩分不就亂了嗎?


    翌日一早,夜裏鬧鬼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將軍府。


    蘇氏坐在院子裏大發雷霆,心知昨天晚上有人講這件事說了出去,罰了兩個嬤嬤的月錢,又將管家也教訓了一頓,這會兒走在後花園,聽到下人們的議論。


    “二夫人定是被人害死的,陰魂不散才會迴來找害她的人的。”


    “聽說昨天晚上有人在東廂房看見了,像是去找夫人的,你們說,難道二夫人的死和夫人有關嗎?”


    “噓,這誰知道呢,知人知麵不知心,夫人看起來溫和的樣子,可一迴來就如此厲害的掌管了後院,還讓老爺對她百般疼愛,哪裏是簡單的角色。”


    “我也這麽覺得。”


    幾個丫鬟議論著,沒注意已經朝幾人走來的蘇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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