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

    “她”被綁架了!

    該死的,究竟是誰?

    她飛一般地往外衝,沒有偽裝,她現在,隻是一個虛弱的女人,隻是一個焦急的女人。她的一顆心,完全被“她”左右。

    此時的她,不再是世界風雲人物,隻是一個焦急的姐姐。

    請幫我,幫我。她默念著。

    細雨紛紛,視線模糊,不要,這會阻礙她的。

    風雲,我要萬裏無雲的藍天,我要豔陽高照的天氣。

    她伸出手,唿喚著。

    身後的那個地方,那個不遠處,水涵走出來,看著她狂奔的背影,看著她忘記交通工具一心隻想到達的背影,看著她忘記了自身的危險,第一次沒有發現不遠處的自己,或是更不來不及顧及危險及自己。

    “她,還是去了。”水涵了解她,可是,她沒有比現在更痛恨自己對她的了解。

    她,也是惡魔,令人聞風喪膽的惡魔。

    而她,就是她的銀色子彈。

    她抬頭看天。

    雨停了。

    她,跟在了她的身後。

    而在另一邊,傅淩接到電話。

    “可以聯係了?”他接起電話。“誰?”

    “淩,我是李瑰啊。”她用甜膩的聲音說。

    “你。”傅淩掛掉電話。

    可惡。李瑰暗暗捏緊手。她看向一邊的夏綺,還沒醒啊,真是大小姐,真嬌弱。她暗想。

    憑什麽她可以嫁給他,就因為她的家事,還是,他愛她?

    不、不可能,他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

    他,不懂愛。

    那麽,為何不接受她呢?她愛他啊。

    她可以不計較他不愛她,她可以等到他愛上她。

    可是,他為什麽要去娶別人?為什麽?

    和她結婚不好嗎?她也有名有利了啊。難道還是配不上他嗎?

    她是什麽地方不如她了?

    她沒她嬌弱?可是,她比她堅強啊。她不會影響他的事業的。

    不管她怎麽想,她都覺得她是最適合他的人。

    那個水荷?她有種自卑,有種壓迫。

    等等,她在想什麽?不管怎樣,她都是最適合她的人。一定是!

    再打個電話。

    “淩,別掛。”李瑰先出聲提醒他。

    “你到底為什麽?我們之間,已經沒關係了。”傅淩不滿地說。

    “你最重要的人在我手中。你要想清楚?”李瑰很不想這麽說。

    最重要的人?水荷!

    “我不相信。”他強裝鎮定。“難受……”電話那頭,夏綺將要清醒。她低聲地呢喃。

    這聲音?不是水荷的。可是卻這麽熟悉。

    “夏綺!”他驚唿。

    “對。”李瑰低聲笑著。外麵的陽光好好哦,誰會想到,剛剛還是細雨紛紛的。

    “馬上到xx來,否則後果自負。”李瑰說,“我等你哦。”

    “那裏……”是斷崖。他還沒說完。

    斷崖,可惡!

    不能報警,否則,否則……

    他向那裏出發。

    他是有種恐慌,可是,他不愛她呀!

    難道,他是愛她的?

    不,這不可能,他愛的是水荷。

    不管如何,人命要緊。

    “這是哪兒?”夏綺睜開眼。她發現自己被綁住了。

    “地獄的入口。”李瑰陰沉地說。

    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救我。”她不知向誰開口。

    “求救?放心,傅淩他一會就來了。”

    “為什麽?為什麽綁架我?我又不認識你。”夏綺覺得好無辜。

    “誰叫你是他的未婚妻。你活該。”此刻的她,心中早已忘卻了仁慈,遺失了善良。

    “可是,今天中午我們就解除婚約了呀。”她焦急地說。

    她聽到斷崖下吹過的山風,可以感受到李瑰心中的灰暗,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若不小心,她將粉身碎骨,了無生還的希望。

    “大小姐,你當我是傻子啊?能花下重金刊登你們結婚消息的他,可能取消婚禮解除婚約嗎?”李瑰嗤地一笑。

    “還是你想說,是你提出解除婚約的?你不想嫁給他?”

    “是他提出的,真的。”夏綺好想離開這危險的境遇。

    “哪理由呢?”李瑰問。

    “他說,他心裏藏了一個人。”夏綺仿佛要驗證自己的話一般,拚命地點頭。

    “心裏藏了一個人?心裏藏了一個人?心裏藏了一個人?”李瑰喃喃地重複著。一遍又一遍,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是啊。”

    “住口。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傻瓜。”李瑰說著。她不否認她心裏有了抵觸,但是,要說相信,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夏綺真的害怕,她,一個大小姐,從未吃過如此的苦,從未這麽近的麵對死亡。害怕,有什麽不對的?

    聽著她發顫的聲音,她的心情出奇的好。“畢竟是千金,嬌貴。”

    “你不服氣?”李瑰用小刀挑起她的下巴。“玻璃一個。將來娶你的人一定很辛苦。”

    “你……”她看著她。沒有人麵對此刻會不生氣的。

    “哦,我說錯了,你怎麽還會有將來呢?”

    “你是沒有將來了。”微喘氣,水荷說。她心驚了,也憤怒了。

    沒有人能欺負她。她會為此付出代價啊。

    “水荷。怎麽是你?”李瑰感到震驚。

    水荷沒有注意她,她的心深深地疼。她看到,夏綺看到她的臉色蒼白,聽到她名字的無奈……及氣憤。

    “她”還是迴來了。

    可是,“她”怎麽穿著病服?

    她沒有在關心“她”,沒有,絕對沒有。

    水荷很高興,若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她會激動地飛起來。

    她幾番想出手,又放下。“水涵,幫我。”有她在,她無法不多多思量。

    “你知道我在後麵?”水涵說。

    “不管如何,我還是認識你的。”水荷笑起來。認得你的氣息,你的步伐,你的聲音,你的容貌,乃至你的靈魂。

    她蒼白的臉上,那綻放的笑容,惹人疼惜。

    “笑什麽笑,牙齒白啊?”水涵瞥了她一眼。

    然而,水荷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關心,看到了承諾——“放心,我保全她。不讓她受到絲毫傷害。”

    謝謝,水荷的嘴唇動了一下。

    剛趕來的傅淩隻看到一個靈動的女孩,調皮地對著李瑰笑了,然後,李瑰的身體想飛了起來,重重的摔在了一旁,卻威脅不到夏綺的生命了。

    傅淩還看到,那令他心痛的身影。

    水荷蒼白的臉,因過度的奔跑,露出些微的血色。

    他感到心痛。針紮般的滋味,他不知道是因為看到夏綺的狼狽,還是因為看到水荷的病態。

    該死的女人,她怎麽穿著病服?可惡。她不知道如何照顧好自己嗎?

    等等。昨天,她還挺著大肚子,今天,她怎麽如此苗條?

    她是假懷孕?還是,剛生完孩子?

    她一定是假懷孕。傅淩想著。沒有人此時此刻能行動的。她們莫不是氣血不足,怎麽可能到這危險的地方來?

    她為什麽要假懷孕?為了躲避自己?為了斷絕自己的念頭?這種想法,她的心,他真的弄不懂。他的心,也被狠狠傷透。

    水荷向夏綺走去。

    夏綺別過臉,說:“淩,你來了。”語氣中,仿佛充滿了感激和喜悅。

    水荷心微微的疼,她的眉打了一個小結。

    她不言語,不在乎傅淩漸漸走近的腳步聲。

    “等一等。”水涵堵在傅淩麵前,阻止他的前進。

    “什麽?”他有些氣憤,為什麽不讓他接近水荷?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想的是接近水荷而不是夏綺。

    “因為……”水涵毫不客氣地說,“你不配。”

    水荷小心地解開她身上的繩索,生怕揉壞她細嫩的皮膚。

    她的神情是多麽憔悴!

    “伱,李瑰……”水荷真的生氣了。

    “有好戲看了。”水涵笑了。

    “水荷,跑了這麽遠的路,沒事吧。”焦急地聲音傳來,夏鵬從車上下來。

    “真厲害,這種地方也能把車開到。”水涵說。

    “這不是重點。”夏鵬怒氣地說,“你不會阻止她嗎?”

    你來了,卻不是為我而來的,你來了,卻沒有看到我。夏綺暗想。

    “涵小姐,我也想明白。”夢夢的聲音略帶哭腔。

    “夢夢,你也來了。”秦晴說。

    夢夢望著水荷,悲涼地說:“我怎麽能不來?”

    “水涵,讓他過來吧,綺兒……夏綺需要照顧。”水荷柔柔地說。

    “水荷,想怎麽解決她?”水涵自主地走開了。

    水荷搖搖頭,慘淡地笑了,那麽淒美。

    帶她走。別讓她接觸這麽黑暗的一麵。水荷用眼神告訴水涵。

    我沒辦法。水涵搖搖頭,眉眼中含著狡黠。

    伱。水荷直視水涵。

    水涵瀟灑地轉身。

    無奈,水荷走向李瑰。“你膽子很大,勢必要付出代價。”

    “憑你。”雖然心中有怯意,她依然如此迴答。驕傲,愚蠢的驕傲。

    “對,憑我。”水荷的眼裏,是堅定的寒冷,“我的懲罰很簡單。”她看了看她漂亮的臉。

    李瑰站了起來,直視水荷。

    “李瑰,我想,你不知道,我不喜歡被卑賤的人直視,尤其是你。”水荷眼一閉,優雅地伸手,撫一撫頭發。然後,手一頓,她感覺到了有些不對。

    “水涵,你一直在我身後,為什麽沒提醒我?”她不理會李瑰的鬼哭狼嚎。

    不就是個小傷口嘛,至於這樣嘛,真實的。

    好微弱的小傷口,連血都沒有的呢。

    隻是,一雙眼睛廢了。寬大為懷?這可不是她信奉的法則。

    當然,這還沒完。

    “提醒什麽?”水涵伸伸懶腰。

    “我的衣著以及……”假發,水荷恨恨地瞪。

    “有必要嗎?”水涵毫不在意地挑挑眉。“我說了,你會聽嗎?”

    “就是,我在你身後,想讓你坐車一起,你不是也沒在意嗎?”夏鵬怒吼。

    “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妹妹,而不是我。”水荷說,帶著淡淡的無奈。

    “那又如何?”夏鵬囂張地說。

    “那又如何?”水荷重複,夏鵬低著頭。“十多年了,你就迴我一句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十多年了,我就等到一句那又如何?”夏綺蒼涼地笑起來。

    “那又如何?伱憑什麽這麽說?”傅淩說。怒氣不言而喻。不知是為誰而怒。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水涵看著傅淩,神秘地笑了。不過,水荷好像看得很清楚。水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水荷有些暈了,她要暈了。

    “水荷!”“水荷!”“水荷!”“水荷!”“水荷!”

    在場除了她以外,都緊張她。夏綺想著。

    都是她,都是她……水荷,你為什麽要迴來,為什麽,你為什麽不永遠消失?為什麽?

    夏綺的心很亂,她的淚流著,流淚,流了遲來了很久的淚。

    “沒事。”水荷安慰著。

    “水涵,將她賣到阿拉伯,讓她永生永世不能出來。”

    “這種小事也需要我啊。”水涵眼裏含笑,你放心的做你的事情吧,我等你,放心。她告訴她。

    “鵬,好好照顧爸媽,好好照顧孩子。”

    水荷慢慢地向夏綺,看著她,她伸手想逝去她的淚。

    “不要碰我。”對她,她十分激烈。

    縮迴手,“綺兒,對你,我滿足。”

    不解,還是不解。

    驟然,水荷如蝶一般飛起來。然後,重重地往一個地方摔去。

    那裏——是懸崖!

    “不!”好多的絕望的聲音交雜,演奏世界的悲愴。

    她們,是她的。從身體到靈魂,她們誓死追隨。她的命令,她們誓死服從。

    她們,都有同一個姓,都姓水。她們,叫:清荷,夢荷,思荷,戀荷,追荷,雲荷,眷荷,香荷,寒荷,炎荷,婉荷,念荷。

    十二個姑娘,水氏十二荷。

    “涵小姐,為什麽不阻止?”清荷說。

    “涵小姐,為什麽?”戀荷泣。

    “涵小姐,水荷,她真的跳下去了嗎?”一個男聲傳來。

    “迪奧·詹姆斯·尼索斯,你還是來了。”水涵說。

    迪奧向崖邊走去,那是多麽悲傷絕望的神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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