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衝呆呆立著,聽到外麵有兵馬調動的聲音,問:“外頭發生什麽事情!”


    長史道:“高蓋將軍他們準備攻灞上!”


    慕容衝吼道:“長史,給我拿一套素服來!”


    門簾一掀,高蓋進來了,他的身上穿著一身雪白的素服,手上還拿了一套,說:“皇太弟妃說皇太弟醒了,一定需要素服,我就送過來了,長史,皇太弟妃怎麽傷了脖子,血流滿地!”


    長史忙說:“皇太弟一醒過來,就要拿劍出征,王妃勸他,失手就傷了。”


    “什麽皇太弟……”


    “皇太弟妃是皇太弟親自立的手諭,眾臣都看到了!”長史接口說,一邊服侍慕容衝穿上素服。


    穿了素服的慕容衝走了出去,白色麻衣襯著他蒼白的臉,及紅腫的眼睛,他顯得孤獨又寂寞,更添了一絲高貴


    高蓋一請慕容衝站在高台上,就嗚嗚痛哭起來,慕容衝說:“將士們,苻堅無道,將燕皇殺了,連同長安城四十萬鮮卑人,咱們的父兄親人,統統殺了,苻堅這逆賊,我誓與他不兩立!咱們要殺到灞上去,殺到長安,為咱們皇上報仇,為咱們死去的親人父兄報仇!”


    高蓋哀痛,慕容衝慷慨激昂,十萬將士頓時熱血沸騰,“報仇!報仇!報仇!”唿喊聲驚天動地,震得山森平原轟轟作響。


    聲音傳到苻暉、苻琳的帳裏,苻暉大吃一驚問:“難道慕容衝的大軍已經開進來了嗎?”


    大秦的兵士們聽到這震耳欲聾的聲音,氣勢馬上就怯了,再加上前幾日三萬人萬慘敗尤在眼前,私下相互問詢:“這慕容衝到底有多少兵士。聽聲音好像有幾十萬,咱們才幾萬人馬,不是雞蛋碰石頭嗎?我們能打得過他們嗎?”


    不少兵士已經沒有了鬥誌,相互使著眼色,有的就說出來了:“這仗沒法打,等著送死,咱們還是逃吧?”


    有的還在思想掙紮著要不要逃走。突然有人大叫:“糧草被劫了。快逃呀!”


    原來肅整安靜的隊伍馬上就淩亂了,大家一窩蜂地向後跑,邊跑邊驚慌地喊:“不好啦不好啦。糧草被劫了!”


    隻一瞬間,苻暉的軍隊就兵敗如山倒,苻暉坐在馬上眼睜睜地看著兵士還沒有開戰就丟盔棄甲,他豎著劍大叫:“站住。站住,誰逃走我殺誰?”


    但是。沒有人聽他的,直叫得苻暉聲嘶力竭,他的馬還叫蜂擁而逃的兵士擠得跪倒在地,他狼狽地被親兵拖到一邊去。發束都散了,苻堅麵如死灰,哀歎道:“天要收我呀。慕容衝,我與你誓不兩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隻一天的功夫,慕容衝的隊伍就占領了灞上,隊伍迅速向長安而去,待近到長安十裏,一座城現在眼前,裏麵綠樹蔥蘢,有幾座高大的宮院掩映在其中。


    高蓋道:“殿下,將士們已奔襲一日,這個阿房城還不錯,咱們進去休整休整?”


    慕容衝看去,城門兩邊就鳳尾森森、翠竹蔥鬱,環境還不錯,看看兵士們奔襲了一天一夜,臉上滿是煙塵之色,他心裏積了很多的鬱悶,恨不得衝到長安去,把苻堅的頭顱取下來為三哥祭血報仇,他說:“不要停,直殺到長安去,取了苻堅的頭顱來!”


    高蓋忙滾下車來,跪下說:“皇太弟不宜過於急燥,將士們已疲累難受,若是再跑到長安,長安守將以逸待勞,咱們非但攻不下長安,還會損兵折將,再者,皇上已去,皇太弟就不能再受到任何損傷了!您是國之根本,就在這城裏休整休整罷!”


    慕容衝隻覺得胸中鬱悶不得解,捂住胸口,身子一歪,直墜下馬,高蓋跪在地上,見狀伸手去扶,也隻扶了一半,慕容衝的另一邊身子還是沉重地著了地,隻聽“唿——”一聲響,撞得不輕,長史嚇得不輕,忙下了馬去查看,慕容衝已經暈了過去。


    高蓋當機立斷,揮手叫隊伍進了阿房城,阿房城就是當年秦始帝所建阿房宮遺址,阿房宮何其大也,當年燒了三天三夜都沒燒完,隻遺這一所,就成了一城,因其富麗堂皇,所以也做為皇室的行宮,夏天暑氣重的時候就到這裏來避暑。


    高蓋待兵士們都紮好兵營,叫來三品以上的官員商議慕容衝登基之事,眾將哪裏有不願意的,燕帝已死,此慕容衝是欽定皇太弟,登基是遲早的事,現在擁立,眾人就都官升一級,自然馬上著手登基的事。


    長史看著慕容衝發愁,慕容暐之死對他打擊太大了,相當於在這個世上,慕容衝這一支的直係親人統統都死了,三服之內,除了逃出來的慕容盛、慕容柔,他沒有多少個親人了,一夜之間,四十萬人死亡,叫他怎麽忍受痛苦?


    長史想要把鳳奴叫來,又擔心慕容衝把所有的仇恨都加諸在鳳奴身上,但他此時,難道不是更需要鳳奴的愛撫嗎?


    長史正在發愁,慕容衝翻了一個身,皺著眉頭叫了一聲:“三哥——三哥——”


    下一刻又低喚:“鳳奴——鳳奴——”


    字字都是痛不可當,接著慕容衝的眼眶裏,淚水漣漣而至。


    長史受不住了,抹了一把眼淚,對慕容衝的親兵說:“去,把皇太弟妃叫來!”


    親兵領命而去,突然大帳被掀開,高蓋領著眾大臣進來,眾大臣們跪在地上,高蓋說:“請皇太弟即刻即位,苻堅這賊子殺我先帝,與我等有不共戴天之仇,請皇太弟即位,禦駕親征討伐亂賊。”


    長史正想說皇太弟昏迷未醒,高蓋手一揮,大帳掀開,幾名宦人進來,手上捧著銀龍盤,上麵有皇帝的新冠冕與緩帶,還有新製的玉璽。


    幾個宦人上前就要給慕容衝穿衣,長史伸手攔住說:“且慢,且待皇太弟醒來再說,皇太弟身子虛弱,恐怕……”


    高蓋說:“下臣們就是恐怕皇太弟悲傷無法自拔,現請皇太弟登基,他身負家國社稷的重任,才不會沉溺於悲傷,快,給皇太弟更衣授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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