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陽也跪在地上,她在地上看著慕容衝能走能說能跪,並無大礙,安下心來,但並不死心,仍想跟慕容衝說幾句話,於是說:“慕容衝是順陽的射箭師傅,師傅受了傷,徒兒來瞧一瞧,父王,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喔,朕什麽時候指了個射箭師傅給你?你迴去罷,你已為人婦,須守婦道,莫傷了楊定的心!”


    “是夫君送順陽過來的,順陽隻是想跟師傅說幾句話便走。”


    苻堅倒背著手說:“楊定送你過來的?唉,順陽你這就是讓他慣壞了,好罷,現在人也看了,並沒什麽大礙,話也說了,你就迴去罷!莫叫楊定在外麵久等了!”


    順陽抬頭看看慕容衝,欲言又止,隻是淚眼婆娑,好幾年過去了,歲月將他變得更加漂亮,不是少年時陰柔的漂亮,而是成熟男子剛陽的美,隨著歲月愈加豐醇,一杯好酒,沒有喝下去就醉了。


    “你……可好?”一路狂奔過來,隻能問候這句話,她也顧不得所有的禮法,在將軍府裏,聽說慕容衝被哥哥傷了,她就寢食不安,她求楊定準她去看看慕容衝。


    楊定眼看著順陽被痛苦折磨,知道若不叫她去一次,她定不死心,於是說:“我可以送你過去看看他,但是以後你得聽我的,正正經經做我的妻,你可以嗎?”


    順陽哭道:“你明知道我心不在你,為何你還不死心”


    楊定握著拳頭說:“心在這裏跳著呢,除非人死了,心便死不了!”


    這句話正是順陽所想的,心在這裏跳著。便記掛著他。


    慕容衝沒迴答她,從地上默默爬起來,向苻堅行了一禮,進門後就把門關上,一眼也沒看她,好像順陽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裏。。


    苻堅仿佛很滿意慕容衝做法,又有些悵然。鳳凰兒的心真狠呀。對他亦然。他案桌上放滿了帛巾,上麵寫滿了幾萬個“鳳奴兒”,難道不是為了思念他麽?


    “起來罷。好好跟楊定過日子!你,去把楊定叫來!”苻堅又轉頭對一個宦人說。


    不一會,楊定進來了,神情黯然。有痛苦寫在臉上,苻堅冷笑著看他:“戰場上的常勝將軍。楊定,這不像你,你竟然敗給自己的夫人,夫人都征服不了。何以征天下!”


    楊定上前扶起順陽,看她哭成了淚人兒,心內大慟。將她攬在懷裏,向苻堅一恭身說:“陛下。順陽是高貴的公主,是我的夫人,不是我的敵人,楊定愛她敬她,敗給她我心服口服!”


    苻堅一聽,默默出神,他迴身看看慕容衝的屋子,又看看楊定扶著順陽走遠的身影,他們都是些不容小覷的英雄!英雄,他竟然把這個詞用在曾在自己身下承歡的慕容衝身上,他悚然一驚,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新興侯府。


    慕容衝會到宮裏來拿那根桃木麽?


    幾天後,慕容衝並沒有要求進宮,桃木已被苻堅拿在手上,就等著慕容衝送上門來,但是苻堅沒等到慕容衝的請求,反而是他的辭行奏書。


    苻堅準了,這一段時間太忙了,進攻東晉六郡的腳步正在加快,征兵,集結軍隊,製訂戰略計劃,統籌各地軍備……隻要攻下江東六郡,慕容衝就會自己送上門來,不急著這一刻!


    慕容衝收拾好準備要走的時候,秦宮來了一道密旨,叫慕容衝跟著姚萇走,姚萇正在征兵,往西北走,正好是慕容衝迴平陽的路,苻堅的確沒有估計錯,苻氏正在進行一場殺害慕容衝的密謀,苻堅夜訪慕容衝的消息不知道怎麽就飛了出去,這是一個妖孽,陛下還對他念念不忘,不能留下來,就像當年王猛要殺慕容衝一樣,慕容衝成了所有苻氏貴族的眼中釘、肉中刺,非拔除不可了。


    苻堅眼光獨到,姚萇是護送慕容衝最好的選擇,苻堅給姚萇下了一道聖旨,說若是慕容衝不能安然迴到平陽,這等小事都做不來,就不要跟著東征了。姚萇脾氣暴烈,苻堅激中了他的軟肋,怎麽能叫天王瞧不起。


    姚萇是個猛人,誰都得讓他三分,他去新興侯接慕容衝,一路叫叫嚷嚷他得了聖命送慕容衝,慕容衝是今年天王壽宴惟一沒有得升官的人,天王命他若是人送不迴去,他便得不了奉祿,沒資格東片,若誰與他姚萇過不去,他姚萇便翻臉不認人。


    很奇怪,君王們大概都很喜歡粗魯的猛人,不是因為他們恃無忌憚,而是因為他們看上去沒有心機,做事直接果斷,姚萇發的話果然起了作用,他們出長安城的時候就有幾隊人馬鬼鬼祟祟跟著,姚萇揪出幾個毫不留情地虐殺了,後來幾日那些想拿慕容衝命的人,連影子也沒有了。


    就這麽走了幾天,正好碰上姚崇的飛鴿傳書,姚萇最愛這個兒子,便帶著慕容衝一起來了。


    慕容衝一進到姚崇的帳篷,一眼就看到鳳奴,看她穿著軍士的衣服,寬寬大大的,這些都沒什麽,叫他怒火竄上來的是,她在磨墨,磨墨也沒什麽,寫字的那個人看她的眼神,及她看那個人的眼神叫他想上前去一劍刺死了她!


    現在她還柔情似水為那個什麽公子拭汗!


    這個無情無義、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


    “承蒙姚公子照顧,將我們家鳳奴養得白白胖胖的,鳳奴,你叫我找得好苦!”這句話,慕容衝麵上帶笑,說得字字帶刀。


    鳳奴一聽,腳一軟滑倒在地,姚崇一驚,想伸手扶她,但那隻手是折了受傷的手,哪裏有扶得起鳳奴,慕容衝突地上前一步,一把揪起鳳奴,將她摔到自己的身後,姚崇大怒:“你是何人,膽敢動我的人!”


    慕容衝冷笑一聲,向姚崇一揖說:“你的人?大公子,我家小妾耍了脾氣跑了出來,這些日子也夠了,我帶迴去好管教,再不要叫她出來勾三搭四丟人現眼!”


    鳳奴伏在地上不敢動,長史跟在慕容衝的後麵進了帳篷,也認出了鳳奴,原不敢上前相認,但聽得慕容衝字字如刀如劍,這不是他認得的凰哥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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