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遐陳大人走後,皇哥兒累得很,奴才看皇哥兒的手心又叫自個的指甲傷了,便給皇哥兒修剪指甲,爺……睡著了,沒想到陳大人又匆匆趕迴來說陛下還想要爺一件貼身的東西,他一眼看見爺掛在腰間的香袋,便要取了去,奴才欲攔著,陳大人說……說……”長史撩了一眼慕容衝,不敢說下去。


    “他說什麽!你說!”慕容衝怒發衝冠,長眉似劍一劍劍向長史刺過來,長史將心一橫,說:“陳大人說……皇哥兒為了慕容家族,三年的委屈都受了,這香袋豈有舍不得的?”


    長史的話一說完,隻見慕容衝一個趔趄,差點裁倒下去。


    長史死死抱住他大聲說:“皇哥兒,爺——您多少委屈都受了,您已經長大成人了,留著有用的身軀,將來再取迴香袋,再報今日之辱罷!莫要折磨自己,是奴才的錯,奴才惟有死了!”


    長史一句話真提醒了慕容衝,他迅速站起身子,咬牙說:“將來……再取迴香袋,報今日之……辱……不用將來,現在就報!”


    長史抬頭看他,下嘴唇竟咬出血來,鮮血蜿蜒到下巴處,襯著昏暗的燈,可怖極了!


    “你——過來!”慕容衝轉身小鳳奴,一張臉迅速恢複成冷淡,下巴的血被他拿手擦去,他看上去若無其事,反倒叫長史覺得可怕,他又被觸到了底限,又想拿鳳奴使氣,如何是好?


    小鳳奴在旁邊早看清楚了,一聽慕容衝說“你——過來”,她想也沒想。身子一縮,鑽到榻下麵。


    慕容衝看小鳳奴沒聽他的話,一頭鑽到了榻底下,一下就沒影了,他盯著長史看,說:“快!把她尋出來!”


    慕容衝的表情山雨欲來,長史知道這時若是他不使使氣。定是又發瘋了。他隻好蹲下身子喚道:“小鳳奴,爺叫你出來!”


    “我不——爺又生氣了!”小鳳奴的聲音傳出來。


    “爺不是生氣,隻是叫你出來服侍。你沒有做錯什麽,爺不會要你的命!”長史盼望拿這話提醒慕容衝,這一次小鳳奴果真沒有犯任何錯誤。


    “我不出來,爺要我的命!”小鳳奴又道。爺的利害她見識過,捆綁三天三夜。餓了三天兩夜,如今受餓的夢她常做,總是被餓意驚醒過來,一到吃飯的時間就拚命地吃。隻怕吃了這一頓沒有下一頓了。


    “這一次你沒做錯什麽,爺不會要你的命!”長史重複道,看了一眼慕容衝。的確,香袋之事是他的錯。與小鳳奴何幹?


    “可是長史,就算奴婢什麽也沒做錯,爺也會怪到我頭上,爺為什麽總那麽恨我?”小鳳奴的聲音又傳過來。


    “你覺得爺是恨你的?你就沒覺得爺有很喜歡你的時候?”長史說著,又看了一眼慕容衝,爺是喜歡小鳳奴的,但他不知道到,那一夜酒醉的慕容衝從暗格裏摸到鳳奴的床邊,團著身子,抱著鳳奴睡,特地在身下圈了個位置怕壓壞了她,那是酒醉的慕容衝,沒有清醒的意識,對了是了,長史突然拍了一下頭,是這樣的,清醒時的慕容衝,對鳳奴恨得要死,但是睡夢中酒醉中的慕容衝對鳳奴寵在手心了,為何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呢?


    慕容衝久不見小鳳奴出來,怒極,走幾步一腳踹到榻上,他使盡全力,木榻竟被他移動了好幾步,小鳳奴現身了,正抱著自己的身子團著頭縮在角落頭。


    一股惡氣湧上來,慕容衝將腳高高地抬起來,向著鳳奴的小身子狠狠地壓下去。


    鳳奴本就是機靈的人,感覺到腳風如疾,向左邊一滾,滾到邊上去,慕容衝的腳已狠狠地砸下來,下麵卻空無一物,低頭一看,鳳奴已閃到一邊去,惡從膽邊生,慕容衝又走前兩步,一腳橫過來,鳳奴又一滾,還是躲開了。


    “你這小奴才,竟然敢躲!”長史大聲說,一把將鳳奴扯過來,對慕容衝說,“爺,這小奴婢竟然敢躲,罪該萬死,我去把她送進小黑屋關起來!是奴才才教育得不好,請爺責罰!”說罷把鳳奴連拖帶拽地拖出慕容衝的房子,推出門去,大聲說:“你好好反省罷!”


    迴頭看慕容衝,走過去說:“若皇哥兒若是真恨鳳奴,明日便把她丟進獒犬的籠子裏,叫獒犬吃了她,若是她慘死在皇哥兒的腳下,隻怕日後爺後悔要責怪自己!皇哥兒真的恨不得鳳奴死嗎?”


    慕容衝聽完了話,呆呆地出神,過了一會,緩緩說:“死,我舍不得她死,我要她好好活著,慢慢受折磨,我所受的她都要受!”


    長史走過去,輕輕解開慕容衝的靴子,給他換上舒服的鞋子,又說:“小鳳奴什麽也不懂,她隻是個孩子,爺何苦為難他……”


    “當年,我也隻是個孩子,誰來可憐我?”慕容衝突然吼了一句,眼睛瞪得盤子一般大,怦一聲,將手敲在榻上,長史忙拿起來看,他的指節處發白,下了這麽猛的力,長史又痛又難過。可是有什麽辦法呢?陳遐的話叫慕容衝又想起在秦宮所受的辱,那時還是孩子,性情更柔弱些,他已離開秦宮,仍被陳遐這樣的閹人不齒,如今的慕容衝已能夠運籌帷幄,整個平陽郡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條,但仍不能逃掉被羞辱的命運。


    “凰哥兒,不如咱們到校場上練練劍?”長史提議道,慕容衝這滿腔的仇恨若是不發泄出來,近身的人都會受到性命的威脅的。


    “把我那合劍、歡劍取了來!”慕容衝陰沉道。


    長史後悔了,這個時候怎麽會提到與兵器有關的東西,不是找死嗎?


    “凰哥兒,不如,不如咱們去喝酒!”


    “酒也來,劍也來!”慕容衝的聲音不高,但是堅定不可抗拒,長史打了個寒顫,把心一橫,今晚便是拚死也不能叫他胡作非為,他行了一個禮退出去,站在門口,對門口府丁說:“爺吩咐什麽你們也別答應著,爺正在生氣,萬事隻說問我!一切我擔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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