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是愛現!想告訴別人你藝術家的天份,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洛寒涯接受治療,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你什麽意思!”威廉不太理解穆罕默德最後所說的“時間不多了”是什麽意思,但穆罕默德沒有給他詢問的時間,周新就已經把他們兩個趕了迴去。


    當晚,洛寒涯獨自待在房裏。威廉向周新抱怨,說自己病了,而且厭煩被穆罕默德推來推去。“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醫生告訴我們都可以去和洛寒涯交流了,為什麽穆罕默德還要幹涉我?如果他能勝任一切,那就讓他負責所有的工作好了!我要罷工!我不幹了!“


    “威廉,這裏可不是英國,你是要在這裏耍脾氣嗎?我立刻讓你好看!你信不信?”穆罕默德兇狠的把拳頭逼到了威廉的臉上。


    “混賬東西!英國紳士絕不接受匪徒的威脅!”


    “我看你是欠揍才對!”


    ……


    “夠了……”


    “你還真敢動我?我……”


    “我不僅敢動你!我還要狠狠的揍你!”


    “我說夠了!”周新陰沉著臉大聲嗬斥:“你們一天到晚吵來吵去製造糾紛,就是因為你們,所以治療進度才會如此緩慢!還有你!穆罕默德!你是守護者,你忘了我告訴你的事情了嗎?現在隻有兩條路,要麽配合洛寒涯快速治療!要麽就幹脆一起死!“


    穆罕默德和威廉都沉默了,似乎是被周新猙獰的麵容和歇斯底裏的咆哮給震撼到了。


    “快做出選擇吧!混蛋們!”這是他首次這麽失態,在所有人的眼中他都是一個冷酷到殘忍的家夥,無論什麽時候他看上去都是那麽冷靜,就像個沒有感情的人。但在殘酷的生存麵前,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這種極端的方式,這時候需要一個嗓門最大的來震懾、喚醒所有人了。


    “我配合……”萊特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了威廉身邊,他拉著妹妹的小手走過威廉,站到了周新身邊,明確表示了他的態度。


    “我也願意配合。”克裏斯蒂娜弱弱走到了周新身後,有些畏懼的看了穆罕默德一眼。


    “我也願意。”


    “還有我……”


    ……


    周新欣慰的看到所有人都表達了讚同,他沒有保留,把當前的問題全盤托出,並告訴了所有人——是時候和洛寒涯麵對麵交流了……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還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看著他們,用渴望的眼神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那人撞了撞他麵前,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堵透明的牆。


    “又單薄了一些,馬上就能出去了啊……”


    …………


    第三天早晨,當洛寒涯進入會客室時,楊海醫師注意到他有一雙受到驚嚇而且幾乎毫無希望的眼神,仿佛他會在任何時間逃走或崩潰似的。洛寒涯注視著地板,楊海總覺得好象有一根細繩纏住他。她坐在那兒靜默無聲了好一會兒,看著洛寒涯的膝蓋神經質一般地抖動。然後,楊海用溫柔的聲音說:“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今天早上來這兒與我談話的一些感覺。“


    “我一點也不知道。“洛寒涯如此迴答,他的聲音十分哀怨。


    “你不知道你要與我見麵嗎?那麽你是在什麽時候出來的?“


    洛寒涯看起來很迷惑。“出來?“


    “你是什麽時候才知道要和我談話的?“


    “剛才有個人過來,他要我跟他走。“


    “你認為會發生什麽事?“


    “他告訴我會見到楊海醫生,但我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膝蓋仿佛無法受控製似地不停抖動。


    對話進行得非常緩慢,夾雜著不安的寧靜。楊海正試圖告訴他真相,她看著他的雙眼,就像是釣者兩眼望著浮標的時刻。她低聲問道:“你的感覺如何?“


    “我想我很好。“


    “你曾經遇過什麽樣的問題嗎?比如你的一些時間,你卻根本沒有記憶……“


    “呃……我做了一些事,但已經不記得了……我睡著了……每個人都說我做過某些事。“


    “他們都說你做了些什麽事?“


    “各種各樣的事情……還有犯法的事情。“


    “是一些你想做的事嗎?大多數的人都會在不同的時間裏想做一大堆不同的事。“


    “我……我不知道。“


    他搖了搖頭,全身抖得非常厲害,因此楊海換了話題。


    “接下來,麻煩你告訴我關於睡覺的情形,你睡了多久?“


    “唔……時間似乎不長,但實際上卻很長,不斷聽到一些事情……有些人試著要和我交談。“


    “他們想說些什麽?“


    “我不知道。“


    “因為聲音太小?或是不清楚?或是很含混?所以你聽不清他們說的字句?“


    “很安靜……而且聽起來似乎來自其他地方。“


    “是不是像來自隔壁房間或另一個國家?“


    “對!“洛寒涯說,“好像是從另一個國家。“


    “哪個國家?“


    經過一段時間的思索,他迴應道:“有些人似乎在說英語……對了,還有一個說我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語言的人。“


    “嗯,很對。“楊海低聲說,但她的聲音實在太低,低到幾乎聽不見。當看到洛寒涯臉上閃過緊張神色時,她有點兒擔心。


    洛寒涯的聲音升高了,“他們在哪裏?他們為什麽要和我說話?“


    “他們向你說些什麽?這或許可以幫助我們了解,他們是否給你忠告、方向或建議?“


    “他們好像一直在說:‘你好好聽她說的,你需要和她談談……’“


    “聽誰說?聽我說嗎?“


    “我想是的。“


    “當我不和你在一起時,也就是當你隻有一個人時,你是否也聽到有人與你說話?“


    洛寒涯歎了一口氣,“他們好像要和我談一談,和其他人一起談談……“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很親切?就像你已經認識了多年的好友一樣。是不是當你無法處理自己的一些事情的時候,他們會提供幫助?你現在是否覺得自己正在變得堅強,因此不必要接受他們的保護?“


    “他們是誰?“他高聲大叫,聲音中再度透露出緊張的氣氛。“那些人是誰?他們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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