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秋月,你給我出來,你翅膀硬了還敢找外村人幫忙了是不是!”


    一道渾厚的聲音在遠方響起,中氣十足的。


    對此許易並不意外,他早就發現來趕來這邊的那些人,不過是些螻蟻而已,懶得上心。


    但魚秋月卻是麵色煞白的,有些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魚夏星喝完藥湯才剛剛恢複一些氣力,此刻立馬起身將自己的妹妹護在身後,熟練地從床底下掏出一根木棍緊攥在手上。


    感知到他們兄妹二人的緊張害怕,許望舒學著許易的模樣溫和笑了笑道:“小魚妹妹別怕,有我在,他們不敢欺負你們的。”


    但此話由一個和魚秋月差不多大的小丫頭說出來,著實沒有令人信服的力量。


    門外,有著七八名壯漢,他們各自拎著自家那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小孩,怒氣衝衝的。


    為首的那身材臃腫的中年正是那個小胖子的父親,應該是村長了,也是這幾個人裏麵唯一一個築基期修士。


    剩下的幾名漢子隻有兩個有練氣修為,其他的都隻是體內有些氣感,體魄比常人強健上不少而已,還算不上修士。


    一行人聽聞自家孩子被陌生人揍了之後,一個二個都是立馬就怒火上頭,向著魚家找來。


    當然,那些小孩子並沒有說他們是被一個小女孩揍的,為了麵子要緊,他們說的是被許易打的。


    而這田溪村一百多口人他們全都認識,沒見過許易他們,自然就將其當成了外村人。


    才剛走至這破茅草屋附近,他們就看到了門口站著的寧若溪。


    那些莽漢們都是一愣,瞧見她那清冷的容貌和出塵的氣質,都是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唯有為首的那臃腫中年微微皺眉,他是築基期修為,有神識在身,能感覺到這名女子不是尋常人。


    “在下周野,是田溪村村長,閣下也是修士吧,不知是哪村的人,無故闖入我田溪村做什麽?”臃腫中年拱手做了個修士間的禮儀。


    然而,寧若溪根本就沒有看他哪怕一眼,一雙眼睛始終盯著前方,眸光淡漠不起波瀾。


    周野麵色微沉,眸中微怒。


    “臭娘們,別給臉不要臉,村長問你話呢!”


    他身邊一個壯漢開口嗬斥,語氣滿是高高在上的,眼中有些異彩地上前一步,準備去推搡寧若溪。


    周野也並沒有阻止他,應該是想試探一下寧若溪的實力。


    寧若溪雖然六識思想被封,但自保的本能還是有的,察覺到有人意圖不軌,她微微側目。


    周圍溫度急轉而下,令那人止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渾身血液都仿佛要停止流動,急忙退後了幾步。


    正在此時,那破舊的茅草屋裏卻是有著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我勸你們最好離她遠一點兒,否則死了可不怨我。”


    許易牽著許望舒緩緩走出來,神色平淡地看著他們一群人。


    魚秋月和魚夏星二人緊緊跟在他身後,許易本來讓他們呆在裏麵的,但他們非要跟著出來。


    “爹爹,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動的手!”


    那一群熊孩子一見到許望舒頓時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有幾人開始告狀指認兇手。


    “你們動手打了我兒子?”


    周野麵色陰沉,那女子令他感到不簡單,但是麵前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卻是沒有給他什麽特殊的感覺。


    要麽就是修為遠遠超過他,要麽就是凡人一個。


    許易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修為再怎麽高也不可能是金丹真人,至於那半大的小丫頭更不用說。


    所以他可以斷定對方二人隻是普通人而已,既然是普通人,他當然不會給好臉色了。


    “他擋了我的道,自然是要動手懲戒一二。”許易話語平淡,神色平和地注視著對方,絲毫沒有畏懼之意。


    “好大的狗膽,這田溪村是老子的地盤,沒叫你豎著進來躺著出去都是好的,竟然還敢動手打我兒子!”


    周野厲喝一聲,築基初期的修為散發,威壓籠罩對方,但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許易靜靜站在原地,甚至連身後的魚秋月兄妹也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察覺到許易根本沒有被他的威壓嚇到之後,周野雙眼微眯,沉聲道:“你究竟是誰?”


    在他的試探下還如此淡定,要麽就是把修為隱藏了起來,要麽就是有底牌所以有恃無恐。


    “仙侯府遊曆至此的遊醫而已,不值一提。”許易話語淡淡,隨便給自己杜撰了一個身份。


    聽聞“仙侯府”三字時周野明顯瞳孔微縮,有些驚訝。


    仙侯府距離這裏可是有著極遠的距離,若非修士的話,怕是要花上多年的時間才能走至此處。


    “我勸閣下還是不要管這一對災星的好,否則引火燒身,得不償失!”


    此刻周野也是有些拿捏不定了,將一直嚷嚷著“打他”的小胖子嘴巴捂住,麵色微沉地說道。


    其他幾名壯漢見狀也發現事情不太對,一向蠻橫跋扈的村長竟然在兒子被揍了的情況下還如此好聲好氣地和人說話,明顯對方不簡單。


    “災星?”許易挑眉,微微迴首看了一眼身後的魚家兄妹。


    魚秋月和魚夏星目光都是微微黯淡,顯然自己也認可這個說法,並沒有反駁。


    看來他們二人身上應該是發生了一些故事的,所以才導致整個村子都如此排擠他們。


    許易能感知到許望舒捏著他的手微微緊了緊,朝她溫和笑了笑,然後平淡迴應著。


    “不好意思,醫者仁心,在魚夏星的傷病徹底痊愈之前,我不會離開的。”


    周野雙目微眯,眉宇間暗含怒意,他冷聲道:“閣下要知道,縱然你在仙侯府內多有權有勢,但這裏可是天樹府!”


    “嗯,我知道。”


    “你鐵了心要護著這兄妹二人是嗎?”


    許易嗤笑一聲道:“真是有趣兒,人又不是他們打的,你找他們二人做什麽,不應該找我麻煩嗎?”


    聞言,周野麵色終於狠厲了起來,冷哼一聲,也不再多言,直接揮手招唿道。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老三老四,給我上!”


    在他身旁,唯一的那兩名練氣期壯漢立刻上前一步,雙手連連捏印,各自開始捏了一個術法。


    許易目中精光閃爍,仔細觀看著他們施法的步驟。


    但可惜,他並沒有觀察到什麽神通的痕跡,隻是普通的練氣期法術而已。


    一個火球術,一個冰箭術,稀鬆平常並無奇特之處。


    那些火球就和許易剛開始修練流火咒的時候召喚出來的差不多,隻有巴掌大,懸浮在空的冰箭也是顫顫巍巍的。


    在他眼中或許過於普通,但是在魚秋月和魚夏星二人眼中卻是異常恐怖。


    這已經是仙人手段了,就算麵前這位藥師力氣再怎麽大,也會被活生生燒死的!


    魚秋月小嘴微張,正欲驚唿出聲時,卻隻見到身前的許易輕描淡寫地揮了揮袖。


    虛空中有幾根藤蔓生長,速度極快地竄向前方,與那些火球冰箭迎麵相撞。


    悶響聲傳開,那些火球和冰箭仿若脆弱的薄紙一般化作漫天火星冰屑飛濺,連阻擋藤蔓的攻勢都做不到。


    這些藤蔓去勢不減,朝著周野等人唿嘯而去。


    那些漢子們見此情形一驚,抱著自家孩子就往後退去。


    周野麵色凝重,雙手連連結印,施展出了一個聲勢更加浩大的法術。


    漫天狂風唿嘯,無數飛沙走石凝聚於空中,形成了一柄巨大的飛劍,朝那些藤蔓以及許易等人當頭劈下。


    許易神色依舊平淡,正欲再揮袖之時,身邊的許望舒卻是先他一步出手了。


    小丫頭上前一步,粉拳一握便朝著前方轟了出去。


    罡風狂湧,強大的拳風威力巨大,直接將前方的山石土地吹出了一道溝壑。


    隨著“轟”的一聲,那巨大的飛劍還未落下直接被轟爆,漫天沙石飛灑,四濺。


    見到這一幕,不論是周野他們,還是魚秋月和魚夏星都是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看上去人畜無害和他們差不多大的許望舒,竟然一拳就轟爆了仙人的法術?


    “不好,逃!”


    一瞬間,周野就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立馬將小胖子夾在腋下就往來路飛去。


    其他的那些村民會飛的就飛,不會的就隻能帶著自家兒子連滾帶爬的一樣往後麵跑了。


    “這麽急著走幹什麽,來者是客,讓在下幫你們把把脈看看病吧。”身後許易那淡漠的聲音悠悠響起。


    那一根根藤蔓速度忽然變快,化作一道道流光竄出,頃刻間就將他們所有人全部死死纏住,無論如何都掙紮不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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