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已經開始落山,將軍府的人在外早已等得不耐煩。瀾之初看了眼憐惜脖子上的紅印,眼神微冷,“給她拿瓶青丹。”


    百裏離應聲而下,憐惜摸了摸脖子,剛剛瀾之初掐著的手似乎還能感受到,但她卻咬牙說到,“我不會放棄的。”


    瀾之初看著憐惜,眼神裏透出危險,“你覺得,我真的不會殺你嗎?”


    “會嗎?”憐惜反問道。瀾之初看著她不說話,憐惜也毫不示弱的承受著他的目光。


    “公子。”正在詭異的氣氛彌漫的時候,百裏離已轉迴,打破了兩人之間沉默,他遞給瀾之初一瓶青色的藥瓶。


    瀾之初不言不語,拉過憐惜,用手沾了藥,親自給她塗起來。


    憐惜隻覺得脖子一陣清涼,那火辣辣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一陣舒服的感覺傳來,她不由得放鬆下來。


    看著瀾之初認真上藥的臉,憐惜竟有些恍惚的錯覺。


    “別以為我不會殺你。”瀾之初看了眼憐惜,淡淡說道,“有時候命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說罷他手一揚,把藥瓶丟給百裏離。隨手扯下一件披風,親手給她係上。


    憐惜看著瀾之初一臉的冷意,默默的垂下眼眸。這一次,說瀾之初和現代沒有關係,說什麽她也不會信!憐惜披風下的小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心中已經下定決心。


    這一次,她賴定他了!


    百裏離接過藥瓶,看著公子冷冰冰的臉,內心一陣腹誹,最終還是說道,“人快到了。”


    瀾之初冷冷的抬眼橫了他一眼,百裏離連忙轉身就走。反正提醒已經提醒了,自己還是快溜吧。


    憐惜看著百裏離剛一轉身就消失在自己麵前,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隱身術?不會吧?憐惜覺得自己腦袋不夠用了。


    瀾之初捏過憐惜的下巴,一字一頓的說道,“水調歌頭?嗯?你迴去好好想想,怎麽給我個解釋。”


    說罷瀾之初不再給憐惜說話的機會,拉起她就要往外走去。


    解釋?該是他給自己一個解釋!憐惜猛地站住,正拉著憐惜往外走的瀾之初不由得一頓。


    “你……”憐惜剛開口,卻看到瀾之初臉色一變,猛地把憐惜扯到懷裏,轉了一圈往一邊倒去。


    嗖嗖嗖。


    三支連續的飛箭叮叮叮插在憐惜腳邊。


    憐惜瞪大了眼,顧不上鼻子被撞得疼痛,若不是剛剛閃避及時,這飛箭豈不是正好插在自己身上?


    憐惜從驚疑中迴神,剛想從瀾之初懷裏下來,卻又突然被抱著飛起,一陣刀劍鏗鏘的聲音,憐惜在瀾之初懷裏,感覺到他上下左右的舉劍格擋。


    此時憐惜再笨都知道發生了什麽,她竟然遇見了刺殺!


    瀾之初橫腰避過一劍,憐惜在瀾之初懷裏轉露了出來,她下意識抬頭望去,一把劍卻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眼前,直指她腦門。


    憐惜驚出一身冷汗,瀾之初及時的一扯,憐惜頓時又摔迴瀾之初懷裏,險險的避過了那一劍。


    一個全身包得隻露出眼睛的黑衣人見一劍失利,緊跟著憐惜又追了過來。


    瀾之初哪裏給他這個機會,挑著劍往黑衣人臉上刺去,黑衣人不得不放棄憐惜,全力對付瀾之初。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已經過了不下十招,瀾之初一聲冷哼,就要一劍結果黑衣人的時候,突然轟啪幾聲,房間的門窗被踹飛,又翻進來兩個黑衣人,其中一個衝著憐惜就直奔了過來。


    所以這些人是來殺自己的?憐惜突然明白了過來。看著已經來到眼前的黑衣人,憐惜來不及多想,猛然間從大腿間抽出一把短刀,叮一聲擋住了砍下來的長劍。


    瀾之初本來剛要擋下那一劍的,卻正好見到憐惜從大腿裏摸出一把短刀,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


    黑衣人顯然也愣住了,他料不到憐惜竟然會突然摸出一把短刀來,在他愣神的一瞬間,瀾之初一劍朝他臉上的黑布挑去。


    三個黑衣人合力圍攻,瀾之初一手抱著憐惜,一手拿著劍對三個黑衣人,竟不分上下。


    雖然打鬥已經過了幾百招,也不過瞬息之間,隱藏在一邊的百裏離忍不住要插手,瀾之初卻暗自遞了一個眼神,百裏離立馬明白了什麽,默默的隱退了下去。


    此時幾人已經打到了院子裏,三個黑衣人對視一眼,同時朝瀾之初和憐惜衝來,瀾之初卻突然停了下來,憐惜甚至都不知道瀾之初手裏的劍什麽時候不見了。


    憐惜內心著急無比,這關鍵時刻,瀾之初怎麽收手了?


    眼看三把劍就要刺穿他們,憐惜不禁急紅了眼,下意識拿起手裏的短刀。


    嘭!院門卻在這時候突然被踢開,一把禦刀旋轉著,如同閃電一般眨眼就飛到黑衣人麵前,叮當兩聲正好撞上兩個黑衣人的劍。


    剩下的一個黑衣人視死如歸,不管不顧周圍發生了什麽,死了心要朝憐惜刺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憐惜瞪大了眼,瀾之初卻猛然攔在憐惜麵前,噗的一聲,一把劍穿透了瀾之初的肩膀。


    一個人影如同鬼魅般出沒,手起刀落之間,三個黑衣人一聲悶哼,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憐惜下意識抬頭看去,這才看清楚,來的人竟是令安歌。


    令安歌收迴禦刀,站在血泊中,靜靜的向憐惜看過來,突然勾嘴一笑說到,“還好,我來的不算晚。”


    瀾之初捂著傷口,冷汗從他額頭直冒出來,冷笑著說到,“是不算晚,來得剛好。”


    低沉的嗓子讓憐惜迴過神來,連忙捂住瀾之初的肩膀。


    這男人,為了不暴露自己,竟然忍痛挨了一劍,他不知道這樣弄不好,是會大出血死掉的嗎?


    看著滔滔不停冒出的鮮血,憐惜不知不覺感到一股憤怒,還有心底她不曾發現的驚慌。


    “你……”憐惜抬眼剛想罵瀾之初,卻被瀾之初暗自瞪了眼。


    她突然想起令安歌還在現場,便壓下了嘴裏想說的話,皺眉看了眼靜立的令安歌。


    “放心,他死不了。”令安歌看著憐惜,微微一笑說道。


    “似乎還有一個。”令安歌臉上帶笑向一棵樹上看去,眼裏卻一片殺意。


    瀾之初殺了他幾個暗衛,如今他殺他一個手下,也不算過分。令安歌拇指頂在禦刀上,指尖暗自發力。


    “我要迴家!”憐惜突然大喊到。


    令安歌不由得一頓,就在這一刹那,院子裏的大樹似乎被微風輕揚起樹葉,定睛一看卻又一片安詳。


    令安歌垂下眼眸,修長的手指鬆開禦刀。


    “好,我送你迴去。”他笑著柔聲著說道。


    此時將軍府的人也已經嘩啦啦湧入,永福看到幾個躺倒在地的黑衣人,不禁大吃一驚,幾個跨步來到憐惜跟前。


    “大小姐,你沒事吧?”永福緊張問道,看了看憐惜,又看了看擋在憐惜麵前的瀾之初。


    一把劍還掛在瀾之初身上,血從劍尖滴下,永福驚疑著,也瞬間明白了什麽。


    “之初公子,劍不要拔下,等禦醫來再處理。”永福說罷猶豫一下繼續說道,“謝謝之初公子照應我們家大小姐。”


    瀾之初勉強笑著點頭,算是感謝永福的提醒。


    “迴家。”憐惜看了眼瀾之初,最終忍下想留下來的衝動,麵無表情的說道。


    自己走得快一點,他才能早點醫治,自己留在這裏,令安歌必定也會在這裏,那麽瀾之初就沒辦法處理傷口。


    看了眼瀾之初,憐惜頭也不迴的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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