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玄說道:“那就聽我繼續說,我把屍體藏在了樹下,附近的墳墓裏,還有東門附近的垃圾站內,學校的魚塘裏……還有一塊準備放進絞肉機裏,明天早上那塊屍體就會混進早市的肉粥內。”


    又是一陣沉默。


    警察還想說什麽,乾玄說道:“早上再來審問我吧,說不定我早上會改口。”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又商量了幾句話後轉身離開。


    雖然在後悔椅上過夜很難受,但想到那邊許琳娜正和體育生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乾玄莫名感到了幾分愉悅。


    算了,忍忍就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乾玄頂著困頓的意識與兩位熟悉的警察打招唿。


    “早市已經停止運營了,我們找到了剩餘的屍體,屍體和豬肉混在一起。”嚴肅的警察欲言又止。


    乾玄說道:“有意義的線索可不是這個。”


    溫和的警察說道:“分屍的手法相當講究,兇手至少對人體很熟悉——每一刀都在關節處,幹淨利落。”


    乾玄搖頭:“也不是這個。”


    溫和的警察說道:“兇手拋屍的時候利用的是附近肉鋪的……”


    “也不是。”乾玄說道,“要給你們一些提示嗎?比如破壞現場什麽的。”


    嚴肅的警察眼前一亮:“昨天發現屍體的現場隻有體育生和許琳娜的腳印。”


    乾玄終於點頭,她說道:“從腳印中得到的線索可不止這些,這充其量可以證明兩人去過現場。”


    兩個警察沉默了。


    乾玄說道:“要不兩位看看視頻網站?我的關注裏麵有一個推理主播。”


    兩個警察交流了一番後,溫和的警察暫時離開了審訊室,乾玄則繼續和嚴肅的警察大眼瞪小眼。


    乾玄的直播在一晚上被切成了無數的切片,而乾玄的關注列表隻有一個人,那個人在半夜發了一條動態。


    ——體育生在找什麽?是在找地方下腳嗎?


    視頻是體育生小心翼翼跟上去的動作。


    【大晚上的找地方下腳也可以理解吧】


    【就是就是,榮大有蛇誒,這種地方萬一踩到蛇怎麽辦】


    博主隻迴複了一句話:【如果調查結果足以支持我的猜想,我將發布下一個視頻】


    溫和的警察突然明白了什麽,他匆忙朝會議室跑去。


    “我知道這種童話故事一般的推理無法作為佐證,我也隻是在想辦法提醒警察叔叔而已。”乾玄挪了挪腰,一晚上讓她腰生疼。


    嚴肅的警察叔叔問:“如果現場隻有兩個人的腳印,你又是怎麽看到的?”


    乾玄沒有迴答。


    幾分鍾後,溫和的警察迴來,說道:“這個絕對有意思,在現場的警察分析得出體育生的腳印有重疊……”


    “我看到的就是他。”乾玄突然說道。


    兩個警察都是一愣。


    乾玄問:“結果已經出來了,但是線索還不夠……遠遠不夠。”


    嚴肅的警察起身,準備把乾玄放出來,溫和的警察攔住他,搖了搖頭。


    “可以去審體育生了。”乾玄有些疲憊的說道,“如果可以的話,麻煩查查他的銀行卡流水以及聊天記錄。”


    聊天記錄倒是查過,甚至吳迪的聊天記錄也查了一遍。


    但流水何以見得?


    “有什麽是不能直接說的嗎?”溫和的警察問,“非要這樣一點一點的查?”


    乾玄苦笑:“我是個拿錢辦事的,老板交代了要給許琳娜清白,還要讓兇手千倍百倍的承受許琳娜所承受的……輿論壓力。”


    嚴肅的警察說道:“需要休息嗎?去我辦公室,我們以朋友的身份聊點東西。”


    乾玄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畢竟她是真的難受。


    又是幾分鍾,乾玄和嚴肅的警察來到了一間辦公室。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安全。”林安全說道,“是這起案件的負責人。”


    乾玄問:“我能不能給我監護人打個電話?”


    林安全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乾玄,乾玄撥打了一個電話:“喂,乾麟,我暫時不迴家了,你迴來後不用找我。”


    她說完這句話後便掛斷了電話,然後將手機還給林安全。


    林安全問:“接通了?”


    “他能聽到。”乾玄說道,“林警官,有時候這世界上總有一些科學沒法解釋的事——比如我看到了拋屍過程,以及那個博主的推理。”


    林安全到底是有資曆的警察,他說道:“嗯,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你能講講這個案件到底是怎麽迴事嗎?”


    “這個案件是對三十年前分屍案的拙劣模仿,”乾玄笑了笑,“那起懸案的兇手現在還逍遙法外不是嗎?”


    林安全點頭。


    乾玄說道:“吳迪家裏人幾乎不管她,起初她唯一的朋友隻有許琳娜——許琳娜家裏很有錢,而且許琳娜帶著吳迪住雙人宿舍,在外人看來,吳迪是個富二代。”


    “你的意思是,這起案件是圖財害命?”林安全問。


    乾玄搖頭:“比起圖財害命,這起案件更像是——絕望的壞人。”


    林安全問:“怎麽說?”


    乾玄說道:“等聊天記錄和流水調查結果。”


    沉默。


    乾玄接著說道:“那我提醒一下,與豬肉混在一起的那部分是腹腔。”


    那部分已經什麽都查不出來的東西。


    “我們現在是朋友,我可以保證給那個男人懲罰,你把這個故事講給我聽。”林安全說道。


    乾玄躺在沙發上,說道:“不行,不過你講,我可以說你講的對不對。”


    林安全皺眉:“那個男人以為吳迪是富二代,並開始追求她。”


    乾玄點頭,示意林安全繼續。


    林安全笑了笑,說道:“那結尾就是吳迪不是富二代的事情暴露,他惱羞成怒,把吳迪殺了。”


    “簡而言之是這樣。”乾玄說道,“所以聊天記錄查到了嗎?隻有聊天記錄出來,這件事才會更有意思。”


    “有意思?”林安全皺眉。


    他聯想到了被攪碎的腹腔。


    乾玄眨眨眼,說道:“猜到了嗎?”


    “她不會懷孕了吧?”林安全疑惑的問乾玄。


    乾玄說道:“我還以為這個版本已經被診斷為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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