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宇對牛頭說,“我還沒有說跟他什麽時候見麵呢,他就掛了電話。”


    小偷在一旁冷笑道,“你以為尤老大是那麽容易說見就見的嗎?”張明宇一愣,“難道他的身上長了翅膀?不敢輕易的見人?”


    牛頭湊到張明宇的耳邊說,“江湖上有人傳言,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尤老大的真實麵目,甚至不知道他的性別,所以我們就悶著一點吧。”


    牛頭是一個有著英雄主義情節的人,他從來不說黑社會如何如何,他一定會說江湖上怎樣怎樣。


    “怕見人嗎?”張明宇問道。


    牛頭搖了搖頭,“這個人特別善於偽裝,讓別人看不出他到底長什麽樣,因為他總是換性別,換年齡,據傳他是當年滄州燕子門的傳人,飛簷走壁,飛刀傷人,非常厲害。”牛頭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神秘。


    “我去,還真有這樣的人呢,有這麽好的武術,還會易容術,你們怎麽不把他吹上天呢。”張明宇明顯不信。


    “等你跟他見上一麵就知道了。”牛頭說,“你覺得我能騙你嗎?”


    張明宇吃驚不小,暗想,社會上奇人異事多著呢,可能真的存在這樣有本事的人,“那他叫什麽名字呢?”


    “叫什麽名字我也不知道。”牛頭搖了搖頭,隨後有問道,“你們約好明天見麵嗎?”


    “是呀。”張明宇點了一下頭。


    “你放心好了,這個尤老大明天一定會來。”牛頭篤定地說,對於江湖上的人和事,牛頭還是略知一二的,有頭有臉的人既然答應了,就絕不會輕易爽約。


    張明宇喝了一口水,“行,我倒要看看這個尤老大到底什麽時候能露麵。”


    “既然約好了明天,抓住他也就沒什麽用了,把他放了吧。”牛頭說道。


    張明宇疑惑地看著牛頭,難道就這麽輕易地把他放了?


    “抓住他也沒什麽用,放了吧。”牛頭說完又湊到張明宇的耳朵邊說道,“關鍵是影響不好。”


    吳美文和張薇都說牛頭是個粗人,張明宇覺得牛頭是粗中帶細,抓住一個小偷,私自關押確實影響不好,張明宇一拍大腿,“行,就聽你的。”


    張明宇又對馬麵說,“馬哥,把他放了吧。”


    馬麵鬆了手之後,小偷並沒有落荒而逃,而是晃了晃馬麵摁疼的肩膀,“沒想到你還真像個爺們,言而有信。”


    張明宇心說,我用得著你誇我?小偷對張明宇一抱拳,“後會有期。”


    張明宇對著他的背影喊道,“下一次再相見,你最好別是小偷了,否則我一定會把你弄進派出所。”


    小偷的身手不錯,他沒有走大門,而是翻牆而出。張明宇心想,總以為自己的身手很了不起,沒想到這個20歲的小家夥,身形如此靈便,僅僅這一點,自己是遠遠比不上的。


    張明宇讓牛頭和馬麵都迴去休息了,自己重新躺在床上,唿唿睡了起來。


    再次睜開眼已經到了上午八點鍾。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打開了,外麵的寒風吹進來,吹的張明宇手和臉冰涼。


    張明宇心中一凜,暗叫不好,連忙翻看自己的衣兜,發現手機已經不見了。他終於知道,為什麽第一個人進來偷東西的時候,外麵的那個家夥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他們這是一套組合拳,外麵那個人見第一個進來的人不能得手,自己才肯動手,這是有後招呀。


    看來這個尤老大之前是給他們下過死命令的,才讓他們如此不計後果的來偷手機。想到這裏張明宇的嘴巴微微翹起,冷哼了一聲。


    張明宇穿上了衣服來到計生站,牛頭和馬麵兩個人還沒有來上班呢,張明宇看到張薇打扮的風采迷人,在她的肩膀上嗅了嗅,“真香。”


    張薇還在生昨天晚上的氣,她沒好氣地罵道,“滾,給老娘滾遠一些。”張薇沒好氣地罵道。


    張明宇哂笑一聲坐下,“薇薇姐,你身上好香啊。”


    張薇目光一凝,“我告訴你,這裏是工作的地方,收起你肮髒的思想。”


    “別搞得那麽生分嘛。”張明宇笑著,又在她的身上聞了聞,張薇不知道用的什麽方法,總覺得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好聞嗎?”一個人男人走了進來,竟然是白俊偉。張薇一見是白俊偉,她扭頭走掉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白俊偉。


    剛剛張明宇的舉動被白俊偉看在了眼力,張薇罵張明宇他自然也聽得見了。此刻,白俊偉心裏所想的,就是要把張明宇的氣焰徹底打壓下去。


    “白鄉長,坐吧。”張明宇沒有起身。以往楊胖子在單位的時候,張明宇可能會對白俊偉客客氣氣,但是,現在他明知道白俊偉是來找自己的麻煩,心中反而堅硬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牛頭晃動著自己的大腦袋,唱著小歌走了進來。


    “張明宇,計生站的工作,你暫時就先不要管了,我對你另有任用。”白俊偉眯起眼睛來說。


    聽他這麽一說,牛頭一愣,心想,楊胖子剛出事兒,這個白俊偉就要造反呀。


    “可是,楊書記才是黑水鄉的一把手,我認為白鄉長有什麽想法,還是要等到楊書記醒過來,你們商量完之後,在決定我的任用吧。”張明宇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你·······”白俊偉指著張明宇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正在這個時候,牛頭走了進來。白俊偉看了牛頭一眼,“老牛,去把張薇喊過來。”


    牛頭看了白俊偉一眼,拿起桌子上的電話開始撥張薇的手機號。


    “我讓你去喊他,沒讓你給她打電話!”白俊偉吼叫道。


    “她現在起沒起床我又不知道,你讓我去她宿舍喊她?男女有別懂不懂?虧你也想得出來,還當什麽鄉長呢。”牛頭嘟囔了一句,繼續撥號。


    “老牛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你什麽態度。”白俊偉對牛頭吼道。


    牛頭翻著眼睛大聲說,“白鄉長,要不還是你去喊吧,我擔心張薇沒起床,看到不該看到的。”


    白俊偉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白了,牛頭的話裏有話,他目光逼視著張明宇,難道這個小子把他和張薇曾經有私情的事情,告訴了別人?


    “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沒說。”張明宇立刻擺明了立場。


    白俊偉定了定神,“老牛,不管怎樣,你把張薇喊來。”


    牛頭被他喊得心煩,把聽筒掛在電話上,“你們爭名奪利的礙我什麽事兒,我找誰惹誰了?”他說著站起來邊往外走便說道,“我現在尿急。”


    牛頭剛出去正好遇到了正要進門的馬麵,“老牛你幹嘛去?”見牛頭沒搭理他,馬麵心說,這家夥怎麽臭脾氣又犯了。


    “馬麵,你給張薇打個電話。”白俊偉臉色不悅,但說話此刻還是非常中聽的。馬麵的眼神在白俊偉和張明宇的臉上梭巡幾個來迴,暗想,楊胖子剛剛住院,這個白俊偉就迫不及待了,他這是得有多著急呀。


    馬麵打完電話,嘟囔著說,“昨晚吃壞了肚子,我得上個廁所。”說完他撕了一團衛生紙,小跑著走了。


    張明宇看了白俊偉一眼,心想,這個家夥到底要幹嘛。白俊偉沒辦法,於是自己撥了張薇的電話。


    “喂。”


    “你到辦公室來一趟。”白俊偉說完就掛了電話。


    張薇沒出幾分鍾,扭著磨盤大的屁股走了進來,“誰找我?”對於這兩個男人,她都有著非比尋常的情愫,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張薇甚是覺得別扭。


    張明宇指了白俊偉一下,“他找你。”張明宇的話在白俊偉聽起來,簡直像是一根刺一樣,一句他找你,簡直比打他一耳光都難受,張明宇這小子簡直太沒有禮貌了。


    “你找我什麽事兒?”張薇麵無表情。曾幾何時,這張臉白俊偉無數次地撫摸過,可是這張臉從來沒有對自己如此冷漠過。他不由的一陣傷心。


    “我現在宣布,張明宇暫時不管計生工作,我另有任用,整個計生站由張薇全權負責。”白俊偉說完,對張薇笑了一下。他現在想討好張薇,如果它能夠和張薇破鏡重圓的話,那是最好不過了。


    張薇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張明宇,發現張明宇熱切地看著自己,“這件事兒,我需要考慮一下。”


    白俊偉聽到她的這話明顯一愣,“黨對你這麽信任,你還有什麽好考慮的?”


    張薇輕聲咳嗽了一下,“我沒有計生工作的經驗,我看你不如讓吳美文來接手計生站的工作。”


    白俊偉的眼珠轉了幾圈,“也好,那麽你就重新迴黨政辦。”他的臉上露出喜色,暗想自己一朝得權,張薇這個小浪蹄子就往自己身上撲。


    “黨政辦我是不會迴去了,你愛讓誰做黨政辦主任就讓誰做吧。”張薇拒絕道。


    白俊偉有些不明所以,“那要給你安排個什麽職位呢?”


    他此言一出,讓張明宇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下來,這個白俊偉居然讓張薇自己挑位置,我去,簡直是亂彈琴嘛。


    “我什麽位置都不會做,你愛給誰給誰,從今天起,我要請假了,你們神仙打架,我這凡人不想遭殃。”張薇說著轉身就走。張薇這一招釜底抽薪很是漂亮,自己不幹了,看你白俊偉能耍什麽花招。


    張明宇嗬嗬一笑,“要不我也請幾天假算了,反正這幾天計生站的事兒,我也管不了了,您對我又另有任用,什麽時候對我任用,您直接告訴我就行了。”張明宇說完,就開始收拾東西。


    “你收拾東西做什麽?”白俊偉不解地問。自己僅僅是說另有任用,又不是把他開除。


    “我先迴家一段時間,上個月和上上個月帶傷堅持工作,現在已經是身心疲憊,所以我正好短時間休息一下。”張明宇把抽屜裏的一張銀行卡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還望領導批準呀。”


    白俊偉沒想到張薇和他居然都是這種態度,他冷笑了起來,“好好好,我就讓你們看看,沒有你和張薇,這個黑水鄉的計生站到底還能不能正常運轉。”他說完把門狠狠地一摔,然後怒氣衝衝地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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