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雅兒上了車,見張明宇的雙眼能噴出火來,她的心髒砰砰跳個不停,“你能不能別這麽看我,有點嚇人。”


    張明宇才覺得自己現了色狼的原形,連忙尷尬地笑了兩聲,“時間太晚了,你要迴家嗎?”他說道。因為涉及到明天的事兒,張明宇要提前去呂瀟瀟的家裏,這樣一來顯得自己對這件事兒足夠重視,這樣可以提高呂家人對自己的好感,另一方麵自己提拔為副鄉長這件事兒,一定要當麵感謝才能體現自己的誠意。


    淩雅兒一下午都浸泡在甜蜜當中,陡然聽到他這樣說,才想起來已經接近傍晚了。“要我送你迴去嗎?”她問道。對於張明宇晚上去哪裏的問題,淩雅兒沒有考慮清楚,讓他迴自己的家?奶奶一定以為他們兩個關係非同一般。


    即使讓奶奶知道非同一般也不能把男孩子帶到家中啊?拋開世俗觀念不說,淩雅兒自己的這道關就過不去。


    住賓館?淩雅兒並不知道張明宇請了假,早上往黑水鄉趕上班一定會遲到的,所以她才問要不要送他迴去。


    “不用的,我在這邊有個親戚,本來也已經約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飯的。”張明宇對淩雅兒說。


    淩雅兒“哦”了一聲。她的心情有一點點失落,於是把張明宇送到呂瀟瀟的小區門口。


    “明天我就要迴省城了,再迴來估計要到春節了。”淩雅兒小聲說。她的眼中滿含眷戀。


    張明宇笑了一下,“我等著你迴來。”說著在她的額頭上行啄了一口,“早點迴去吧,明天我要到江北市,估計送不了你了,電話聯係。”


    淩雅兒忽然想到了什麽,指著他說,“我不在你身邊,你不會移情別戀吧?”她的語氣裏透出緊張來。張明宇覺得淩雅兒十分的可愛,“不會的,你放心吧。”他對著車內的她笑了一下。


    淩雅兒的車消失在了滾滾的車流中,張明宇心中很不是滋味兒,遊離於幾個女人中間的感覺很好,可是這種感覺能夠持續多久?他不知道,或許要不了多長時間,她們就會一個個離他而去。


    張明宇望著車來車往的馬路正發呆,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他的身邊,“明宇,你在這幹嘛呢?”是王慧琴。她是剛剛下班迴家。


    “哦,剛一個朋友送我過來的。”張明宇說著看了王慧琴一眼。她眼中依然存在這疑惑。


    “我們明天早起幾點去?”張明宇趕緊將話題轉移。他感覺王慧琴一定察覺到了什麽。


    “7點鍾。”王慧琴踩了下油門,“是不是女孩子送你迴來的?”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談個戀愛是最正常不過的,剛才他看馬路的神情,一眼望穿的傻樣子,一定是被女孩勾走了魂兒。


    呂瀟瀟早已經在客廳裏等著他們呢。呂勝利這個時候居然也在家。張明宇微笑著喊了聲“幹爸。”


    “你跟我來一下。”呂勝利說。


    書房中隻有一個台燈亮著,呂勝利坐了下來,也示意張明宇坐下。


    “幹爸,您是不是有事兒?”張明宇覺得他今天有些嚴肅。


    “明天的事兒,我就不過去了,你要照顧好你幹媽,有什麽事要及時跟我聯係。”呂勝利說話的時候背著光,張明宇看不清他的臉。


    “你放心吧,幹爸。”張明宇說。


    兩個人沉默了將近一分鍾,呂勝利問道,“剛提拔了副鄉長,有什麽感觸?”


    張明宇思索了一下,他看到呂勝利輕輕靠在椅背上,暗想,幹爸這是要考察我呐,如果迴答的不好,肯定在他的心中份量就會減輕,他要把握住這次機會。


    “之前是做事兒,現在是管事兒,當好領導還是要踏踏實實做好本職工作,與同事、上級搞好關係吧。”


    “哦?”呂勝利有興趣地看著他,“你說說看,怎麽搞好上級、同事之間的關係?”


    被呂勝利突如其來的這麽一問,張明宇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工作上互相幫助,生活上相互關心。”張明宇說到生活上相互關心,一下就想到他和張薇的關係,他們兩個算不算生活上相互關心呢?


    “你這種說法太籠統了,你覺得應該怎麽同楊國龍和白俊偉相處好關係呢?”呂勝利問道。他說完這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盯著張明宇。


    張明宇頓時感覺到一種威壓,看來楊國龍和白俊偉兩個人不和睦的事兒,縣裏麵已經早就知道了。“保持中立吧。”張明宇說。


    呂勝利搖了搖頭,看來這個張明宇還是太年輕了,官場如果僅僅是一個保持中立那麽簡單,那麽豈不是誰都可以做官了?


    呂勝利並沒有跟他說太多,“你記住,說話,做事兒,要三思後行。”張明宇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心中一陣懊悔。


    終究是個孩子啊,呂勝利心想,“楊國龍楊胖子這個人雖然人是個糙漢,但是並不是為非作歹的壞蛋,在黨和人民麵前還是能夠堅持自己的基本立場,白俊偉。”


    呂勝利說了白俊偉三個字後,便停住了。白俊偉這個家夥就像一條蛇,有毒的小蛇。他之前是縣委辦的一名秘書,是跟縣委副書記的,白俊偉小夥子長得不錯,又會花言巧語,漸漸地和自己老板的女兒談起了戀愛。這在當時的縣委政府兩大院幾乎成了美談。


    可是後來縣委副書記得了癌症,將近有半年的時間都在請假治療中度過。白俊偉逐漸和自己的主子關係淡了,甚至半年之後,他和副書記的女兒分了手。他覺得患了癌症幾乎等於判了死刑,不過是早晚的事兒,而當時他也是剛剛畢業兩年,大好的錦繡前程正等著他呢,又怎麽會在他這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可是事與願違,那名副書記居然奇跡般好了。白俊偉心中懊悔異常,據傳言他跪在副書記的女兒麵前悔過,可是又怎麽可能得到原諒呢?


    沒過多久,白俊偉便被調任到縣委辦公室黨史辦。一個謝了頂五十幾歲的主任和他每天坐在辦公桌的對麵,麵麵相視,相互不由嗟歎命運不公。


    終於有一天,白俊偉等來了一個機會。


    縣長升任為縣委書記,縣長空缺。有能力競爭縣長的任選有兩個,一個是副書記,一個是常務副縣長。白俊偉在常務副縣長的門前一連蹲了好幾天,才被召進常務副縣長的家門。


    不久之後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白俊偉實名舉報這名縣委副書記,市紀委高度重視,因為處在調查階段,這名縣委副書記的大好前程便斷送了。


    常務副縣長榮升為縣長,白俊偉也由縣委黨史辦,調到了政府辦公室當了副主任,就這樣他重新活了過來。


    像他這種背主之人是沒人肯用的,所以,在政府辦的時光裏,雖然很多人對他恭敬有加,卻並沒有人真心和他交朋友,工作職務是政府辦副主任,沒責任也沒權利。


    光陰一晃幾年後,等到這名縣長調任到其他的縣做縣長的時候,白俊偉覺的自己如果再沒有行動的話,恐怕自己這輩子就老死在政府辦了,所以把家裏的所有錢都拿了出來送給縣長。


    縣長在自己臨走之前,給他安排了一個黑水鄉鄉長的職務。


    所以,白俊偉的人品很差,呂勝利感覺他不能輕易左右張明宇的思想,否則,因為一些看法使得張明宇也對白俊偉有些看法,萬一相處中帶出一點鄙視和輕蔑,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張明宇。


    張明宇等了半天沒有等到下文,他就懂了,“幹爸,我理解你的意思了。”張明宇說。


    “你理解了?”呂勝利問道。


    “工作方麵還是要多向楊胖子,不,楊國龍楊書記請示匯報,私下裏的事情,不站隊,都是領導要好好相處。”張明宇說完,呂勝利點了點頭。這個小子的頭腦還是很清楚的,一點就透。


    兩個人正談論著,王慧琴推門問,“你們兩個吃完飯再談吧,飯都快涼了。”


    下了樓之後,發現呂瀟瀟今天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她穿了一件紅色的毛衣,曼妙的身姿走起路來像是披著披風的將軍。


    “要不要跟我喝一點?”呂勝利問張明宇。可是還沒有等張明宇答話,呂瀟瀟嚷嚷著說,“好,好,我也要喝。”


    王慧琴手指點了一下呂瀟瀟的額頭,“我看你遲早會變成酒鬼,沒個女孩子的樣子。”


    呂瀟瀟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在自己家裏喝,又沒有出去給你丟人,你那麽緊張幹什麽,對吧弟弟。”她將目光看向張明宇,眼睛裏亮晶晶的。


    張明宇趕緊將目光挪開,她的眼睛裏有太多東西,如果讓王慧琴和呂勝利他們看到,一眼就能識破他和她的關係不一般。他不能暴露。


    “瀟瀟姐說的是,我今天也喝點,陪著幹爸和幹媽。”張明宇說這對呂勝利笑了一下。在自己的官途上,有呂勝利這樣一位老師,自己一定會少走很多的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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