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另一位平日裏和穀親王很不對付的親王說道:“你這麽激動做什麽,陛下還沒開口呢。”


    阿尼亞·美尼斯,王室中唯一的超凡者,此時開口說道:“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都說說吧。”


    穀親王鬆了口氣,先對阿尼亞鞠躬道歉,隨後說道:


    “我們至少應該在秘黨和人間道之間,達成平衡,利用他們彼此牽製,否則……”


    “否則什麽?”那敵對親王說道:“人間道從不承諾幫我們對付叛軍,倒是秘黨給予了承諾,甚至能幫我們殺死那個討厭的賽義德。”


    “你恐怕在中夏待太久,都忘記我們這樣的小國要如何生存了,能為秘黨效力,讓秘黨在我們的土地上駐軍,那是無上的榮耀啊,起碼我們不用擔心被叛軍顛覆!這種時刻,我們更應該投到秘黨那邊!”


    “至於附帶的那一係列條件,在我們的生存麵前,重要嗎?”


    穀親王皺眉道:“你別忘了,秘黨資助著我們的鄰國,竊取過我們的土地,還和我們爆發過戰爭。”


    敵對親王道:“敵人和盟友是可以轉換的。”


    其他親王也紛紛發言,有些人猶豫地看了眼阿尼亞,懷疑他之前不計較穀親王的話語,是站在穀親王那邊。


    阿尼亞看著眾多王室裏的實權人物,眼神裏難以遏製的流露出深深的疲憊與無力。


    穀親王這時看向阿尼亞,詢問道:“陛下,既然秘黨有強者蘇醒,人間道亦有古老仙人蘇醒,我們那位神秘的始祖呢?若祂出麵,能否鎮壓局勢?”


    阿尼亞先是搖了搖頭,隨後說道:“你們還記得詛咒嗎?流淌在我們血脈裏的詛咒?”


    詛咒?眾位親王和王室裏的實權人物一愣。


    穀親王隨後道:“您是說血脈詛咒嗎?我們王室的人成長到16歲到40歲之間,有時會突然暴斃,請來了各個地方的修行者,他們隻說是血脈裏流淌的詛咒,沒辦法解決。”


    “這個詛咒不是在始祖蘇醒後,已經為我們解決了嗎?”


    阿尼亞道:“若我說,這個詛咒,就是始祖下的呢?”


    什麽?眾人齊齊震驚。


    穀親王震驚道:“這不可能……”


    可他說完,竟然覺得,這個可能性反而是最大的。


    除了始祖,誰能輕易給他們的血脈留下詛咒呢?


    再聯想一下……王室每一個時代隻有一位超凡者,幾乎從無例外。


    再想一下,那些超凡者少數即將成為聖賢時,都會遭遇厄運……


    穀親王越想,身心就越發發冷。


    他原先引以為底牌的強大存在,竟然是殺害曆代王室成員的罪惡兇手!


    阿尼亞說道:“邪物就擁有利用血脈,傳遞瘋狂的能力。我們那位始祖,擁有類似的力量,也並不稀奇。”


    他悄悄握緊了手上的一個護符,那是一個強大的靈器,可以抵禦各種心智攻擊。


    這話像顆炸彈,丟進了地下室的眾位王室實權人物中,他們一下子變得更驚慌了。


    “那,該如何是好?”有人問:“……等等,陛下,您有證據嗎?”


    阿尼亞說道:“我曾在巫師眾塔留學,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找尋答案,現在也隻有猜測而已。”


    他摩挲著護符,突然說道:“等等,為什麽我們要把白城裏的王室成員都集中在這個庇護所?”


    一位王室實權人物說道:“陛下,您忘了嗎,穀親王聚集的一批王室子女遭到了襲擊,我們擔心這種攻擊會波及其他人,就把他們集結到機場附近,隨時準備撤退。”


    “等一下。”阿尼亞麵龐略微扭曲,說道:“我沒有下達這樣的命令。”


    這話讓所有人一愣。


    他們好像也才反應過來……是啊,阿尼亞沒有下達過這樣的命令,他們好像是自發的,本能的,就把人聚集在了這處庇護所。


    隻是聽到了那個少年在穀親王莊園進行襲擊的消息而已!


    一瞬間,所有人如墜冰窖,內心和身體都十分寒冷。


    他們仿佛意識到,自己的意識已經不屬於自己,被他人肆意操控玩弄。


    阿尼亞王臉色一變,直接準備逃出庇護所。


    這裏是庇護所,也是給他們王室留下的監獄!


    他衝出門,打穿電梯井的門,一路向上攀爬。


    他衝出庇護所。


    這時,阿尼亞見到了一個年輕法老模樣的人。


    祂高大而瘦削,長著一張古代法老年輕時的麵龐,頭戴白色鷹麵與紅色蛇臉的雙重冠冕,身披七彩斑斕的法袍。


    看著對方嘴角隱約的笑容,阿尼亞頓時確定了,自己的所有行為和動作,幾乎都在祂的操縱中。


    “為什麽?”阿尼亞問。


    美尼斯王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慢步走來,以手撫頂。


    阿尼亞的意識消散了,被無數把刀刃撕碎了,而新的意識,新的記憶,正注入進他的大腦。


    啪。


    他手裏捏著的護符摔在地上,摔成了無數碎片。


    此時,庇護所中,穀親王和一群人小心翼翼追了出來,追到了庇護所外牆內的院子裏。


    他們看到眾多警衛圍著倒在地上的阿尼亞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穀親王大聲問道:“怎麽迴事,有人攻擊陛下了嗎?”


    周圍的士兵一概搖頭,說道:“沒有!”


    就在這時,“阿尼亞”從地上爬了起來,背對著眾人說道:“抱歉,我剛剛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超凡者也會摔跤?穀親王想著。


    “迴庇護所裏麵去吧,在地下會安全一些。”


    阿尼亞王背對眾人,緩慢說道。


    “是……是。”


    眾人由於阿尼亞王平日積攢的威望,潛意識裏忽略了為什麽超凡者會摔跤這樣的小問題。


    唯有眾多王室成員中,實力僅次於阿尼亞王的穀親王意識到那裏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隻跟隨著大流,走了迴去。


    他們轉過身,往地下走,阿尼亞王跟在他們身後,沒讓他們看到阿尼亞王的臉。


    那張臉現如今無比僵硬,呆板,像一個木偶多過一個人類。


    如果不是庇護所附近有屏蔽探知的魔法力量,蘇曉又不願暴露自己,強行窺破此處,那麽蘇曉就能意識到,阿尼亞王這狀態,是典型的“被支配”或“被奪舍”狀態:


    心靈和身體不匹配,導致身體略微僵直,無法自如的控製麵部肌肉等細節。


    阿尼亞王如今已經不是阿尼亞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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